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来跟在老夫人身边，定然是清楚，从前老夫人是如何对待王妃的，一五一十的说。”
“若是回答仔细，兴许本王能将你放出去，和家人团聚。”
若是从前，齐嬷嬷定然不会说，但现在，她巴不得的往外说。
“从王妃准备进门，老夫人就发了话，府中上下，任何人不得认王妃为主，战王府的当家人，只能是老夫人……”
不愧是跟在老夫人身边的人，齐嬷嬷事无巨细，该知道的都知道。
所以叶惊宸也知道了。
老夫人当初根本是看上了林安玥的身份，也做好了上来就拿捏她的准备。
在府中孤立，排挤，再做好人，老夫人将所有事情都安排的明明白白，甚至，要求所有人都在她的眼前做戏。
那时的战王府，林安玥和叶惊宸都是外人！
就连叶予墨，老夫人都连同叶诗诗一起，教他轻视自己的母亲。
而林安玥一边打理着王府上下，忙着处理她们留下，或者是故意制造的烂摊子，一边照顾叶予墨，忙的累下一身病，却得不到她们的丝毫感激。
就连同他这个丈夫在内，带给林安玥的也只有伤害。
叶惊宸沉默了。
“王爷，老奴都是奉命做事啊，老奴也是没有办法，不能不听老夫人的话。”
“那些年，府上凡是不听老夫人的话，或者是和王妃亲近一些的下人，都被暗中处理了，要么发卖，要么发配到庄子上，最后操劳而死，老奴实在是不敢啊。”
叶惊宸看过去。
“嘴上说着不敢，但实际上，你也没少从中捞好处。”
“之前给你机会回家探望，不是还给了不少银两，让他们快点离开京城吗？”
齐嬷嬷一下子慌了。
“王，王爷……”
“这些年跟着老夫人磋磨王妃的事儿，你没少干吧？”
“老奴，老奴……”
齐嬷嬷的脸色惨白，支支吾吾不敢说什么。
“你想离开？想要将从前的一切抹去，去颐养天年？”
“老奴……”
“那就让你陪在老夫人身边，一辈子不离不弃，全了你们的主仆之情。”
齐嬷嬷怕了。
“王爷，老奴知错了，求王爷恕罪，求王爷开恩啊。”
抬手，立刻有人进门将齐嬷嬷给拉了出去。
“都听到了？”
第417章 你猜，会不会掉包
书架后面，叶予墨走出来，脸色比刚才的齐嬷嬷还要难看两分。
“父亲！”
叶惊宸看向他，“刚才齐嬷嬷的话，你可都听到了？可觉得我的处理方式，有何不妥？”
“没有！”叶予墨回答，“欺上瞒下，放肆欺主，能留她一命，已经是父亲开恩了。”
叶惊宸看着他，“那有什么想说的吗？”
沉默了一会儿，叶予墨开口，“之前是儿子错了，儿子知错。”
“但儿子先前已经几次同母亲道歉，是母亲不原谅儿子，无论儿子做什么，母亲的目光都在叶容的身上。”
“那你都做了什么呢？”叶惊宸问。
叶予墨一下子语塞了。
“你所说的【无论做什么】就是强迫你的母亲，看在你的面子上让她一而再的退让？”
“……父亲，儿子也是觉得祖母年纪大了，无论之前做错了什么，但只要她改了，我们总是要原谅她的。”
叶予墨说的正气凛然，“难不成，真的要让祖母老无所依吗？”
“难道母亲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吗？若是没有，那她也不配成为一府主母，她……”
话没说完，叶惊宸抬手，书案上的一本书直直的飞向叶予墨的膝盖处，打的叶予墨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她配不配，你有什么资格说，叶予墨，你当真是没了脑子！”
叶予墨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眼前的人不是林安玥，而是叶惊宸。
“父亲，儿，儿子知错！”
从书案后面起身，叶惊宸高大的身躯一点点靠近叶予墨。
“你往日里，便是这样与你母亲说话的？叶予墨，这些年的诗书礼仪，到了你母亲前面，你就全忘到了九霄云外。”
“父，父亲，儿子知错，儿子不，不是有意的。”
叶惊宸微微俯身，看着叶予墨。
“让我想想，这种知道错了，但次次不改的话，你说了几次了？”
“儿，儿子……”
“对啊，儿子！叶予墨，你是认定了自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就会始终包容你，是吗？”
“父亲，我……”
叶惊宸看着他。
“那真是可惜了，你还真的不一定是我们的孩子。”
叶予墨震惊的抬头，“父亲，您说什么？”
“当初王妃难产，孩子生了三天三夜才降生，王妃也因此脱力昏迷，我当时人在校场尚未赶回，老夫人便将刚出生的婴儿抱走，待我回来才将孩子送了回来。”
“刚才你听到了，老夫人有多厌恶王妃，你猜，他会不会更换了孩子？”
叶予墨吓得脸都白了。
“你说，若是王妃知道了这些，还会不会一次次的纵容你？”
“不要，父亲不要告诉母亲！”叶予墨慌张的说，“求求父亲了。”
叶惊宸看着他，“怎么？担心自己不是我们的孩子，担心王妃日后彻底不会再给你一个眼神？”
“叶予墨，有了孩子的身份，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自己的母亲了吗？谁给你的权利？”
“不，不是的……”
“求求父亲，不要告诉母亲，千万不要告诉母亲，我，我以后绝不会再和母亲作对，我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求求父亲了。”
但叶惊宸却说。
“事情尚未定论，但我会彻查此事，若你当真是被老夫人调包了，我们也会为你找到家人，叶予墨，这样你就不必和你厌恶不满的【母亲】相看两厌了。”
“但在那之前，你还是叶予墨，滚回你栖子阁，好好想想自己日后，如何面对你真正的家人吧。”
第418章 九皇子府
叶予墨被送回栖子阁，从头到尾都像是提线木偶，眉眼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猖狂。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脚离开，林安玥便出现在了叶惊宸的书房。
她知道叶容拦着叶惊宸说了一些话，担心叶惊宸会多心，会怪罪叶容，便过来看看，没想到刚好遇到了叶予墨过来，就听了所有的对话。
“王妃。”
林安玥看着叶惊宸，“孩子出生的时候，老夫人的确是派人来将孩子抱走了，但是全程，花颜都在身边跟着，老夫人是没有时间调换孩子的。”
所以，叶予墨就是亲生的，没有任何意外。
“我知道！”叶惊宸点头，“我是故意这么说的，他总是仗着自己是你亲儿子，而肆无忌惮地伤害你，倘若不是的话，我想知道会如何。”
叶惊宸看着林安玥，“我会将这件事情安排好，他若是就此收敛，恢复正常，我自会告诉他真相，但若是他冥顽不灵，或者生出什么别的心思，那能取代他的人也不是没有。”
“只是看你，舍不舍得。”叶惊宸问。
“我有何不舍得？”林安玥反问，“他不是小孩子了，有了自己的选择，就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叶惊宸点头，“什么时候过来的，听到了多少？刚才齐嬷嬷的话听到了吗？”
“嗯！”
林安玥应得干脆，倒是让叶惊宸微微一愣。
“那你……”
“臣妾是过来跟王爷说容儿的事情，他年纪小，若是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还请王爷多多包涵。”
听到这话，叶惊宸默了一下，看着林安玥。
“他是你的儿子，也是我的，为何还要特意来交代我？难道我是个会与自己孩子计较的人吗？”
“我在你眼里，便是这个样子？”
林安玥看着叶惊宸，“臣妾只是来跟王爷说一声而已，若是王爷没有在意，那就没事了。”
“臣妾告退。”
叶惊宸看着林安玥走，想要拦着，但到底是没能开口。
一直到林安玥的身影都不见了，叶惊宸都没有收回视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林安玥离开书房便快速的朝着自己的青梧院走，一边走还不忘吩咐青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