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霜见到孟芊芊时,很是吃了一惊:“孟姑娘?”
孟芊芊笑了笑:“清霜。”
清霜瞬间感觉自己漏吃了不少瓜,苦大仇深极了。
孟芊芊望向盖着被子的襁褓,笑着走过去,拉开被子一瞧,呆住了。
“喵~”
襁褓里的小狸花猫举着小猫爪,正是去书阁蹭过饭的那只猫。
孟芊芊回头看向陆沅:“你不是说昭昭与清霜在一起?”
陆沅坐下,慵懒地喝了一口茶:“哦,它也叫昭昭。”
孟芊芊:“……”
好一招瞒天过海、狸猫换宝姝!
连她都上当了,何况是那些暗中盯着陆沅的仇家,简直是被陆沅耍得团团转啊。
孟芊芊蹙眉:“可是昭昭究竟去哪儿了?”
京城。
歇业了好些天的万花楼终于重新开门迎客了,姑娘们一个个身姿妖娆、妆容精致、肌肤细腻得能掐出水来,谁看得出十天前,她们全被毒蜂蛰成了猪头?
“哎呀,终于是恢复了,瞧这小脸儿白嫩的!不枉我花了那么多功夫,给你们配解药!好了,姑娘们,去把这些天的损失狠狠挣回来!”
“看看咱们第一晚的第一位贵客会是谁?”
“开门——”
伴随着燕娘子一声令下,龟奴十分有仪式感地拉开了大门。
姑娘们争奇斗艳地涌上前。
然后,齐齐刹住了!
一个奶唧唧的小娃娃盘腿坐在地上:“呜哇!”
“啊啊啊!”
“小煞星又回来啦!”
“快跑啊!”
姑娘们四散而逃!
燕娘子仰天咆哮:“陆——沅——”
……
孟芊芊长途跋涉了多日,许久没好好洗个澡了,她问小二要了热水,在清霜房中洗完头和澡,换了身干净的行头。
虽是男子装束,不过男女身形不同,加上没有喉结,还是能看出她是女子。
这在京城或许罕见,可在兵荒马乱的边关,没人会投来异样的目光。
孟芊芊去了陆沅房中。
清霜正在向陆沅禀报军情。
朝堂的骑兵三日前便抵达了风沙镇,此时正驻扎在十里之外。
之所以没继续行军,是因为边关的局势出现了变化。
为了给朝廷争取破案的时间,北域节度使孤身前往北凉军营,以表诚意。
北凉人答应再给大周一个月的时间,如今已过去半月。
但就在这半个月里,边关出了一件大事——曾经被朝廷打得落荒而逃的边关流寇们,竟然组成了一支强大的叛军,趁着节度使不在,在边关兴风作浪,一举攻占了丰县、池县与阳古镇,三处兵家要地。
孟芊芊若有所思道:“怎么感觉是北凉的手笔?”
清霜点头:“叛军的辎重完全不输朝廷的,粮草、兵器、盔甲,他们一样不缺。甚至不少行军打仗的叛军,所用兵法之奇,根本不像是散兵游勇。”
孟芊芊道:“叛军里的北凉将士,怕是比流寇还多。陆凌霄呢?他也在骑兵营里吗?”
清霜答道:“他和郁子川去营救寅虎卫了,计划顺利的话,应该已经混进叛军的地盘了。”
孟芊芊握紧了拳头。
陆沅冷声道:“想去就去,本督不拦着。”
“没大都督的命令,芊芊不敢擅自离守。”
现在去了也是大海捞针,谁知道他藏在哪儿?
最好的法子是一路攻打过去,夺回了城池,陆凌霄自会现身。
三人连夜去了军营。
“大都督!”
众将行礼相迎。
陆沅看也没看他们,神色冰冷地走向主帐,气场全开:“准备攻城!”
第70章 芊芊杀疯了
众人一听要攻城,顿时愣住了。
天都黑了,不做点儿准备就攻吗?
何况您才来,是不是多少先了解一下最近的军情?
几人彼此交换了几个眼神,心里都有股不祥的预感。
以宋彪老将军为首的六位将领,在踌躇一番后,一道进了营帐。
一行人别的没看着,倒先瞧见了大都督身侧,一左一右两名女侍卫。
其中一人他们在路上早已见过,叫清霜,负责保护大都督的千金。
另一人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面生得很。
孟芊芊没戴面具,她在京城寡居多年,尽管与陆凌霄的事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可这几位将领并未见过她本人。
陆沅坐在主位上,冷冷地扫了众人一眼:“你们究竟是来商议战事的,还是来看本督的侍卫的?”
众人赶忙收回目光。
孟芊芊给陆沅倒了一杯茶。
宋彪的眼底闪过一丝不屑,侍卫?八成是以色侍人的那种!
他略带敷衍地拱了拱手:“敢问大都督,先攻哪座城?”
陆沅端起茶杯:“哪个近就攻哪个。”
宋彪眉头一皱。
其余人也是一脸的不赞同。
被叛军攻占的三处要地,除了丰县紧邻玉门关,阳古镇与池县皆在风沙镇附近,只不过,池县虽远,却道路平坦,且池县内的叛军不足五千,最容易攻下。
第一仗若轻松赢下,必将大大鼓舞士气。
而阳古镇虽近,却得翻过一座山,于骑兵不利,作战时已筋疲力尽,体力与士气双双低迷。
陆沅问道:“怎么?尔等有意见?”
宋彪问道:“大都督打算怎么打?”
陆沅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们不是打过仗吗?这点小事也要问本督,朝廷养你们何用!”
众人拳头握紧。
宋彪皱眉:“徒兵未到,骑兵只有一万——”
陆沅冷声道:“兵力都给你!本督只要结果,天亮之前,务必攻下阳古镇!”
出了营帐后,众将恼怒不已。
“他娘的!这个奸臣只会玩弄权术,哪里懂带兵打仗?他这不是瞎胡闹吗?”
“军令如山,谁让他是此行主将?”
“他这主将怎么来的,你我心知肚明。韩辞,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他可是靠着谋害你亲叔叔,才能来边关作威作福的?”
被唤作韩辞的青年神色如常地说道:“大都督让我们即刻出发,我该去点兵了。”
“哎——你——宋老将军,您来说说,咱们真要打?您但凡站出来,我等绝对追随您!他小子在京城耀武扬威,那是他手里有锦衣卫,来了边关,弟兄们可不吃那一套!”
说话的是张飞虎,韩大将军手下的第一悍将。
在边关,强者为王,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们,只敬强者,譬如韩大将军,又譬如曾经的楚大元帅。
宋彪目光深幽地说道:“要架空他,总得有个由头吧。”
张飞虎的眼珠子一转:“您是说——”
宋彪道:“第一仗,输。”
半个时辰后,大军准备出发了。
一万骑兵倾巢出动,只留下了风沙镇原有的城军,统共不到两千人,其中老弱病残五百人,新兵蛋子五百人。
夜深人静。
边关又下起了大雪,骑兵走过的痕迹迅速被大雪掩埋。
营帐里空荡荡,巡逻的侍卫绕了一圈,便搓着快冻僵的手回帐篷歇息了。
忽然,两道黑影借着大雪的遮掩,施展轻功潜入了营地。
“周将军,朝廷的骑兵全走了,就留了一百多个喂马的!那皇帝小儿自作聪明,派了个不懂打仗的人来领兵,他万万没料到,派了所有人去攻城,最后却中了咱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吧!”
“镇上还有两千守军呢。”
“那些人根本就是凑数的,他们来了也是送人头罢了,等咱们杀了朝堂派来的大都督,再回阳古镇,把那些骑兵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