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哭了。”
骆峋环住槛儿,让她偎在他肩头。
“此事乃孤当初应下你的,不能算作赏,想想还有何想要的,孤另给你。”
槛儿暂时想不到。
料子首饰什么的这人半月前才赏过,如今明确应允了她这件事,短时间内槛儿还真没什么别的欲求。
但他既然说了这回她有功,当赏,若她只说些套话倒显得沽名钓誉。
槛儿忽然有种莫名的心累。
她都难受成这样了,还要分心考虑这些。
忒烦。
槛儿暗戳戳往他肩头蹭了一把眼泪鼻涕。
呃,好埋汰。
她又拿被角擦了擦,反正被子一会儿要换。
“殿下前不久才赏过妾身一回,妾身暂且想不到要什么的别的赏,若不,殿下再应妾身一件事可好?”
说完没忘补充:“殿下放心,不是什么过分的事,一定不会叫您为难。”
骆峋早知她看似胆小,实则遇事头脑清明,考虑周全,除了与他行那事时总会做出些令他意外的行举。
其他时候她都很知分寸。
不过,到底日子尚短,而人都是会变的,今后她可能变成何样还尚未可知。
“说罢。”
骆峋语气淡淡。
“孤若能做到,便应允了你。”
槛儿如释重负般破涕为笑。
“殿下定能做到,妾身想要的赏便是,日后不论遇上何事,妾都望殿下能听妾一言,给妾一个说话的机会。”
骆峋:“只是这?”
槛儿点头。
“妾听的话本里,好多男女主人翁都是因为不听对方的解释而生了误会。
妾不是主人翁,但妾不想同殿下生误会,这宫里宫外的妾身也只有殿下……”
“所以今后若有事,殿下且先听妾身一言可好?当然殿下也尽可对妾直言,妾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槛儿自是没指望他真能跟她说什么,毕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叫一个生性冷漠多疑的人忽然变得坦率温柔,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但槛儿真是过够了一个不敢说一个什么都不说,两两相顾无言的日子了!
如今两人形势大好,她自然要能趁机改变从前的相处模式就尽量改变。
何况她要争他的宠爱,往后就不可避免会遇上麻烦,他若能给她说话的机会,就能替她省很多事儿。
再者她还要替他避开前世的祸事,他能给机会让她说话,不也更便利吗?
骆峋哪知怀中的人短短两息考虑了这么多。
听她说自己宫里宫外只有他,骆峋便当她是怕被他厌弃,担心他往后话都不愿听她讲,想让他给她机会。
一个机会罢了。
骆峋不觉得有何不能应。
再者,她若不触碰他的底线,他便不会厌弃她。
毕竟他只对她有那等感觉。
也只有她的身子,他不觉厌恶。
“可。”
骆峋颔首。
“孤听你说。”
至于对她直言,他没应。
槛儿也不觉得失望,反正意料之中的事。
“谢谢殿下!”
她直起身子,在男人的唇上亲了一口。
俩人还赤着呢。
她一扑上来,哪儿哪儿都严丝合缝。
骆峋下颚绷紧。
终究还是克制住将人就势按下去的冲动,照着她身后圆润弹软的地方轻拍了一下。
“你庄重些。”
咳咳!
槛儿刚被他突然的一巴掌拍懵,就听到后面那句,她差点没喷出来。
庄重?
他们现在这样,他好意思叫她庄重??
槛儿无言以对。
“妾叫人进来伺候?殿下不是还要走……”
按例,骆峋是要回元淳宫。
但思及她今日为他避开的麻烦,思及方才应下她的事,骆峋伸手撩起帐子。
摇响床头的金铃后,他在海顺他们进来前将槛儿放回榻上塞入被中。
随即套上中裤,翻身下榻。
语调极其寡淡:“孤今夜,在此安置。”
伺候好两位主儿歇下。
海顺轻手轻脚从屋里出来,关上门。
今晚他不值夜。
小喜子伺候他到旁边的耳房歇息,临进门前,海顺回头望了眼缀满星子的天。
笑了。
他们东宫,要出一位真正的宠妾了。
第52章 太子这是要给她撑腰?
寅时过半。
金承徽打从听说太子今晚没在嘉荣堂,而是去了永煦院的消息后,她便像跟槛儿隔空叫上了劲儿似的。
不顾紫苏和白菘的劝,抄宫规抄到现在,就为了等太子从西六院出来。
哪曾想再过一个时辰天都要亮了,底下的人却来报太子还没离开西六院!
金承徽“啪”地把笔往书案上一拍,飞快绕过书案瞪着那报信的小宫女。
“消息可是真的?!”
小宫女缩缩脖子:“回主子,是真的,您吩咐奴婢盯着西六院大门,奴婢就一直盯着,没见殿下出来。”
金承徽胸口剧烈起伏,下一刻猛地转身将书案上的东西掀了个底朝天!
“狐狸精!狐狸精!”
如果说先前她只是不甘槛儿占了太子的宠,打心底里厌恶槛儿的出身。
那么经过了家宴那晚被加了三个月的禁足期后,她现在对槛儿就只有恨!
夜深人静的。
金承徽这一顿噼里啪啦的听着格外刺耳。
紫苏匆匆打发了小宫女。
与白菘一左一右,又是哄又是劝。
但金承徽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被劝得不耐烦了她反手就是一耳光,娇俏灵动的娃娃脸上一片阴郁。
“息怒?我怎么息怒?!”
她进宫是要当太子宠妾的,是要当娘娘,要奔着裴皇后的位置去的!
不是来被禁足学规矩的!
太子为了一个奴才出身的贱婢惩治她也就罢,居然还把人带去了宫宴,她比姓宋的位份高都没参加过宫宴!
如今,更是为那狐狸精破了从不在妾室屋里留宿的例,究竟是凭什么!
她一个好人家出身的。
哪里比不上一个奴才!
“起初你们说她是嘉荣堂出来的,殿下是为了给那位体面才去她屋里。
现在呢?殿下连该在嘉荣堂的日子都去了那边,这也是给那位体面?!
要我在这里忍气吞声什么也不做,人家那边不知都使了多少手段了!”
紫苏与白菘见她越发说得不像话,吓得双双跪地,白着脸使劲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