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越来越恐怖的水压,黎昔的金丹都快转出火星子了,这才顺利将铁犀给推回了原位。
镇水兽归位,灵光一圈圈震荡,水势渐渐和缓。
黎昔爬上岸,瘫在岸边的草地上喘着粗气。
这活可太难干了。
她无数次生出了将铁犀砸烂,抠出里面仙宝的念头。
抬手遮住刺目的阳光,她忍不住自嘲一笑。
“我这也算是道心坚定了。”
就是手痛了点……都变紫了……
好一会儿,她治好了伤才爬起来,准备继续出发,转身之际,竟然一脚踏进了天然灵韵空间。
这里……灵气已经浓郁得形成了雾气,遍地都是灵草灵药。
有些灵药甚至是世间罕见的珍稀品……
她没有冒然去摘任何一棵灵草灵药。
甚至在努力寻找出口。
这么多珍稀灵药,居然连个守护妖兽都没有,肯定是假的。
她才刚刚这么想,这处空间的每一株珍稀灵药旁边都出现了实力不低的守护妖兽。
她离得如此之近,真是不战斗都不行。
好不容易打败了这些妖兽,得到了数不清的珍稀灵药,然而她竟然感受不到丝毫欣喜。
很奇怪。
但是无论她怎么看这些灵药,心中都无法掀起波澜。
随着她的不断前行,越来越多珍稀的矿石、仙禽、仙药、传承……都一一摆在她面前。
哪怕是随便往山洞里一钻,不是仙人遗府馈赠,就是神兽哭着喊着要认主。
黎昔:……
这破戏,真是太假了,怎么可能有人好运成这样?!
她手腕轻扬,千萝伞訇然绽放,繁花簇簇,以极致的热烈与张扬之姿,无情地切割着面前的一切虚妄。
幻境似脆弱的宣纸,被片片绞碎,只余下破碎的光影在风中飘散。
【为何不要?都是你的。】
幻境破碎后,竟然响起了‘树灵大人’的声音。
黎昔此时也终于想起了自己为何会在这里。
这是考验。
“这些都是假的呀,没法要的,我就算在幻境里得到了也不开心,证明它们都是假的。”
【如若为真?】
“树灵大人,一个人不可能这么好运的。
而且有些东西不是我能要的。
山神庙里的大石头是镇石吧?
还有那个内里藏着仙宝的铁犀。
我若是真的拿了,即便立地成仙,也对不起这世间被无辜牵连的生灵。”
“生灵涂炭这四个字太沉重了,我承担不起。”
“树灵大人,我们还是直接进入下一关吧,这一关真的没意思。”
【可以。】
黎昔满头问号,这‘树灵大人’说话没头没尾的,简洁得不得了。
‘可以’是什么意思?
是‘可以’进入到下一关?
还是说‘可以’有人能这么好运?
静静地等了一会儿,竟然真的没有进入下一关……
黎昔想了想说道:“树灵大人,我一直觉得人的气运是有定数的。
如果一个人气运强大得超乎寻常,那必定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气运强。】
黎昔想了想,确实,自己的运气很好,但也没到逆天的地步吧。
【如你所想,有代价。】
黎昔瞬间打了个激灵,“什么代价?”
【气运从何而来?你,又从何而来?】
“气运是老天爷给的,我是我娘生出来的。”黎昔说得理直气壮。
‘树灵’难得被她噎住了。
不想搭理她,直接把她甩进了下一关。
黎昔猝不及防间被突然扔进了下一关,全靠本能在空中一个优雅翻身,才避免了脸着地的危机。
她心里还有点生气,这树灵大人真是小气,她明明是在好好回答问题,干嘛要扔她?
环顾四周,这一关竟是一间木屋,屋中十分空旷,唯有一个炼丹炉放在中间。
而且,这屋子竟然是封死的,没有门!
再查看自己的修为,还是金丹初期。
果然,幻境里都是假的!
现在这一关显然是关于炼丹的,这可是她的强项,完全不惧。
才刚刚走近丹炉,空中就落下一大堆灵药和一个玉简。
这些灵药林林总总竟有上千种之多。
玉简上则是三个古丹方。
古丹方虽然复杂了些,但灵药充足,黎昔的速度非常快,上品丹药出了一炉又一炉。
一边炼丹她还一边试图跟“树灵”聊天。
然而,关于“代价”的事,无论她怎么问都没有得到回应。
她仔细思考了一番,觉得自己的气运并不逆天,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估计就算有代价也不大。
于是她将这个问题暂时放下,转而问起了别的。
“树灵大人、树灵大人,我师父、师叔、师兄、师姐还有师弟、师妹和同门们还好吗?”
这个问题在执着地问了十几遍后,终于得到了回应。
【好、不好】
???
谁好?谁不好??
黎昔手中的丹药灵气立刻溃散,原本的上品丹药品质直接掉到了下品。
“树灵”严肃出声:【专心!】
怎么专心啊!她怎么专心啊??到底谁不好了??
想到三师兄在焚魂绝渊里孤寂落寞的样子,她心中一紧,不会是三师兄吧?
还有……得知了家人死亡真相的大师姐。
然而无论她怎么追问,树灵也没有再回话。
第193章 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
事情与黎昔想的稍有出入,林若并没有被困住,她远比黎昔以为的要坚强得多。
儿时的记忆清晰地展现在林若眼前。
栖凤山突发泥石流,年轻的妇人突然像是感知到什么,扔下做到一半的针线,快速抄起地上的女娃娃,一把塞进旁边的柜子里。
柜门才刚刚关上,毁灭性的灾难便降临了。
小小的林若蜷曲着躺在柜子里,在黑暗中呜呜咽咽地哭泣。
好黑、好冷、娘亲、爹爹……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渐渐消散的林若感觉到柜门被打开了。
自己被抱了起来。
“娘……”
唉……
是谁在叹息?
曾经热闹的林家镇已经消失不见,满目疮痍的泥堆堆,是……她的家乡。
这里不再有欢声笑语。
爹爹做工,她也不能再给他端水了。
娘亲唠唠叨叨的话语再也听不见了。
亲人无一幸存,她年纪虽小,却也知道,她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