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蔚芳本打算今天走的,可昨夜都没休息好,再留一天的话,吕程报导该晚了。
周延打算返京了,他回来一个多月了,该回孔家去看看了,还有堂舅舅的身体,也叫他担心,就干脆跟着小姨奶奶一起走,正好可以换着开车。
周家人舍不得周延,可也不能不放,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路子要走。
易向凡还有一个月假期,女朋友在哪他就在哪儿。
送走了小姨一家,周想决定去养生园休息一阵,陪陪老师,这半年来,事儿太多,都没顾及到老师那边。
于是,把周宅交给周凯一家看守,把周涵打包送进学校后,所有人去了养生园,包括凌权夫妻和认定做女朋友跟屁虫的易向凡。
第1800章 养生园度假
圩镇发生的事情,楚教授的消息来源再慢,也听到了只言词组。
葛新见瞒不住,只能实话实说。
楚教授知道学生是不想让自己跟着操心,也就安安心心的在这边过休闲的日子。
现在,周想拖家带口的来了养生园,第一时间就过来看老师,“老师,最近怎样?”
楚教授已经八十岁的人了,到学生身边已经20年,这20年的日子中,普通生活的酸甜苦辣咸悲欢离合痛,他亲身经历过,也冷眼旁观过,相比他那平淡六十多年自然是充实又幸福的。
“很好啊!吃喝不愁,每天去湖边溜达溜达喂喂天鹅,回来再听听小葛读读报纸上的新闻,很充裕。”
快五十岁的小葛,“……”在这位老教授面前,他只能是小葛。
见老师精神面貌确实不错,周想放了心,“洪老的身体怎样了?有没有消息传来?”
“不太好,”楚教授摇摇头,语气比较平静,最近几年太多的老友离去,他也看开了,年岁到了,该走的总会走的,“估计也就这几个月的事儿了。”
想了想,楚教授又叮嘱一句,“最近京城那边有些过于平静,你也要注意些,那药液能不放就别放了。”
“已经没了,”周想睁着大眼睛,“药草用完了,没有可替代的药草,如今剩下两三支,我留着应急。”
“唉~”楚教授轻叹一声,“若早些年看得开,你的这些东西就没必要暴露了。”
“老师不用放在心上,”周想安慰楚教授,“您当初也是为了势弱的我,我既然想要权势,就必须有相应的付出,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路都是一步一步趟出来的,不到最后,谁都不知道自己走的是哪条路。”
得,学生比他还通透,楚教授便不再多思多想,“你这是来放松来了?周袅有没有消息?”
“没有,但也没用什么坏消息,就这么等着吧!最近家里人都够累的,我就把他们都带来放松放松。”
“我听说瞳瞳有男朋友了?”楚教授问起最新消息,他原本是想把仨宝往科研上培养的,可后来见三个孩子都没兴趣,且周想也没那个打算,他也就放弃。
谁知道这三个孩子,个个有主意,一个打算走军官之路,一个打算混几年军营生活回来接管他们妈妈的所有生意,另外一个,竟然打算过着混吃等死的米虫日子。
高考填报志愿前,他和那三个小家伙谈了很久,没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不说,还被三人给说动了。
他们说他们要用自己的方式,团结一致保护着他们的妈妈,大学不过是个形式,什么时候觉得学历不够了,再去充电就是了,他们长大了,就该为妈妈分忧。
楚教授气笑了,问凌晓瞳做一个米虫是为妈妈分忧吗?
人家理直气壮的点头称是,留一个无所事事的,叫他们妈妈的人生也有缺憾,不被人嫉妒恨。
“是的,是延儿的朋友,京城易家易向凡。”
“噢?”楚教授挑眉,学生的语气很平静,看不出是看得上还是看不上,“易家好像都在公检法圈内吧?我跟易祥东是校友,有过交集。”
易祥东?易向凡祖父呢!
“老师觉得易祥东那人如何?”
楚教授陷入沉思,很久后才道:“善于隐藏,不好分辨。”
周想便把调查回来的易家情况对老师说了说,“凌然觉得易向凡那大伯二伯,若是与易老太太不是亲母子的话,易家的所有事儿便说得通了。”
“应该是!”楚教授赞同,“那易祥东是京城一米粮铺的少东家,战争时期,他父亲把资产全部捐了出去,独留下一座三进四合院,若没变卖的话,现在值老些钱了,
谷当年与他见到的第一面是在华大校内,之所以对他印象深刻,是因为他身边跟着一个比他小上不少的漂亮女子,还带着两个孩子,那时候,很少有学生愿意带女眷去学校的,他算是少数中的一个,
现在想来,那女子应该就是他的后妻了,毕竟那时多数都是糟糠之妻,入了大学的男人,基本不愿意把另一半带进校园里。”
楚教授见学生沉默,问道:“你这是想棒打鸳鸯?”
“不至于,”周想摇头,“我还是挺看好易向凡的,毕竟法官的身份算是一重保障,我就是在想易祥东此人,到底如何令后妻和两个儿子相爱相杀都不对外公布身份的。”
“共同的利益呗!”
“是呢!”周想点头,“是我想偏了,竟然往情字上想去了,待会儿我就叫瞳瞳带她男朋友来给你瞧瞧。”
易向凡听说要去拜见楚教授,非要洗漱换衣,整理仪容仪表。
一番折腾后,才珊珊下楼和女朋友去了一号楼。
周想暗暗点头,这未来女婿的礼貌礼仪还是不错的。
等到午饭时,凌晓瞳和易向凡两人才从一号楼回来,凌晓瞳满脸笑容,易向凡是一脸无奈。
一问,原来是凌晓瞳受不了易向凡和楚爷爷之间那种沉闷的交流,硬把人给拽回来了。
“那你楚爷爷呢?”周想看向外面,没见老师身影。
“楚爷爷说来吃晚饭,说咱们才过来,要规整的东西多,外面太阳也晒,他就不过来了。”
“那就吃饭吧!吃完好好休息休息,玩乐不在一时。”
“知道了。”凌晓瞳对妈妈吐吐舌头,越来越会念叨人了。
傍晚时分,计斌张宁两口子来了四号楼,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周想不愿见到的人。
见周想面无表情,张宁斜睨了丈夫一眼,都叫他不要多事了。
计斌挠挠头,“周想,薛振东说有事找你,我也……”
“没事。”周想没容计斌继续说下去,他不知自己与薛振东后期的交恶,别不过同学的情面而已。
“薛总,”周想对着计斌身后的薛振东道:“一别多年,想来薛总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吧?何必又来数落我这个手下败将呢?”
“周想,对不起。”薛振东被周想挤兑的满脸通红。
“对不起?”周想轻嗤,“这三个字说起来很简单,很多事情做了后,不是这三个字可以抹平的,
很多事情做了后,也是无法回头的,我只当三十年前的好心喂了狗,我也当我二十五年前眼瞎,竟然拉了一只白眼狼,
十三年前的京城街头,意气风发的薛总带着慧眼识你这个英雄的周晴,一起把我当做落水狗痛踩的时刻,我永远难忘,
现在,薛总来找我,请问有何指教?”
第1801章 怼薛振东
对于当年在京城街头相遇时,遭遇周晴的无端指责,周想并不在意,可薛振东踩了自己一脚去维护周晴的那句含沙射影的话,是周想最难接受的,比看到罗明远抓了凌然时还难受,罗明远失去了记忆情有可原,而这人就是一只真正的白眼狼了。
周想这话一出,别说薛振东觉得无地自容,就计斌也觉得无地自容,他竟然把这种人带到周想面前?几步上前拉扯着比他还高出一头的薛振东,
“走,你赶紧给我走,我若知道你还干过这种事,我是怎么都不会带你来见周想的,不,我是连认都不认你的。”
“计斌,计斌,你放手,”薛振东稳住自己的身体,意图掰开计斌那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指,“计斌,我真的走投无路了,求求你和周想帮帮我吧!不然,我就会被关进去了。”
周想抬手,“计斌,你放手,人家薛总有话说,你拉拉扯扯做什么?小心人家一朝翻身后,跟你算账,总经理的面子,那是你能随便踩的吗?”
计斌松手后,张宁立刻把他拽到了一边,用力掐了他一把来泄愤,叫他别随便把人往周想这里带,偏不听!
计斌龇牙咧嘴的跟老婆讨饶。
薛振东整理整理自己的衣服,对周想一鞠到底,“周想,求求你帮帮我,公司如今不但是空壳,而且还用我的名义贷了款,破产不是最终,最终银行叫我把贷款还了,不然就以骗贷罪起诉我。”
“关我什么事?”周想冷冷的讥讽道:“找周晴啊?那个把你挖了去,承认你的‘领导’能力,把你推上总经理位置的人呢?你找她去啊!”
一个只是听了一些吹捧的话,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不做替罪羊,还有谁能做?
“呜呜呜,”薛振东竟然哭了起来,“都是她害得,公司都准备宣布破产了,她骗我签了一些文件,从银行贷了一千多万跑了,贷款人是我,抵押物是付了首付的两套商品楼房。”
一个大男人眼泪鼻涕的横飞,真叫人受不了,周想皱眉道:“你去报警啊!银行也有问题,分期付款的房子如何做抵押的?”
“呜呜呜呜,”周想这话,叫薛振东哭的更凄惨,“她借了高利贷,把房子尾款全付了,高利贷也限了我还款时期,不然,不然就来收我父母的楼房。”
“那不正好吗?”周想抱胸看笑话,这真是典型的被人卖了还帮忙数钱,“你父母的房子迟早是你们兄弟的,你一次就全部给弄到手了,也不用跟你兄弟争家产,多好?”
“呃,”薛振东抬起满是泪水的脸庞,“周想,我知道我做错了,你把我安放在库房,是对我的信任,也是对我能力的合理安排,
虽然我这个总经理名不副实,可我坐在这位置上,经历了跌宕起伏后,才知道经理的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不光是我,周晴也不行,不然在山寨机日渐下滑的时候,她就该转行,而不是压价后继续生产,
周想,我求你借钱帮我还了高利贷吧!银行那边,由他告还是催,我不能叫我那年事已高的父母流落街头啊!”
“我不信,”对于薛振东的说法,她持怀疑态度,“你还有兄弟,你父母不可能流落街头的,薛振东,三十多年了,我们从成为同学到现在已经32年了,你扪心自问,你真的把我当同学了吗?
直到现在,你不过是想从我这里弄到钱,把你的账给平了,至少你能过上不欠债的普通人生活,可你该知道,我给你的是青云路,是你自己选择的坎坷路,凭什么到最后,还叫我帮你把坎坷路前头的大山给平了?”
见周想油盐不进,薛振东跳起来指着周想的鼻子臭骂,“晴儿说的没错,你就是铁石心肠为富不仁之人,你有那么多钱,我的这些债,对你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你为什么不帮我?”
周想对欲要过来的吕晶挥挥手,望着满脸愤怒的薛振东笑道:“既然我为富不仁,好,你父母的楼房,你两个哥哥一个弟弟的楼房,还有姐姐妹妹及众多亲戚的楼房,他们的债还没还完吧?我会请县里单独催一催他们的债的,谁叫我是为富不仁之人呢?”
县里给的是20年还款期,对那些家庭比较困难的,给的是25年还款期,为的是普通老百姓不至于被贷款压迫的喘不过气来。
“你?”薛振东的手指都在颤抖,“你太狠了。”
“我狠?我能有你狠吗?”周想反问道:“你也曾经辉煌过吧?你辉煌的时候,怎么不替你的父母兄弟姐妹把余款还了?怎么不替你的兄弟姐妹各自再买几套房子,他们的孩子都需要婚房结婚的吧?你最富裕的时候,钱用哪里去了?没钱了,就要祸害你父母的房子,我和你到底谁才为富不仁之人?”
见薛振东无力反驳,周想还不放他,抬手拍落他那颤抖的手指,把自己的手指指在他的鼻尖前,
“你当初辉煌时,看到我的朴素,以为我是日落西山,你是如何对我的?现在调转了身份,我这么对你都算客气的,毕竟从始至终是我对你有恩,而你却是恩将仇报之人,
在你以为我是日落西山时,在看到我在淮县的大动作时,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东边点不亮就跑来点亮西边?那时候你是不是张狂的巴不得我是西边也不点亮?
其实,我的东边从来没灭过,是左横计斌他们累了,受不了在那种辉煌时刻,还要极力克制自己,别把内心那得意忘形的欲望伸展出来,因为他们知道,他们只是打工者,再多的辉煌也是别人的,他们是理智的,他们也是压抑的,
所以,他们才有了今天,可以得意忘形的今天,可以告诉别人这养生园是他们亲手开创出来的,这养生园是他们自己的也是我们几人共同的,
可你看到的计斌,他依然还如从前一样,只因为他知道克制,在他已经不是打工者的身份时,他还知道克制,因为,人一旦被欲望掌控,就注定一败涂地!
在你能被周晴从我的公司挖走的时候,你就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注定了你今天的失败,可失败的你不但没有骨气更没有悔改之心,我的钱再多,那也是我的,我凭什么去帮你这个背信弃义的小人?
我辉煌的时刻,若是像你这样找不准自己的定位,早已经被时间长河踩在泥泞里了,
所以,别给你自己找借口,该自己承担的责任别人帮不了你,你怪周晴害了你,难道不是你上赶着让她害的吗?难道不是你给她机会的吗?
枕头风可是让人欲仙欲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