温沫捂着脸,气得眼泪直掉。
须臾,缓缓直起身子望着赵婉儿,一字一句讥讽开口:“好,好到让我背锅。”
“沈寻舟的话我已经带到了,你不自己动手就等着他动手!”
温沫砰的一声带上门出去,赵婉儿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像是被人抽走了灵魂。
............
“温瑾的秘书找到我,说温瑾联系不上了,怎么回事儿啊?”周杉下午正躺在美容院里修复灵魂。
还没从沈寻舟猩红着眼,徒手挖土的场景中将灵魂拉回来。
转头林晓的电话就来了。
“联系不上?又出事儿了?”时景弘这边正在搓麻将,接到周杉电话时,还有些疑惑。
“不至于吧?寻舟哥还敢让人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
“要不你问问?”
时景弘招呼身边的人过来替他打一局,拿着手机出去给沈寻舟打了通电话。
三五分钟的功夫大致了解了一下,回拨给周杉 :“人在他那儿,你去告诉温瑾秘书,让她别担心。”
“哦,好!”周杉嘀嘀咕咕地挂了电话:“在他那儿?囚禁爱?应该没这么变态。”
............
月华府别墅里。
温瑾坐在沙发上等着沈寻舟回来。
这人说到做到,说中午回来陪她吃饭,真就回来了。
温瑾目光落在男人身上,看着他从玄关进来:“你准备关我到什么时候?”
沈寻舟看了眼佣人,后者识相进了厨房,将空间留给二人。
他站在沙发旁慢条斯理地脱着外套:“等你好得差不多了再说。”
“我哪里还有问题?”
他不搭腔,进一楼盥洗室洗了手出来,伸手准备牵温瑾:“先吃饭。”
“说清楚再吃。”
沈寻舟嗓音温软,与温瑾的僵硬截然不同:“吃饱了再聊。”
“我不饿,”温瑾情绪在山崖边缘反复摇摆,她一面告诉自己,沈寻舟已经不是上辈子的沈寻舟了。
按照温沫说的,如果他在她死后,真的将所有人都杀了,证明他骨子里一直都有邪恶暴戾的本性在,只是这些年,一直在被良好的教养压着,喜怒不形于色是他人生中上的第一堂课。
沈家的家业重担压在他的肩头,让他没空喘息,更没空去激发自己的劣性根。
倘若他骨子里的霸道偏执一旦被激发出来,囚禁她这种事情,不是做不出来。
温瑾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尽量不激怒他:“你总不能囚禁我一辈子吧?”
男人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像是极力隐忍:“小瑾,我也不想囚禁你一辈子。”
“放我走,我保证以后都不躲着你,”温瑾低头示弱,想争取沈寻舟那一丝一毫的心软。
后者依旧没有正面响应 ,牵起她的手将人往餐厅带:“先吃饭 ,听话。”
第144章
“我一点还要去余市开会。”
温瑾被人牵着往餐厅去,目光扫了眼客厅的复古落地钟。
十二点三十七。
他还有二十三分钟。
这顿饭,沈寻舟吃得极少,反倒是一直在伺候温瑾,一会儿给她舀汤一会儿给她夹菜。
看得一旁的阿姨羡慕不已。
十二点五十五,温瑾放下筷子,表示自己饱了。
沈寻舟这才正儿八经地低头吃饭。
即便赶时间,这人低头用餐的姿态依旧高雅,像是教科书里走出来的典范。
动作不紧不慢, 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进行宫廷晚宴。
客厅落地钟的敲响时,沈寻舟正好放下筷子。
接过佣人递过来的餐巾纸擦了擦嘴:“晚上有应酬,尽量早点回来,不用等我吃饭。”
温瑾见人要走,急忙喊住他:“沈寻舟。”
“我要出去。”
男人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语气冷冰冰的:“等我回来再说。”
“沈寻舟,”温瑾三五步向前拦住沈寻舟,挡在别墅门后,目光直视他,没有丝毫想让开的意思。
一字一句开口:“我要出去。”
男人眸色冷沉,黑沉沉的眸子压着她,像是射灯想透过她的皮囊看穿她的灵魂:“温瑾。”
“于我而言,你死和离开我,都是我所不能承受之痛,你听话,兴许我过了这一阵儿就想通了,愿意放你自由,你越是反抗,越是想急切地离开我,我便越没安全感,越想将你囚禁在这里。”
“蔓英、”男人面色冷沉,拨开温瑾挡门的手。
“先生。”
“照顾好温小姐,她有半分闪失,你也不必活了。”
“是........”被喊到名字的阿姨不敢大意,颤颤巍巍地走过来扶着温瑾离开。
直至大门关上的瞬间,温瑾猛然回神,甩开蔓英的手冲到门口,疯狂拉着门,拍喊着:“沈寻舟,我不是你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
“沈寻舟..........”
“温小姐,”蔓英惶恐不安地想拉住她。
温瑾赤脚走到窗边,刚想开口喊人,见沈寻舟上了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三辆车,齐整整地从别墅离开。
不多时,别墅区不远处,直升机轰隆而过...........
...........
直升机上,空气逼仄。
周进跟江戈跟随沈寻舟同座,二人视线在空中进行无数次的碰撞。
临了,到余市,沈寻舟进余市政府会议大厅,周进才把江戈拉到一旁,低身询问:“别墅里是温瑾?”
江戈点了点头。
“沈总把人..........”后面的话,周进有些不敢说。
“就是你想的那样。”
周进震惊地扶住墙 ,一直以为,沈寻舟对温瑾只是不甘而已,没想到,这其中,远不止这些。
囚禁她?
这哪像是个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一个男人,事业正值上升期,忙得连吃饭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却在深夜忙完时,开车去人家小区,只是为了在底下坐一坐。
那种隐忍克制的爱意让周进一度觉得沈寻舟是深情闷骚男,可没想到,远不止..........
他爱温瑾,远不是那种难以宣之于口的爱意,而是这辈子必须得到人的爱。
“沈先生知道吗?”周进问。
沈家人向来对沈总要求极高,要求他隐忍谦卑,要求他克己复礼,要求他顾大局,识大体,人生中走的每一步都必须事先考虑家庭。
这种事情,怎会让它发生?
江戈摇了摇头:“没有,少爷不许我们说。”
“那万一............”周进压低声音:“知道了呢?”
“告密者,死!”自打温瑾被活埋那日起,沈寻舟像是富士山的火山,沸腾不止,说不好何时就会喷发。
地下室关着的人被他抽得奄奄一息,只剩下一口气在。
他眼睁睁地看着一个在商场上长袖善舞的资本家,变成了个面目狰狞的刽子手.........
对吓人!
这日,沈寻舟开完会跟余市这边的领导应酬完。
再回到月华府,已经是十一点半的事情了。
“先生。”蔓英见人回来,尚未走近就闻到这人身上冲天的酒味儿。
沈寻舟环顾一周,一边扯着脖子上的领带,一边问:“人呢?”
“温小姐在楼上。”
男人嗯了声:“晚餐用过了?”
蔓英摇了摇头:“温小姐说不想吃,我们劝了也没用。”
沈寻舟上楼步伐一顿,颀长的身子微微回转,望着站在楼下的蔓英,嗓音阴沉低沉:“是劝了没用还是你没用?”
近乎是瞬间,蔓英手脚冰凉,低垂首,不敢直视他。
“醒酒药送上来。”
卧室里,温瑾听到楼下的声响,掀开被子赤脚下床猛地拉开房门。
酒气冲天,但醉态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