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周母叫小闺女跟她去上班,周想一摆手表示自己得复习,开学要补考的。
“我那边也能复习。”周母不放过。
“您能饶了我吗?化肥味道那么刺激鼻子,我能安心复习吗?”
周想的拒绝没用,周母直接把书包往小闺女脖子上一挂,拽着小闺女就上班去了。
大大的仓库里,虽然只剩下角落里一点点的化肥了,可那味道,尤其是一打开门后那味道,能把人给刺激的泪流满面。
周想就站在门口不进去,“妈,有话你就问吧,请饶了我的眼睛鼻子。”
周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小闺女,才问道:“你是谁?”
“哎哟,妈,你可真逗,我是谁,你不知道?”听了妈妈这问话,周想噗呲就乐,可心里还是暗暗警惕起来,自家这妈就是敏锐。
“我不知道,”周母面色严肃,“我的小闺女不可能像你现在这样胆大妄为还自作主张。”
“既然你这么想,为什么还敢开口问?你不怕?”
“大白天的,怕啥?”
“行吧!”周想一屁股坐在仓库门边的大石头上,“这块石头,是妈经常站这上,对着那些拥挤着要领化肥的人,大喊排队的呢!
我还是我,不过会了些本事,能替人看相算命而已,妈,聊斋志异你少看一些,别胡思乱想。”
周母疑惑的盯着小闺女的眼睛。
周想与她对视,“妈,你下圩镇时,对周老头有多恨?下圩镇前,我是什么性子,妈忘了吗?我跟三哥在那红色的木架子床边,用手指在床框边推着走来走去,念叨说要跟着来圩镇,我真的跟来了,
这五年,我不开心,三哥不开心,二姐大哥同样不开心,谁造成的?并不是周老头和柳老太,而是你!
一个家为什么要四分五裂的?以前住在一起时,我们兄妹四个一起做事互相帮助,都很开心,我也没有累成这副模样,
可你却嫌我做事不够快,下班没饭吃,才几岁的我能做得快吗?我知道点吗?你不下班我怎么知道到时间了?哪个孩子不贪玩?哪个孩子一放学就知道积极回家做饭的?
你把大的放在别人那儿花钱当废物养着,你把小的放在身边当佣人使唤着,明明可以放在一起少花钱还多做事的,你为什么把家给弄散了?你现在来怪我,怪我什么?”
周想满眼都是泪,第一世她不怨妈妈,觉得妈妈情有可原,第二世妈妈嫉妒恨她,她也忍了,为什么第三世在她身上发现不了利益,把麻烦都给带回来了,妈妈就质问自己了?
“你怪我什么?怪我把三哥拉出来,不给你的母亲发泄情绪了?
还是怪我把大哥拉出来,不给周英她们洗内衣内裤了?
或是怪我把二姐拉出来,不给柳山猥琐了?
我给大哥找事做,包吃包住每个月10块钱,里里外外就是15块,我把三哥弄过去一起住,跟着大哥一起吃,不用交生活费,把留级又留级的二姐拽回来做家务活,一起里里外外又是7块钱,到底哪里做错了?
一成不变就是好?我受你磋磨变得唯唯诺诺就是好?三哥被你妈揍傻了就是好?
你到底是怎么为人母亲的?你心里有没有爱过我们四个?三个被你送进地狱里,唯一的我还被你亲手折磨着,
你恨的是谁?
你为什么跟你妈一样怂,不敢跟你恨的人对干,就敢欺负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为什么?”
面对小闺女的质问,周母也是泪流满面,为什么?她也想告诉小闺女为什么恨?
是!她是懦弱是怂!
“你的相面术哪里学来的?”
“无可奉告!”
周想抹去泪水,起身,“我回去学习了。”
“等等。”周母叫住小闺女,“你大舅舅还活着是吗?”
“是,凌然答应带我去救他出来。”
“凌然他?他为什么?”
“他说我是他的贵人。”
“你为什么相不出来我为什么恨?”
周想抬头看着妈妈,“算命有三不算:不算死人,不算同行,不算自己;看相讲究相人不相己,
妈,你是我亲妈,生了我的亲妈,我如何算如何看?
你无非是恨我爸,不管什么原因,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直带着恨过日子你就痛快吗?就像你妈,不过你比你妈强,不是只有恨,
我虽然那么说,可你对我们的恨意里又带着爱,我是能感觉到的,你不逼我,我是不会这么说话的。”
望着小闺女离开的背影,周母喃喃自语,“你不也随根吗?”
周郁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妹妹,“妈骂你了?”
“是啊,高兴吗?”
妹妹这话,叫周郁牵起的嘴角压了回去,“不高兴。”
“噢,你还上学吗?”周想意兴阑珊的随口问着。
“不想上了呢!”
“没有毕业证找不到工作的。”周想斜睨她一眼。
“你不是说随便指一条路都能挣很多钱吗?你先给我指一条路。”周郁的脸上升起可疑的红色。
思春啊?周想翻个白眼,“你有本钱吗?你看过哪个做生意的不需要本钱?你有人手吗?你看过哪个做生意的是一个人忙的?你有勤快劲儿吗?你看过哪个做生意不起早床的?”
“我可以起早的!可我没有钱,也没有人手。”
周郁的积极性没了。
第1869章 番外20
“请别打扰我,我要背书了。”周想拿起思想品德假装背书。
周郁一把扯过她的书本,“我,你可以借本钱给我吗?”
“我哪来钱?”周想睁着大眼睛。
“你,你去给人家算命不就有钱了吗?”周郁眼神突然亮起,想到了妹妹的本事。
“别人不信的好不好?算命的都是留着长胡子的老头,我这样,人家只会说我是骗子。”周想欲要夺回自己的书本。
“不可能的,你算对了,人家就不会说你是骗子了。”周郁仗着身高,举起手里的书。
“哪能次次都对?算命得说一半留一半,你若不是自家人,我才不会说全了呢!”周想开始忽悠。
“妹妹~你就当帮帮我,我会报答你的,后天就十五了,十五那白天的集市也很热闹,你就去坐一上午,若是挣不到钱,我就不闹你了,好不好?”周郁眼里满是祈求。
“那你说说会怎么报答我,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为你的本钱去抛头露面。”
既然这一世的二姐不打算要工作了,自己也不愿意露底,妈妈自然没钱给二姐跑工作,而且二姐没有正式工作,张里安就不会纠缠不放了吧?
“我,我,我挣到钱,算你一份好不好?你出钱,我出力,得了钱后,我们五五分。”
周想拉下脸,“敢情我出钱,再出主意,你就出出力,就能分走一半?哪个老板能同意打工者和老板一样的收入?再说了,若是因为你不给力,结果亏本了,怪谁?”
周郁挠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我给你出本钱,”一边的柳老太出声了,“老二,我出本钱,你出力,老四出主意,你和我占三份,老四占四份。”
“好啊好啊,”周郁高兴的差点把手里的书甩了出去,“妹妹,你快说,我该做什么?”
“我不要占份子,你和柳老太一起干吧,至于干什么?什么都可以,所有的吃食,尤其是早餐,很挣钱,就是那早上炸油条的,卖了一早上,都能挣很多钱。”
“可,可我不会呀。”
“关键你也没有人手,这些事情一个人做不来的。”
“那你说个我一个人能做的呀。”
“二道贩子,贩菜卖很挣钱,就是每天一两点就要去县城固定的地方兑菜回来,贩卖衣服更挣钱,就是本钱大,去市里二马路进货,夏翠兰就是去二马路进货的。”
“夏翠兰是谁?”
周郁问了个问题,叫柳老太也看向周想。
“周铭他老婆,周老头他三儿媳妇,你的三婶。”
“不是你的?”周郁白了妹妹一眼,绕这么个大弯干嘛?
“宁愿不是呢!周老头他那么对我们家,对我大哥,我宁愿跟他及他的亲人都没有关系呢!”
周郁把书还给妹妹,跟柳老太商量去了,看看做什么比较好,毕竟她的出资人也做着小生意的。
周想边背书边打瞌睡,不在意旁边两人的嘀嘀咕咕。
晚饭,周郁主动去做,周母下班回来吃饭,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晚上,周郁不用妹妹说,自觉去凉床上睡觉了。
第二天,早饭时,周郁就说她要和柳老太去市里二马路拿货回来卖。
把周母吓得差点把碗给摔了,“妈,你陪着老二一起折腾?”
“怎么不行吗?你妈我还年轻,还能干一番事业。”
咳咳咳咳,周想没被二姐惊吓到,倒是被柳老太的豪言壮语惊吓到了,退休好几年的六十岁老太太,说她还年轻还能干一番事业,叫她这个第二世五十岁就退下来颐养天年的周老板情以何堪?
边咳边看柳老太的周想,看到了柳老太眼里的希冀和活力,这是打算给她将要回归的儿子挣一番事业吧?
亲娘这话,叫周母不敢再有意见,随便折腾吧!
早饭后,那一老一小就出发了,周想继续背书。
傍晚,一老一小大包小包的回来了,把周想看得一愣一愣的,“你们俩咋弄回来这么十几袋子的?而且,眼看着冬装是没人买的,春装上市不过眨眼功夫,夏装就要上柜了,你们这是什么装?”
“什么装都有!”周郁瘫在了床上,“底货,扫得人家底货,人家给送上车,到淮县喊板车,到圩镇喊的我爸,我爸还板车去了。”
“怎么扫法?论件还是论堆?”
周郁咕噜一下,利索的从网兜状的凉床上爬起来,“还能论堆?”
“是啊!”周想用力点头,“以后你若真打算卖这种便宜尾货,直接去找厂子,厂子的仓库都是一仓库一仓库的卖,十分便宜。”
“去哪儿找?”周郁眼睛亮闪闪。
“浙省,申城,花城,你进货的时候跟人家多唠唠嗑呀?就你这嘴巴,还打算做生意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