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囤货．空间的由来

　　楚安和顾野能熟悉起来，除了感谢顾母，还得谢谢顾父和黄斌。

　　顾野和黄斌都住在西城的富人区，两家生意上有些来往。大人们喜欢明里暗里拿孩子比较，从性别比到身高长相，再到学习成绩。在身体素质和长相这块，顾野绝对碾压黄斌，就是学习成绩…

　　黄斌是班级前十，顾野是班级倒数第一。顾父嫌弃他学习不好，骂不过瘾还动手打。时间长了，顾野把黄斌列为头号大敌。

　　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当顾野看见她毫不留情的怼黄斌和马宁，就上了心。

　　他喜欢楚安那种无所不知，无所畏惧，肆意洒脱的酷劲儿。开始借着同桌的便利各种搭话，上课说下课说，楚安烦不胜烦。后来，又演变成送水，送饭，送礼物。

　　楚安很少被这么殷勤对待，有点不习惯，也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不顾班主任阻止，冷着脸让他坐到最后一排。换回来的就是卓娜，一个喜欢看漫画，思想跳跃的好奇少女。

　　卓娜对顾野的殷勤十分享受，楚安不要的都入了她的口袋。在卓娜的和稀泥中，她也知道了顾野是个思想单纯，热情中二，有英雄情节的大男孩。

　　时间长了，三个人的关系倒是亲密了一些。不过，楚安从小被同学排挤，也遭遇过朋友的背叛，不敢再轻易打开心扉交朋友了。

　　而且她的志向是远离c市，甚至是华国，主观上不想有任何情感牵绊，所以一直仅仅将他们当成是聊得来的同学。

　　这种因自卑而产生的躲避思想，在未来的四年多时间里，成为了她最悔恨的事。上一世，她再也没有遇到过像顾野和卓娜那样对她好的人。

　　不过幸好她重生了，这一世还有机会弥补。

　　“顾野，你的成绩要是取消了，你妈妈那边怎么办？”楚安走到柱子的另一边，斜靠上。记得上一世，顾母来学校大闹一场，校长都没压住。

　　顾母大闹校长室的时候，顾野一个人坐在篮球架下面，弓着背，耷拉着肩膀，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大狗子。

　　她悄悄过去看了一眼，却因为仅将他归为聊得来的同学而认为没有资格安慰，狠心地离开了。

　　那天之后他再也没来过学校，后来听说全家都搬离了c市。

　　“小事儿，顶多再揍我一顿。”顾野笑得没心没肺。

　　阳光透过穹顶斜射在他的身上，柔和了他略显英气的脸，寸头像覆盖一层细小的绒毛，让人忍不住想撸一把。

　　唉，其实顾野的成绩和她也有关系。

　　她虽然无法回应顾野和卓娜的友情，倒是乐意在学习上帮助（折磨）她们。

　　高一下半学期，不但给俩人制定了学习计划，还固定在中午讲错题和卷子，以消耗他们旺盛的精力，减少在她耳边嗡嗡嗡的频率，并且在月考的时候预估了几道题。

　　没想到的是，她押的题百分之百中了。考试时卓娜因为家里有事请假没考，这才有了顾野一个人学习突飞猛进的假象。

　　如果以顾野现在的水平，虽然到不了中游，也能摆脱后十名。此时来看，不知道是帮了他，还是害了他。

　　楚安认真地看着他，其实他的眼睛并不算标准的荔枝眼，还有点桃花的影子，双眼皮像初月，一笑更深了。

　　爱笑的阳光少年，怎么会有人嫌弃呢？

　　真不知道顾父怎么想的，学习不好又不等于没出息，就算没出息，只要能养活自己，不危害社会又能怎么样。

　　在学习这方面，老楚从来不逼她，有时候为了享受口腹之欲，还怂恿她逃课。

　　那家烧烤确实挺好吃的！

　　呸呸呸…怎么又想到了吃，重生之后她的思维十分跳跃。

　　“你爸要是再打你，就去你妈妈在北城那边的别墅，别再离家出走了。”楚安不会安慰人，末世四年多更是将脾气磨得冷硬，只好又加了一句，“如果…如果我有什么地方能帮到你，就告诉我。”

　　“嗯，我知道了。”顾野挠挠头，“不用为我担心。”

　　楚安现在也有点乱，只能先说这么多，她掏出手机，打开日历，今天是2050年5月21日，末日开始那天是2050年6月6日，现在距离末日还有半个月的时间。

　　由于重生太过震惊，刚刚并没有发现眼睛有什么异常，现在平静下来，感觉视线有盲区。

　　左右闭眼试了几次，确认右眼只能看清半臂距离，一面失落，一面窃喜。

　　失落的是视力受损，末世生存会更加艰难，窃喜的是上一世的残目带回来了，那么辨别善恶的能力和空间呢，是不是也带回来了。

　　上一世，她在基地出任务时被同伴恶意丢在迷雾森林里。以前一个人也来过很多次，并没有着急害怕。

　　不过这一次像遇到了鬼打墙，走了一天一夜也没有走出去，身上带的干粮吃完了，外面能吃的野果、野菜和蘑菇早就被基地的人挖得一干二净，不得已只能往没有去过的森林深处走。

　　迷雾森林深处有瘴气，吸入多了会产生幻觉。

　　她尽力不去管那些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画面，直到一只通体雪白，眼睛淬着蓝光的白鹿将她挑翻在地，她才发觉危险，可是已经晚了。

　　白鹿踩碎了她的腿骨，用鹿角戳瞎了她的右眼，就在她以为必死无疑的时候，一位白须白袍的老头出现了。

　　老头把白鹿收走，说会补偿她，然后她就疼得晕过去了。

　　等她再醒过来时，已经躺在基地的病床上。照顾她的大娘说，是基地的治安队长王也送她过来的。

　　回来的当晚，她发烧到了四十度，几度抽搐，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白鹿”。

　　“再不退烧恐怕就…”大娘收住不吉利的话，露出欣慰的笑，“丫头，还是你命大。”

　　楚安没为自己庆幸，急忙摸腿，完好无损，又摸了摸右眼，眼珠还在。只是右眼除了大娘胸口飘浮的那团气体以外，什么也看不到了，而且脑海中还出现一个空间的轮廓。

第5章 囤货．重生还是黄粱一梦？

　　楚安通过精神连接，知道右眼看见的是人的心气，可以辨别善恶。空间里有三种时间形式，静止的仓库，倒流的枫树林和正常的黑土地。

　　空间需要她体内多余的热量供应才能存在，空间的使用则需要她的精神力。

　　她现在每天仅能吃五分饱，哪里有多余的热量，更不用说精神力了。

　　空间在她的脑海里存在十天便消失了，只留下一个残目读人的本事。

　　想到这里，她开始集中精力，试着看顾野的心气。

　　“咳咳…”一阵头晕眼花，看来身体还是太虚弱。

　　平复片刻后，她又开始怀疑，现在是重生还是临死前的黄粱一梦？

　　就在这时下课铃响了，卓娜第一个冲出教室，冲着他们俩道，“你们可是躲清静了。”

　　“羡慕不？”顾野一边搭话一边怒送魔鬼鱼离开，“你们说，魔鬼鱼是不是妒忌我的才华？”

　　卓娜白了他一眼，自然地挎上楚安的胳膊，扯着她往洗手间走去，并不想回答自恋狂的话。

　　楚安对她的接触很抵触，但又不好拒绝，倒不是厌恶她，是上一世遗留的精神洁癖后遗症。

　　她得时刻提醒自己，还没有到末世，还是法治社会，人性的丑陋还没有暴露出来，正常人该有的自制力还存在。

　　“喂，喂...你们俩什么意思啊，别走啊。”顾野跟上来，“楚安，那俩玩意儿都是小人，不可能善罢甘休的，为了安全起见，要不这几天你去我家住吧，跟我一起上学。”

　　“要去，也是去我家。”卓娜回头示意他往墙上看。

　　穿裙子的女生标志和周围十几双异样的眼光终于让他反应过来，已经到了女厕所门口。

　　“啊——”

　　顾野迈着大长腿闪电般离开，引起周围女生一阵哄笑，以顾野的外貌来说，这些女孩子更多是不好意思。

　　楚安看着充满活力的同学们，由衷地感叹，活着真好。

　　她借着进门的动作不动声色的抽出手臂，习惯性地走进最后一个隔断。

　　开始琢磨现在的境遇，按照上一世的时间线，她是两周前让马宁喝的厕水，明天放学，黄斌找的人会在校外堵她。

　　她不怕黄斌，上一世都不怕，更别说经过末世四年多的洗礼，可她心疼那些赔偿的钱。

　　哎，上一世认为过不去的坎、天大的困难，现在想想都是个屁。她愿意为了钱，放过黄斌一次。

　　如厕结束，俩人一起洗手，卓娜小声嘟囔道：“马宁太不要脸了，昨天还在校论坛开了一个帖子专门儿骂你，不过你放心，我和顾野都帮你回骂了。”

　　楚安关上水龙头，看着镜子里健康的自己，欣喜之余露出诡异的笑容，“不用管她。”

　　卓娜怔了一下，今天的楚安感觉有点儿不一样，脸比以前更冷了，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好像一个不顺意，就能拿刀砍人。

　　不过，当楚安将午餐盘舔得干干净净的时候，上午的一切怪行为都不足挂齿了。

　　吃完饭，楚安去退饭卡，虱子也是肉。结果被告知第二天才能来取钱，饭卡里还有213.5元，咬咬牙忍了。

　　除了饭卡，还有今年的贫困生补助和优等生奖金都没发，上一世是差什么原因来的？

　　出了食堂，在杂乱的回忆中终于找到线索——应该是差教务处主任签字。

　　这两项加起来得有一万，不能不要。

　　她急忙去教务处找人，被告知主任去校外培训学习，下午才能回来。

　　再次回到教室，卓娜正一脸痴笑地捧着漫画书。

　　正好借着等人的时间，捋顺思路，制定末世生存计划，她的时间很紧，不能像无头苍蝇一样乱飞。

　　下午第一节 是生物课，生物老师是一位快要退休的老太太，说话很温柔，不会管课堂纪律。

　　心里盘算好了以后，打开笔记本，撕掉之前的笔记，一张空白页展现在她面前，像即将展开的人生，一切重新由她来决定。

　　首先，将末世来临的事通过网络无差别发布出去，大家活命的机会都是一样的，就看信不信了。

　　末世是从6月6日开始的，一场暴雨持续了两个月，她住的东城属于低洼区，水淹到了九楼。

　　政府虽然第一时间组织了救援，可面对突如其来的天灾，以往的防汛手段根本不管用，救援人员损失惨重，救援最终停摆。

　　暴雨结束以后，网上消息说，c市死了近八万人，包括一万五千多名救援人员。

　　举城哀痛。

　　人们本以为天灾结束，没想到更恶劣的天气在后面。暴雨过后气温骤降，不到国庆节，已经降到零下八十八度，钢板掉在地上都能碎成渣。

　　这场极寒损坏了大多数城市建筑，通讯系统彻底中断。极寒来临的那一夜，很多人睡着了就再也没有醒过来。

　　她在极寒之夜侥幸没死，却冻掉了十个脚趾头，成了残疾人。没有人愿意和她组队出去寻找物资。

　　好在零下八十八度的天气持续不到两个月，过了元旦气温开始回升，最终停在零下六十度左右。

　　为了活下去，一个人也得出门。不过为了躲避人为的危险，白天不能出去，天气好的时候不能出去，远的地方不能去，物资丰富的地方不能去。

　　就这样生存了小半年，盼来了避难所开立的消息。进去之后发现和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在里面更容易成为别人的猎物。

　　她在避难所待了不到半个月就逃了出来，艰难地等到了c城基地筹备的消息。

　　她主动报名，做了第一批，也是最苦的一批基建者，从而有资格入住基地，但也只能住在贫民窟。

　　进入基地后，什么苦活累活都干，还要比别人干得好。如果有配合基地外出执行任务的机会，必会争取。

　　外出执行任务会有队友，在一定程度上能弥补身体上的缺陷，更容易取得奖励。

　　c市基地有一条制度，女人不允许从事管理职位，就连拾荒队的临时小组长都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