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知道他们可能早已投胎转世,她也想说。
黎昔几人也上前拜了拜。
宴九知手一挥,细丝般的剑气无声无息将这一片坟地的杂草尽数清理干净。
看得黎南一愣一愣的。
好厉害的掌控力!
竟然精准到了每一根草上,而且还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嗖”的一下蹭了过去,眼睛里的渴望都要溢出来了——教我。
宴九知看了他一眼,将人带远了些,细细指导。
然后让他在一旁慢慢练习。
小翠也跟着学了一下,虽说她不是剑修,但听听也是有好处的。
虽然想立刻召出无双战斧来,但她练起来动静太大了,此时不适合。
还是先将此地探查一番吧。
等到陶文和林若都祭拜完,几人才踏上飞行法器,分散开仔细观察这座山。
粗略看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黎昔便下起了净化灵雨。
倾盆大雨闪着净化之光晶莹落下,荒败的土地片刻间便被打湿。
黎昔暗叹:“希望以后这里能长出花草树木来。”
林山来目光悠远:“希望如此,之前我们来这里时只有些许正常范围的阴气。”
“未曾想现在竟浓了许多,虽不算危险,但也超过了些。”
林若点点头,声音低低的:“确实是这样,之前我和二师弟来的时候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只是有些许阴冷罢了。
陶文垂下眼睑,“还是等到晚上再看看吧。”
在这种地方等待,几人自然是不可能摆些什么美食佳酿享用的。
林山来便将自己的身世讲了讲。
“我是林家镇一户大户人家的庶子。”
“父亲是个修为没什么进益的低阶修士,纳了许多娇妾美婢,想要生出些灵根资质优秀的孩子。”
“我娘是被家人给卖进府的,以奴婢的身份。”
“十岁以前,只有嫡母才是我的母亲,我自己的亲娘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奴仆。”
“到了十岁,跟着师叔去修道后我才正式叫了一声娘。”
林山来陷入了对儿时的回忆中。
娘亲没有选择人生的权利。
但他在她身上学会了很多,豁达、正义,坚韧、不屈……
被查出有双灵根资质时,他那从没关心过他的父亲突然就变成了慈父。
娘亲也被抬成了姨娘。
随之而来的是接二连三的危险,他几次险些丧命。
娘也因此中了毒。
他们都知道,是嫡母做的。
娘说嫡母是个可怜的女人,和丈夫少年相伴,曾经也是许尽了承诺的恩爱夫妻。
却不想所爱非人,不但惨遭辜负,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于是她便入了魔障。
娘说她无法允许自己的孩子受到伤害。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师叔突然出现在了林府。
只是一个照面,他那势利的父亲就不得不同意师叔将他带走。
走时,娘亲的身体已经很不好了,吃了难得的丹药也没用。
但她仍是打扮得体体面面送他出门。
他至今都还清晰记得,她清瘦的脸上薄施脂粉,看起来脸颊红润、笑容温暖。
眼睛里是他从未见过的亮光。
“我儿从此一片坦途。”
轻轻软软,中气不足的声音是那么的喜悦。
林山来目光很悠远,视线没有焦点,“后来我回去时才知道,她在我离开后没多久就去世了。”
“我那父亲为了留下我,处死了嫡母。”
“但是,他自己本身才是这一切的源头!”
虽然时间久远,但林山来说起时还是难掩怒意。
他将娘亲的坟迁到了云霄门后山上,既不理会那恶心男人的讨好,也不理会他恶毒的咒骂。
他只是在他遭遇生死危机时旁观了一切没有帮忙而已。
连尸骨,他都不曾为他收敛。
第317章 这是你家邻居吧?
林山来的视线在几人身上一一扫过。
“你们将来若是遇到合适的人想要结为道侣,一定要想清楚。是否真的要和对方从此互相陪伴、扶持、共修大道。”
“不要轻易做下决定,多相处看看,若是不合适就分开。”
“哪怕已经结为了道侣,不合适也是可以分开的。”
“还有最为重要的一点——永远不要成为对方的附庸!”
“永远不要!”
语气又沉又重。
黑沉深邃的眼睛看着几人,神情认真又郑重。
林若首先开口:“师父放心,我现在没什么想法,还是一心修道,必是不会做任何人的附庸的。”
陶文倒是笑笑:“我怕是要当光棍了。”
宴九知低垂的视线扫过小师妹,声音又轻又重:“知道了师父。”
黎昔还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脑海里转瞬而过了什么,她却没有抓住。
不过她也没去深思,笑着说:
“师父放心吧,我一向从心,不管结不结道侣都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更不可能成为谁的附庸。
不过我现在只想尽最大可能提高实力。”
天知道大能破空而来的场景有多震撼人心。
都要帅死她了好吗?
她将来也要这样,一出场就震慑四方!
又美又飒!
林山来终于扬起了一丝笑:“你啊,我是不担心的。”
宴九知看了她好半晌,眼中有些难言的波动。
只有……实力吗
悄悄伸手,迟疑顿住,再靠近,慢慢、慢慢伸出手指,轻轻浅浅勾住她一根手指。
【小师妹,我们一起变得更强,走得更远。】
黎昔侧首看着表情很认真的三师兄,有些疑惑。
这是件什么秘密的事吗?
居然需要传音
但是她好像很喜欢这种有秘密的感觉。
将那根手指整个勾住,摇了摇,像是拉勾一样,神秘兮兮传音:【好。】
她眉眼弯弯,视线看过来时像是盛满了月光。
宴九知紧绷的心霎时便软成了一片。
而小翠的态度就很坚定了:“我不找道侣,没那想法。”
她向往的是掌控强大力量的感觉。
黎南也特别干脆:“剑修的心中只有剑。”
林山来满意点头,这几个孩子他都是放心的,心思纯正。
他又继续说道:“接走我的那位师叔,其实应该算是我的师父。”
“但是他不肯认,只肯做师叔,教了我两年,就把掌门之位传给了我,自己跑了。”
黎昔很好地抓住了重点:“那……那您岂不是十二岁就当了云霄门的掌门??”
“对,一个人的掌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