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赵娆的眼睛通红，生生地忍住眼泪。

　　“这个对你来说重要吗？”叶蓁问道，她如今是易容打扮，杀了程铮之后，还不让对方知道她是谁，却是有点卑鄙。

　　赵娆脑海里想起程铮刚刚临死前的那句话。

　　别去锦国，陆……回来了？

　　她直直地盯着马车上的女子，虽然样貌不同，可仍然有莫名的熟悉感。

　　陆夭夭！

　　“你回来了。”赵娆慢慢地站了起来，将所有的悲痛都强压在心口，仇恨地看着叶蓁，“陆夭夭，你还活着。”

　　叶蓁微微一笑，被看出来了，“是啊，刚回来就听说赵宁被程铮抓了。”

　　“陆夭夭，你该死！”赵娆发出一声沙哑的吼声，“我赵娆穷尽这一生，都不会放过你。”

　　“明明是程铮先动手，难道还不允许我们反击吗？”叶蓁平静地问，“如果我们没有回来，你们会放过墨容沂和赵宁吗？会放过锦国吗？”

　　赵娆道，“他不会伤害赵宁。”

　　“他将赵宁关在地牢之中，差点就一尸两命，赵娆，我杀他，是他先找死。”叶蓁淡淡地说。

　　“陆夭夭，总有一天，会让你尝尝痛失所爱的滋味。”赵娆好像一身的力气都用光了，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人都软倒在地上，就趴在程铮的怀里。

　　周围的影卫和宫人吓得大叫，“陛下，陛下！”

　　叶蓁犹豫了一下，飞身来到赵娆的身边。

　　所有人都将剑对着她。

　　“你们放心，我不杀赵娆。”叶蓁淡声说着，抓住赵娆的手替她把脉，滑脉？她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念着她肚子里的生命，叶蓁不留痕迹地在她嘴里塞了一颗丹药，“送你们的皇上回宫吧，她已经有身孕，应该好好休息。”

　　那些影卫警惕地看着叶蓁，却在听到赵娆有孕闪过惊讶。

　　皇上的孩子……那不就是大人的孩子吗？

　　叶蓁站了起来，都也不回地上了马车，“走吧。”

　　吴冲驾着马车前进，有的影卫想要冲上来，却被从马车飞出来的银箭射中肩膀。

　　“你们都不是对手，还是送赵娆回宫吧，我等着她报仇。”叶蓁淡淡地说。

　　“先把大人和皇上送回宫。”几个影卫面面相觑，他们刚刚是看到叶蓁出手的，连大人都不是对手，他们更加不可能打得过。

　　如果他们全都死了，谁送皇上回去？

　　他们接下来还要保护皇上的。

　　叶蓁的马车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紧闭的城门沉重地打开，王都城在这一夜陷入混乱之中。

　　快要天亮的时候，程铮被杀的消息传到宋弘敖的耳中。

　　“程铮死了？”宋弘敖手中的碗掉落在地上，眼中满是诧异，“昨天救走赵宁的人是谁？”

　　“听说……杀死首辅大人的是……元国天妃，陆夭夭。”来人低声地禀告。

　　宋弘敖猛地站了起来，心口在瞬间抽搐了一下，“你说是谁？”

　　“陆夭夭！”那人低声说，“我们带去院子的大夫就是她，她……易容进城，我们都没看出来。”

　　是她！居然是她！她没有死！宋弘敖心底闪过欣喜，很快欣喜就被震惊替代，他记得陆夭夭是不会武功的，那她是怎么杀死程铮的？

　　☆、第1974章 悲伤

　　在宋家外面的影卫已经撤走了，程铮被杀的消息让他们无比震惊，在很多人的心目中，程铮几乎是神一般的存在，如今这个神倒下了，那些敬仰他的人无法抑制心中的悲伤，纷纷想要知道真相。

　　究竟是谁杀了程铮？

　　昨晚在大雨中看到程铮被杀的影卫给出答案。

　　陆夭夭。

　　这个名字在宋弘敖心中飘荡着，他已经来到皇宫，要求见赵娆。

　　“镇国侯，皇上昨晚受凉，又因为首辅大人……如今一个人在寝殿里，不管是谁都不见。”宫人低声地回道。

　　“二公主呢？”宋弘敖问道。

　　宫人说，“二公主守在养心殿外面。”

　　宋弘敖微微颔首，“昨天是谁护送皇上去找程大人的？”

　　“是凌副统领。”宫人说，他的话才刚说完，便看到凌坚大步走来。

　　“镇国侯。”凌坚神色沉重，眼底深藏着仇恨，看到宋弘敖，他肃然地行礼。

　　宋弘敖直直地看着他，“真的是元国天妃陆夭夭杀了程铮吗？”

　　“是的，程大人和皇上认出她的身份。”凌坚冷声地说，“她一箭射中大人的胸口。”

　　直中最致命的位置，御医还没赶到，程铮就已经支撑不住。

　　“程大人的武功高强，怎么会被陆夭夭一箭射中？”宋弘敖狐疑，这太不可思议，他还记得陆夭夭，她根本不会武功。

　　“陆夭夭的武功在程大人之上。”凌坚说道。

　　宋弘敖立刻说，“不可能！不会是陆夭夭。”

　　凌坚微微眯眼看着他，“镇国侯见过她？陆夭夭已经表明身份，她还给皇上把脉，说皇上有孕……”

　　“什么？”宋弘敖一愣，他自然知道陆夭夭是会医术的，真的是她吗？可她怎么可能杀得了程铮，她当初被先帝挟持的时候，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的。

　　“镇国侯，下官还要去料理影卫所的其他事情，告辞。”凌坚看了他一眼，如今他们没有时间去理会其他事情，他们如今要做的就是料理程大人的身后事，保护皇上的安危，然后再找机会报仇。

　　宋弘敖轻轻颔首，进宫去找赵湘。

　　赵湘就在养心殿的门外，她在这里等着赵娆。

　　自从回宫之后，赵娆醒来便把自己关在寝殿里，还把程铮的遗体放在身边，不管外面的人怎么劝她，她都不出来见任何人。

　　“二公主。”宋弘敖已经来到养心殿，就站在赵湘的身后。

　　“大伯，你怎么来了？”赵湘眉眼间都是愁色，看到宋弘敖出现在宫里，才想起如今已经不会有人要包围宋家了。

　　程铮已经死了，她感觉赵娆好像也跟着死去了。

　　“皇上她……”宋弘敖看了养心殿紧闭的大门一眼，他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听说了，赵娆坚持要把程铮放在养心殿，而且谁都不见，连御医要给她把脉都不让进。

　　“不肯出来。”赵湘轻轻摇头，她知道程铮的死对赵娆的打击有多大。

　　宋弘敖沉默地看着养心殿。

　　这时，有宫人低头走来，“三公主和四公主来了，还有宗室其他人……”

　　“不要让他们这时候来打搅皇上。”赵湘皱眉，清楚那些人不是来关心赵娆的。

　　可惜，即使有御林军挡着，赵兰她们还是来到养心殿门外。

　　“二姐，听说安宁侯死了，是真的吗？”赵兰目光闪烁，当初她母妃就是被程铮和赵娆害死的，她忍气吞声活了这么多年，听到程铮被杀死，只觉得透心解恨，急着想要知道真相。

　　“大姐呢，我们想要见陛下。”赵欣说道，想要越过赵湘去见赵娆。

　　赵湘往前一步，挡在她们的面前，“陛下此时谁都不见，你们还是先回去，等陛下有时间召见你们，你们再进宫吧。”

　　“二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赵欣瞪着眼睛，“如今大姐正是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怎么能在家里坐视不理？”

　　“没错，到底是谁杀了安宁侯，怎么王都城一点动静都没有，还不赶紧让影卫他们去将凶手抓起来，这绝对是要诛九族的！”四驸马跟着叫道。

　　凌坚带着数十御林军气势浩荡地过来，将养心殿守护起来，目光凌厉地看着赵欣和四驸马，“养心殿乃是皇上休养之地，任何人不得在这里喧哗！”

　　他们认出凌坚是程铮之前的心腹，程铮死了，宫里的御林军如今应该都是听他吩咐的。

　　“我们只是想要见皇上而已。”赵欣悻悻然地说。

　　“皇上没有传召，你们想要硬闯养心殿吗？”凌坚问道。

　　赵兰指着赵欣和宋弘敖，“那他们为何在此？”

　　“昨日皇上召我进宫，赵兰，你有意见吗？”赵湘冷眼看向赵兰，就算程铮死了，她都不能让这些人趁这个机会闹出风波。

　　他们一定要稳住朝局！

　　宋弘敖在先帝的时候，已经是最受信任的御林军统领，虽然他后来辞官闲赋在家，赵娆对他仍然是很客气，所有其他人对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敢多言。

　　赵兰他们被强行送出宫。

　　“凌副统领，请霍将军从西大营调五千精兵，守着皇宫九门，封锁王都城。”宋弘敖在心里低叹了一声，为了先帝，他即使已经辞官，这次都不能袖手旁观。

　　这次如果一不小心，那就关乎国运了。

　　赵湘诧异地看了宋弘敖一眼，微微笑了起来。

　　“好。”凌坚犹豫了一下，觉得宋弘敖的提议的确是可行的。

　　宋弘敖慢慢地走上台阶。

　　“大伯，你要做什么？”赵湘急忙问道。

　　“跟皇上谈谈。”宋弘敖说。

　　赵湘皱眉，“皇上不见任何人。”

　　“她身为帝王，悲伤就该适可而止，如今不是她躲着哀悼的时候。”宋弘敖冷声地说，已经来到大门前，毫不犹豫地推开养心殿的门。

　　“……”赵湘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其他人完全怔住了，等宋弘敖进去养心殿才想起要阻止。

　　宋弘敖想要做什么？他以为皇上真的不敢杀他吗？

　　赵湘低声说，“希望他真的能劝大姐。”

　　☆、第1975章 成长

　　叶蓁追上墨容湛他们的时候，雨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