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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求生记[重生]_分节阅读_第103节
小说作者:雾家三岁   小说类别:重生小说   内容大小:867 KB   上传时间:2024-05-09 20:26:37

  “嘘——我知道,弗洛夏。冷静,慢慢来。”

  “慢慢来,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我需要努力盯着他的嘴唇,一上一下的翕动,一点点拼凑。他像是在耳语,小声而温柔。

  “慢慢来······弗洛夏。”

  我乏力地闭上眼睛,接着睁开,这次我注意到他的双手合拢,正包裹我的口鼻。“嗯······嗯——”喉咙里传出无意识地呜咽,我双眼无神而专注地望着他。

  金属划过玻璃一样尖锐的呼吸声,随着弗拉基米尔沉静的面容和轻柔的耳语慢慢沉寂,疼痛如潮水褪去,麻木与无力从指尖开始侵入。

  胸膛起伏的频率缓慢下来,心脏不再因为过度搏动而刺痛。我终于不用捂住耳朵也能摆脱刺耳的噪音,疲惫让我的眼睛变得沉重起来。

  压迫在脸颊上方的手指消失了,然后短暂的失重后我被抱了起来,他的气息比怀抱更加强势地将我包裹起来。

  “呼——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对他的靠近发出预警,虽然隐隐的不舒服,但潜意识认定这足够安全。

  他顿了顿,我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然而我最远只能看到他的脖颈,上方的喉结和垂散的发丝。“睡吧,弗洛夏,睡吧。”

  我最终闭上眼睛,犹如安眠曲的他的声音安抚着所有的紧张,躁动的,恐慌的和未知的,也许我真的能够解脱出来,不再有病痛侵入的地方沉沉入睡。

  Third-person Perspective

  暮色沉降,落日本应该昏黄且温暖,但圣奥茨特的洁白是最纯粹的寒冷,它吞噬所有颜色,冰与雪和令人感到刺骨的蓝才是这片大地永恒的协奏曲。

  看着层层床幔后熟睡的弗洛夏,卡斯希曼医生轻轻关上门。

  “她还在睡吗?”安德廖沙仰着头斜靠在沙发上。

  卡斯希曼医生抬起手腕,“一些镇定和营养素,或许她能好好休息一下。”他拿着刚出的检测结果,无奈地揉揉眉心。

  安德廖沙凝视着像花朵绽开一样悬浮在半空中的吊灯,璀璨夺目的光芒犹如洒满钻石的星河,闪烁在他的瞳孔里。

  可安德廖沙感受不到半分美丽,他更像是被困在了奢华迷离的迷宫中,耀眼的宝石河流里处处都是锋利的边角,他不能逃离,甚至不能移动,利刃随时会将他割伤。

  “您是什么时候来这里,卡斯希曼医生,我以为你早已经是巴甫契特的专属医生。”安德廖沙的忍耐让他无法随心所欲,如鱼得水地维持礼仪,他的痛楚是化为了实质般清晰可见。“哦···殿下来了,您就来了。”

  卡斯希曼医生走到另一侧的长沙发旁坐下,他并不清楚安德廖沙反常的原因,但作为看着他长大的人,卡斯希曼医生很好地包容了这难得一见的失礼。

  “是的,小马尔金先生,我应该出现一个需要我的地点,毫无疑问。”卡斯希曼医生取下眼镜,拿出小方巾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作为弗洛夏小姐的医生,我明确告知过你她并不适合出现在这种场合,我能理解弗洛夏小姐的社交问题需要脱敏治疗,不过那也是很久之后的事情了,你,或者马尔金家族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安德廖沙“嗤——”地笑一声,他懒洋洋地歪着头,注视着刺眼的光,“噢,与弗洛夏无关,她只是被牵连的无辜的妹妹,或许他们认为需要为我安排一节课程,让我明白什么是规则与秩序,什么是法令与禁止,我收获颇丰。”

  满含讽刺的话语映着安德廖沙嘴角的笑容更加耀眼,他喃喃道,“她不该出现在这里,你说得对,卡斯希曼医生,这是个愚蠢的决定。”

  卡斯希曼医生点点头,他能听出安德廖沙的不满,但他无意深究,那不是他的专业领域,如果需要帮助,安德廖沙会告诉他,当然,少年人的挫败与颓唐也是意料之中,成为荣耀的继承人从来不是一件容易事。“好吧,安德廖沙小少爷,噢,晚上好,马尔金夫人。”

  “叫我索菲亚就好。”索菲亚一袭贴身纯白色拖尾晚礼服走进来,她将手包递给门口的玛莎,“晚上好,卡斯希曼医生。”

  索菲亚接到玛莎的消息后匆匆从宴会上离开,她看向懒散地靠在一旁的安德廖沙,担心地说:“弗洛夏发生了什么,她已经好多了不是吗?我记得前几天她和佛奥洛夫家的小姑娘一起去街上玩,我以为她的社交焦虑障碍已经康复了,怎么会······”

  卡斯希曼医生叹口气,精神疾病很难治愈,大多数人都明白这一点,但感性往往会突破理智获得不切实际的愿景。“弗洛夏小姐在努力适应,她想要治愈的意愿非常强烈,使得她或许在不知不觉中刻意强迫自己,从表面上看似乎一切都很正常,但太过正常了,疾病的治疗过程是阶段性的,反复的,即时不时的发作反而有助于情绪的宣泄而维持状态的稳定,但长期压制着负面情绪,焦虑,恐慌,抑郁等等会使她的精神状态不断恶化。”

  卡斯希曼医生重新戴上眼镜,他看着忧虑的索菲亚,出言安慰:“Hyperventilation Syndrome,过度呼吸症候群,是由急性焦虑引起的生理、心理反应,并不是严重的疾病,不需要过于担心。”

  索菲亚点点头,她接过玛莎递来的红酒,精致妆容和华丽服饰下的她看上去并不脆弱,她浅抿一小口,醇香馥郁的口感没能掩盖在酒精的刺激,索菲亚冷静地深呼吸着。“那么弗洛夏的真实状况怎么样?”

  “嗯······这很难说。”卡斯希曼扶了扶眼镜,他离开弗洛夏身边太久了,而这种情绪的确需要密切监管,“我没有可靠的数据,睡眠状况,服药状况,身体监测数据滞后,两个月之前的数据不够有说服力。按照目前的状况,弗洛夏小姐存在着轻度营养不良,如果她没有节食,那就意味着她的进食情况不太好,身体存在炎症,也许是胃肠,或者药物副作用,这需要进一步医疗检查,依照今天的发作情况,她的精神半长期处于紧绷压抑状态,有可能是恐慌障碍,这意味着她的睡眠状况不会很理想,还有她的手指,大腿外侧有不同程度,不同时间段留下的淤青,也许是自残表现,更可能是恐慌发作时留下的,不过这也说明她的恶性情绪表现已经存在了一段时间。”卡斯希曼医生合上刚出炉的血液检测报告,“一切都需要进一步的检查,目前这些都是推测,老实说,虽然比她刚离开巴甫契特时好一些,但也几乎没有什么进展。”

  索菲亚沉默着晃了晃酒杯,她感到愧疚,似乎她的努力没有起到作用,更让她难过的是她无法做些什么,她看着自己的小姑娘在病痛中挣扎,却毫无办法。

  卡斯希曼医生站起身,他拿起桌面上的医疗记录:“目前还是先维持现状,我需要进一步了解弗洛夏后改进治疗方案。”

  “好的,卡斯希曼医生。”索菲亚吩咐玛莎将医生送出去,她看了看安德廖沙,从她进来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少年。

  “安德,安德廖沙。”索菲亚走向安德廖沙对侧,她的声音坚定而平静。

  “我们是时候谈一谈了。”

  Third-person Perspective「第三人称视角」

  真诚建议不要追更,阅读体验会很差。

第159章

  Chapter 158 交谈(一)

  吊灯投下的光线被切割成无数光斑,游离在泾渭分明的两个人之间。索菲亚像是沉默的海面,她站在窗边背对着安德廖沙。

  “她是你妹妹。”她的声音里满是压抑和更强大的抑制,尽管如此,这一句简单的陈述句还是分外艰难地说出来了。

  索菲亚像是诉说一个难以启齿的秘密,她压低了声音,“安德廖沙,她是你妹妹。”她又重复了一遍。如果不是事情发展地太迅速,索菲亚不想成为揭开谎言,暴露真相的那个人,彼此心照不宣地让秘密埋葬,才是这类事故的解决方法。

  但现在,她不得不接受事情并没有按照她预想得那样发展,这种难堪的结果。

  安德廖沙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马尔金家的族谱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弗洛夏?”,他语气莫名,“准确说,你的侄女或者法律上的养女,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她也并不是我该死的妹妹!”

  “她是!”索菲亚近乎低吼,她优雅从容的神态消失了,她死死地盯着安德廖沙,一字一句地说:“她,是,你,的,妹妹。”愤怒爬上了索菲亚的脸庞,扭曲了她精致的妆容,然而这只有一瞬间,她弯弯嘴角,温和的笑容再次显露出来。“就让传闻只是传闻,好吗,安德。”

  紧绷的近乎凝滞的气氛中,安德廖沙突然不合时宜地笑出声,他歪着头看向索菲亚:“索菲亚,你漫长而真挚的表演的确足够精彩,用来骗骗里面那个小傻子也算绰绰有余,不过在我面前,慈爱的母亲角色还是太倒胃口了,还是马尔金夫人吧,这个角色你比较熟练。”

  安德廖沙冷漠地瞥过索菲亚,这一刻,他丝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他不曾迷失,或许是因为一直清醒着,清醒着看着自己沉沦,甚至清醒着预见失去。

  索菲亚彻底转过身,她捏紧了红酒杯圆滑的杯壁:“你太失礼了,安德廖沙。我明白你的痛苦,弗洛夏是个让人心疼的小姑娘,但从现在开始你们必须保持距离,你会明白亲情与爱情之间的差别。”索菲亚轻轻皱着眉头,似乎怜悯着误入歧途的小羊羔。

  “索菲亚,我知道你去年冬天做了什么。”

  ‘误入歧途的小羊羔’安德廖沙直直地仰望着刺眼的灯光,“所以,像以前一样就好,毕竟,我不记得我有一个滔滔不绝的母亲。”

  索菲亚沉默片刻,她卸下了笑容,声音显得僵硬:“这是你父亲的意思,安德廖沙。”

  “那么让弗洛夏出现在这里是谁的意思呢?”安德廖沙有种反胃的感觉,真相传来令人作呕的气味,“不要说还是父亲,他的心思不会放在这些小事上。”

  “小事?”索菲亚像是被冒犯,声音变得尖锐起来,“我希望弗洛夏能够有无与伦比的完美人生,会被华贵的鲜花簇拥着那样的人生,苦难也只会盘踞在那孩子的过去,从此笑容会永远的停留在她的脸上,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确保她的未来会如期而至。”

  索菲亚不能继续忍受了,她的声线都在颤抖,“你说,这是小事?”

  她闭紧双眼,急促地喘气:“而你,安德廖沙,你那些愚蠢的传闻,我的上帝,我简直不能原谅,I|N|C|E|S|T,我甚至不想提起这个词语,你会毁了我为弗洛夏准备的一切。”

  索菲亚的真情流露没有为安德廖沙带来一丝触动,他无所谓地说:“一些愚蠢的传闻而已。”

  “不!传闻一旦产生,就不会轻易消失,即使掩埋起来,但当有人需要一个弗洛夏的弱点时,它就会被挖出来。安德廖沙,为什么会有传闻?对我们这些人来说,不想宣之于口的秘密为什么会一夜之间流传开来,那些流言,是你制造出来的,而搜集齐那些不知所谓的弗洛夏替代品们想必也花了一些时间吧。”

  索菲亚意识到这一点没有很久,但她已经不能放任事情朝这个方向发展下去。她不能将安德廖沙视为敌人,他有着巨大的她不能与之匹敌的力量。

  “是不是我已经不重要了,索菲亚,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得祝贺你,和你至高无上的好运气。”

  索菲亚眉头紧皱,她并没有因为安德廖沙的话而感到轻松,反而有种难以控制的恐惧,似乎一直以来苦苦维系的平衡都将打破的危险预感。“安德廖沙,”索菲亚的语调软和下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弗洛夏,如果你也,嗯,如果你也像我一样爱她,那么这将是我们共同的胜利。”

  “爱?有你这样‘爱’着她的母亲,也有我这样‘爱’着她的人,弗洛夏可真是可怜。”安德廖沙喃喃自语,他看上去很为弗洛夏难过,由此另一股不断滋长的欲|望正在膨胀,想要却不能得到,这对安德廖沙的人生来说算得上新鲜。

  他正努力抑制住摧毁一切的破坏欲,他不想误伤了弗洛夏。“你恐惧的,不是我那些愚蠢的传闻对弗洛夏名誉上的影响,父不详的私生女,马尔金家族的养女,没落的贵族流落在外的混血儿,在仍旧以血统论为正统的今日,以上哪一个足够友善?对于其他人来说倒不如是兄妹相恋更加无关紧要,所以,你在恐惧什么?需要我来猜一猜?”

  “够了!”索菲亚阴沉地盯着安德廖沙。

  “你真正恐惧的是什么呢?你迫不及待地将弗洛夏推出去,在此之前你从不担心她会无法成为一个罗曼诺夫,你告诉弗洛夏你相信她你爱她你会一直支持她,你利用着她对‘亲情’、‘家人’的渴望,迫使她成为了你想要她成为的人,即使她不得不短暂地离开巴甫契特,即使她不断地生病不断地受伤,即使她深陷病痛丢掉了半条命,你并没有因此动摇,因为你明白决定权根本不在弗洛夏身上,你没有相信弗洛夏,你相信的或者说你从来没有质疑过的是那位高高在上的殿下,你恐惧的是传闻会削弱弗洛夏对他的吸引力罢了。”

  安德廖沙一直践行着另一条规则——心照不宣,但他的悲伤仿佛被弗洛夏传染了,疼痛也能深入血脉,带来刺穿肉|体般的痛苦,他没说出来的是,这个家里又有谁把弗洛夏当做家人呢?

  “仅仅是听你说的话,好像我就成为了罪无可赦的人,但是,不是那样的,安德廖沙,你应该才最清楚,如果我不爱弗洛夏,就不会做这些事情,她不该背负那些,私生女?混血儿?精神病患者?不,她是个多么善良可爱的女孩子呀,她会使瓦斯列耶夫家族再次荣耀,成为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那时,谁会议论她的出身?她的疾病?这才是爱。”索菲亚激动地几乎喊叫起来,她浑身颤抖地睁大眼睛,那里满是她的信念坚定不可动摇。

  安德廖沙丝毫没有被影响,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索菲亚,尖利的喊声过后激起的波动还在缓慢盘旋着下降,安德廖沙勾起唇,他没有笑,只是轻飘飘地说:“是吗?那你就这样向弗洛夏解释吧。”

  “马尔金!”尖叫声刺耳急促,还露出一些恐慌。

  “索菲亚,这才是你真正的恐惧。”

  安德廖沙被索菲亚的演技欺骗过,虽然不是很久,但一度他真心以为母爱会与索菲亚相关联,这一点卢布廖夫的每个人也许都不会怀疑,他们的女主人甚至称得上是溺爱弗洛夏了。

  索菲亚的眼泪也是真实的,她曾无比担忧弗洛夏的离去,她的自责是真实的,安德廖沙误以为这是爱,或许索菲亚是爱弗洛夏的,以她自己的方式。

  但这不只是索菲亚最大的恐惧,这也是安德廖沙的恐惧,他不能将告诉弗洛夏,所以他不得不躲着弗洛夏,并非因为可笑的爱意,而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喜欢的女孩盲目的挣扎,一旦‘家’分崩离析,‘家人’就不存在,那么他与弗洛夏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也不想看到弗洛夏受到伤害,因为他爱她,以他自己的方式。

  安德廖沙太难过了,难过到似乎眼泪划过了眼角,他只能默认着索菲亚用谎言与欺骗利用着自私的爱意构筑虚假的家,弗洛夏被困在其中满身伤痕也不舍得逃离。

  “所以,我说弗洛夏真的太可怜了···”

  索菲亚转过身,她轻轻地将疯狂剥离,平静重新恢复,她甚至对着窗户的倒影梳理发丝,“噢,安德廖沙,grow up!你的理智与成熟是时候回来了,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则我们都很了解,你当然明白我的做法是帮助弗洛夏免于被血缘评价体系绑架的唯一方式,你之所以会这样,不过是冲动的荷尔蒙驱使,你突然变成了浪漫的吟游诗人,被虚幻的爱情蒙蔽,讴歌着 纯洁而悲伤的自由灵魂。”

  索菲亚平静地叙述着:“这不是你,安德廖沙,一直以来,你都是合格的继承人,既不出格也不刻板,既不滥情也不单纯,既不是极端的保皇党也不是崇尚平等的平权人士,你是一个接受再标准不过的大贵族继承者教育长大的人,你骨子里的傲慢没有改变。只是,你在意她,你想要保护她,但身处这套体系下的你做不到,你无力改变。”

  “保守这个秘密吧,安德廖沙,只有这样,我们才不会失去她。”

第160章

  Chapter 159 交谈(二)

  安德廖沙醉了,他希望自己醉了,不必受理智的苛责,不必被情感捆绑,如果无法挣脱,就会永坠地狱。

  “我想要弗洛夏可以如我爱她那样爱我。”最平静的声音,最汹涌的爱意。

  索菲亚诧异地望去,她目光中的安德廖沙是一座即将喷发的活火山,岩浆滚烫浓稠蠢蠢欲动,漫天的尘土和砂石正在恐惧地倒数计时。

  安德廖沙只是百无聊赖地发呆,可索菲亚明白,安德廖沙有着巨大的力量,那些足够毁灭她的一切,她想要得到的全部,她存在的意义。

  索菲亚第一次如此清晰意识到,自己这个年轻的继子是一个完美的马尔金,聪慧又冷漠。他能看出自己对于乱|伦(luan、lun)丑闻的厌恶只是诱饵,接着识破自己预设的错误答案,即那位殿下对于丑闻的态度,从而改变对弗洛夏的选择,最终安德廖沙戳破了自己最真实的恐惧。

  索菲亚爱着弗洛夏,她无法生育,而弗洛夏就是她的孩子,她会给予弗洛夏最灿烂最繁华最尊贵的人生。她无法否认这份爱中掺杂着的权力与欲望,控制与索取,但这是她对弗洛夏的爱,她希望弗洛夏拥有绚烂的未来,她等待弗洛夏复兴家族的荣耀。

  但安德廖沙有能力毁掉一切,他被情爱束缚,却仍能摧枯拉朽。

  索菲亚不允许有失去弗洛夏的风险,她扯开笑容,抚慰着对面的少年:“只要我们没有失去她,她会爱你的。”

  “总有一天。”

  索菲亚像是完成宣誓的骑士,她面容沉静,姿态优雅,嘴角适时地勾起了淡淡的弧度,她不再恐惧,似乎这种情感从未停留,那些令人不安地,颤栗的已经永远被丢在过去。

  她不再展露出一丝脆弱,或许只有再细心不过的观察,才能从无懈可击的淡然面具下找出一丝潜藏的疯狂。

  “安德廖沙,宴会还没有结束,你的朋友们都在等你,我们可不能继续偷懒了哦。”索菲亚轻轻舒了一口气,她温柔的使人眷恋的充满爱意的笑容重新展露,仿佛对着调皮但总是足够可爱的小孩子。

  “走吧,夜晚才刚开始。”

  索菲亚没有等待安德廖沙的回答,她径直走出房间,不忘对等候在门口的玛莎吩咐:“取一条深蓝的披肩,还有,别忘了给安德准备解酒剂,他会需要的。”

  安德廖沙的人生几乎没有过必须忍耐的时刻,他的痛苦最大限度不过是无聊,以及如何能让自己不再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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