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儿馋红烧肉快馋哭了。
不多时,去打探消息的巳蛇回来了。
“阿蛇,坐!”
姬篱主动让出了自己身旁的位置。
那位置,给辰龙和陆沅都不会坐,也只有巳蛇不扫兴,神色如常地坐下了。
他说道:“骆山消息有误,大婚的不是太子,是他儿子。”
姬篱恍然大悟:“这么说他是把太子府大婚,听成了太子大婚,无妨,反正和咱们没关系,梁帝又不是咱们什么人。”
陆沅看了巳蛇一眼:“有蹊跷?”
巳蛇道:“不知算不算得上蹊跷,这位太子,曾是梁帝最不受宠的一个儿子。”
孟芊芊问道:“那他为何会被立为太子?”
巳蛇道:“因为他有后。”
姬篱疑惑地问道:“梁帝的儿子全绝后了?”
巳蛇答道:“坊间有传闻,梁帝还是秦王时曾断过一桩冤案,断错了,对方临死前诅咒秦王府断子绝孙,自那之后,秦王府再也没有新的婴儿降世,后面秦王府请了道长做法,虽是有了孩子,也全是女儿。”
“而就在前不久,一对母子找上秦王府,经确认,那个女人年轻时曾与秦王次子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并生下了儿子,也就是秦王的亲孙子。”
“秦王见自己终于有后,再没了后顾之忧,立即开国称帝,并立了自己的次子为太子。”
孟芊芊顿悟:“原来如此,这么说,与千机阁大婚的正是那位来自民间的皇孙?”
巳蛇点了点头:“此次他们母子二人能与秦王府相认,千机阁功不可没。”
孟芊芊道:“难怪梁帝会封公孙炎明为国师,还让千机阁代掌钦天监。”
这样一来,一切都圆上了。
她就说千机阁在灵山好好儿的,怎么忽然得了秦王府的青睐,敢情是有这层因果在里头。
姬篱摇着折扇,狐疑地眯了眯眼:“千机阁诡计多端,会好心帮一对素不相识的母子?我怎么觉着这件认亲的戏码处处透着诡异呢?”
孟芊芊若有所思道:“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千机阁可谓是梁帝的大恩人,梁帝能安心称帝,千机阁功不可没。”
想动千机阁,就得过梁帝这一关。
复仇之路比想象的艰难啊。
辰龙正色道:“我去暗杀公孙炎明。”
姬篱道:“千机阁搬去皇宫了,被重兵把守,你就算进去了,能不能找到公孙炎明不说,闹出动静,一定会被射成筛子啊!”
孟芊芊赞同地说道:“姬篱说的对,千机阁今非昔比,江湖势力一旦成为朝廷衙署,就不能轻举妄动了。”
在京城斗相国府,好歹他们有都督府的身份,背后又有太上皇撑腰。
可西南,他们人生地不熟的,既不是官身,也非皇族,绝不能打草惊蛇。
辰龙忽然开口:“巳蛇,还没问你为何要与我们一起来?”
姬篱掷地有声地说道:“阿蛇是我朋友,当然是为我来的了!”
巳蛇坦诚相告:“我在找我的路。”
姬篱不解:“你的路?什么路?”
巳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神女说了,只要我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就一定能找到。我有一种直觉,跟着你们会比较容易找到。”
孟芊芊微微一笑:“我懂了,你是想说,和我们在一起,是你目前想做的事。”
巳蛇想了想,觉得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姬篱郑重地拍了拍巳蛇的肩膀:“阿蛇,你不愧是我姬篱看中的男人!”
巳蛇:“这么说就错了。”
几人谈话间,郁子川突然起身,望着路过的一辆马车道:“那个人……好像是我爹。”
檀儿蓦然抬起头:“红烧肉!”
她咻的闪没了影。
“郁爹爹——额想逆好久啦——”
一刻钟后,檀儿捉了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回到茶棚。
“郁子川,他是逆爹不?”
郁子川看向男人,男人也看向他。
四目相对。
二人足足愣了半晌。
男人大惊失色:“哎呀,我就说忘了什么事儿,忘了留封书信给你,告诉你我们搬家了!”
郁子川黑了脸。
他爹果然忘了。
郁爹爹又心虚又尴尬,对了对手指,眼神一闪:“啊,想到了!有个好消息告诉你啊,小川川!你娘又有身孕了,你又要当哥哥了!”
郁子川:没被安慰到,还有,不许叫他小川川。
他不小,哪儿哪儿都不小。
第398章 梁帝的亲孙子
一行人没料到会在这儿碰到郁子川的父亲,更没料到郁家是搬去了梁国都城。
这不巧了?
郁爹爹道:“你娘怀了身孕,非要吃这儿的一家小酒馆做的红烧肉。”
“有红烧肉?”
檀儿两眼放绿光。
郁爹爹叹道:“没了,小酒馆关门大吉了。”
檀儿失望:“关门了咋过是吉嘛?”
得,馋红烧肉的人变成了两个。
陆沅拱手对郁爹爹行了个晚辈的礼:“郁叔。”
郁爹爹上下打量陆沅:“你是——”
陆沅道:“陆沅。”
郁爹爹恍然大悟:“啊,那个黑心肝儿、无恶不作、恶贯满盈的大都督——”
郁子川捂住了他爹的嘴。
陆沅似笑非笑地看向郁子川:“没想到你对本督的评价如此之高。”
生气是不可能生气的。
他不了解郁子川还不了解他自己吗?
没一条是冤枉他的。
郁爹爹对陆沅道:“听说你改邪归正了,当众反省、痛哭流涕、跪求百姓原谅……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年轻人,有前程!”
陆沅的笑容消失了。
郁爹爹热情好客,当听说一行人是去帝都寻找一位故人时,当即邀请几人去郁家住下。
郁子川果断要求与辰龙一屋。
“我怕陆沅杀我。”
辰龙想了想郁子川在背后编排陆沅的那些话,换他是陆沅,也得杀了郁子川。
辰龙没意见。
比起商无忧与姬篱,郁子川是最不闹腾的少年了,相处起来很是省心,除了偶尔塌屋顶。
想到什么,辰龙问道:“你是西南人,你当初是怎么认识陆沅的?”
郁子川如实回答:“我去京城学箭术,偶遇了他,他说都督府有最利害的弓箭手,我就跟他走了。”
辰龙的神色一言难尽:“都督府全是一群耍刀的锦衣卫,上哪儿找弓箭手?”
郁子川幽怨道:“好了,别说了,我知道我被骗了。”
傍晚时分,一行人的马车抵达了都城。
城门口戒备森严,他们的马车被拦下。
郁爹爹的车夫跳下马车,拿出路引与令牌与侍卫们交涉了一番。
侍卫望了望他身后的四辆马车:“全是你们家的?”
车夫不动声色地递上一个钱袋:“是,请官爷行个方便。”
侍卫将钱袋推了回去:“陛下治军严明。”
车夫忙笑着收回钱袋:“是,是,小的唐突了。”
侍卫挨个掀开车帘,查了所有人的路引,登记造册,记在了郁家名下。
“进城吧。”
侍卫说。
孟芊芊感慨道:“来之前没想到都城的守备如此森严,幸亏遇上郁叔,不然我们连城门都进不去。”
陆沅观察着路上的行人,说道:“秦王称帝,又借太子府大婚宴请天下群雄,各方势力会陆续涌入梁国都城,戒备森严也是应该的。”
孟芊芊拿起帕子扇了扇。
陆沅问道:“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