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涛就不好意思:“这不是老爷子问了吗?我还担心坑了人家。既然不是我的,那跟咱可就没关系了。”
“哦!雷家老太太和雷叔疼孩子跟疼眼珠子似得,说孩子跟雷鸣小时候长的一模一样。他们两口子都挺忙的,孩子是老太太带!”
刘建涛就觉得:若不是亲生的,人家凭啥给带孩子。
他忙笑道:“就是问问,了了心里的心事!主要还是回来贺喜的。”想了想,从公文包里取了一张电视票,“哥,这是给您的订婚贺礼!等结婚的时候,兄弟另外备礼。”
“哟!这可不能随便要……”
“哥!来路很正!哥们谈一对象,那家里……什么都能有!这算什么呀,小意思!”
四爷就笑:“行!我兄弟出息了,给什么哥哥都接着!受兄弟照佛,当哥哥的且骄傲着呢。”
刘建涛拍胸脯子,“想要什么,给我打电话。”说着就往出走,“我晚上还有应酬,就不多留了。”
行!那就再见。
出去跟以前的老兄弟之泛泛的打了招呼,真就那么走了。
方和平就骂:“什么玩意?!”屋子门没关严,里面说啥他们听的见。
这边才骂了人,方和平的对象就拍他:“行了!呆着吧。”
人家对象是附近一小学的老师,这会子就喊桐桐:“来!坐这边,咱们说说话。”
桐桐过去坐了,尹福端了水果出来,递给桐桐:“吃这个蜜桔。”
其他人好奇:“贺双喜生的孩子真不是刘建涛的?”
“预产期是在婚后第十个月,一般怀九个半月就足月了。大部分九个月就生了!预产期是医院的大夫给的……”桐桐是这么说的。
每句话都是实话,这种谣言还是算了吧!别打搅人家的安宁。
贺双喜在澡堂子打扫卫生,挣着钱。雷鸣……不知道干啥呢,但肯定也是养家糊口的。再加上老雷叔的退休工资和摆摊的收入,看着很艰难,但是,人家的日子也过下来了。
私生子什么的,是什么好名声吗?孩子乖巧又聪明,老太太教的很好,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别沾到孩子身上。
这些人顺着话题,又就在这里说,说谁谁谁招工回来了,结果乡下有媳妇有孩子的,把人家坑结实了,农村的媳妇不要了,娃也不带回来。一个个的都装未婚!
正说着呢,门又响了。
一开门,是冬妮带着叶鹏飞来了。
然后一屋子的人都喊:“姐,姐夫!”
叶鹏飞招手,“这一声姐夫喊的……”说着,就从包里掏烟,一整条外贸烟扔出去,“都分分。”然后就跟四爷说,“这么大的喜事,你姐一说,那我说什么都必须到呀。”
四爷就笑,把主位让给他们:“坐!坐。”
冬妮点着一个个的,“别讹他啊!”
谁也不当真,把很贵很贵的一条烟顺手给瓜分殆尽了。
方和平就问说,“姐夫,现在上面是什么意思呀?打倒了那四位,然后呢?”
叶鹏飞就笑,“然后呀?然后……”他就看冬妮,“《洪湖赤卫队》那个歌剧要重新公演了,要票找你姐!”
桐桐就笑,叶鹏飞是真的成熟了:敏感的话题一点不碰,直接给你转移了。
还就这东西最吸引人,都嚷着要票,想看。
但临走的时候,四爷和桐桐把人往出送,叶鹏飞还是跟四爷说了:“埋头干活,踏踏实实的……凡是轻易不张口,张口不谈朝事……得千万记住这个话。没事陪着桐桐看看电影,去公园划船散步,比聚众强。”
冬妮跺着脚,冷的嘞:“他知道的!快别啰嗦了!走吧。”
叶鹏飞:“……你这个人!”他只能跟这两人摆手,“回见。”
“得空了找姐夫喝酒。”
叶鹏飞就笑,“怕你们喊姐夫!一喊姐夫准没好事。”
两人说笑着走远了,冬妮挎着叶鹏飞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半拉扯着,想叫叶鹏飞跟着她跑,叶鹏飞偏不,就那么一个扯一个拽的,走远了。
桐桐搓了搓手,把手塞到四爷衣兜里,“看吧!人成熟的很快。”
四爷‘嗯’了一声,疯狂的行为得有疯狂的环境,当脱离了那个环境,正常的思维就自然回归了。
桐桐跟着上楼,看了看时间,“都快九点了!”得回家了。
四爷故意逗桐桐说:“今晚不回了?”跟尹福住也不是不行。
结果桐桐还没说话,楼下有人重重的咳嗽了一声。
四爷:“……”这是林楠的声音,八点半不见人回去,人家哥哥来接了。
桐桐吭哧一声给笑出来了,转身就往楼下跑:“哥——”
四爷直接追下去:“大哥,我才说要送桐桐回去。”
林楠给了他一个白眼,“……”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你自己领会!
桐桐坐在自行车后座上,踢腾着腿,一边笑一边跟招财猫似得跟四爷拜拜,四爷抱胸站在风里瞪她:你给我等着!
第364章 花自向阳(81)一更
外面鞭炮声声,林诚儒站在大厅里隔着窗户朝外看!
林楠和林枫带着桐桐在外面放鞭炮,今年这过年气氛不一样,一个个的都开始放起了花炮。林楠抓着桐桐的手教她如何点炮仗,瞬间,亮光一片,这兄妹正乐呢,边上的雪砰的一下就炸开了,雪沫子横飞。
林枫偷偷把炮仗埋在学里,炸了哥哥和妹妹一脸雪。
林楠揪住林枫,桐桐抓了雪往林枫的脖子上贴,三个人鬼哭狼嚎的,在雪里玩的不亦乐乎。
季安扭脸看季红美:“你去出去玩吧!”
季红美只摇头,又去了厨房,从厨房的窗户里朝外看,看见林枫将桐桐一背,背上就跑,林楠在后面追:“有冰……滑……”
结果滑了,兄妹俩跟两只大狗熊一样摔到雪地里,然后都喊着林楠:“哥,拉一把!”
林楠不,他转身就走。
结果那俩坐起来拽着林楠的大衣袍子,非给拽倒……
季红美看的不由的笑出声来,转而又慢慢的低了头,要是在老家,这个时候该干什么呢?该忙进忙出的做饭,做好了端过去,两个弟弟吃肉,妹妹吃菜喝汤,等她收拾好去堂屋,就剩下桌子要收拾了。
用亲妈的话说:你长那样,吃吃吃!吃也是糟践!养头猪都比你有用。
她深吸一口气,将冰糖在锅里熬着糖稀,熬到冒泡,再把串好的山楂串、橘子串、苹果块串、梨子串,还有黄桃罐头里的黄桃块,都试着在糖稀的泡泡里裹一层,然后放在盘子里。
她还提前做了一个稻草捆,绑在一根枝丫上。等糖稀凝固了,那兄妹三个从外面玩回来了,她才把这个插好,然后拿出去。
楼梯的拐角有个画着画的瓮,之前里面插了一枝红梅。红梅谢了,瓮空着。她把这一串给放进去,桐桐上上下下的拔一根就能吃到。
果然,一拿出去,桐桐就被吸引了:“表姐,这个好嗳……”
林诚儒扭脸看,然后伸手,“来来来,给我吃个苹果的。”
林枫正捂手着,三两步上去拔了个黄桃的,“罐头还能这么吃呀。”
桐桐跑过去,把手里拆了一半的巧克力拆完,巧克力块塞到表姐嘴里,才在上面选,“妈,给你拿个橘子的……”
好!
桐桐又给林楠拿了一根梨块的跑下去。这个表姐真属于心灵手巧的,就像是这水果,其实是别人送的,放在外面会冻坏,放在屋里吧,温度高了容易坏。
有点黑点就往里面一个劲儿的坏,她把这种果子切成块,用糖这么一裹,像是苹果这样的,基本就不会继续被氧化了,颜色也不会发黑。又能吃水果,又能当小零食。
红红黄黄的往那里一放,还怪好看的。
林诚儒就给发压岁钱,兄妹三个和季红美是一样的,一人十块钱。
季红美一个劲的摆手,这太多了!这里管吃管住,衣服也都是姑姑给添置的,过年还置办了两身新的,里里外外都是新的。
她从生下来,除了工作之后穿过一次崭新的工作服之外,其他的都是旧的。
工作服每个季度都发,但是发下来父母就要走了,要留给弟弟穿。她就捡工友穿旧的!来了之后,真的是她第一次穿新衣服,用了很多很多东西都是新的,这也都是第一次。
吃住穿不用花销之外,一个月还有二十块钱的工资。哪里能再要其他钱?
桐桐接过去塞到她的兜兜:“你先存着,等家里需要钱了,再从你拿是一样的。”
季红美只能收下,才要说点什么,电话响了,是四爷打来的。
他和尹福都在疗养院过年,地方虽小,但聚在一起,一家子也热闹。
楼道里有电话,四爷站在电话边上给这边拜年,反倒是没法跟桐桐说几句话的。
挂了电话,周围的人都打趣:“尹禛……给对象打电话呢?”
四爷就笑,只问:“年吃了吗?”
正要吃呢!
尹家的年夜饭上桌,也正要吃饭呢。老尹关了放在墙角的电视,看看饭桌上又是鸡又是鱼,转脸还端出一砂锅的老鸭汤来。
他就看从柜顶取饮料的儿子,“你小子,这一年年的折腾了多少东西回来?”
四爷回头看:“样样都是过了明路的,您怕什么呀?”
老尹点了点电视边上的一个录音机,墙上是订的架子,架子上是各种戏曲老磁带,不想听收音机了,可以放着这个录音机听戏。
这就已经很奢侈了,结果年前了,又抱了一台电视过来:三百七十块钱!
还是票很难弄到的!
一个连单位都没有的人,愣是把日子过成这个样子。饭桌上鸡鸭鱼肉,拎出来的不是果汁就是那什么黑乎乎的饮料。
酒是不能喝,但老子也不是很爱喝那果汁,“就茶!沏茶去。”
“您这个呀,哪叫沏茶呀?”一把茶叶沫子能泡一天,“我给您带来的茶,您拆封了吗?”
万红娥摆手,“你可别拆……回头上桐桐家你带什么去?”
“林叔不能喝茶,常年吃药的人喝什么茶呀?”四爷也没给泡茶,“大晚上的,您喝什么茶呀?那个茶只在不服药的时候,白天能喝。一过午,不能喝!”
管老子管的!没谱了。
尹福将老爷子面前的凉菜挪开,“您呀……吃热的!这一道凉菜,是我们娘仨解腻的。您可别碰!”
说着,从里面端出个果盘来,“暖气片上温过的,不冰,腻了就吃这个解腻。”
老尹:“……”行吧!老子吃什么都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