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回府。”
“嗯?”
崔虎一愣,这是有事没事啊?
你被威胁了就吭一声啊。
陆昭言道:“还不走?”
“是!”
崔虎跳上马车,将鞭子扔给了与陆昭言一道出来的大内高手,让他把雇的马车还回去。
马车缓缓行驶了起来。
今日春风和暖,阳光明媚,班驳的树影洒落在车顶。
柳倾云并非毫无警戒之人,她自己都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在一个陌生男人的马车里睡得如此安稳。
恍惚间,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了许多年前,那个大雨滂沱的夜。
……
柳倾云是被一阵糖葫芦的叫卖声吵醒的,睁眼就发现自己躺在一辆陌生的马车上,身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她立即坐起身,无比警惕地看着对方。
陆昭言闭目养神,平静地说道:“自己上的马车,这么快就忘了?”
“你是……”
柳倾云听出了他的声音,正是上午在巷子里以及酒楼里打过照面的陆昭言。
只不过,之前并未见到他的脸。
马车内光线昏暗,但只看轮廓已是英俊不凡。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这个男人几时上马车的?马车又走了多久了?
她居然在一个陌生男人身边睡得这么沉——
她脸上的面纱仍在。
她四下看了看,没见到第三个人,不由地问道:“孩子呢?”
陆昭言道:“在皇宫,跟你儿子在一块儿。”
她儿子……这家伙知道了多少?
柳倾云拔出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究竟想做什么?”
陆昭言睁开了眸子,眼底没有丝毫惧怕:“是你儿子跑到太子府,非说是我的骨肉,我不认他,他便赖在太子府不走,还施了苦肉计,让我父皇认下他这个孙子。应该是我来问你,你们究竟想做什么吧?”
柳倾云握拳,有手段,不愧是她儿子!
陆昭言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握紧了手中的小鸡蛊蛊瓶。
“你真笨,他们欺负你,你不会还口,难道也不会还手吗?”
“喏,小鸡蛊,以后他们欺负你,你就给他们下蛊!”
“他是本姑娘罩着的人!我看谁敢动他!”
“你好沉啊……看着瘦瘦巴巴的……怎么比我爹还重……不对……我也没背过我爹……”
“你别睡过去啊……我马上给你止血……”
“水来了水来了!”
“我饿啊,可是只有一个馒头了,你先吃吧,谁让你是我的人?说了要罩你的!”
第441章 往事真相
柳倾云暂时无法确定儿子到底和这个男人说了些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儿子是被梁帝认下的,这意味着儿子和宝姝在皇宫是安全的,至少在暴露之前是,就连太子也无法将二人拉下马。
至于太子为何没有拆穿儿子,她只能揣测是太子缺乏证据。
这说明什么?
说明这家伙处处留情,在外头睡了几个女人,留了几个自己的种都不知道。
“渣男。”
她冷冷嘀咕。
陆昭言古怪地看了她一眼:“你说什么?”
“没什么。”
柳倾云决定三缄其口,以免被这个男人套话。
从现在起,她就是个哑巴。
柳倾云双手抱怀,不再和陆昭言说话。
但也没有下马车的意思。
崔虎试探地问道:“殿下?”
陆昭言淡道:“赶你的车。”
崔虎:这都不撵走?
忽然,柳倾云想到了什么,低头去看自己脚边。
陆昭言问道:“在找什么?”
柳倾云用眼神示意自己的拒绝交流。
她记得睡过去之前拿了一个蛊瓶出来的,怎么一下子不见了?
柳倾云警惕地朝陆昭言看去,见陆昭言镇定自若,闭目养神,又觉得应该不会是被他给偷去了。
谁没事偷这个?
真发现她要给他下蛊,他就该把自己赶下马车了。
说到下马车……
下什么下?
儿子和宝猪猪都在皇宫,自己就这么走了,像话吗?
自己有苗疆王女的身份做护身符,大不了就是交底。
念头闪过,柳倾云决定跟着他去太子府。
那里是离儿子最近的地方,等儿子从皇宫回来,她再与儿子从长计议。
柳倾云威胁道:“我警告你,敢对两个孩子不利,我就杀了你。”
陆昭言似笑非笑:“不当哑巴了?”
柳倾云尴尬地转过脸去。
她想当哑巴,他怎么知道?
—
圣旨被毁的消息终于是传到了窦清漪的耳朵里。
是内务府的小太监亲自来给甄公公递话的。
房门外,甄公公小声问道:“此话当真?”
小太监道:“干爹,千真万确,借儿子一百个胆也不敢骗您!”
甄公公疑惑不解地捋了捋拂尘:“谁这么大胆敢毁了陛下的圣旨?”
小太监道:“据说是太子殿下和临渊少爷。”
甄公公分析道:“太子殿下不会这么做,他与陛下父子多年,深谙陛下的脾气,绝不会忤逆陛下,倒是那个临渊少爷……近日颇为受宠。他如此恃宠而骄,陛下可罚他了?”
小太监也颇为意外:“没呢,陛下把人留在了皇宫,还有件事。”
甄公公:“说!”
小太监道:“太子殿下抱了个两岁的孩子进宫。”
甄公公惊讶:“又有儿子了?”
太子的骨肉会不会太多了些?
这才几个月,都仨了?
小太监忙道:“是个女娃。”
甄公公顿了顿:“女儿?”
“不清楚。”
小太监并未亲眼所见,也是听宫人们说的。
宫人们只看见太子抱着个小虎崽崽进宫,并不知对方身份,而圣旨是在御花园被毁的,当时除了去宣旨的余公公,便只有太子与临渊少爷,以及那个两岁的小娃娃。
小娃娃哪儿干得出毁圣旨的事?
是以,宫人们一致认为罪魁祸首不是太子就是临渊少爷。
“是不是宫里来消息了?”
屋内,窦清漪故作镇定地问。
“事情怕是有变呐……”甄公公喃喃着,眼神一闪,进屋对窦清漪笑着说道,“不知余总管在磨蹭什么,奴才进宫催催!”
说罢,他拱手行了一礼,恭敬退出屋子后,加快步子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