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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萤(重生)_分节阅读_第65节
小说作者:木秋池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533 KB   上传时间:2025-10-26 12:59:24

  她映在他眼里,仿佛瞳孔中簇然盛开的焰火,明丽夺目,亦照出他极深的瞳色。他专心凝望的神情,使他眉目透出一种令人惊艳的昳丽,从萤被他盯得愣住,虽然看得出他眼含笑意,却也本能觉出无所适从的危险。

  她迟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

  谢玄览忽然倾身,从萤被逼在他的胸膛与厢壁之间,惊讶得微微睁大了眼睛。

  听见谢玄览在她耳边低声道:“我想吻你,行吗?不劳你金口玉言,你点一下头就行。”

  从萤屏息凝神不敢动。

  听见他叹息一声,又问:“那你坐到我怀里,让我抱你一会儿?”

  从萤耳朵里嗡嗡响,半边身子都被他震酥了。她在晕头转向里恨铁不成钢地想到:子罕辞玉、杨震拒金,柳下惠坐怀不乱、宋玉不窥邻女……先贤君子都能抵住美色诱惑,为什么偏偏她不能,难道她是伪君子假道学吗?

  从萤心中顿生一阵悲凉,她大义灭亲地将谢玄览的脸推到一边,拾起纨扇在他脑袋上拍了一下:“你以后都不想与我同乘了是不是?”

  谢玄览闻言深吸一口气,立刻回身端正做好:“我怎会这样想,四娘息怒。”

  两人各自冷静了一会儿,从萤见他安静乖巧地垂着脑袋,心中又难以自抑地生出怜惜,想了想,将小女冠送给她的腌笋坛子打开,借茶勺拨出几片,请他品尝。

  谢玄览尝罢点点头:“手艺不输雁西楼。”

  他是被珍馐美馔养刁口味的人,得他肯定,从萤很高兴,转而又觉出几分怅然。她说:“《明远堂杂记》这本书是我抄送给她的,我尚不记得里面有腌笋,她一定字字句句都仔细读过,才会注意这寥寥几句配方。像她这样聪明好学的姑娘,玄都观里有很多,可惜……难道她们一辈子都要做女冠吗?”

  出了将领养的女孩儿卖给山匪这样的事后,绛霞冠主必不会再将姑娘们送养。可是玄都观又能容纳多少人,她们将来何去何从?

  谢玄览知她心慈,为她解忧道:“将来丛山学堂可以收容一些人。”

  从萤说:“只怕卫音儿是前车之鉴。”

  且不说世家贵女们不会愿意屈尊与她们同窗,从萤更怕谢氏会操控她们,将她们变成谋利的诱器,否则如何甘愿为她们提供衣食、教导她们读书?

  事关一众女孩儿的命运,从萤不得不以最大的恶意揣测旁人,只是这话她没有说出来,怕伤了谢玄览的心。

  谢玄览说:“其实还有一条路,但……恐怕更是异想天开。”

  从萤拽拽他的衣角:“说来听听?”

  谢玄览握住了她的手:“年初的科举舞弊案,皇上将我爹和贵主各打五十板,收回了贵主主持春闱的权力,但赏了她一块儿地,就在国子监以东。原本我以为她要盖个茶楼酒肆,前几天路过,发现她要盖的是学堂。”

  从萤心里似有春风拂过,激荡起层层涟漪:“像许州的女子学堂?”

  谢玄览点点头:“应该是。可惜因为你祖父的缘故,她的路你走不通。”

第58章 去处

  夜里睡觉前,从萤闲来无事,又将冠主所赠宝鉴把玩了一会儿。

  结果做了一宿的清晰怪梦。

  她梦见自己梳着妇人发髻,独身坐在灯火昏黄的书案前写信:

  “危墙居士阁下敬启:闻阁下欲设女塾,收教贫孤,且开仕进之途,余心感佩。今有薛氏露微者,前户部侍郎遗孀,夙工诗文,性自高洁。某不揣冒昧,荐其掌教席,可授诸生辞章之道。……”

  梦里她已嫁与谢玄览为妻,今日在丛山学堂见到妯娌孟氏,听说了淳安公主得允在云京开设学堂,愿收教贫孤幼女,却苦于师儒匮乏,迟迟没有进展。

  从萤情知自己已无缘相助,倒想起了一位清高不群的故友薛露微,遂写信向公主举荐。

  然而谢氏与公主的关系愈发紧张,此事从萤只敢私下相授,正写完了信,笔墨尚未晾干时,听见屋外侍婢迎呼,说是三公子回来了。

  她匆匆收了信去开门,见谢玄览提刀站在月下,竟是满身血污,昳丽俊脸上戾色慑人,嚷嚷道:“今日砍了十三恶鬼,活捉六个厉鬼,阎罗殿里真是热闹啊!”

  从萤本就心虚,闻言更是变色,“哐当”一声将门关上。

  外面的气氛似是僵住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再悄悄向外看时,谢玄览已离开不见,从萤松了口气,又隐隐心中失落。

  第二天一早,她前往玄都观,将藏着举荐信的诗牌挂在临山亭旁乌桕树上。

  乌桕树风铃叮当作响,她合掌闭目,默默祝祷公主安康,女学一切顺利。

  却不知这一切都被女官甘久看在眼里。待从萤离开后,甘久上前摘了诗牌,将举荐信带回大仪宫呈给公主,见公主愁眉舒展,要着人备礼去拜请信中所言薛露微,终是未忍住道破真相:

  “下官已见到这落樨山人真面目,乃是谢相的儿媳、已故姜老御史的孙女,姜从萤。”

  淳安公主闻言容色渐冷:“你可看仔细了?”

  甘久点头,劝她道:“谢党先指使国子监监生污蔑塾中女郎们行止不端,攀墙招引,朝中内外已有风言风语,若这薛露微暗藏歹心,在塾中生事,只怕殿下此业愈发艰难。”

  淳安公主似是想起了谢党的诸般作为,捏着信,垂眼久不言语。

  她没有向甘久发出任何指令,但甘久不忿于公主被欺骗,自有一番主意:她趁从萤再往玄都观时派人截住了她,以“大不敬”的莫须有罪名将她投入大理寺监牢,逼她供述如何受谢相指使,假托落樨山人的名义,欲谋损公主。

  从萤不肯认罪,甚至不肯正眼待甘久,只一味沉默。

  甘久

  虽不敢明着对她用刑,但不留痕的折磨法子也有许多。

  幸而杜如磐来大理寺办事,瞧见了她,连忙去给谢玄览报信,谢玄览带人闯进了大理寺,杀伤几个狱卒,一袭氅衣裹住她,将她带了出去。

  从萤这时才落下泪,心里钻心地悔:“出了这样的事,恐怕丞相与公主的关系更加水火不容。”

  谢玄览默然擦着手上的血,问她如何会招了淳安公主的眼,从萤未敢提落樨山人与危墙居士,见她不语,谢玄览却自有猜测。

  他冷然轻笑道:“你心里只有杜如磐的前程,没有你自己的前程吗?我劝你还是少掺和这些政客的阴诡脏事,免得害人害己……害他。”

  从萤怀着这般沉郁的心情从梦里醒来,见帐外天光已然大亮,她竟然一觉睡到了晌午。

  阿禾在外敲门:“阿姐,阿姐!”

  从萤捂着沉甸甸的脑袋起身,略一整衣梳洗,去给阿禾开了门。

  阿禾右手提着弹弓,左手拎着一只肥硕的鹌鹑,兴奋地在门外跳来跳去,迫不及待将鹌鹑举给从萤看:“这是我猎到的,拿给嬷嬷处置下,晚上给音儿炖汤喝!”

  从萤惊讶:“哪来的弹弓,你何时竟会玩这个了?”

  阿禾说:“音儿给我做的,这个很好玩,阿姐你看——”

  她捡了块指节大小的石子,瞄准树枝上的麻雀,抻满后倏然松手,一只麻雀应声而落,仿佛毫不费力。

  “你膂力倒是不错,”从萤同她借过弹弓,“我试试。”

  她也瞄向阿禾击落麻雀的地方,石子脱手而出,却连树干也没碰到,不禁笑了,摸摸阿禾的头:“你厉害!”

  阿禾更得意了。

  从萤随阿禾去探望卫音儿,她的伤势已好许多,日头好的时候也愿意下榻走动,晒晒太阳。此时正碰见周嬷嬷来送饭,她嫌卫音儿不仅吃饭多嘴,还要费用家中的人参补品,说话十分难听:

  “姜家孤儿寡母,旁人怜恤尚且不急,如今又多一张嘴,活脱脱就是个债主,可怜老爷留给我们小公子的人参,竟也被夺去了,唉!”

  卫音儿脸上却是温和的笑,一样一样将饭菜拿出来,并无言语,想来已听过许多遍了。

  从萤心中不悦,阿禾更是气得直咬牙,从萤轻轻碰她:“你的弹弓呢。”

  阿禾猫着腰走到游廊后,眯眼瞄准周嬷嬷一张一合的嘴,只听“啪”的一声响,周嬷嬷的絮叨戛然而止,捂着嘴“哎呦”了两声,正要跳起来骂阿禾,先对上从萤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因前段时间刚犯过事儿,周嬷嬷对这位人前温和的四姑娘有些惧怕,讪讪道:“这哪里是姑娘家该玩的玩意儿……”

  从萤说:“阿谦要用人参,我傍晚去库房给他取,若再发现商陆根冒充,恐怕就要用周嬷嬷的私房来贴补了。”

  周嬷嬷忙灰溜溜地走了,从萤上前瞧那食盒,果然也是偷工减料,汤里没多少油水,全是糙米和菜茎。不由得叹气道:“我家治府不严,倒叫你跟着受薄待了。”

  她要将食盒收走,另外叫人做一份,卫音儿却拦住了她:“这已比我从前食用精致许多,萤姐姐不必再劳心了,我吃得惯。”

  分明是阿禾一般年纪,却十分乖巧懂事,能咽许多委屈。从萤对她这性子颇有感同身受的怜惜,问她:“伤好之后,你可还想回丛山学堂读书?”

  “想,但是……”卫音儿苦笑着落下睫毛:“我只怕淮郡王太难缠,且不知能不能摆脱这倒霉的婚事,听说他和谢家关系很好,丛山学堂容不得我吧?”

  从萤想起了谢六娘和王九娘,恐怕她俩已将卫音儿的身世来历嚷嚷开了。

  于是她说道:“不回去也罢,淮郡王的事我会帮你周旋,至于读书,咱们另想办法。”

  午后从萤本想再去一趟玄都观,倚云师姐却先一步找来了姜家。她采买了许多小女冠们会喜欢的玩意儿和衣食,直花到一文不剩,顺道来找从萤打个秋风。

  从萤将自己的私房钱都翻出来,想了想,又将谢夫人送她的两匹彩缎、谢玄览送她的金狮镇纸一并塞给倚云,让她去季裁冰的铺子里换成钱用。

  倚云掂着那栩栩如生的金狮子直咋舌:“不得了,姜夫人本就不待见我们这些贫道,若被她知道我拿了贵府这么多钱,我怕她报官抓我。”

  从萤说:“她还管不着我夫家的钱,何况这也是我付给你的卖身钱。”

  倚云大惊:“啊?”

  见她惊恐地摸自己的脸,从萤失笑:“把师姐卖到烟花巷,只怕你大杀四方,人家反要找我赔钱。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师姐,我另有一个好去处要请你帮忙。”

  既是“好去处”,何必要说“请帮忙”?

  虽知从萤不是促狭之人,可看她脸上这副郑重其事、未语先愧的表情,倚云感到大事不妙。

  从萤附在她耳边,如此这般地交代了几句话。

  倚云听罢倒吸一口凉气:“虽然我不太懂朝廷法度,但这……这好像是欺君吧?”

  从萤说:“左不过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点头,从此你就是落樨山人。”

  倚云不解地问她:“你既与她意气相投,为何不自己去呢?”

  从萤想起昨夜的梦,历历如在眼前。

  寻常的梦杂乱无章,人醒后就会逐渐遗忘消退,可昨夜的梦却如一幅清晰完整的画卷在她面前展开,不仅细枝末节十分合理,而且经久不忘,几乎与她自己的记忆殊无二致。

  是前世也好,是未来也罢,总之是对从萤的一重警醒,令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身份。

  她面上闪过一瞬怅然的神色,倚云小心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从萤说:“我是姜御史的女儿,三郎的未婚妻,我的话注定无法令她信任,我也不愿被她知道,原来她一直引为知己的,竟然是自己的敌人。”

  说罢笑了笑:“但是这重关系,也并非全无用处,起码能为玄都观的姑娘们谋一个好去处……只要师姐愿意。”

  倚云明白了她的心思,一时无话可说。此事需要她撒谎、需要她违背本心与权贵虚与委蛇,尤其她还与公主身边那极得宠的甘久女官结了梁子。可是和从萤所舍弃的比起来,她这点不情愿实在显得不值一提。

  阿禾见她们一趟一趟往牛车上搬东西十分开心,也跟着来凑热闹,将阿姐给她做的新衣服叠得工工整整,堆上牛车,还抱来几本新抄的书。

  “这是音儿抄写的,她受伤了也闲不住,但是夫子夸她的字好,文章也好,她说要送给山上的妹妹们。”

  倚云抬头,看见了站在门边的卫音儿。她的脸色苍白疲弱,却向她露出一个羞涩内敛的笑,仿佛为自己的心意微小而感到不好意思。

  倚云心里又酸又软,沉甸甸的。

  终于,她点头答应了从萤的主意:“好,哪怕真是卖身,这件事我也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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