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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夫君杀身证道后,我重生了_分节阅读_第151节
小说作者:云上浅酌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724 KB   上传时间:2025-09-23 18:08:05

  “哎,真麻烦,一路都得看住这两个不安分的,连瞌睡都不敢打一下。”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谁不知道沼兰城主与我们大公子素有龃龉?这次,三公子明面上是风风光光地去赴宴,宴后就得被扣押下来做人质。在那种鬼地方,搞不好什么时候就没命了。他唯一的夫人又在这儿,在族里也没有牵挂了,换了是我,我也会想尽办法逃跑啊。”

  个子更高的守卫耸了耸肩,说:“谁让他是先主的私生子?大公子当他是眼中钉、欲除之而后快也很正常。别想这么多了,人各有命,等进了沼兰就好了,他铁定跑不了。到时候,我们就可以找个地方喝酒去,放松放松筋骨。”

  身量矮一点儿的守卫看了看左右,压低声音:“说起来,前天晚上,真的有不明来路的妖怪闯入沼兰王宫劫人吗?谁的胆子这么大啊?那个沼兰城主可不是好惹的角色,他们这是想从王宫里劫走谁?这消息该不会是假的吧?”

  “听说是想劫走一个女人,不过,行动最终失败了,那些妖怪也被沼兰城主抓起来杀了。事发以后,沼兰就变得严进宽出。还有三天就是城主的冥寿了,这三天内,外城门已经一刀切,禁止所有没有邀请令、单枪匹马的妖怪和阴魂入城,以防不该出现的东西混进城里。昨天我们不是碰到了那伙往回走的阴魂么?眼巴巴地来送礼,结果被拦在了城门外,只能原路返回。这事儿还能有假的?”

  对话清晰地传入耳中,陆鸢鸢的神情微微起了变化。

  有不明来历的妖怪潜入王宫、掳走一个女人?

  难道是妖族派出的、潜入沼兰的另外三拨妖怪行动了?

  这下麻烦了。

  她和段阑生已经拿到了玉牌,可以畅通无阻地穿过内外城门的关卡。可人算不如天算,他们控制得了自己的行动,却控制不了外面的局势变化。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们离开沼兰的这短短几天时间里,妖族的其它潜入者会尝试去营救小若,结果打草惊蛇,导致局势的天平朝着不利于他们的方向迅速下坠。玉牌也成了无用的东西。

  矮一些的守卫疑惑道:“照你这么说,沼兰只是变得难进了,并不难离开吧?我们还是得继续盯好三公子,哪能这么快就放松警惕,还跑去喝酒?”

  “嗐,所谓的宽出,也不是说敞开城门让你爱走就走的意思,还是需要那块玉牌的。三公子一来手里没有玉牌,就算晃到城门口大吵大闹,人家也不会放他过,二来又是个外强中干的草包。你就放心好了,只要进了沼兰,他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走。”

  说到这里,两名守卫静了一会儿,就转而聊起了其它话题。不过,都是些跟沼兰没什么关系的闲话了。

  陆鸢鸢消化了他们话中的信息量,后背冒出了一层薄汗。

  按照她和段阑生的原计划,他们会在这里动手,偷走或抢走那张邀请令。然而,通过这两个侍卫的对话,可以得知,这一套计划已经行不通了,必须另想办法。

  好在刚才没有贸然行事,不然,他们也不会得知沼兰已经变天了。

  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后怕,陆

  鸢鸢无声地吁出一口气,这才分了神,察觉到,从自己躲到树后开始,就再也没有雨水落下来、砸得她眼睛都睁不开了。

  雨势分明没有减弱半分,上方的树冠也并非密不透风的伞盖,怎么会一点儿雨水也漏不下来呢?

  陆鸢鸢的眼梢微微一动,转过头去,看见一片苍白的脖颈肌肤。

  段阑生背靠在树干上,偏头听着下方侍卫们的对话,神情十分淡漠,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并没有看自己怀里的她。

  他对这场雨似乎浑不在意,头发、衣衫都湿了,胸口那滩血的边缘越晕越开,像一团难看的污渍。但与此同时,他却自然地用手指轻轻夹住了一片宽大绿叶的叶茎,将它往下一压,带到了她头上,仿佛在为她撑伞,隔出一片无须淋雨的空间。

  雨水砸在叶子上,撞得它轻轻晃动。透明的水珠顺着叶面的脉络一溜溜地滚下,落在土壤中。

  但这一幕撞入眼帘,陆鸢鸢却不觉得感动。相反,发现自己还贴着他时,她反手一推,离开了他的怀抱,坐到另一侧。手抽回来,还在衣衫上擦了擦手心。

  如果他还是息夜,她会感激对方的体贴。但自从揭穿了他的真面目,她便再也无法用从前的信赖眼光看他了。

  段阑生违心地对她做出这种体贴的举动,有什么目的?

  没错,段阑生曾经说过喜欢她,但那都是他们决裂以前的事了。来到妖界后,他组建了家庭,有了妻儿,说明他早已摆脱了年少时的梦魇,从过去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迈入了新的生活篇章。

  更重要的是,从段阑生的角度看来,她可是先设局陷害了他一次,差点让他身败名裂,又亲手杀了他一次的。

  段阑生非但不可能对她余情未了,还极有可能对她怀有莫大的怨恨。

  她绝不能掉以轻心,不能被表象迷惑,相信他的示好。

  看见陆鸢鸢宁可淋雨也不要和他待在一起、对他避若蛇蝎的模样,段阑生的眼神暗了暗,指尖一下用力,折断了那片叶子,在半空悬停了一会,慢慢落下。

  陆鸢鸢扭开头,不去看他,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回正事上。

  下一步该怎么做呢?

  沼兰城防变严就先不提了,车主人的事儿,也让她十分在意。

  尽管只听到了一点儿没头没尾的对话,却可以推测出,车上那位三公子与他的夫人,并不是自愿赴宴的,而是被他大哥强行押过去的。

  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这对夫妻前天已经逃跑过一次了,然而没有成功跑掉,被侍卫长逮了回来。为免第二次发生这种事儿,侍卫长干脆连车子也不让他们下了。

  有句话叫负负得正,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说不定,这能成为一个突破口。

  就在这时,段阑生竟仿佛可以听见她的心声,垂下眼睫,说:“下去问问,也许可以借用他们的身份,混入王宫。”

  陆鸢鸢的手指蜷紧了又放松。他这会儿看起来又挺正常的,一开口说的就是公事。她没看他,低低地应了一句:“你想怎么做?”

  段阑生缓缓展开掌心,一簇火焰从他指尖上升起。

  ……

  大雨纷扬,未曾有过片刻停歇。

  车轮下积了一洼洼水,车顶的旗帜湿透了,粘在杆上。侍卫们忙于铲走路中央的泥石,没有注意到,第二辆妖兽车的帘布里,逸出了一缕白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燃烧了起来。因雨雾遮目,待他们察觉到异象时,白烟已化成沉灰色,浓郁了起来。

  “那边是怎么回事?车里怎么会有烟冒出来?快去看看,不会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吧?”

  “着火了!礼物不能烧坏,快救火!搬开箱子!”

  “活见鬼了,下这么大的雨,东西怎么会烧起来呢……”

  ……

  第一辆妖兽车内,一双人影依偎在一起。听见外面传来闹哄哄的声音,妖兽也有些躁动地踩着水坑,口中喷气,三公子略微不安地伸直脖子,正要拉开窗帘,朝外张望。突然,车内的灯火一晃,无风自灭,厚而沉的车帘被掀起一角,两道裹挟着风雨的影子敏捷地窜了进来。

  尚未来得及尖叫,他们就被分别控制住了。三夫人身体往后一坠,惊恐地瞪大美眸,被陆鸢鸢箍在了怀中,口鼻亦被后者的手捂紧了。

  三公子则落入了段阑生手中,喉咙被一只手圈住,臂膀被则扭至背后,死死地扣住,一丝挣扎的余地也没有。他侧过脸,低吼道:“你们是什么人?!是我大哥派来的人?放开我夫人!”

  陆鸢鸢低头看他,衣摆湿漉漉的,洇湿了坐垫:“请三公子不要紧张,我们不是你任何一个仇家派来的,也没有恶意,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三公子惊疑不定,眼珠移动,看看她又看看段阑生,似乎搞不懂他们葫芦里卖什么药:“交易?什么交易?”

  “我们刚才听到了你和侍卫长的对话,你似乎不想去沼兰城赴宴。”

  提起这茬儿,三公子愣了愣,面上浮现淡淡的怒意,语气变得生硬:“是又怎么样?换作是你,你会想着去送死吗?”

  陆鸢鸢目光一转,发现被她控制着的三夫人眼含泪光,冲被压在下方的夫君幅度很小地摇了摇头,仿佛是在示意他不要冲动。这三公子看起来还挺听夫人的话的,读懂后者的暗示后,顿了顿,收敛了一点儿。

  这时,段阑生突然开口:“送死是何意?”

  他容色惊人,琉璃瞳孔,窗口的竹帘被风吹得轻轻摇曳,漏入的光线也在他眼底摇曳,透露出一股诡丽寒凉的鬼魅感。三公子竟不敢直视他,目光落在近在咫尺的垫子上,嘟囔着说出了前因后果。

  原来,数月前,他所在的家族曾在和沼兰城主的对战里落败。这次前往沼兰,不过是以祝寿为由,奉上两个人质。

  三公子苦笑一声,说:“我长大后才被父亲认回,在族中势单力薄。母亲早早去世,只有夫人一个至亲。大哥向来都看我不顺眼,这次,他冲我一个来还不够,还将我的夫人牵连在内,明摆着就是想将我们赶尽杀绝!要真进了那种鬼地方,下场肯定凶多吉少。他不仁我不义,对那种家族,我们自然也没有什么情义可谈,路上试着逃走。我想着,哪怕我逃不掉,偷偷让我夫人跑了也好,但最后都被捉回来了……”

  听到这里,陆鸢鸢慢慢地放下了捂在三夫人口鼻上的手,段阑生也松开了三公子。

  三公子交代的内容,和侍卫说的大差不差。之所以故意再问一次,不过是为了测试他会不会说实话,也是为了交差比对信息的真实性。

  陆鸢鸢的视线扫过车厢内一个个柜子,说:“赴宴的邀请令在你们身上吗?既然你们不想当人质,不如跟我们做一笔交易。你们把人质的身份借给我们用,让我们混进王宫,作为交换,我们帮你们获得自由,远走高飞。”

  三夫人眸中闪过了几分惊喜与希冀,但不知想到了什么,神情又黯淡了下去。三公子似乎也颇为心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邀请令不在我们身上,我大哥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保管?”

  三夫人看了夫君一眼,怯生生地补充:“我们昨日听说,前天夜里,有来历不明的妖怪试图潜入王宫,触怒了城主,如今他们都一命呜呼了。从那时开始,沼兰就变得宽出严进,想混入王宫更是难上加难。等会儿进外城门,我们少不了要露面、接受检查。这些侍卫都知道我们的长相,你们就算现在放走我们,也顶替不了我们,等一下还是会被识穿的。”

  这番忠告,也和刚才外面两个侍卫的闲嗑对上了。

  这对夫妻,虽然急于逃跑,但也挺实诚的,没有为了脱身而骗他们合作。

  陆鸢鸢松开了三夫人,从怀中取出一块莹润的玉牌,系带圈在指节上,吊着它,在他们面前晃了晃:“如果我说,我本来就没打算在这里放走你们呢?我们要混入宫宴,需要你们帮忙打掩护。作为回报,我们会把这个东西送给你,这是进出城门的玉牌。虽然现在已经丧失了进城的功能,但有它在手,想离开沼兰还是很容易的。是洗干净脖子、等着别人来宰你,还是和我们合作、争取离开的机会,你们自己选择吧。”

  当这块玉牌一出现,三公子与三夫人都瞬间坐直了,视线直勾勾地随着它在动。

  看到他们的反应,陆鸢鸢就知道他们已经心动了。

  三公子一咽唾沫,瞅瞅她,又瞅瞅段阑生,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是修士吧?这位……这位公子是妖怪?你们混进沼兰城主的寿宴,到底想做什么?”

  陆鸢鸢抱起手臂,道:“知道太多对你们没有好处。你们只要记住,事成以后,沼兰城主不会再是你们的威胁。若我们失败了,届时宫宴大乱,你们也有足够时间逃走。你的家族只会以为你们丧生在了宫宴上。即使沼兰城主回过味儿来,要追究责任,受连累的也只有你大哥。横看竖看,都不是赔本买卖。”

  三公子与三夫人飞快地交换了一个眼神,看见了彼此的决定。三公子抓住妻子的手,咬牙一点头:“好,我们帮你们!就赌这一把。”

  他们并不了解这两个闯入者的底细,不过,对方能悄无声息地钻入马车,如入无人之境,就足以看出实力不一般。至少,在场的侍卫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既然靠自己逃不出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抓住这根救命稻草,搏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

  ……

  堵塞道路的山泥被移平后,两辆妖兽车得以继续前行。大约一炷香后,他们终于抵达了沼兰的城门。

  城门外的状况果然和十天前不一样了,见不到稀稀拉拉地排队入城的妖怪与阴魂。目之所及,都是成规模、有护卫的车队。

  一个身穿与侍卫长同色同款衣裳的妖怪,早已守在了城门穹隆下。看见妖兽车顶熟悉的旗帜,他松了口气,匆忙走上来,从怀中递出了一卷用丝绦扎好的书卷。看来,那就是赴宴的邀请令了。

  三公子撩起窗帘,看向前方。

  守城门的鬼差接过邀请令,仔细检查后,点了点头,将东西还

  给了侍卫长:“虽然有了邀请令,不过,按城主的规矩,我们还是要循例看一下车里的情况。”

  侍卫长笑道:“那是自然,我们主人并无任何不便。”

  妖兽的喘息声在逐步靠近,蓦然,车子的门帘被一只手撩开了。侍卫长和鬼差一起定睛看去,只见车中熄了灯,光线微弱,一男一女并肩坐着,面色都有些不好看,正是三公子及其夫人。

  没看出什么不对的地方,鬼差放下帘子,示意可以放行了。

  没有人知道,此刻,在车厢下方的暗格里,正挤着两个人。每辆妖兽车的车厢底部都有同样的结构,移开坐垫,掀起木板,就会露出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原本用来装载行李的地方,坐进了两个大活人,就一下子显得逼仄了。

  上方的木板严丝合缝地合上,光线被遮盖在外。但因为车壁很薄,还是可以清楚地听见外面的声音。这片空间长和宽都欠缺,深倒是够深,陆鸢鸢紧紧地贴着身后的车壁,尽可能不想碰到对面的人。然而,双腿还是不可避免地碰到了他的腿,隔着衣裳,皮肉贴合。

  有些事情,越是在意,越是逃避,好像就越容易发生。冷不防地,车轮硌到了石子,一个猛烈的摇晃,惯性让她身体前冲,脑门不知撞到了什么地方,发带勾住了他衣服上的玉饰。陆鸢鸢徒劳地抓住木壁,急忙后退,头皮却传来发丝被牵扯的疼意。

  一退不成,她又用蛮力试了一次。

  见她即使弄疼自己,也要和他保持距离,段阑生似乎被惹恼了。虽然他没说话,但陆鸢鸢觉得他生气了,拂在发旋上的呼吸变沉了一点,他蓦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大,口吻中染上了几分冷意:“别动了,你再动,外面会听见。”

  陆鸢鸢吸了口气,扭开脸:“那你来解。”

  段阑生没说话,仿佛在冷冷地审视她。半晌,他抬起手,在她头上动了几下后,慢吞吞地说:“我也解不开,等会再说吧。”

  陆鸢鸢隐约觉得不对劲,这家伙刚才的动作不像在解结,比较像在摸她的头。可是,不等她质疑,段阑生突然话锋一转,于近在咫尺下看着她:“说起来,你这次为什么会主动提出来救小若?你和她的交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我以为你不喜欢她。”

  陆鸢鸢皱了皱眉:“这跟你没关系。”

  见她不愿回答,段阑生垂下眼睫,没有再说话。

  距离太近了,发现怎么也避不开身体接触,陆鸢鸢也破罐子破摔了,停下了无意义的闪躲,膝盖不客气地抵住了对方的小腹。

  突然间,她微微一怔。

  是错觉吗?

  她觉得,刚才有一刹那,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段阑生的衣衫下鼓起来,轻轻碰了碰她的小腿。

  不是那个无耻的部位,而是他的腹部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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