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们没事吧?檀儿怎么了?”
他走近了,才看到躺在孟芊芊怀里的檀儿。
孟芊芊将小像与玉佩收好,装进了自己荷包。
“她中了点儿瘴气的毒,我们先出去吧。”
她说着,就要将檀儿背在自己背上。
郁子川二话不说,将檀儿扛在了肩上。
孟芊芊哭笑不得:“我真的没事。”
郁子川:“你昨天吐了。”
孟芊芊:“那是昨天的事了。”
郁子川:“不管。”
孟芊芊叹气:“行吧。”
几人继续前行。
但令人惊讶的是,接下来一直到走出这片林子,都未再遇到任何偷袭。
“少夫人,你不是说瘴气林适合埋伏嘛?我看也没什么啊!黑甲军的布防不过如此!”
一行人渐行渐远。
瘴气林里,走出一个戴着斗笠与玉质面具、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
他就连手上也戴着厚厚的手套。
在他身后,是倒地不起的黑甲军,以及被他无声捣毁的机关。
—
峡谷。
距离辰龙触动机关,只剩最后半个时辰。
许仲平所言不虚,这是一个没有任何人能逃脱升天的困龙阵。
辰龙遍体鳞伤,内力枯竭,原本能轻易挥洒的重剑,在他手中重若千钧。
他甚至难以支撑自己战力。
可他不能倒下。
商家的大仇还没有报。
他绝不可以死在这里!
他要出去,要要去!
“啊——”
他奋力斩出一剑,劈碎了一道石墙。
然而不出意外,又有更厚重的石墙补上。
它们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又仿佛生生灭灭。
辰龙吐出了一口血。
“大将军,他快要撑不住了。”
山巅之上,黄副将对许仲平说道,“真的不救他吗?”
许仲平双手背在身后,目光冷沉地望向油灯枯竭的辰龙:“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黄副将于心不忍:“可是……”
许仲平道:“何况我说过,这是大元帅设的阵法,你可知此阵法来自何处?”
黄副将摇头:“请大将军赐教。”
许仲平道:“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你还年轻,或许未有耳闻,西城的商将军,收复楼兰,灭诸王,独守西域,他编纂了一本兵书,其中便记有困龙阵。”
黄副将恍然大悟。
西域战神,将军府嫡长子商珏,他怎会没听闻过他的名号呢?
那是连楚王都仰慕的神将。
如果是他所创的阵法,那么辰龙或许真的没救了。
许仲平收回目光:“走吧,此处要沦陷了。”
“是,大将军。”
黄副将长叹一声。
他最后回头看了眼在阵法中不断倒下,又不断站起的辰龙。
黄安,送别辰龙卫。
第590章 新的十二卫
陆沅与巳蛇、姬篱在村庄与村落中穿行,已走了两天一夜。
姬篱不耐烦地瞪了瞪陆沅:“我说陆小子,你到底知不知道路?不知道就别逞强!”
陆沅挑眉:“好啊,你来卜一卦,算算黑甲军在哪儿。”
姬篱:“……”
郁闷归郁闷,姬篱到底是取出了天罡罗盘。
他晃了晃,又拿起来对着日头照了照,无比纳闷地嘀咕道:“不对呀,水早干了,怎么还是个坏的?神女殿的罗盘也这般不中用么?”
陆沅淡道:“自己不中用,赖我外祖母的神女殿了?”
姬篱难得没炸毛,他的表情很是严肃。
他说道:“我认真的,你们还记得我的罗盘此前也坏过一次的事吗?”
陆沅无情地说道:“你的罗盘坏了好多次,你指的是哪一次?”
姬篱仍是没与陆沅斗嘴:“就是……亥猪与未羊被抓进大牢的那一次,罗盘的指针突然坏了,我怀疑是有无法被窥伺天机之人到了京城。”
陆沅问道:“此话何意?”
姬篱叹气:“我也不知该如何与你解释,每个人生来便是有自己的命数的,但有些人却似乎被命数遗忘,超脱在了命数之外。”
陆沅想了想:“会不会是你菜?”
姬篱:“……”
姬篱不理这小子了。
他这会子没功夫和他吵架。
他走到了巳蛇身侧:“阿蛇,我在想,是不是亥猪见过的那个人,又出现了?”
巳蛇道:“你是说说服亥猪弃暗投明的人?”
姬篱点头。
巳蛇顿了顿:“是十二卫吗?”
姬篱道:“应当是吧,与我牵扯越大,我受的因果越多,而当我无法承受时,罗盘自会崩坏。”
巳蛇若有所思道:“如今未现身的十二卫只剩午马、丑牛、戌狗与子鼠,上次去大牢与亥猪见面的是他们中的一个?”
陆沅道:“同为十二卫,他们四个是有什么逆天能耐,把酉鸡的罗盘都崩坏了?”
姬篱终于炸毛了:“叫我姬篱!再叫酉鸡,干死你!”
这么吼了一嗓子,淤堵在胸口的不安与郁气忽然就散了。
他冷静下来:“还有一种可能,有人帮着他屏蔽了天机。”
巳蛇沉思道:“天下之大,不乏隐世之才,或许也有擅此道者。”
陆沅眉梢一挑,对姬篱道:“所以,还是你技不如人。”
“你真的找死啊!”
姬篱和陆沅干了起来。
巳蛇跟在二人身后。
他明白,陆沅没有绕路。
只是他们当初在水帘洞被迷晕后,被带去了与黑甲军的大营相距甚远之处。
陆沅那日绝不是真的在昏睡。
他在中了迷药,让自己陷入九分昏睡的情况下,留了一分清醒。
这才是最难的。
巳蛇望向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
那个被屏蔽了天机的人,让姬篱感到十分不安。
陆沅让姬篱从不安中走了出来。
二人打着打着,在一处峡谷前停了下来。
巳蛇顿住脚步,目光越过陆沅与姬篱,望向了伫立在峡谷之中的男人。
那是一个穿着布衣短打,赤膊光脚的男子。
三十多岁的年纪,不算太高,却无比壮硕。
姬篱皱眉,眼底闪过了一丝愤懑。
陆沅又回头望了望巳蛇。
冷静如他,此时周身竟也散发出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