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檀儿上了马车,将画递给商无忧:“这是秦王府的玉佩吗?”
商无忧淡道:“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秦王府的人。”
檀儿威胁道:“逆不说,额杀了逆哟!”
商无忧瞥了孟芊芊一眼:“你一个姑娘家,成天打打杀杀的,她就是这么教你的?”
孟芊芊弯了弯唇角:“无忧很在乎檀儿啊。”
商无忧转过脸:“我才没有!”
檀儿掐住商无忧的脖子:“逆说不说?”
孟芊芊轻声道:“檀儿,他是真不知道。”
千机阁一直隐世而居,位于灵山。
而灵山距离皇城遥远,千机阁与秦王府又没有明面上的往来。
檀儿撒手,坐回孟芊芊身侧:“额晓得咯,额去找耍刀滴!”
商无忧哼道:“他一个外门弟子,能打听到什么?”
孟芊芊微微一笑:“是啊,外门弟子终究不如少阁主的身份好使。”
檀儿自孟芊芊手里拿过画,啪的拍在商无忧的面前,霸气侧漏地说道:“给逆!一天之内,额要知道这个男人滴全部消息!”
商无忧:“……”
却说孟芊芊离开之后,柳倾云也打算回院子了。
她刚走到半路,被一个衣着得体的丫鬟拦住了去路,丫鬟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这位夫人,我家夫人有请。”
柳倾云向来吃软不吃硬,见对方态度如此恭敬,于是问道:“你家夫人谁呀?”
慧芝笑着说道:“简郡王的母亲。”
“情敌”呀,柳倾云不屑于和别的女人去争抢一个男人,正打算一口回绝,忽又记起这对母子是被千机阁送入皇城的。
搞不好是一丘之貉。
念头闪过,柳倾云对这个看似恭敬的丫鬟没了好脸色。
“我乏了,走不动了,不如请你家夫人到我院子坐坐?”
“这……”
慧芝迟疑。
柳倾云似是而非地说道:“还是说你家夫人地位比我高,她要见我,我就必须得去?”
慧芝笑了笑,说道:“我家夫人比您先入府,按规矩,身份确在您之上。”
柳倾云眉梢一挑:“意思是我不去也得去了?”
慧芝笑容不变:“府中并无太子妃,得陛下亲封的女眷唯我家夫人一人,虽也叫您一声夫人,那是尊敬,我家夫人是在内务府有造册的,位份等同侧妃,太子妃之下,皆要给夫人敬茶请安。”
第445章 打脸
哟呵,多少年没人在她面前摆过架子了,上一个如此嚣张的是她那当上了贵妃的妹妹,以为当了皇妃便能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结果被她收拾得很惨。
别说对方还不是太子妃,就算是,柳倾云也不带怕的。
“你家夫人架子这么大,倒是让我有几分好奇了,也罢,方才吃多了,去会会你家夫人,我只当消食了。”
慧芝比了个手势:“夫人,这边请。”
二人去了蔷薇院。
院子里花团锦簇,井井有条,看得出精心修剪的痕迹。
但美则美矣,少了几分天然的迤逦。
慧芝一直打量着柳倾云的神色。
夫人平日里就好打理花草,但凡进过夫人院子的女眷,没一个不被夫人的园艺所惊艳。
这个女人究竟是不识货,还是见过更好的?
“我家夫人闲来无事,随意打理了一下。”
慧芝笑着说。
柳倾云淡道:“看出来了,确实挺随意的。”
慧芝:“……”
柳倾云觉得她娘的院子才叫漂亮,其他人的,都只能叫菜园子。
慧芝领着柳倾云进了屋。
窦清漪端坐在主位上。
柳倾云认出了她是自己方才险些撞上的女人:“就是你要我大半夜来给你敬茶的?”
窦清漪一袭湖蓝色束腰罗裙,绣烟罗透明纱衣,将身姿钩勒得曼妙无比。
她的发饰看着简单,实则每样都大有来头,尤其是那颗点缀在额饰的东珠,是皇后赏给她的。
方才二人碰面时,她可不是这身行头。
可惜柳倾云压根儿没察觉出来。
慧芝又偷偷地打量了柳倾云一眼,这个女人怎么回事?夫人这身行头,便是宫里的娘娘也得羡慕三分的。
窦清漪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温和地说道:“妹妹这话说的见外了。”
柳倾云伸出手:“别,我可不是你妹妹。”
窦清漪大方得体地说道:“慧芝,赐座。”
好一个赐座,一句话便定了尊卑。
慧芝搬来凳子。
凳子比窦清漪的椅子矮,一旦坐下,便矮了窦清漪一头了。
柳倾云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她不吃这种小伎俩。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慧芝道:“这里是太子府,还请这位夫人谨言慎行的好。”
柳倾云冷笑:“你也知道是太子府,太子府有下人对主子训话的规矩吗?”
慧芝一噎。
窦清漪温柔地说道:“妹妹初来乍到,身边没个贴身丫鬟,改明儿我让人去一趟内务府,将妹妹的身份记上,让他们拨几个好用的宫人过来。”
这话,分明是在说柳倾云还没过明路,算不得府上的主子。
柳倾云本也没想当太子府的主子,完全没被激怒:“没事我走了。”
窦清漪端起茶杯,轻声问道:“敢问是在何年何月何处偶遇了太子殿下?”
柳倾云反问道:“你怎知我和太子是偶遇?”
窦清漪喝茶的动作一顿,面不改色地问道:“妹妹面生,未在皇城见过。”
柳倾云意味深长地说道:“听你这话,来皇城不是三五个月了,不然怎么会认为皇城的女人你全都见过呢?”
柳倾云在某些事上一根筋,但大多数时候是很聪明的。
窦清漪风轻云淡地说道:“我是太子的女人,见过的大家闺秀与世家女子自是不少,妹妹不要误会。今日原是想请妹妹喝喝茶,不曾想竟惹了妹妹生气,是我思虑不周。时辰不早了,我让慧芝送妹妹回院子。”
刚套出点儿有用的东西,柳倾云还不太想走。
她的目光动了动,指了指对面桌上的茶杯道:“你说的对,你比我先进府,按规矩是该叫你一声姐姐,免得改日陛下怪罪下来,我被骂没规矩不妨事,连累我儿子就不妙了。行吧,给你敬个茶吧。”
慧芝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个女人的态度是不是变得有些快?
柳倾云瞪了瞪她:“愣着做什么?把茶递给我呀?还让不让我给你家夫人敬茶了?”
慧芝看向窦清漪。
窦清漪微微颔首。
慧芝走上前,倒了一杯茶,放在茶碟上递给柳倾云。
柳倾云端着茶水走到窦清漪面前。
就在所有人以为她终于认清自己身份,要向窦清漪低头时,她的手一滑。
滚烫的茶水朝着窦清漪泼了过去。
窦清漪最在乎的便是自己这张脸,她绝不允许自己的脸有任何闪失。
她本能抓起手边的托盘,反手挡住柳倾云泼过来的茶盏。
这一挡,被泼的就是柳倾云了。
柳倾云的手腕灵活一绕,竟然将泼出去的茶水一滴不漏地收回了自己的茶盏中。
她旋身一转,宛若一朵盛放的雪莲,待到转回堂屋正中央时,她的手里多了一个从窦清漪的袖子里顺来的翡翠瓶。
柳倾云看了看,说道:“哟,蛊瓶,你是苗疆人啊。”
窦清漪的脸色变了变。
就在此时,院子外响起了下人的惊呼:“殿下!”
慧芝忙伸手去夺蛊瓶,趁机打翻了柳倾云的茶盏。
“你……你怎么能拿茶水泼我家夫人呢?”
陆昭言进屋时,恰巧听到了慧芝义正词严的控诉。
他看看地上的碎瓷,下意识地看向了柳倾云。
窦清漪捏紧了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