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好吃。”
见她喜欢,祁珩一直给她夹菜,自己没吃多少,姜姩拦下他。
“你也吃,不用管我。”
吃完饭,两人往家中赶,街上混乱起来,一群官兵四处叫喊着抓土匪,祁珩护着姜姩往回赶,姜姩看见方才她喂馒头的小孩哭喊着去追官兵手中抓的人。
“爹爹,爹爹。”
姜姩脸色大变。“这些官兵抓的不是土匪,是流民。”
“娘子。”祁珩面色严肃,拽住她。“这不是你能管的,听话,回家。”
姜姩被他揽在怀里,策马回府,一路上,官兵四处抓人,百姓惶恐不安的四处逃窜,摊贩东倒西歪的撒了一地,没人去管地上的东西,全都忙着逃命。
祁珩面色沉重的把她送回屋,叮嘱道:“你在屋里待着,不要出门,我去找父亲。”
“好。”
祁珩走到屋外,吩咐丫鬟。“照顾好二少夫人。”
“是。”
山竹和青梅低头行礼,祁珩一走,两人忙进屋。
“少夫人。”
姜姩出了一身冷汗,“备水,我要沐浴。”
“是。”
祁太守书房,几个幕僚和手下在此商议政事,祁珩走进来,众人起身拱手。
“属下见过二公子。”
祁珩颔首,坐在下首位置。“爹,今日我去街上,看见官兵以土匪的名义在抓流民,这事,您知道吗?”
祁太守抚着胡须道:“知道,王县令上报给我要抓流民,为父批准了。”
祁珩质问。“他们是逃荒来的流民,父亲不妥当安置他们,反而要抓他们,不怕官逼民反吗。”
祁太守脸色倏地一沉。“这些流民在街上抢劫打砸,和土匪也没什么区别,抓起来还百姓一个安宁,上报朝廷,还能当个政绩,一举两得。”
幕僚苏宗开口,“二公子,前段时间有不少百姓敲鼓击冤,这些百姓家中三更半夜闯入一伙流民,把家人全杀了,抢走家中粮食和钱财,这已经不是流民,是穷凶极恶的劫匪。”
祁珩道:“流民中也有不少逃荒来的可怜人,不能全都抓了,爹,此事交给我,我来想办法安置这些流民,可不可以?”
“如何安置?”下属陈风开口。“流民问题自古便是让所有人都头疼的问题,没有人能彻底解决流民。”
祁珩道:“男的征兵,不愿征兵的让他去种地,女的安排活计,总之,所有人都让他们靠双手吃饭,干多少活吃多少饭。”
陈风不赞同道:“这可是个大工程,费时又费力,何必费这心思,把流民一抓,不更省事。”
“抓流民确实省事。”祁珩讥道:“城外几万流民,抓的完吗,长期以往,会埋下祸根。”
“别说了!”祁太守沉声道:“阿珩,安置流民的事交由你去办,切记,收入营下充军的流民必须调查清楚底细。”
“是。”祁珩点头。
祁太守转而说起另一件事,“草帽山上那伙土匪近些年越发猖狂,剿匪剿匪,反而越剿越多,上边早就对本官不满,各位,可有什么建议。”
“这草帽山地势险峻,四周有山峰包围,对此山形成天然的屏障,我们又不熟悉地势,不好进攻,否则,也不会剿匪多次都以失败告终。”
苏宗斟酌着开口。“大人,何不用火攻,险峻的山峰可以成他们的保护障,也可以变成送命的屏障。”
第24章 回门路上
祁太守不置可否,这帮土匪可以存在,但不能太过猖獗,若当真一个土匪都没了,太平盛世下,上边会收回他的部分兵权,还可能卸磨杀驴,所以,把土匪全部剿灭,他不会同意。
“此计太过狠毒,再从长计议。”祁太守打着混否了此计。
山匪猖獗,身为郡守,又不能坐视不理,真闹大了,上边也会不满,祁太守决定给山匪吃个教训。
“派副将带两万军马攻打草帽山,给予沉重一击,山匪不过一群乌合之众,本官本不欲多管,奈何最近越发猖獗,真当自己占山为王了!”
众属下一片哗然,两万兵马对付一群未经过训练的山匪,着实大材小用了,以前最多出兵五千军马,打的土匪落荒而逃,这下出兵两万,还不把草帽山端了。
祁太守可没有彻底端了草帽山的想法,他只想把土匪控制在可掌控范围之内,一旦超出掌控,必不留情打压。
两万兵马整装出兵,包抄草帽山,不到一天的时间,打的草帽山上的土匪四处逃窜,土匪的本质就是抢夺,即使逃窜,也不忘闯入就近居民家中抢夺粮食和财物,顿时哀嚎四野。
祁太守下令,对穷凶极恶的土匪杀无赦,一些胆小怕事的土匪反而手下留情。
祁太守重创草帽山后,当家的全死了,只留一些胆小怕事偷鸡摸狗的不义之徒,祁太守大度的放过他们,让他们继续占山当土匪。
“大人,为什么不乘胜追击?”属下问道。
祁太守叹道:“都是活不下去的流民占山为匪,何必斩尽杀绝,此事到此做罢。”
另一边,祁珩招纳流民之事阻碍重重,仅是调查身份就是一个不小的任务,不是几天就能摆平的,眼下,祁珩先办一件重要的私事。
姜姩要回门,祁珩亲自去库房挑回门礼,祁夫人见了,心里又不舒服了。
“瞧瞧你那好儿子,对我这个当娘的都没这么上心过,这个儿子真是白养了。”
“你怎么这么心胸狭隘。”祁太守黑着脸讥讽道:“如果不是你儿子娶了姜姩,你坟头草都长半人高了。”
“我………”祁夫人让这话差点噎死,生生咽下一口气。
姜姩回门坐的马车,山竹和青梅扶着二少夫人上马车,祁珩的贴身近卫林成峰亲自驾驭马车,两个丫鬟并排坐在近卫身边。
姜姩头挽堕马髻,身着萝兰紫百蝶穿花云锦长裙,粉面含春,恬静温婉。
祁珩坐她身边,伸手揽过她,姜姩问他。
“我身上可有不妥?”
“甚美。”祁珩低头吻她脸颊。
姜姩不好意思的侧过头。“我是故意打扮的好看一点,让爷爷奶奶和爹娘见了,好放心。”
“以后就这么穿,很漂亮。”祁珩手指轻抚她发鬓,眉眼柔和。
从汝阳郡到永安村大约两个时辰,祁珩怕她无聊,准备一些吃的玩的,姜姩吃着栗子糕,与他下棋。
“我不太会下棋。”姜姩两三口吃完一块栗子糕,拿过帕子擦擦嘴,手上捏着一枚白子随意的放在棋盘上。
“没事,你随便下。”祁珩手捏黑子,也下的很随意。
听他这么一说,姜姩还真随便下起来,怎么好看怎么下,白子在棋盘上摆出一朵朵小白花,祁珩手捏黑子,蹙着眉,愣是不知如何下手。
马车行至上河镇,途经一条林荫小道,两边树木茂密,光影斑驳。
“咣当!”前方传来兵器交接的声音,姜姩一惊,祁珩扔了棋子把她搂在怀里。
“成峰,出什么事了?”
林成峰掀开帘子,镇定道:“二公子,二少夫人,前方有劫匪拦了一辆马车,挡了我们的去路。”
“闯过去。”祁珩不欲多管闲事。
“是。”林成峰拽紧缰绳,扬鞭吆喝一声,一婢女模样的女子跑过来跪下求救。
“求你们救救我家姑娘,奴婢给你们磕头了。”
婢女一下又一下用力磕头,额头红了一片,山竹和青梅看的于心不忍,林成峰回头问主子。
“二公子,这婢女挡在马车前求救。”
祁珩掀开帘子走出来,婢女双眼迸发出希望。“求公子救救我家姑娘。”
祁珩抬眸望去,前方马车上,几十名劫匪打的几个护卫节节败退,一名劫匪拦腰抱起一个柔弱的粉衣女子,那女子吓的惊恐失色,厉声尖叫。
“不要!救命!救命!”
那些人拦在前头,祁珩的马车也过不去,祁珩对林成峰使个眼色。
“把人解决了。”
林成峰提上剑,飞身而至,身手利落的游走在劫匪中,刷刷几下,劫匪全部被斩。
被抢的女子如惊弓之鸟,躲向道路边的树后去,婢女起身跑过去。
“姑娘!姑娘你怎么样了?”
林成峰把她们的马车往边上赶去,返回跳上马车,驾着马车欲走,那姑娘心有余悸的跑过来。
“大侠,求你们带我们主仆一程,脱险之后,小女子必有重谢。”
“不带!”祁珩暗自咬牙,他就知道,不能多管闲事。“成峰,走!”
“是!”林成峰扬起马鞭,吆喝着驾马疾走,经过主仆二人时,差点撞上,二人急急往边上躲。
“姑娘,怎么办,这段路较偏僻,我们可能还会遇上劫匪。”
丫鬟又急又怕,眼看祁珩的马车越走越远,这里又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万一再遇上劫匪,她们两个姑娘家恐遭不测。
“跟上他们!”乔沁儿踏上马车,吩咐仅剩的两个护卫。“赶紧驾车,与前边那人同行。”
“是。”
护卫和丫鬟都爬上马车,驾马追赶,祁珩掀开帘子往外瞧,冷嗤一声,放下帘子。
“怎么了?”姜姩看他面色阴沉,坐到他身边柔声问他。
祁珩脸色缓和,“没事,方才有没有吓到你?”
“没有。”姜姩摇头。
出了上河镇,马车一路行至永安村,后边的马车也跟到永安村。
马车后的丫鬟掀开帘子看一眼, “小姐,这里不是您小时候生活过的村子吗?”
乔沁儿掀开帘子,满目震惊,怎么上这儿来了。
乔沁儿是南阳县县太爷的女儿,从小和永安村的一户农家抱错了孩子,在永安村长到十二岁才得知真实身份,县太爷和夫人把她认领回去,从那以后,她再没回过永安村,这次,居然阴差阳错又回来了。
第25章 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