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更加用力地箍紧她的腰与她紧贴,咬着牙,充满怨念的嗓音厚重沙哑,还夹杂着几分无力,“睡吧,你若不愿,我便什么都不做。”
锦瑟听出他在极力压抑自己,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她不是第一次嫁人,虽然母亲早亡,可上辈子有嬷嬷教导,这次有惠妃教导,她知道夫妻房中那点事,圆房也是天经地义。
只是自己身份尴尬,过不了心中的坎。
他也是血气方刚的男子,若是娶别的夫人,昨夜早就圆房,也不必如此辛苦忍着。
可她实在做不到揣着明白装糊涂,与他圆房。
锦瑟闭着眼,心中七上八下,愧疚越来越深。
她胡思乱想着,也不知过去了多久,高灿不再说话,想来是睡去了。
先前裹着被子她也觉得冷,如今身边就是一尊滚烫的热源,很是舒服。
锦瑟不知不觉便就这样睡着。
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稳,高灿这才睁开眼。
黑夜里,一双幽暗眼眸带着某种怨念,将她整个都圈在怀里,这才安心的睡去。
一连几天过去,两人很有默契的没再提圆房的事。
只是大冷的天,侯爷却上了火,唇上起了个火红刺眼的疹子。
明扬一看就有些担心,侯爷向来威严,如今这样莫名多了几分受气包的意味,怎好审问犯人?
便好心提醒:“侯爷要不叫郎中来瞧瞧?”
高灿知道事出有因,本想拒绝,却突然灵光一现,露出笑意,“去找郎中来。”
“是。”
明扬利索跑去请郎中。
郎中看过后,高灿的红疹子是消了,可府中却突然谣言四起。
都在说侯爷不能人道,寻了郎中找滋补的药,叹夫人年轻命苦。
锦瑟这天见完府中管事,想去慈心苑看望老夫人,在路边听到丫鬟婆子们私下议论,惊得僵在当场。
第82章 圆房
晨曦和流光也听到了,两人都有些诧异。
侯爷和夫人成亲还不到一个月,怎么就传出这种流言?
流光朝晨曦使眼色,晨曦会意,上前呵斥:“一天天聚在一起胡说什么?没事做的话就回家去。”
几人吓了一跳,忙低头见礼,作鸟兽散。
流光上来劝锦瑟:“夫人千万别放在心上,侯爷正直青年,身体康健,是她们胡说。”
锦瑟当然知道高灿还年轻,不会有丫鬟婆子们说的那种事。
只是这传言未免也太委屈了他。
锦瑟脸一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慈心苑的。
她心中装着事,看完老夫人就想离开,老夫人却是难得叫住她,好心劝道:
“府中那些传闻不尽信,灿哥儿许是近日太累所致,你要多包容一些。”
“是。”
锦瑟心中惊涛骇浪,没想到这事居然传到老夫人这儿,联想方才来的时候听那些丫鬟婆子议论的话,心中越发愧疚。
老夫人叮嘱了她,转头吩咐崔嬷嬷:“拿那幅册子来。”
当崔嬷嬷拿着一本满是各种场所、姿势的彩图给锦瑟时,她脑子“嗡”的闪过一道白光,瞬间不知作何反应。
手一抖,那册子差点就拿不稳。
高灿的身体情况,关乎大房子孙后代,老夫人比谁都着急。
他先前的确不近女色,老夫人做了多种设想,都没料到是这么回事,不免担忧,只得安抚锦瑟:
“这画册上的,你回去学着些,夜里主动一些,侯爷还年轻,总有成事的时候。”
“还有这滋补的药,你平日多熬些给他喝。”
锦瑟已经不敢再听,含糊答应下来,抱着一本画册和一大袋滋补药材,逃也似的离开慈心苑。
一路上又羞又恼。
婆子丫鬟们怎么这般没规矩?竟敢议论起主子房里的事!
可一想到事情起因多半还是在自己,她就愧得想咬掉自己舌头。
没想到自己躲他,竟会造成这么多的流言蜚语。
他平日在外行走,若这种传言传到那些同僚面前,让他如何见人?
锦瑟越想越愧疚,等高灿下值回来,她看他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小心翼翼。
晚饭也用得不多,拿着筷子就出神。
高灿看在眼里,关切问她:“怎么了?”
锦瑟想起那些传言,就有些心虚,试探着打听:“你近日在外还好吗?”
高灿愣了下,半晌后幽幽道:“没什么不好的。”
她用得不多,他也没什么胃口。
夜里洗漱过后,他仍是遵守自己的承诺,只抱着她没有别的动作。
锦瑟背对着他,心中经历了一番天人交战,却始终跨不过。
直到身后之人呼吸渐匀,听着已经入睡。
她才敢转过身,看着他额上新长出来的火红疹子,一丝愧意悄然间爬上心头。
他是爷儿们,她知道他不是不能人道。
只是如今娶了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夫人,他只怕也是苦的。
可要让她克服心中羞耻,与他毫无顾忌没羞没臊,她实在做不到。
抬手轻轻抚上他额上那处疹子,不只额上,唇上先前也长过,如今还有淡淡的印记,还没完全消去。
她越看着,心中的愧意便越来越深,也越发的心烦意乱起来。
就这样带着愧疚和心疼,她一直到半夜才睡去。
她不知道,自己才刚闭眼,头顶上那双眼眸就幽幽睁开,将她搂得更紧。
锦瑟早晨起来高灿已经去上值,她将那天几个丫鬟婆子训斥了一通,才出府去惠妃娘娘的别宫。
惠妃娘娘一见到她,就嘘寒问暖,问她在侯府是否习惯,府中下人有没有人不听管教的。
锦瑟笑道:“托娘娘的福,有娘娘为我撑腰,府中下人不敢轻视,都极为守规矩。”
“这就好。”
惠妃欣慰,这桩是放下了,可还有一桩更大的,她怎么都放心不下,拉着锦瑟小声问:“侯爷的身子如何?”
什么?
锦瑟一时没反应过来,惠妃见她呆呆的模样,有些着急,红着眼问:“侯爷当真如外界传闻那般,不能…人道?”
惠妃这些年极少在儿子身边,本就心中愧疚。
好不容易顺着儿子的意,给他娶了珍爱的女子,却听说他不能人道,这让她如何放心?
锦瑟脸颊腾地烧得红透,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解释。
万万没想到,这件事居然传到惠妃这儿!
惠妃见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顿时明白过来,眼泪霎时滚下。
她可怜的灿哥儿。
“你放心,本宫这就进宫求万岁,寻访能治这症状的名医,定会将侯爷治好。”
本就没有的事,惠妃娘娘去万岁跟前一说,只怕宫中的人都知晓了。
锦瑟慌得赶忙拉住惠妃,红着脸道:“娘娘且留步…”
事关儿子,惠妃娘娘也不敢掉以轻心,“你放心,本宫会叮嘱万岁,暗中寻访即可,不会说出去。”
锦瑟羞红了脸,又不能说是自己远着高灿,更不能真的让她去,那这事就真的不可收拾了。
忙忍着羞意求饶:“侯爷还年轻,也不是真的不…不行。我会和侯爷试试,若实在无法改变,再求娘娘帮忙。”
“你是说…侯爷不是真的不能人道?”
这是什么灭天的话,锦瑟羞窘得无地自容,忍着羞意点头。
惠妃心一喜,只要儿子没问题就成。
再看她这样,便有些明白,敢情俩孩子是还没找到诀窍?
当即就叫来嬷嬷,将一些宫中秘法传授给锦瑟。
锦瑟仿佛就像被人架在火上烤,腊月的天,她竟硬生生给热出了一身汗。
回到侯府时高灿已经回来。
见她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蔫的,高灿不禁脸色一变,忙脱下外袍给她披上,“怎么了?可是受了冷?”
又急急的去摸她的手确认她是不是病了,向来严厉冷漠的人,如今眼底溢满忧色,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他那脸上的红疹子还未消,如今唇上又新长了一个。
锦瑟心软下来,仿佛被人拧了一般,闷疼得厉害。
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府中的传闻,若是听到,会作何感想?
不知不觉眼圈一红,转过身不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