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闲着的时候。
可他们又总不能什么事都往良娣主子跟前报,没得惹主子心烦。
但他们着急啊!
说句不该说的,两位主儿现今的相处模式跟寻常夫妻都没啥两样。
可那不是太子爷的身份不一样嘛,一国储君能只守着一个妾过日子?
能只这么一个儿子?
肯定不能够啊!
朝中大臣们都说了,东宫刚出了那么一档子事,所以今年必然要进新人!
“现在外面都已经把最有可能入咱东宫的那些个千金们给罗列出来了!”
晌午。
趁着良娣主子歇晌的当头。
跳珠、喜雨和小福子、小喜子等几个老人在后罩房一个无人的角落里蹲成一圈。
小福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譬如通政使司右通政林家的林姑娘、京卫指挥使司镇抚薛家的薛姑娘、都转运盐使司运使贺家的贺小姐。
我去看了,林姑娘温婉沉静知书达理,长跟就跟那荷花似的,美着呢!
薛姑娘开朗大方热情周到,尤其她的体态跟咱主子差不多!高挑丰腴一脸的福相,我觉得会是咱的劲敌!”
说着,小福子神色越发凝重。
小喜子、小桂子和小满子也是一脸愁。
小喜子踌躇道:“也不一定吧,爷宠主子又不是因为咱主子富态才宠的。”
小桂子:“那是为啥?”
“当然是为咱主子貌若天仙、善解人意、恪守本分、冰雪聪明、心灵手巧,集各种优点于一身,讨人喜欢!”
小满子一巴掌拍到小桂子后脑勺上,瞪着眼把他这会儿能想到的所有夸人的词都用到了槛儿身上。
“越说越不像话,爷怎么宠咱主子是能这么说的?我看你们是想吃板子了!”
喜雨给了他俩一人一拳,没好气道。
“现在的问题不是谁可能进东宫,是新人进门了咱主子要怎么办。”
太子爷是位好储君,人品品行没得挑,待他们主子也够耐心够好脾气。
可男人的宠爱就跟那烟花爆竹似的,“嗖”一下,再“砰”一下就没了啊。
最重要的是身在太子爷这个位置,肯定不可能局限于儿女情长吧。
他不得把前朝后院给平衡起来啊?
为了大局把后院的人放到盛宠的位置,这种事在皇家可真是太常见了。
可怜他们主子没母族撑腰。
只有一个大公子固宠。
到时候不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太子爷把对她做的事,再对别人做一遍?
喜雨单是一想就心酸起来了。
“所以主子怎么办?”
小福子一脸茫然地问,几人面面相觑。
安静了会儿。
跳珠一拍膝盖。
“咱在这儿想破脑袋也没用,到时候先承受这一切的是主子,你们想想,主子进了这后院可有吃过亏?”
几人齐齐摇头。
“那不就是了?”
跳珠摊手。
“主子大智,我相信主子已有衡量。
咱要做的就是跟平时一样伺候好主子,别把心思带脸上,不给主子添堵,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坤和宫。
前两个月各种事情耽搁,选秀的很多事宜都暂搁了,以至于近段日子裴皇后为了选秀的事忙得团团转。
所幸元隆帝事先同她说了。
今年及往后,后宫都不必再添人了。
这次选秀主要给宗族中的适龄男嗣和简王、信王世子赐婚,再顺便看情况给几个成年儿子府上添人。
如此倒是给裴皇后省了一桩事,毕竟往后宫里添人是最费脑子的。
给宗族中的男嗣挑人有他们各自的母妃、婶娘等与裴皇后一道商议。
现在就是另一件事让裴皇后头疼。
用罢了午膳,小太监来报说太子殿下来了,原也是裴皇后让请来的。
太子听了小太监的回禀径直入了内。
“母后。”
裴皇后示意他坐。
碧荧、碧烟熟练地上茶上点心。
等东西都齐全了。
裴皇后挥退宫人,开门见山道:“都在催你往后院添人,你怎么打算的?”
第242章 (合章)金鱼灯,太子的“赏月”
若非必要时候,裴皇后其实不愿插手儿子的后院之事,倒不是她不上心。
相反正是因为太上心,裴皇后才不想随便往东宫后院里的塞人。
一则太子从小到大她都很尊重他的个人意愿,毕竟她就是这么被养大的。
轮到自己的儿子,裴皇后也不想将其约束得太过,除非太子像慎王与简王那般。
那她就要他尝尝裴家祖传的铁砂掌了。
二则身为储君,很多事情需要他自己做决定,包括他的后宅之事。
裴皇后虽免不得事事操心,可真到了时候她其实很少擅自干涉太子什么。
所以她让人请了太子来。
问问他对这件事是怎么个意思。
骆峋猜到了母后所为何事找他,闻言抿了抿唇,道:“儿子不想添人。”
裴皇后并不意外。
他有那么一个病,又生性寡淡。
他说要添人才该怪了。
但,“理由呢?说服朝中那帮子人的理由,或者你先说服我也行。
说服了我我再帮你应付你父皇,把你父皇应付好了,剩下的人也不是事了。”
骆峋:“……”
骆峋放弃了请母后慎言。
理由他早想好了,状若沉思片刻道:“曜哥儿天资颖异慧心巧思,儿子甚喜。
然其诞生之日便几番险遭毒手,上月又受流言中伤,而今刚及半岁,自保无能,正是需悉心养护之时。”
“东宫后宅人少尚且如此,人一多,只怕是时会风波再起,坎坷再生。
儿子初为人父,眼下只想先将曜哥儿平安养大,所谓一贤可抵百庸。
若只为子嗣繁茂而不顾已有贤明之嗣安危,才是得不偿失,动摇国本。”
顿了顿,骆峋补了一句。
“儿子年纪尚轻,当以勤修政务为君父分忧为重,而非广置后院流连女色。
子嗣绵延之事待曜哥儿长成、儿子亦能承万民抚育之责时再议不迟。”
裴皇后了然地点头。
“嗯,官方理由成立,私心呢?”
骆峋:“……”
骆峋面不改色,“此亦是儿子私心。”
裴皇后似笑非笑。
太子爷仍是一张镇定从容的冰块儿脸,只双侧耳尖不显地红了红。
裴皇后看到了。
敛了敛笑没再追问,只意味深长地道:“执牧,别忘了你尚有发妻。”
骆峋:“儿子没忘。”
“那你准备将郑氏禁足到什么时候,曹良媛的‘病’又何时能痊愈?”
裴皇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