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实习生人家这么给面子?
金大妮起身去卫生间了,一会子就又回来了,但是坐在同一桌上的林玲却看见了,金家他大姑手腕上的金镯子不见了。
林玲小声跟大嫂说:“怕是人家给的礼要重一些。”
王娥摇头:“没事!今儿本来就是男方求娶,愿意给就给。”女方办喜宴,其他的不讲究。只看喜宴办的好不好就完了。
那边毛晶和毛淼尽量挡着自己妈,因为毛斌陪着那个女人来了,两人俨然恩爱夫妻,不像个样子。
田新阳白了两人一眼:“我早看见了!”今儿大喜的日子,看他们干嘛?她看向弟妹另一边的,是小晔的舅妈吧。
张爱红坐在酒席上,跟方引娣说:“……当时我们嫁姑娘,那可是陪嫁了全套的。彩电、冰箱、洗衣机,花不老少呢!当然了,男方给的彩礼也多,给了三万。”
方引娣心说,还真就是处的这么不好呀,冲着坏婚事的打算来的。
她慢慢悠悠的,“那是挺好的!我之前还听人说,那谁家结亲,因为假酒的事掀了桌子,最后愣是要人家陪两千……你说这得是啥人家呀?也幸好咱这亲结的,咱两家都不是这样的人。”
张爱红:“……”只能尬笑一声:“那是!那是。”
田新阳在边上又说:“这男方彩礼三万,陪嫁也不多呀!咋不得给孩子陪嫁一辆小汽车呀!现在有个啥车,也才两万。剩下那一万,置办家电用不了。”
说张爱红昧下了彩礼钱。
张爱红:“……”这家人一点也不厚道,我不在这一桌吃了。
金小妮和李彩嘴笨,一时没接上话,想把张爱红弹压住吧,又没那能耐。这会子只能给敬酒,劝酒。
金家那老太太跟奶奶和姥姥说,“老亲家,你们家养的好姑娘呀!我就稀罕这孩子……”
说了许多的亲热话,等敬酒过来,男方长辈给桐桐见面礼的时候,老太太拿了金戒指和金耳环,另外有一千块钱。
别人能不能看出来,桐桐不知道,反正她和四爷一眼就看出来了,那金货是假的。
这么多客人,两人没言语,给什么接什么就完了。
然后金大姑给了一个金镯子,一千块钱,那镯子那么宽那么厚,真材实料的。
给的多,但比老两口给的多了那么多,是不是不大合适呢?
金小姑就很尴尬了,之前跟大姐商量过的,一家给两百。因为大国结婚的时间也不长,都是按照两百给的。
这现在咋弄呀?
她只能红着脸,把轻飘飘的红包给递过去。
等到了舅舅家,张爱红从兜里取出一张皱皱巴巴的钱,黄色的五十元。
李翠的脸都快气绿了:你姑娘结婚,我给了五十吗?我给的是二百!
李彩给哥哥家孩子是五百,给妹妹家孩子自然也就是五百。
但不管谁给了多少,这订婚的事总算是到头了。等把亲朋送走了,李翠叫把这些收到的拾掇到一块,叫桐桐带上。
桐桐把那假的推过去,“这是两元店里的东西……”
四爷又把金大姑的镯子也给退了,“妈,您给我大姑说,面子有了就得了!心意收到了。”连个礼盒都没有,才从手腕上摘下来的,显见是开始没打算给。
李翠看着这三样东西:给大姑姐退了,这个可以理解,不想太深的来往。但是,那假的是什么意思?
第602章 人生向暖(111)三更
李翠气的够呛,带着东西回来,家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
老头、老太太、金大妮两口子、金小妮两口子,还有周围的邻居,楼下等了好些。都在说今儿的喜宴办的好,办的热闹,也办的很是体面。
他们先回来了,李翠金子光他们肯定是留在最后的,这不就等的时间长了。
李翠从车上一下来,就黑着脸。
看看!大喜的日子,你家儿子订婚,大家都给你凑热闹呢,你拉着个脸。
老两口子当时就生气了,但到底顾着孙子的面子,先跟着回家再说。
一回来,老两口子往沙发上一坐,老爷子黑沉着脸,老太太手绢一掏,开始哭:“哪里对不住你们了?谁家的儿子跟父母有隔夜仇?小晔订婚,我跟你爸一晚上一晚上的高兴的睡不着,破釜沉舟的掏老本,想着大大方方的把孙媳妇娶进门。”
说着,就手背拍着手心的,“要不是怕丢人,真该叫人来评评理!我这做爷奶的,哪里没做对?给孙媳妇金货,另外一千块钱,抵得上金三事了吧?我俩就是俩没用的老骨头,可我们尽心了呀!”
李翠呵的一笑,把她那个假货放在茶几上,“看看!是您老买的吗?”
“是啊!”老太太拿起来看了,然后脸都气白了:“我给的……你不叫媳妇拿,你存的啥心思?”
“假的!”李翠冷笑连连,“我是那没见过啥世面的!但人家孩子不是,人家见过大世面,搞化学的……这些金呀银呀,打眼一瞧就知道真假!俩孩子当时就看出来是假的,怕丢人,没言语。临走了,桐桐才说,这是两元店买的,她就不带回林家了!”
说着,就一副气急而笑的样子,“这是幸好没带回去!要不然人家亲家咋看咱?人家那样的姑娘,人家挣那么些,缺你那一对金耳坠金戒指?”
这一连串话说的,不仅是连贯,还气势很足,愣是叫老太太没反应过来:“啥是假的?”
“装的还挺像!那您拿回去吧,我家要不起。”
老太太拿了戒指用牙咬,差点没把牙给崩了,咬完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她手都抖了,递给老伴。
金柱拿到手里看了再看,然后就看向自家这大姑娘:“大妮,你侄儿订婚,这是大事!你把你妈的金货拿去了,说买新的还回来,就拿假的糊弄。”
金大妮一副你说什么的样子,“你说这是我买的?”
“这不是你买的?”
金大妮马上站起来:“我买的耳坠是两朵花,想着小姑娘喜欢,专门挑的。我买的戒指戒面上有两个‘囍’字。样子也不是那个样子,是戒环上有个云朵形的金片,金片上刻着字。”
说着,还从包里翻:“这是发票。”
真就翻出拉发票递给金小妮,金小妮看见发票是有名的首饰店里的,“……耳环,七克……八百二十元整……戒指……两个一共是八点三克,九百三十元整……”
金小妮翻来复去的看发票,然后又递给丈夫,发票不像是假的。
也确实不是假的,但这有什么好争议的?
金小妮就问:“妈,你咋不把我姐给买的给人家姑娘呢?”花了一千七八买金货,不算少了,真的很可以了。
老太太的面色一会子青一会子白的:“……”该说什么呢?
金柱看老婆子:你是老毛病又犯了?
老太太指着大女儿:“……她没给到我手里,我买菜回来,看见东西在床上放着呢。”
金大妮点头,“对呀!我要上班,给你送过去,家里没人,我就给你放床上了。咋了?丢了?”
金思明靠在门边,这事怎么说呢?
到底是老太太把真的藏起来了,买了假的想蒙混过关呢?还是大姑本来就没给真的?这说不清了!
要是贼偷的,偷了就完了,哪有那么巧,手里刚好就有假的,还刚好就是耳坠和戒指。
所以,只能是老太太和大姑她们母女中有人说了假话。
大姑买了真货,但谁能证明大姑把真的给老太太了?
老太太说床上放的是假的,谁又能证明这假的不是她替换下来的。
这要不是桐桐把这玩意还回来了,这事谁能戳破?时过境迁之后再去提,那就叫挑事。
两人估计谁也没想到林雨桐泼辣到这个程度,假的就是假的,半点都不糊弄面子,一把给揭开了。
现在好了,老太太和大姑母女俩,看你们谁说谎了。
金大妮眼泪都下来了,“妈,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我亲侄儿结婚,我能作假?我给的金镯子可是真材实料,我会办下这个事?”
是啊!金大妮给的镯子是真的。人家没有舍不得呀!
“我那镯子可是实心的,九十九克,按照九十块一克算,那可是九千块钱的东西,我这心还不实诚?要是你跟我爸这么想,那可太伤人了。”
老太太百口莫辩,只能说:“报警!这肯定是有人偷了。必须报警!”
那就报警嘛!
警察来了,听了来龙去脉,然后就:“……”肯定是找不回来了,但肯定也不是贼偷的!
贼要是偷,拿了赶紧走都来不及,还给你弄个假的替换?
所以,只能是母女俩有人说谎了。
但找不回来,也没有证据证明谁说谎的情况下,不能挑拨人家一家子嘛。
因此,只能说:“案子我们会侦破,有结果了会通知你们!大喜的日子,都是真心祝福新人的!不要闹意见,心是真的就成。”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到这里就不了了之!
李翠把金大妮的金镯子塞过去,“小晔说了,走个面子就成,东西就不收了!”
“咋不能收,我是他大姑,大姑给的有啥不能收的。”
李翠坚决不要:你们母女回去慢慢算账,我不掺和!
可金大妮还就不收回这个镯子,她把镯子给老太太一塞:“我有啥舍不得!这镯子给你,省的你看我跟看贼一样!你那边我再也不去了,我也去不起了……”
说着,一边哭一边走,直接出了门了。
金思明:“……”这不对吧!他赶紧喊:“大姑,你这样可不对!你不去我爷奶那边是啥意思?我爷奶不是该你赡养吗?给了个金镯子,值个九千块钱,你这就不管了?”
金大妮哭的特恓惶:“你奶拿我当贼,我还咋去?你放心,赡养费我给!反正是再不去!”
说完,就喊刘建:“走啊!当贼没当够?”
人家两口子走了,李翠的眼睛瞪那么大:老人年纪大了,要的就是有人在身边照顾。要是给赡养费,是自家给不起?还是谁给不起?再说了,老两口还是有退休金的,他们生活有保障,他们缺的是有人照顾。
这个大姑子可真有意思,这么一甩,没她的事了。
转过脸来看见婆婆一副要放声大哭的样子,她立马道:“我家今儿有喜事,要哭回去哭去!”这里不是你家,少在我家哭丧,晦气!
金小姑戳了戳丈夫,“回吧,不是还有事呢吗?”
嗯!回!
金小姑给人做保姆,小姑夫包大兴平时在工地上,俩孩子挺懂事的,都有自己的事。虽说不富裕吧,但这几年也确实踏踏实实挣下钱了。
以前是公婆是病秧子,拖累的厉害!可前年冬天,老两口都去世了,家里省了很多开销。两口子干的活都是包吃包住的活,他们家几乎没有其他的开销。
像是雇主家的衣服鞋子啥的,旧了给金小姑,她也不嫌弃。
两人攒了两年,金小姑又从雇主那边预支了两年的工资,买了一套四十七平的小两室。她家的大姑娘包圆跟桐桐同岁,今年都十九了,在雇主家的服装公司里干活,做保洁。她家的小儿子叫包全,在工地上跟着师父学开吊车呢。不挣啥钱,但是包吃包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