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你也不知道她是否有生病了。”若是没有生病，为何要带走皇甫宸？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她实在想不出巫王要带走皇甫宸的目的。
“我已经将所知道的都告诉您，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齐若水低声说。
叶蓁深深看了她一眼，“那……你和齐医官呢？”
齐若水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怨恨和悲痛，“娘娘，你若是想知道，不如去问她。”
看来是连齐医官都不想提起啊，“既然你不想说，那本宫就不问了，你先回去吧，本宫若是有疑问，会再召你进宫的。”
“是。”齐若水低头应是。
齐若水离开没多久，沈异就来求见了。
“娘娘，叶瑶瑶离开京都之后没多久又回来了。”沈异行了一礼，将叶瑶瑶的行踪回禀给叶蓁。
自从叶瑶瑶从监察院离开，沈异一直就让人跟踪这她，她在离开监察院后离开了京都，只是还没多久，她居然又回来了，其间并没有发现她跟谁接触过，一直都是一个人。
叶蓁听着沈异说完叶瑶瑶的行踪，她摇头说道，“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回京都的，肯定是得到了什么提示。”
巫王能够解了陆翎之的七日之痛，能够将他救出荒原，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巫王肯定是懂医术的。
巫王，女子，医术。
好像有什么要在她脑海里破涌而出。
姓齐……
齐若水！
可是，无凭无据……她不能凭这些猜测就说齐若水是巫王。
“叶瑶瑶回了京都之后呢？”叶蓁沉声地问道。
“她在郊外的村子里住下了，娘娘，放心，属下的人一直跟着她。”沈异说道。
叶蓁说，“如果发现她去找齐若水，立刻来告诉本宫。”
她没有理由不去怀疑齐若水，但是她最想不通的是，如果巫王是齐若水，那她回京都是为了什么？
齐若水难道不知道她这样地出现会招来怀疑吗？
“红缨，去请齐医官。”叶蓁吩咐。
齐瑾不在宫里，她为了防止齐若水再去见齐子晞，这两天都在家里防备着，不过，她没有再见到齐若水。
“秀姑，你带着晞儿回牛家村。”齐瑾将秀姑找了过来，沉声地说出自己的要求。
“小姐，为什么？”秀姑不明白，进了牛家村想要再出来就不容易了，难道小姐打算一辈子都不跟晞儿见面了吗？
齐瑾说道，“我没有办法了，秀姑，若水不再是以前的若水，她这次回来肯定不是为了见晞儿，我很担心她会伤害了这个孩子，让他去牛家村吧，村里的人会替我看着他的。”
秀姑泪盈满目，“小姐，我们走了，那您怎么办？”
“我要留下，牛家村我是没脸回去的。”齐瑾低声说，“别再多说了，趁着齐若水如今还没想起晞儿，你快带着晞儿走吧。”
“小姐……”秀姑跪下来给齐瑾磕头，“我们走了，您一定要保重。”
齐瑾拭去眼角的泪水，“我会照顾自己，你们也是，不要跟晞儿说太多，先哄着他离开再说。”
如果晞儿知道要离开自己的外婆，他肯定不会同意走的。
秀姑忍着伤悲应了下来。
齐瑾在屋里忍着伤悲流了一场泪，想着去偷偷看晞儿一眼，才刚走出房门，便听说宫里要请她进去。
也好，就算去见了也是改变不了事实，免得狠不下心将晞儿送走。
齐瑾一咬牙就跟着红缨进宫了。
“娘娘，不知您找下官有何事？”齐瑾行了一礼，心里却明白皇后娘娘找她，那应该是跟齐若水和皇甫宸有关系了。
“齐医官，本宫有一事困惑，希望您能给我答案。”叶蓁看着齐瑾，见她眼红发红浮肿，看起来应该是大哭了一场，自从她认识齐医官，一直都觉得这是一位坚强冷静的长辈，能够让她大哭的，肯定不是小事了。
齐瑾低声回道，“娘娘请问。”
“本宫想知道你和女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叶蓁低声说道，“齐医官，师父的事情至今还是一点眉目都没有，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祭司殿，齐若水为什么会被带去祭司殿，本宫不相信是因为她的医术，你是她的母亲，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娘娘，这……有关系吗？”齐瑾脸色一变，她怎么开口说那件事，那是拿刀在戳她的心。
叶蓁深深看了齐瑾一眼，“因为本宫不想因此怀疑齐若水，更不想滥杀无辜。”
齐瑾虽然恨齐若水，却没想过她会死，毕竟是自己的女儿，听到叶蓁的话，她脸色变得煞白，她就知道……只要齐若水回来，有些事情就会瞒不住。
☆、882.第882章 身世
三十几年前，齐瑾救了自己的表哥，却不知对方身份，爱上他有了身孕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皇甫就澜，她原是想劝就澜可他不肯跟她归隐牛家村，她只好大着肚子来到京都，对外称丈夫已死，生下齐若水之后，也没有提过皇甫就澜，齐若水一直以为自己的父亲已经死了。
齐若水十六岁那年遇到皇甫就澜，虽然已经过了而立之年，可皇甫就澜清隽秀雅，成熟稳重，一下子就吸引了齐若水的芳心，少女怀春总是情，何况皇甫就澜虽然深爱却鸾，可一生不得所爱，难免在情感有些放纵，齐若水又是那样艳绝倾城，他如何能抵挡得住，几转含情脉脉的凝视，他顺水推舟将齐若水抱在怀中。
不曾经历过男女之爱的齐若水第一次动情自然是全心全意，她一心等着就澜娶她，无意中得知他最爱的人是另有其人，她才幡然醒悟，她爱得浓烈，也恨得刻骨，几番试探，才知道就澜喜欢的人是西凉巫王却鸾，却鸾对他的态度却是模棱两可，既不肯和他在一起，又让他每一次的狠心都无效。
齐若水为了逼皇甫就澜离开却鸾，不顾一切想要怀上他的孩子……也是在这个时候，齐瑾发现了她的不对，将她软禁起来逼问，才知道齐若水爱上一个男子，而且还已经珠胎暗结，她再怎么生气都无济于事，只好让那个男子上门提亲。
皇甫就澜是爱着却鸾，可想着齐若水一个小姑娘为了他生死不顾，便打算不再回西凉，让人带着聘礼上门提亲，他和齐瑾一碰面，两个人都怔住了。
他本来还奢望齐若水不是他的女儿，可看到齐瑾恨不得将他生吞的仇恨眼睛，他终于知道自己的风流犯下什么样的错误，于是连夜逃走。
齐若水知道皇甫就澜是她的父亲，更是气得吐血，恨死了齐瑾隐瞒她关于父亲的真相，母女关系从亲密无间变成了水火不容。
齐瑾逼齐若水打掉孩子，齐若水不肯，她说要让齐瑾一辈子都活在愧疚和自责中，要齐瑾每天对着外孙受锥心之痛。
生下齐子晞，齐若水就被却鸾派人带去了西凉，从此和齐瑾恩断义绝。
“……”叶蓁无法形容此时心里的震惊，她猜测过造成她们母女反目成仇的各种原因，却没有想过居然是……她觉得自己经历的已经十分稀奇，但从来没听说过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齐瑾很明白这件事说出来会让人感到震惊和鄙夷，可她更清楚，如果不说出来，皇后一定会怀疑齐若水，到时候不但帮不了阿辰，还会让齐若水负罪。
“娘娘，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齐瑾的声音仿佛苍老了许多，“这件事我本来想带到棺材里去，此生都不想再提的。”
叶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了齐瑾的话，算是解了她不少对齐若水的怀疑。
当年要带走齐若水的人是却鸾，可却鸾这么做应该是为了皇甫就澜。
“本宫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叶蓁对齐瑾保证，“你放心，除了本宫，不会再有人知道这件事。”
“多谢娘娘。”齐瑾跪了下来行礼，“娘娘，若水她不可能是巫王，她从小就心地善良，只是……只是被我连累了。”
叶蓁此时对齐若水多了几分同情，但是，但她不认为齐若水的身世能够洗清所有嫌疑。
“齐医官，本宫不会冤枉她的。”叶蓁说，她一定会查清楚所有的真相再确定齐若水到底是不是巫王的。
……
……
单识离开京都，这座幽静的院子就只有齐若水了。
她倒是一点都没觉得孤单，反而自得其乐在院子里晒太阳。
“都已经来京都好几日了，您还不打算离开吗？”角落里忽然走出一个衣着怪异的男子，看他的服侍并不想锦国的人。
这个男子叫无名，是齐若水的护法之一。
齐若水微眯眼睛享受着温暖的阳光，“事情还没办完，如何离开？”
“你就这样回来，难道不会有人怀疑吗？”无名问道，锦国皇帝那么精明，肯定会怀疑齐若水的身份，他怕的是将来他们无法周全离开这里。
“我本来就没打算掩饰。”从齐若水将单识找来，她就已经步步为营，陆夭夭会怀疑她是巫王，本就在她的安排之中，如果不是她故意露出破绽，陆夭夭连她是谁都不会知道的。
无名看了她一眼，“你是在玩火自焚，从各种调查中看来，墨容湛和陆夭夭都不是简单的人，叶瑶瑶几乎被他们折磨成一个废人。”
齐若水挑了挑眉，“叶瑶瑶人呢？”
“在郊外，容貌已经毁了，想要求您医治她。”无名说。
“到时候让她一起回西凉吧，她也是为了我。”齐若水温声地说着，“陆夭夭必然会派人盯着她，让她别来找我，陆夭夭还没上钩。”
无名不明白这位主子到底在想什么，“您说只有陆夭夭才能让皇甫宸改变主意，可如今所做的，到底有什么意义。”
齐若水淡淡一笑，“如果没猜错，陆夭夭此时应该知道我的身世了，且看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陆翎之已经在路上了，离镜先生在军营中，我们和锦国的战争不能再败。”无名说。
“让他等着，等陆夭夭出宫，我们便能离开。”齐若水说，既然已经没时间，那就早点离开，本来还想逗一逗那个自作聪明的小丫头。
“若是她不出宫，我们岂不是要一直等下去？”无名问道，他担心继续等下去会有麻烦。
齐若水轻轻摇头，“她不出宫，那就引她出宫。”
“要如何引她出宫？”无名皱眉问道。
“那就借用我那位母亲了。”齐若水笑了笑，不是说陆夭夭医术高明么？那就让她见识见识吧。
本来她也不想来京都的，无奈皇甫宸什么死穴都没有，她只好从他心爱的徒弟下手。
无名低声问，“那小少爷……”
齐若水说，“我还要借他一用，到时候你再将他带走。”
“是，巫王。”
☆、883.第883章 明透
叶蓁从齐瑾那里得知齐若水的身世，她并没有因此放松对齐若水的警惕，仍然让沈异他们继续暗中调查和跟踪。
荒原那边也传来叶淳楠送来的急报，陆翎之在不久之前离开了军营，去向不明。
“陆翎之不在军营了？”叶蓁抬头看向面色清冷的墨容湛，陆翎之不在军营那会去什么地方？
墨容湛淡淡地点头，“西凉挂了免战旗，这应该是陆翎之的主意，但不是他的做法，朕和你哥哥的想法一样，他应该不在军军营了。”
“那他会去什么地方？”叶蓁问道，别人她尚且可以置之不理，可陆翎之的行踪她无法忽视。
“或许是回西凉了。”墨容湛知道她对陆翎之的痛恨，更加后悔当初念及一点陆翎之的功劳没有杀了他。
若是当初杀了陆翎之，如今就不会让她感觉到紧张和防备了。
叶蓁沉着脸说，“他或许也会回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