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
叶知瑾坐下，看着窦嬷嬷轻轻一笑。
“窦嬷嬷有什么不敢的，您是祖父的人，我还能对嬷嬷您如何吗？”
一听这话，窦嬷嬷沉默了，安静的站在一边。
叶知瑾也不说话了，安静的，慢条斯理的用膳，气氛压抑的让窦嬷嬷心慌。
终于，窦嬷嬷没忍住的噗通一声跪下。
“小姐，奴婢知错。”
“哦？错在哪儿了？”叶知瑾问。
窦嬷嬷低着头，犹豫的不说话。
叶知瑾也不说话。
“奴婢，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想为叶家招来灾祸，奴婢知错了。”
“恩，错哪儿了？”
窦嬷嬷，“不该背刺主子。”
“主子？我也算是窦嬷嬷的主子吗？为还以为窦嬷嬷的主子就只有祖母呢。”
“祖母不在了，窦嬷嬷的主子就变成了祖父，不是吗？”
窦嬷嬷不敢抬头。
“我本来一直不太理解，为何当初你带大了母亲，但祖母离开后，你却没有在母亲身边伺候。”
“原来，是母亲不要你，窦嬷嬷为什么？”
原因显而易见，所以窦嬷嬷不敢说话。
“嬷嬷既然忠于祖父，那就到祖父身边去就好了，何必勉强自己来我身边呢？”
“……”
“哦，懂了，替祖父来监视我的，是吗？窦嬷嬷？”
叶知瑾看着她，眼神冰冷。
“那窦嬷嬷在祖父那边，算是立了大功了吧。”
“没有。”窦嬷嬷小声的说。
而后窦嬷嬷俯身匍匐的跪在地上。
“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小姐给奴婢一次机会。”
“哦，不敢了？”叶知瑾扬眉，“之前做了那么多次，都没说不敢，今日被发现就说不敢了？”
“我若是没有追究，嬷嬷是不是打算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下次继续在祖父面前立功？”
窦嬷嬷，“奴婢不敢。”
“不敢你也做了啊！窦嬷嬷，我的一举一动，你可是一五一十的都告诉祖父了吧？”
第1172章 心里有愧
“小姐。”窦嬷嬷低着头，“侯爷只是关心小姐，担心小姐会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
“奴婢也没有恶意，请小姐原谅。”
这话让叶知瑾笑了。
“没有恶意？这话说的好啊，祖父是上战场的人，在战场上，随意一个将士一句不想祖父冒险，就阻止了祖父的行动，窦嬷嬷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
“……”
“哦，窦嬷嬷一定是觉得，事情没有那么严重的，是吧？”叶知瑾看着眼前的人，“毕竟我只是个小姑娘，做的都是一个不出门的小事儿，耽误了就耽误了，有什么严重的呢？”
“就想是窦嬷嬷如今别揭穿了，也没有丝毫的慌乱，毕竟你身后有祖父撑腰，我就算是生气了，也不能拿你如何。”
“小姐明鉴，奴婢没有。”
叶知瑾看着她，“我之前一直都很奇怪，窦嬷嬷做事干脆利索，又进退有度，分明是个很好的帮手，为何没有留在母亲身边，原来是因为，窦嬷嬷另外有主子啊。”
窦嬷嬷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既然如此的话，那窦嬷嬷就还回去吧，以后依然跟在祖父身边就好了，就不用勉强自己了。”
“小姐……”
“我这里呢，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我也不高兴身边有个细作，嬷嬷走的时候，这院子里凡是你挑选的人，一并带走。”
叶知瑾说，“毕竟你留下来的人，我也不敢用。”
窦嬷嬷连忙说，“小姐，奴婢已经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还请小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奴婢一定忠心耿耿的陪在小姐身边。”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窦嬷嬷不明白这个道理吗？”
叶知瑾微微皱眉，“从窦嬷嬷选择出卖我，便该知道，我宁愿最后和母亲一个下场，也不许有人时刻在身边盯着我。”
“小姐！”窦嬷嬷慌了，“奴婢不会了，真的不会了，求小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奴婢再也不会跟侯爷汇报什么，从此之后，奴婢就只专心的伺候小姐，就像是从前伺候老夫人一样，奴婢保证。”
“哦？保证？怎么保证？难道要我派人每日跟着你吗？嬷嬷，我可没有那么多精力。”
窦嬷嬷匍匐在地，“小姐，奴婢以性命起誓，会对小姐忠心耿耿，就像是的当年对老夫人一般，若有违背，奴婢不得好死。”
这话让叶知瑾笑了。
“嬷嬷，你是在逗我吗？一句发誓而已，日后你就算是真的违背了，老天爷哪有那功夫让你现世报？倒霉的还不是相信了你的我？”
窦嬷嬷抬头，“小姐要如何才能相信。”
“那嬷嬷就说说，你都跟祖父说了什么吧？”
窦嬷嬷，“小姐日日出门，除了去找许公子，还有大皇子身边的丫鬟时常过来，相交甚笃的样子，奴婢担心小姐会受人蒙骗，才告知侯爷。”
“是担心我受人蒙骗，还是怀疑我的身份，觉得我并不是叶知瑾？”
窦嬷嬷的眼神一慌。
“哦，还真的被我说中了？怀疑我的身份了，那我能问问嬷嬷，为何怀疑我吗？”
窦嬷嬷沉默，就在叶知瑾不耐烦的时候，才开口。
“比起之前，小姐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奴婢也是心有不安。”
“变化？可这变化不是我养伤那一个月，窦嬷嬷耳提面命的要求的吗？怎么我做到了，嬷嬷反而是怀疑了？”
窦嬷嬷微微垂眸，“奴婢是觉得，一个人就算是变化，情感也不会变，小姐自从醒来，对叶旭宇的态度变化很大。”
“从前小姐心里眼里都是他，恨不得将最好的一切都捧到他面前，但如今，他下场凄惨，小姐却半个字都没有问过。”
“恩，所以呢？”叶知瑾反问，“不是嬷嬷你说，他不怀好意，让我看清楚他的为人，而我，只是清醒了一下，我做了什么吗？”
窦嬷嬷，“……”
“我什么都没做，就让你怀疑我了？那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就窝窝囊囊的，继续对他好？”
“不，不是。”
叶知瑾沉默的看着窦嬷嬷。
窦嬷嬷再次匍匐下去，“奴婢知错了！求小姐，再给奴婢一次机会。”
“我很想相信嬷嬷，但是嬷嬷，你告诉我一个可以完全信任你的理由。”
“比起我，你好像更加信服祖父，到时候祖父随口一问，你随口就说了，那最后麻烦的岂不就只有我？”
“奴婢定然不会，从此之后，奴婢就只有小姐一个主子，小姐若是不信，奴婢愿意重新和小姐签下卖身契。”
窦嬷嬷是侯府的老人，伺候老夫人有功，早在老夫人离开时，就还了卖身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自由人。
是受聘于侯府的，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离开。
如今愿意重新签订，可见是真的下定决心对叶知瑾忠心了。
“若真是如此，那我便将自己的后方交给嬷嬷了。”叶知瑾说。
“但嬷嬷也不必惊慌，我们只是需要一个时间建立信任，那便定好三年的时间。”
“三年之后，我便将卖身契还给嬷嬷，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便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可好？”
窦嬷嬷，“是，全凭小姐做主，奴婢定然不会再辜负小姐的信任。”
叶知瑾这才开心了，将窦嬷嬷扶了起来。
在京城，在侯府，叶知瑾知晓的，肯定是没有窦嬷嬷清楚，能将窦嬷嬷彻底收为己用，她才好施展拳脚。
去看玲珑的时候，叶知瑾提起这事儿，玲珑还有些担心。
“小姐，那窦嬷嬷真的可信？”
“恩，她对原主的母亲有愧，想要回报在原主身上，向叶善告密，本意也是保护原主，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我要的，只是她的忠心而已。”
叶知瑾看着玲珑，“我有了趁手的帮手，你也能安心休息一阵子，顺便……”
“保护好了虞天昊。”
玲珑点头，“奴婢会的。”
“安心养伤，有事儿我还会找你，你不要着急。”
大皇子府的人，上上下下的全换完了，都是玲珑亲自挑选，起码在府上，虞天昊是没有危险的。
但是叶知瑾离开后，玲珑还是不放心，硬是撑着起身，去找虞天昊。
刚好看到虞天昊的书房里，陆续走出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