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上班的时候我发现她干呕,有点孕吐了,我就觉得不对!我说别磨蹭了,赶紧把婚结了,别叫人笑话。她说再等等,应该是想争取单位的分房,看能不能把新房安置在单位分的房子里。你们的房子不就是婚前就给了吗?再加上第一次去相看,金家的房子就是有些年头了,也不是我姐挑剔。”
桐桐:“……”我们的房子是真的做出了突出贡献,背后费了好大的劲儿造势,这才拿到的!她凭啥就能笃定分到房子?
桐桐就把话题往领导的方向引:“那你们单位的领导还够开明的!还能开这个先例呀?放在我们团,那得被领导撵出来!团长是我姑姑,我都不敢说叫团里单独给我分个房子!我还是单位挑大梁的。不符合政策就是不符合政策,这是为难领导呢。”
“这不是有我爸一点面子吗?”王小草端着橘子粉,一边喝着一边说:“就是这次去参加我姐婚礼那个,他大哥跟我爸关系可好了,是工友!后来,他能近运输单位,也是我爸的面子。”
桐桐就疑惑:“你说的哪个领导?哪个女领导,眉心有川字纹,看着严肃的哪个。”
“哪呀?三十七八岁,长的很气派,那是我们站G委会主任,一把手。看着我爸的面子,这次过来参加了。”
桐桐就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是姓黄,我听谁喊了一声‘黄主任’?”
“对!就是他,黄坪黄主任。”
“才三十七八?看起来像是三十出头,太显年轻了。”桐桐说着,就道:“这也算是年轻有为。家里要是没背景,莫不是娶的媳妇有来头?”
“哪样?他家当年穷,他那媳妇是当年在城墙根下面捡来的要饭丫头,他爸妈硬押着结婚的。好家伙,一口气生了五个丫头!说起来家里条件也好了,整天把她自己整的像个叫花子!黄主任常住办公室,很少回去。”
“只看穿戴打扮,倒是看不出来!我常说,看男人出门体面不体面,就能看出家里妻子的品味。就像是咱们姚大秘,出门利利索索,这也是你会给打扮的功劳。”
王小草自得一笑:“这话我爱听。”
几个人说说笑笑的,那边酒喝完了,这边瓜子也嗑完了,橘子水也喝完了。
四爷和桐桐起身,这就告辞了。
化解了矛盾,打听了消息,梳洗之后就能睡觉了。
四爷没喝多,最多三两。
喝了七两得姚子光喝多了,在家里也无所谓,能走到床边。
王小草弄不动他:“你翻身,我给你脱……”
姚子光还说:“老金……老金这人能处!很实在!”
实在!谁都实在。
王小草艰难的给把裤子脱下来了,“人家洞房,你俩喝的什么酒。”
“啥洞房……旧人!旧人。”姚子光说着就笑了起来,“你们那个黄主任……我可告诉你,离他远着些。”
谁离他近过了?
姚子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跟着领导,眼睛要亮,要会察言观色。林桐刚才还说呢,那穿戴的体面……身后少不了有人打理!你说一个大男人,老婆穿的像是叫花子,他自己收拾的板板正正……这样的男人你见过几个……作风不正派……作风肯定不正派……”
“闭嘴吧!会收拾的男人多着呢。”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到底就有了个影,盘算着单位的哪个女的不要脸,跟领导睡了。回头非得揪出来不可!
隔了两天,桐桐就把洗好的照片取回来了。拿着照片一看,抓拍的这些很明显,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她没言语,等四爷下班回来。
照片一看,四爷就说:“走吧!”这事得看二房怎么决定,得看当事人的态度!咱都是外人,知道了,告诉长辈,怎么决定他们说了算。
两人出门的时候碰上姚婶,“你来这是嘛去呀?”
桐桐就笑,“不想做饭了,回家蹭饭去。”
“嘿!”这两口子这日子过得。
楼下碰见翟大姐,翟大姐也问:“嘛去呀?都这个点了,不做饭呀?”
四爷挎在车子上,“回家陪父母吃饭去。”
“回谁家呀?”
“谁家都行,在哪不混口饭吃呀。”
这两口子,这日子过的真成一景了。
就是回来的挺突然的,王竹兰把锅都刷了:“咋这个点回来了?给你们做点啥?疙瘩汤行吗?”
“想吃我爷爷做的疙瘩汤了!”桐桐一下车就喊:“爷爷,歇了没,我给您带着烟叶,换您一顿饭吃呗。”
自从猜测老太太和老爷子的关系之后,桐桐就估摸这老两口子的日子过的富足。
偷摸的去乡下换点啥,财不露白,但肯定是吃不穷的。
金大丁笑的跟弥勒似得:“你找来的烟叶最好,爷爷给你做饭去!奶奶在屋里了。”
桐桐就把烟叶从兜里掏出来,塞给老爷子,往屋里去了。
四爷撑了自行车,就喊:“爸、二叔,尝尝桐桐找来的烟叶。”
金大官还问:“从哪找的?”
“能是哪?我老丈人不抽烟,有人送了,她就给顺回来了。”
桐桐去屋里找老太太,老太太塞给桐桐芝麻糖,全给塞到嘴里:“甜不?”
“甜!”
桐桐说着,就凑近老太太:“奶,我俩回来是有事!您叫我妈跟二婶进来吧。”
“有事?”
嗯!顾着点金守财的脸面,其他兄弟叫不叫知道,这得看长辈的决定。
老太太隔着窗户喊:“老大家得……老二家得……来一下,挪个柜子!”
这妯娌俩出来了,小五跟在后面,“挪柜子喊我呀!”
桐桐就跟小五笑道:“你别进来,奶偷着给我吃糖呢,你再把大嫂二嫂给招来,我就吃不上了。”
说笑的语气,谁也没多想。只小五看见了桐桐给使的眼色,她就抓了扫帚,借着天光扫院,把风……
第1707章 岁月长河(38)三更
照片在这里, 明晃晃的。
两人彼此偷看,神色都不对,都是过来人了,再是老实人能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
赵美贤当时就气的朝后倒:“就说呢!就说呢。”她当时就觉得不对!气头上, 她转身就要走, 想一把把这个可憎的王茜的皮给揭了。
金大官低声呵斥:“站住!”
王竹兰赶紧给拉住了:“别声张,别嚷嚷!”只有个照片, 啥也没有的, 这个时候嚷嚷开,就是咱的不对。
金大官说妻子:“这事伤脸面, 闹来了, 守财一辈子抬不头来。他不走正道, 苍蝇也不叮无缝的蛋,总归是有他的不对!要不然,咋就赖不上别人, 就赖上他了?”
可这样的东西,是咱自己的儿子。还得顾着他的体面,想着以后他咋做人。
赵美贤坐在边上,只抹眼泪, 不敢发出声来。
金举人黑着脸:“欺人太甚!”说着, 就看自家这老四,“这事得自己人去办,堵住……”堵被窝里, 拿住现行再说。
就是要离, 离了之后她都不敢胡乱放屁, 给自家这边泼脏水。
金大丁看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就问说:“这事要是闹开了, 会出人命么?”
以现在这情况,两人……嗯!会出人命的。
老太太叹气:“罪不至死!”
金大丁也说:“咱不跟人结仇!私了,不闹大。只要把婚离了,该给的补偿给了……别冲着非要置人于死地的去。那是两条命!咱给子孙后代积福,得饶人处且饶人。大被一盖,不宣扬。守财自己不检点,遇到这事他也有责任。”
说着,就看两个儿子:“听你妈的,罪不至死!咱悄悄的,把事处理就行!给守财留脸,给对方也留条活路!不把人往绝处逼!”
金举人和金大官应着,没反驳。
老太太又说:“这事……得叫守财知道!两口子的事,长辈不能僭越。他要是不介意婚前的事,要是相信他媳妇婚后能跟这个男人断了,一辈子都不起疙瘩,那……这一壶,当长辈不咽也得咽。”
说着,就看老二媳妇:“你得往开的想!世上的事就是这样的,养儿有几个能顺自己心的!要不然,咋说娶了媳妇卖了儿呢。”
赵美贤摇头:“妈,咱家容不下这丢人现眼的!他要是愿意当这个活王八,就把撵出去,这一家子都别认了。”
“我也就那么一说!”老太太看了老板一眼,“守财不会窝囊到这个份上。”
金大丁点头,老太太就给老二两口子宽心:“有儿莫笑做贼的,有女莫笑为娼的,谁也不知道谁家的孩子将来是个啥样子,长成啥德行,遇到啥事情。那咱自己的孩子脑子不转弯,偏花花肠子还多,能怪谁?”
老实,又不老实,还不如纯老实的!
老头子老实,老实了一辈子,叫干啥就干啥,本本分分,太太平平的。
自家这老二也老实,老实了半辈子,一样过的是好日子,没行外踏错过。
这孙子呀,脑子跟不上肚子里的花肠子,他活该这一遭!长长记性也好。
桐桐:“……”不叫嚷,不对外说,但其实怀着孩子这么一离婚,谁都能猜出来这里面的事。
但这种事,民不举,官不究!
守财还是会被人嗤笑,王茜的名声还是会坏,黄坪要是娶了她,那这就是明牌。会不会有其他什么人拿这件事做文章搞黄坪,那就不知道了,更管不着!
反正老太太的意思是,金家可以把人推到沟里去,但是绝对不做填土埋对方的人,不麾下最后这一刀。
就算是这两人倒霉了,这笔账算不到金家身上来。
桐桐就越发对这老太太另眼相看起来,估计她看着二房也很搓火!她这么个精明人,怎么就生下那么一窝呢?
老太太就安排:“望才,你把你们弟兄几个都喊上,去看看木料!守财媳妇说家具旧了,学校里的课桌早前都没人要,你们去看看,能不能用上,回来推平一样用。”
这是安排弟兄几个出去说话,把事情也叫金守财知道知道!劝住他,别闹腾!
四爷应着,就出去了。
老太太这才说二儿子:“兄弟姐妹之间,瞒啥?事就得摊开说。”怕啥丢人!守财要是有这便哥几个这脑子,能出这个事?
莫说不偏你们,实在是……给你们金子你们都存不住!
哪像望才找回来这个,看着软塌塌的,可鬼精鬼精的!当时她怕是就看出来了,为啥照相照这么多,不就是怕说出来没人信?
孩子的心还是向着家里的,把娘家的啥东西都往家里搬。
她起身回屋,催促老头子给孩子做饭,到了西屋,老太太从衣角摸啊摸的,又摸出个金坠子塞给桐桐:“拿着,自己收着。”
桐桐:“……”好的!我自己收着。我就说嘛,老太太的腰很粗!当时拿金货的时候就怀疑了,一般的丫头可没这么大的手笔。
而且,老太太识字,那黄历上一页一页的,认的可准了。这就不是个一般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