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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犯档案管理员重生了_分节阅读_第40节
小说作者:胡六月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768 KB   上传时间:2025-09-06 14:37:23

  说完这句话, 姜凌将手里一直捧着的水杯放在桌面。

  厚厚的玻璃杯杯底与冰冷的水泥台面发出“嗒!”地一声轻响。

  陈安平却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 陡然打了个寒颤。

  姜凌问:“谁干的?”

  陈安平没有说话,但他的露在外面的右手开始颤抖, 不自觉的想要去抓左手的手指。

  姜凌忽然向他凑近了一些。

  陈安平呼吸一滞,下意识身体后仰, 明显不愿意与陌生人有身体接触。

  姜凌撩起左边刘海,指着额角那个Y字形的伤疤:“看到这个疤了吗?这是我小时候被人贩子用火钳砸伤的。”

  陈安平被迫抬头,安静地看着姜凌额角的那块疤痕。他的嘴唇不自觉地抖动了几下,但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记忆像被撕开的旧纱布, 带着股血腥味。

  10岁那年的冬天,陈安平刚刚来到赵红霞身边。他在后厨帮忙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盐罐子,雪白的食盐颗粒撒在地面上,就像是冬天刚刚下过的雪。

  “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要你有什么用?”赵红霞顺手拿着手中的擀面杖,狠狠的砸了过来。陈安平伸手去挡,左手小指被擀面杖砸中,十指连心,当时的痛楚,直到现在陈安平想起来都不寒而栗。

  陈安平不敢哭,他刚刚被养父母抛弃,只有赵红霞愿意收养他,如果他哭了、闹了,说不定会被赵红霞卖给人贩子。

  他不想再过漂泊不定的生活,只能忍着。

  左手小指后来慢慢的也养好了,但因为骨折没有及时处理。直到现在都没办法自由伸展。

  陈安平保持沉默,左手小指微微蜷起,那根手指始终无法完全伸直,像是被看不见的丝线捆住了关节。

  姜凌看得出来陈安平并不信任自己。

  他的自尊被长期碾压,早就遗忘了自己也是一个独立的、有尊严的人。他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缺陷,哪怕只是一道旧伤,也不愿意向外人倾诉。

  如果想要帮助他真正立起来,第一步必须建立信任关系。

  想要接近关系,最快速的办法是“一个秘密交换另一个秘密”,心理学名为“共鸣性自我表露”,意思是通过暴露个人脆弱性引发对方情感共鸣的深度表露。

  原本,姜凌是不愿意回忆往事的,但现在遇到一个将灵魂藏在厚重外壳之内的人,她选择坦诚展示内心最脆弱的一面。

  前世她和陈安平一样,将苦痛深深压在心底。可是今天,她想将这份痛苦的记忆说出来,救自己,也救陈安平。

  “你们知道吗?福利院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不能抱孩子。哪怕孩子哭得再厉害,也不能抱着哄。”姜凌的声音很低,仔细听的话带着丝细微的颤抖。

  李振良三个人同时瞪大了眼睛:“怎么会有这样的规矩?孩子哭了不就是想要人抱着哄哄吗?那就哄啊,干嘛不抱?”

  姜凌摇了摇头:“你们没有去过福利院,不知道那里的情况。八十多个孩子,只有五个保育员,要同时照看这么多孩子,保育员的精力根本顾不上来。哭声会传染,拥抱会上瘾。婴儿不懂事,你越是抱越是哄,他就会越发渴望抱和哄。”

  说到这里,姜凌喉头有些哽咽,停顿了片刻之后继续说:“所以我们从小就学会了不哭不闹,乖乖听话。”

  姜凌看了一眼陈安平:“福利院长大的孩子大都不喜欢与人身体接触。婴儿时期皮肤接触就是一种亲密关系的投射,一旦这种渴望被压制,成年之后会不自觉地对亲密关系产生心理抗拒。”

  警务大厅突然陷入了沉默。李振良,刘浩然和周伟三个人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李振良的钢笔“啪嗒”摔在笔录本上,满眼都是心疼。

  周伟屏住呼吸,双手攥紧,指节泛白,恨不得回到过去好好抱抱那个缺爱的小小姜凌。

  刘浩然突然起身,一不小心撞翻了椅子。这个阳光活泼、平时爱笑爱闹的年轻警察挥舞着拳头重重砸在水泥台面上,以表达内心的愤怒却又无奈的情绪。

  在李振良他们三个眼里,姜凌坚强聪明、冷静,无比强大。

  可是,今天听到她的话,看到她额角上的伤疤,他们都感觉心里酸酸的、眼角湿湿的,有种说不上来的难受。

  难怪姜凌不愿意和人身体接触,难怪她吃饭的时候总喜欢坐在角落,难怪她看到人贩子那么愤怒……

  她真的,吃了很多苦。

  良久,李振良开了口,因为隐忍声音有些沙哑:“那个,我明天把闺女带过来,那丫头见人就扑,够你抱三天三夜。”

  刘浩然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小姜,你莫怕,我们都支持你!以后你要做什么只管吩咐我,我帮你做。”

  周伟起身拿来一个开水瓶,往姜凌的玻璃水杯里加了些热水。他说不出温暖的话,只能用行动表达。

  其实,重活一世的姜凌已完成了自我疗愈。

  今天之所以说这番话,是为了与陈安平建立良好信任关系,便于后续的沟通。

  但是,姜凌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话竟然让三位同事反应如此强烈,努力想要用语言、行动来表达对她的关心与鼓励。

  这样的温暖,已经超越同事的存在。

  ——他们是伙伴。

  姜凌的遭遇明显激发了陈安平内心的认同机制,他一直很认真的看着姜凌,竖着耳朵,倾听她的每一句话。

  当听到姜凌说,小时候福利院的孩子不让抱的时候。陈安平的右手停止了颤抖,内心的负疚感、自卑感,竟然莫名地消散了许多。

  ——原来他不喜欢与人身体接触,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小时候没人抱的结果。

  ——原来他不爱说话,也不是他的原因,而是小时候没人哄的结果。

  陈安平的眼中渐渐有了泪水,定定地看着姜凌:“你,你也是在晏市福利院长大的?你是哪一年进的福利院?我们有见过吗?”

  姜凌摇了摇头:“我是1973年进的福利院,那个时候你应该已经被领养。不过,我们都被赵红霞照顾过。”

  因为与姜凌有相同的遭遇,陈安平明显比刚开始活跃了一些:“真的?赵姨照顾过你?”

  姜凌眼神冷冷的:“与其说是照顾,不如说是虐待。赵红霞并不是辞职离开了福利院,而是因为长期虐待儿童被发现之后开除了的。”

  陈安平声音有些颤抖:“真的吗?”

  姜凌:“是不是真的,你不是最清楚吗?你左手的小指是怎么造成的?”

  陈安平的左手小指抖了抖,嘴唇也开始哆嗦。

  从陈安平的眼神与反应,姜凌知道他的内心已经有了触动。

  “不是只有你吃过苦。”姜凌的声音轻的像叹息,“我和你一样,也是吃了很多苦头,独自长大。受了伤不是你的错,错的是那个让我们受伤的人。”

  心中的委屈化作泪水,喷薄而出。

  陈安平突然抬起双手捂住眼睛,泪水从指缝里流出,他的喉咙里不断发出压抑的呜咽,那呜咽声一抽一抽的,听的人心里发酸。

  陈安平终于放下心防,将自己这二十多年来的时光,一五一十的说给姜凌听。

  “我养父母对我不好,他们不打我,也不亲近我,看我的眼神总是冷冷的,好像我是一个小偷。尤其在生下他们亲生儿子之后,他们嫌我吃得多,嫌我长得快。我在他们家里就像是个多余的东西。那嫌弃的眼神让我根本不敢发出大的声音,饿了、病了也不敢说。”

  “后来他们把我送给了赵姨。赵姨总说如果没有她,我会被卖给人贩子,让我一定要感恩。一开始我真的非常感谢她。赵姨给我做好吃的,给我做新衣服,她和何叔让我好好看着美娜,我都做到了。”

  “可是美娜病好后他们的态度就不一样了,如果不是我那个时候已经出师独立上灶台,恐怕他们真的会把我赶走。我害怕他们把我抛弃,在餐馆辛苦工作,想用劳动来换取他们对我的重视,但是不管我怎么做,他们总会不断的指责我,骂我。”

  “我有时候也想离开的,可是每当我想离开的时候,赵姨又会给我做我最爱吃的糖醋排骨、西红柿炒鸡蛋,她对我说,像我这样学历低、长相差、性格又不好的人,走到哪里都是被欺负的命。也只有他们家愿意收留,她让我要有感恩之心,在餐馆好好干,将来一定会帮我娶媳妇,让我拥有自己的家。”

  “听她这么说,我又有了新的希望。”

  “后来美娜找到了工作,对我的态度越来越差。可是去年腊月我喝酒喝迷糊了,早上醒来发现和美娜睡在了一起。一个月之后她说有了我的孩子,让我负责。”

  说到这里,陈安平抬头看向姜凌:“要说赵姨对我不好吧,可是她收留了我;要说美娜对我不好吧,她怀了我的孩子。有时候我真的很糊涂,不知道他们对我到底好不好。可能真的是我没用,所以他们才会那样对我。”

  陈安平的眼睛里露出期冀的亮光:“现在美娜怀了我的孩子,我得对她负责。我虽然活得窝囊,但这个孩子就是我的希望,是我的盼头。我一定要把他养得好好的,没事就抱抱他、哄哄他,把我曾经缺的东西都送到他的眼前,让他有爸爸妈妈的爱,有一个温暖的家。只有这样,我的人生才是圆满的。”

  同为孤儿,姜凌当然理解陈安平的心情。

  只可惜,他知道自己有孩子之后内心的欢喜有多么强烈,那他得知女儿非亲生的时候就会有多痛苦。

  做完笔录之后,陈安平回家了。

  案件组办公室。

  李振良看向姜凌:“小姜,你到底想做什么?这个陈安平虽然可怜,但是他已经成年,赵红霞对他的虐待也没办法再追究,何况现在何美娜也怀了他的孩子……”

  刘浩然也说:“对啊,陈安平是个可怜人没错,但是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很多,我们也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帮吧。”

  周伟补充了一句:“就算我们想帮,恐怕陈安平还不乐意呢,你没看他那么维护赵红霞和何美娜吗?”

  姜凌没有说话,她捧着自己那个圆鼓鼓的玻璃杯子,看着杯子里随着热水上下舞动的茶叶,慢慢平复情绪。

  半晌之后,姜凌冒出一句:“如果我说陈安平有暴力犯罪倾向呢?”

  李振良万万没有想到姜凌会说出这样的话:“不可能吧?我看陈安平挺老实的,被欺负成那样都没有任何反抗。”

  刘浩然也摇摇头:“以前你分析钱大荣有暴力倾向、性犯罪倾向,我觉得有道理。但是你要说这个陈安平会有暴力犯罪倾向,我还真不太信。”

  周伟相对沉稳一些,迅速的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认真的看着姜凌:“你说说,是不是又要用你那套犯罪心理画像理论来做分析?”

  周伟这么一提醒,刘浩然也顿时兴奋起来,主动将晓黑板推到办公室中央:“来来来,小姜,你是不是要给我们上课?我保证认真听讲。”

  李振良看看姜凌,再看看刘浩然和周伟:“喂,你们这么积极干嘛?小姜和我刚刚搞完颁奖典礼,又被陈安平和何美娜折腾了这么一轮,哪有精力给你们上课?”

  姜凌摆了摆手:“没事。我现在心里也堵得慌,不如和大家一起说说话吧。”

  姜凌站起身,拿起一支白色粉笔,在小黑板上写下“心理评估”四个字。

  “我们先从陈安平的成长过程来分析他的性格形成。”

  “他三岁前在福利院长大,和我一样,应该经历过赵红霞长期的躯体与心理虐待,被陈昌德与吴萍收养之后又经历了冷暴力,从而形成了创伤型依恋障碍。”

  前面姜凌说的话大家都听得懂,但是“创伤性依恋障碍”这几个字,大家都不明白。

  李振良和姜凌使达到倒也没有什么顾忌,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小姜,这个创伤型依恋障碍到底是什么?”

  姜凌说:“陈安平长期处于一个‘惩罚-讨好-再惩罚-再讨好’的循环,所以自我价值感泯灭,将受虐合理化。大家有没有发现,他经常自我检讨,一再强调是自己没用,对何美娜呵护有加,这就是长期遭受心理创伤之后,对施虐者产生的一种病态依恋。”

  听姜凌这么一说,刘浩然和周伟都明白了,连连点头:“难怪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呢。我们同情他,可是他却一直强调赵红霞对他有大恩,是因为自己没用才造成了这样的后果。我们骂赵红霞、说何美娜他还不高兴。”

  姜凌说:“事实上他来到赵红霞家之后,一直是赵红霞的免费劳动力、何美娜的照顾者,只有通过辛勤劳动才能够换取少量的情感认同。唉!长期接受PUA的结果就是……”

  话还没说完,刘浩然已经举手发问:“什么叫PUA?”

  姜凌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现在是1994年,人们对于心理疾病上的一些名词非常陌生,在后世短视频、公众号里常见的PUA还个名词没有被大家普遍接受。

  好吧,只能停下来进行心理学知识科普。

  “PUA的英文全称是pick up artist,搭讪艺术家,但是到后来被引申为一种情感操控术。指的是通过情感剥削来打击对方,让对方被自己操控。”

  李振良他们三个听得一头雾水,眼神里满是清澈的迷茫。

  姜凌只能拿以前在短视频里看到的段子来举例:

  “你很胖。这是评价。”

  “你很胖,需要节食、锻炼。这是建议。”

  “你很胖,没有人会喜欢你,只有我才会接纳你。这,就是P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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