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走,我要为我可怜的孩儿报仇,不能让杀人凶手就这么离开。”
林氏和祁墨也赶过来,温氏拽着祁洵也来了,祁洵急着上前护着姜六叔。
“大嫂,会不会是误会,姜家六叔不是这样的人,我了解他,他不会故意撞你。”
柳氏怒道:“四弟的意思是,我故意撞他。”
林氏闻言骤然变了脸,前几天,柳氏怀着孕,就想故意撞她,还说什么找耳环,骗傻子呢,林氏从小见过不少后宅的腌臜事,她爹的姨娘们就做过故意流产陷害他人的事。
若真如此,林氏想到此,眼神狠戾的盯着柳氏,这个女人一开始想陷害的人是她,林氏咬着牙,恨不得撕了柳氏。
姜姩看向祁太守。“爹,我六叔没有撞她,我会调查清楚事实真相,还我六叔清白。”
姜云野是他部下的兵,若真冤枉了他,会寒了将士的心。
“好,我给你十天的时间,在这期间,姜云野先别回军营,留在府上。”
“是!”姜云野咬着牙,极力忍耐着,家里正是农忙时,他却无所事事的被困在这里。
姜姩把姜云野带回竹清院安顿下来,姜云野根本坐不住,急的来回踱步。
“我早就写信告诉你爷爷奶奶,麦收时我要回家,现如今却被困在这里,他们一定会担心我的。”
姜姩安抚她。“六叔,你别急,我替你回去,告诉爷爷奶奶你临时有事,回不去了。”
姜云野叮嘱道:“姩姩,你千万别说我被人欺负的事,他们会担心的。”
“我知道。”姜姩问他。“六叔,你把事情经过详细的与我说说。”
姜云野道:“不如我带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来到柳氏摔倒的地方,连廊很宽,四个人并行也能通过,根本不可能撞到一起。
姜云野如上次一样,贴着边站立,“我上次就站在这里,远远的瞧见一个女子过来,我没敢多看,身子贴着边上,面朝外,想着让她先过,谁知道那么宽的路她不走,偏要往我身上撞。”
姜姩脸色愠怒。“你们说,会不会是她孩子已经保不住了,怕被大哥训斥,这才嫁祸到别人身上。”
祁珩道:“我已经派人去找为柳氏诊脉的大夫,到时候一问便知。”
姜姩抿了抿唇,“大夫估计早就被她收买了。”
祁珩:“那就威胁他,是人都有弱点,抓住他的弱点,不怕他不说。”
“她就是在找替罪羔羊。”林氏从长廊左边走来,姜姩看向她。
“三弟妹。”
林氏冷着脸道:“前段时间,我也路过这里,她装作丢了耳环,低着头寻找,却差点撞我身上,幸亏我躲的快,要不然,她讹上的人就是我!”
林氏这么一说,姜姩也想起来了,“上次我和眠眠在凉亭吃冰酪,她也故意接近我们,我们躲着她,没让她得逞,眠眠还说,她的肚子不像怀孕的样子,像塞了东西。”
祁珩脸色一沉。“如此说来,她早就流产了,却一直装作怀孕的样子,想找个替罪羔羊。”
姜姩恨的咬牙切齿,“敢害我六叔,我不会放过他!”
林氏冷嗤道:“我也不会放过她,敢陷害我,必让她付出代价!”
柳氏回房后,一直心神不宁,她唤来丫鬟莲儿。
“莲儿,你去找为我看诊的王大夫,让他连夜离开汝阳郡!快去!”
“是。”莲儿偷偷跑出去,刚进医馆,发现大夫正在被人持刀胁迫,吓的她捂着嘴,悄悄退回去。
祁珩派刘杰来抓王大夫,刘杰一下打晕王大夫,扛起他离开医馆,莲儿转身往回跑,一进门,冲着柳氏喊道:
“大少夫人,出事了,王大夫被人弄晕扛走了。”
“什么?他们动作这么快!”柳氏瘫坐在榻上,须臾,她轻声道:
“找到又如何,我确实流产了,王大夫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流的,我咬死了不承认,他们能拿我怎么着。”
祁珩和姜姩在郊外庄子上见到王大夫,王大夫坐在椅子上,脖子上架着一把刀,祁珩坐他对面,漫不经心的问,
“柳氏的身体一直都是你在看,她什么时候流产的?”
王大夫双眼恐惧的盯着脖子上的刀,“她摔一跤,刚流掉的。”
“不说实话?” 祁珩眼神冷漠的盯着他。
王大夫哭丧着脸。“老夫说的全是实话。”
祁珩表情淡漠,声音不急不缓的陈述道:“乌鹊巷子里住着一对夫妻,两人有个三岁的儿子,名叫蛋蛋,这孩子挺可爱,这么可爱的孩子要出个什么意外……”
“不要动我孙子!”王大夫惊惧的尖叫。“我说,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全说,别动我儿子儿媳和孙子。”
第76章 嫁个孤家寡人
王大夫回忆道:“一个月前,大少夫人的丫鬟找到我,让我去给大少夫人看病,我一把脉便知,她刚流产,且大出血,身体受损严重,日后恐不能再有孕。”
姜姩质问道:“她一个月前就已经流产了。”
“是。”王大夫颔首。
姜姩来回踱步,突然停下脚步看向祁珩。“柳氏一个月前曾回过云县,会不会是回去时流掉的。”
祁珩道:“我派人去云县查一下,如果是那时候流的,她肯定会找大夫,医馆里的大夫应该有记录。”
问完话,祁珩放了王大夫,回祁府的路上,姜姩道:
“相公,我要回永安村一趟,六叔回不去,我要和家里人说一声,麻烦你替我照顾好六叔。”
“我派人送你回去。”祁珩揽过她肩膀,安抚她。“别担心,六叔不会有事,我会早点查出来,还六叔清白。”
翌日,姜姩一早坐马车回永安村,到村里时,经过一条河,村里的妇人们在河边洗衣裳,一妇人抬头往小道上看去,姜姩正好掀开帘子看过来。
“姜老三家的,那是不是你闺女回来了!”妇人指了指不远处的马车。
老三媳妇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眼中笑意变深,还真是她闺女,老三媳妇赶紧把手中的衣裳涮洗一遍,拧干放盆里,姜姩停下马车走过来。
“娘,洗完衣裳了吗?”姜姩挽起袖子,蹲下帮她一起洗衣裳。
“不用你,马上就洗完了。”姜三媳妇问她。
“你六叔也一起回来了。”
姜姩嗓子哽咽住,“他有事,回不来。”
“咋了?为啥不回来?”姜三媳妇道。“你六叔前几天还回信说要回来割麦子,你爷爷奶奶这么久没见他,都想他了,给他留了好多他爱吃的东西。”
姜姩骗她, “娘,军营里要派兵去剿匪,六叔也去了,回不来。”
姜三媳妇叹息道:“他忙的是大事,家里不用他也行,就是你爷爷奶奶想他了,盼了这么久,却没见到人,要难受一阵子了。”
姜姩道:“等六叔忙完了,我带他回家。”
洗完衣裳,母女俩抬着一盆衣裳往家中走去,“婶娘她们呢?”
姜三媳妇道:“她们跟着你叔伯们都下地割麦子去了,早上干活不热,人多干活也快,所以都去了,留我一人在家做饭,我得赶紧回去做饭,等他们回来饿坏了。”
一进家门,姜姩在院子里晒衣裳,姜三媳妇往厨房走去,一掀锅盖,里面放着热乎乎的杂面饼子,姜穗从屋里出来。
“三婶娘,我已经做好饭了,您歇会儿吧。”
“行。”姜三媳妇拿过帕子擦擦额上的汗,姜姩把买来的东西放在屋里,往西边屋里开门看一眼。
姜豆姜芽姜粒还在床上呼呼大睡,姜粒的脚丫子放在姜芽脸上,姜芽枕着姜豆的肚子上,三个小孩没一个是正经睡的,四仰八叉的。
太阳渐渐升高,姜家人回来了,姜姩从水缸里舀出三盆子水,
“都回来了,快来洗手吃饭。”
姜姩回过头,意外的看见崔应时也在,为方便下地劳作,他穿着一身青色箭袖短衫,对着姜姩笑一下。
“姩姩回来了。”
姜姩颔首。“二平哥。”
崔应时走过去洗手,姜姩走到姜穗面前,悄声问她。
“二平哥没走啊?”
姜穗摇头。“没有,他说想多住几天,陪陪爷爷奶奶,还给家里买了好多东西。”
姜姩很是纳闷,他一个官员不回京,留在姜家有何用意。
姜爷爷问姜姩。“你六叔没回来?”
姜姩道: “他很忙,本来想回的,临时派他去剿匪了。”
“哦。”姜爷爷有点失落,姜姩张了张嘴,不知怎么安慰他。
吃完饭,姜姩在厨房收拾碗筷,崔应时走过来帮忙。
“姩姩,你在祁府过的好吗?”
“挺好的。”姜姩低着头洗碗,崔应时问她。“姩姩,你在祁府有没有见过铜?”
“铜?”姜姩愣住,“祁府怎么会有铜?”
崔应时笑道:“没什么,我随口一说。”
姜姩在家中住一晚,姜穗拽着她去自己房里睡,爬上床,姜穗叹道:
“好久没和你一起睡了,以前我们三个一起睡觉,挤的我睡不着,那时候,我天天都在想,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房间就好了,可你们两个都嫁出去后,我又想你们想的睡不着。”
姜姩侧着身,面朝着她。“等你成亲就好了,有了相公有了孩子,就没时间想姐妹了。”
“才不会!”姜穗铿锵有力的回道,“在我心里,家人最重要,我第一想的永远是咱家的人,怎么可能嫁个男人就把家里人忘的一干二净。”
姜姩感动的差点落泪,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么庝姜穗的原因,她永远把家人放在第一位,这么好的姐姐怎么能不让人疼。
姜姩替她整理一下凌乱的发丝,“我们穗穗以后要嫁个什么样的男人?”
姜穗傲娇的回道:“孤家寡人!”
姜姩瞪大眼睛,“你还真想嫁个孤家寡人啊,别闹了,等你过起日子就知道,女人没有家人帮衬的生活会有多难。”
姜穗道:“就我这臭脾气,有几个当婆母的能受的了,万一把人气死,未来相公一定会休了我。”
姜姩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姜穗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