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心情很好,几十年了,面对这么一家子懒虫,他真的是受够了,一对老懒虫离世后,剩下这么个超级懒虫更甚,每天隔壁不开门还凑合,一开门就臭气熏天,跟住在厕所边差不多。
凌然带着郑师傅回了,郑师傅先回单身宿舍休息,凌然回周家,把买下东边那家的理由告诉周想。
周想点头,“买下好,不能有恶邻,他既然家里东西也不要了,你再多写一份协议,一起公证了。”
“好!”
凌然拿着两份协议找到那家时,站在门口就进不去了,太骚臭了,不会真的像那邻居说的吧?
那人见凌然不进屋,就端着两张黑漆漆的凳子出来,“坐!”
凌然看着那黑漆漆的凳面,上面泛着光的不会是污垢吧?
太奇葩了,真在这样的屋子里关上门睡觉,得有多重的鼻炎才能睡得着啊?
邻居轻笑,他第一次被邻居客气的对待了,他还不敢坐那凳子。
邻居回自己家搬了两张凳子出来,“凌然,坐这里吧?”
凌然谢过邻居,把协议读了一遍也解释了一遍,那人点头表示明白了。
凌然叫邻居在卖房协议上签了名,证明巷道的问题,又叫邻居多喊几个认识这人的人来。
把第二份认同凌然处理他余下垃圾的协议也给签了名。
那些被喊来的都是东边的人家,也都认得那人,听了协议上的内容也都笑了。
“他家祖传的东西就剩他了和这个房子了,若有祖传的好东西,他家早就拿出去卖掉,请人伺候吃喝拉撒了,都快懒出天际了。”
“就是,赶紧卖了房赶紧离开这一片吧!天没亮我们都不敢起床,就怕遇到他在家门口大便。”
那人恼羞成怒,“少胡说,多少年前的事了?你小时候没在家门口大小便过?”
“我承认我小时候干过这事,可是,你的小时候跟别人不同啊!15岁了还是小时候。”
几个人哈哈大笑,凌然无奈摆摆手,“得了,别扯远了,他也说拿了钱就走,所以屋子不收拾,全扔给我了,你们签个名做个证,咱们考虑事情周密一些还是好的,对吧?”
“是是是。”
“是是。”
几个在第二份协议上签了名,凌然开车带上那人和邻居又加上两人一起去公证了,公证员都见怪不怪了。
那人还带着个包裹,公证完拿了钱就把钥匙交给凌然了,然后狠狠的瞪了邻居几人一眼,包袱甩上肩头就离开了。
邻居们又坐着小汽车回家,都很高兴这样一个恶邻能离开。
凌然把手里的钥匙洗了又洗,他总觉得钥匙也一股臭味儿。
钥匙放在太阳下晒着,他把自己的手清洗了几次,才回到客厅。
周想听他说完那人的情况,周想也摇头,“这世上就是有一种懒人,懒得出奇还他是觉得正常的。”
凌然问道:“那房子叫谁去收拾?我可进不去!”
周想提议,“先把房顶掀了放放味儿,再喊人去收拾,那样的臭房子,也不好叫马褂师傅他们收拾的,咱们出钱请人收拾。”
“嗯!我去找表舅,还叫那对父子来做事吧!房顶也等他们来掀,估计掀开的那一刻,够呛!”
“行!那对父子挺好的,做事实在,不怕脏苦累。”
“我呢?”
“你什么?”
“你夸别人了,没夸我。”
周想翻个白眼,无奈道:“嗯!你也很能干,什么都不怕,就怕脏和臭。”
凌然刚扬起的笑容凝固住,“你嫌弃我?我要离家出走了。”
周想冲他摆手,“好走不送!”
凌然甩手出门,周母以为他被小闺女惹毛了,责怪的点点小闺女,“你就不能好好的夸夸他,天天忙里忙外的,你坐在家里端着茶杯吹着风扇。”
“妈!他一会就回来,找表舅去了,大男人还撒娇,再惯,他会上天的。”
“真没生气?”
“没!离家出走说的是笑话。”
“噢!那就好!我真怕他觉得委屈了。”
“哪委屈他了?家都给他当了,还委屈?”
周母起身去南楼厨房做饭,自家小闺女都快变成大男人了,凌然都快成小媳妇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她不管了。
不多时,凌然又跑回来了,周想看看手表,“你就离家出走半个小时?”
“那也够多了,再多了,我就会想你的。”
周想推开他靠近的大脸,“真粘人,你坐好了,吹风扇凉快凉快。”
“老婆身边最凉快。”
“可是,我热!”
凌然无奈坐正身体,远离小丫头身边,他自己跟火炉一样自己知道,可是,小丫头身边真的很凉快呀!
可恨这些人都来凑热闹,不然的话,晚上抱着老婆凉凉的身体睡觉肯定舒服。
第911章 可是,据为己有以后呢?
下午,那对父子就来拿钥匙了,凌然给开了100块工钱,父子俩也很满意,直说现在就去干活,晚上没那么热,臭味应该会好一些。
看着那儿子脸上的尴尬,周想懂得这位父亲的心态了,儿子面子薄,他带着儿子夜晚做事,既能挣钱又能顾全儿子的心态。
晚餐时,路劲跑去前院请郑师傅过来吃饭,郑师傅见到萧老爷子吓了一跳,赶紧跟萧老爷子问好。
萧老爷子摆摆手,“在这个小地方没那么多规矩,快过来坐,周想说请人修复土坯房时,我就想到了你,没想到姜小子真的把你请来了。”
郑师傅顺从的在萧老爷子身边坐下,这周家与姜家和萧家都有关系吗?
萧老爷子懂郑师傅的疑惑,毫不避讳的给他解答,“哈哈哈,我告诉你,这里是老姜的大闺女家,跟我可亲了,我高兴啊!”
郑师傅嘴角抽了抽,您是高兴,您高兴的是姜老不被大闺女原谅吧?
姜家的事情,京城的圈子里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他作为经常为这些人家修复四合院的手艺师傅,当然也得了解了圈子里的某些秘闻了,免得不小心犯了忌讳。
没想到这里就是姜老的大闺女家,那周想就是那个打砸了姜家的小姑娘了?
那年她才多大呀?就有这样的胆子,平常人哪怕有恨,也不一定有砸了那么多对象的勇气。
可是,那小姑娘就敢,砸完了,还跑京城去读书,姜公子鞍前马后的跟着陪着护着。
唉!他老喽!不懂年轻人的那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喽!
萧老爷子遇到熟人,开心的又要喝酒,周想给他倒了一茶杯,限定他晚上只准喝那一茶杯。
他还开心的呵呵笑,“好!听想想的,我就喝这一杯,小郑啊!你可要多喝点,机会难得啊!我很高兴,我家筱筱已经好了,哈哈哈,我开心啊!”
郑师傅端起酒杯,举杯敬萧老爷子,“恭喜萧老得偿所愿啊!”
“哈哈哈哈,谢谢谢谢!我这心里啊!再无遗憾了。”
郑师傅一口酒下肚,立刻懂了萧老爷子说的机会难得是什么意思,这周家不简单,难怪姜老非常在意这边呢!可惜,周家明显是不稀罕的,人啊!就不能在亲情上做的太绝。
晚饭后,路劲送郑师傅回前院,天有些闷热,周想还叫路劲扛台落地扇去。
郑师傅摆手,“不用,年纪大了,不怕热也吹不了风扇,那屋子后头就是河水,不算热。”
夜里呼啦啦的大雨就下了下来,周想有些担心那对打算连夜做事的父子。
直到清晨,下了一夜的大雨才停歇,周父刚下楼,院门被敲响了,他打开门,认出是昨天来接活的人。
一身湿透的中年男人见到周父,就说要找凌然或者周想姑娘。
周父把他让到饭厅里,给他倒了一杯热水,“你先喝杯热水,我去给你拿套衣服换,昨夜是不是淋着雨了?”
“谢谢!麻烦你找给我叫人,我有急事。”
“好!”周父上楼喊凌然了,凌然离他近,他还能顺便找旧衣服。
凌然已经醒了,听说这一大早的敲门声是来找他的,他赶紧穿衣服下楼。
见是那对父子的父亲,他有些担心,“那房子出事了?”
中年男人摇头又点头,“你跟我们去看看吧!一会儿天大亮人就多起来不安全了。”
“那就赶紧走。”
周父拿衣服下楼后,饭厅里已经没人了,周想下楼来,“爸,是谁这么早?”
“是昨天来拿钥匙的那中年人,说找你或者找凌然,我喊凌然下来了,这刚找了套旧衣服,人就不再了,那人一身湿透了。”
周想有些担心,“我去看看。”
她换上雨鞋,拿上雨伞雨衣,这天还黑沉沉的,怕是还要下雨。
凌然跟着中年男人到已经没了屋顶的那房子里,房里已经规整整齐了,两个墙角各放一张床,床上堆了一堆东西,不过,都湿透了,屋子的西墙边还靠着三角房梁。
那男人指着西边墙壁上面,四周墙壁拆的剩下约两米的高度,土坯砖被雨水冲刷了很多泥土下来。
凌然踩着那三角房梁的尖顶,站在尖顶上就能看到墙头上了。
他的眼睛微眯,这墙很宽,普通土坯差不多也就20公分宽,40公分长,可这墙有50公分宽了。
土坯房用砖一般是纵向垒墙,也就是说墙的宽度就是土坯的长度了,这50公分的墙怎么看怎么怪。
中年男人也站上房梁的铆钉处,抬手把墙头上的泥水抹去,露出了中间的金黄色。
凌然这才看明白,这墙横着用砖的,中间约10公分的差距塞的是金砖和泥巴,他转脸望着中年男人,“你,怎么没心动?”
中年男人轻笑,“怎么可能没心动?夜里下雨打闪电时,我跟儿子就看到了,我们也想过据为己有,这里毕竟也不是你们的,是你们才买下的,可是,据为己有以后呢?
别人不知,你们不知,我们的良心知啊!我怕我后半辈子都活的良心不安,我怕我儿子也被我教坏了,坏了一代,后面全坏。
这家主人什么样子,昨天傍晚我们也听别人说了,他家祖辈还是有先见之明的,留给那样的后代就是祸害。他真要有这些东西,估计将是圩镇一害。
说实话,昨夜,我跟儿子在雨里淋了很久,最终决定还是要告诉你们,以你跟周姑娘的处事方式,肯定不会亏待我们的,你们随便赏点,我拿着心安用着也心安!”
凌然爽朗的笑起来,这话实在,这个中年男人,老实里带着点狡猾,正直里又带着点贪婪,不贪大却贪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