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儿行到近前。
“妾身来吧。”
声音很轻,头也垂着。
骆峋不至于擦个身都要她伺候,但……
他将巾子递过去。
顾及到他若站着,槛儿擦拭起来会很费劲,于是他转过身去坐到了小杌子上露出伟岸宽阔的肩背让她擦。
槛儿上前。
一手按在太子的左肩上,一手抓着巾子细致地擦拭起这具她自重活回来,至今还不曾完全看清的健硕身躯。
屋中安静。
棉布巾子与皮肤之间微不可闻的摩擦声,淘洗巾子时的水声,彼此的呼吸声。
擦拭完,槛儿从一旁的几架上拿起另一件折得整齐的干净寝衣替太子换上。
都收拾好,槛儿往旁边站了站等他先走。
这时,男人握住她交叠在身前的手。
槛儿被打横抱了起来。
“殿下?”
骆峋目不斜视,“地上方才溅的有水。”
槛儿就笑了,抱住他的脖子。
重新回到榻上,太子爷这次平躺着,槛儿的手搭在他腰上挨着他的肩头偎着。
正要酝酿睡意。
太子突然出声:“四个月后。”
槛儿:“嗯?”
太子的嗓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冷威严:“前三月禁房事,胎相稳定后可偶尔行之,为保险,四月之后,你再忍一月。”
槛儿起初以为太子只是单纯提醒她孕期注意事项,忍不住就有些小窘。
哪知听完,大窘!
什么叫她再忍一个月??
说得好像她多想与他做那事似的!
好吧。
刚刚确实是她先扒的他的衣裳,也是她先开始在他身上碰来碰去的。
可、可那不是太子起的头?
就是他起的头!
却说得像是她在勾引他似的。
槛儿真想就这么转过身去离他远远的,不理他,好在理智把她给拉住了。
但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嘟囔着控诉道:“妾身才不急呢,刚刚明明是殿下先……”
骆峋捂住她的嘴。
再说下去,又要擦一次身。
等四个月之后。
届时便可看她,他的也给她看。
.
小昭训身子康健,孩子也长势良好,骆峋放心的同时想起了另一件事。
八月初五这日。
骆峋一早到工部上值,下午临到散衙的时辰,他照旧提前半刻钟先走。
出了工部衙署大门,宣王已经在那等着了,见到太子立马笑着迎上来。
“六哥!”
这一个多月各个官署都在忙着处理万寿节后的相关事务,兄弟俩也没时间碰头,宣王这一声喊得很是殷切。
兄弟俩碰头。
骆峋沉稳如山。
“父皇日前赐的几匹良驹,孤已征得父皇首肯,赠你一匹,你自去典牧所取。”
宣王大喜。
“真的?!多谢六哥!谢父皇恩典!”
骆峋看他一眼,暂未多言。
到了东宫,宣王迫不及待地先去典牧所选马,回元淳宫时还是一脸的兴奋。
可见很是喜欢新得的宝驹。
骆峋等他亢奋地说完试骑的感受,又亲自给他倒了一碗茶,耐心等他喝完。
这才屏退左右,开了口。
“最近,与你那位姓姜的侧室处得如何?”
第97章 “孤要见姜氏。”兄与弟,储君与臣子
没想到自家六哥会突然过问起他与府中侧室的事,宣王被吞到一半的茶水呛得猝不及防,俊脸涨得通红。
好不容易缓过来。
他窘然地问:“六哥怎生想起问这个了?”
六哥并非那种会过问别人府中私事的人,与女眷相关的私事更是不会。
突然有此一问,宣王委实惊到了。
骆峋不答反问:“你此时可清醒?”
宣王先是一顿。
随即表情猛地变得迫切,像突然想起什么令其亢奋的事,一拳捶在茶几上!
捶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又马上轻轻抚了抚桌面上被自己捶的地方。
骆峋:“……”
宣王没察觉到六哥的无言。
克制地压着声音激动道:“我早想跟六哥说这事了!但最近一直忙给忙忘了!”
六哥风轻云淡。
“你说。”
宣王就说了:“我现下多数时候都很清醒!面对姜氏鲜少再会被她的容颜所惑。
也很少再会对其心生爱怜,像是挣脱某种束缚,回到了从前本就不喜她的时候!”
骆峋了然,沉吟须臾:“确定不是因其食过秽物,故而心生嫌恶,觉得难以下嘴?”
宣王:“……”
以前怎么没发现六哥这么风趣呢?
不过话说回来。
宣王是真没想到!
没想到姜氏万寿节当晚栽进恭桶染了一身秽物就罢,她居然还吃进了嘴里!
疏嫣当时只告诉他姜氏不慎摔伤了腿,他还当是其逛园子时不小心摔的。
哪知她是栽进了恭桶!
刚从宫人口中得知这事时,宣王不是清醒的,所以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姜氏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得去安抚!
为此,他不惜丢下疏嫣和女儿。
谁知行到半路,他忽然清醒。
最近的这一个多月。
府中下人来报说姜氏对自己身染秽物一事十分介怀,从早到晚,吐得昏天黑地。
自然也派人来请过他。
宣王每回刚听到“姜侧妃”三个字时都会心疼着急一阵,但很快就又醒过来。
不过,他去看过姜氏。
姜氏估计也觉得他是听说了她栽进恭桶的事,嫌弃她,所以为了试探他跟他闹。
过去一年多里姜氏闹脾气,宣王只觉得对方娇蛮可人,率性俏皮,对此颇多包容。
可这一个月里。
他看着姜氏,只觉厌烦,当然并非因为她栽进恭桶这件事,而是对于她这个人。
而他从前,便是厌恶姜氏的。
“六哥你上回不是说帮我查吗?可有查出什么?可是姜氏或姜府的人对我做了什么?”
宣王将自身近期的异样一一告知六哥,末了问道。
骆峋摇头。
简单将之前暗卫调查的结果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