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埃尔继续道：“总部决定加强开拓亚太地区的零售事业，将会以神州为起点，陆续在各地区开设门店，青云集团跟家乐福的合作如果能亲密无间，家乐福神州会为青云争取亚太地区的广泛订单，希望双方合作共赢，友谊长存。”

　　画大饼么？

　　范兴宗单刀直入：“这是贵公司的承诺，还是皮埃尔总监自己的好意。”

　　“有区别吗？作为神州区采购部总监，不管是我的好意，还是家乐福的承诺，都能践行推动。”

　　也倒是，既然是不落于纸面的口头承诺，何必刨根问底？想兑现，无论来源于谁都能推动，除非皮埃尔离开家乐福，不想兑现，哪怕是家乐福神州认可过的，亦可推脱其他区域独立经营，不能强求。

　　但范兴宗还是忍不住多说一句。

　　“家乐福宝岛愿意采购青云订单吗？”

　　皮埃尔顿时无言，诚然他说的话有画大饼嫌疑，神州刚起步，其他地区多久能铺就，能带来多大订单全是吊在驴前的胡萝卜，可没想到范兴宗如此犀利，直接抓住最要命的核心，尝试能不能吃到胡萝卜。

　　非常华夏本土风的家乐福品牌启用已久，正是因为它很早就在宝岛地区开设门店，在宝岛的合作方是同一集团，就是同一食品的母公司，而同一食品是青云食品的竞争对手，避无可避的那种。

　　“咱们回归正题吧。”范兴宗瞧出皮埃尔的犹疑，打个哈哈结束尴尬。

　　即便青云率先抛出诚意，实际商谈具体条款，依旧繁复辛苦，每一条都得范兴宗跟皮埃尔扯皮，端的是水磨工夫。

　　皮埃尔在这个行业资历很深，不怕痴缠，底线之上为自家公司争夺更多好处的行为，更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一般。

　　“曾有报纸讨论贵集团罗学云董事长不止在农业食品经营上有建树，还投资有零售超市、日常用品、遥控玩具等多领域多门类产业，不知是真是假？”

　　范兴宗眼睛微眯。

　　“我不想谈论跟双方合作无关的事情，还请皮埃尔总监紧扣主题。”

　　“不，此事正跟双方合作息息相关。”皮埃尔让人给范兴宗递来一份文件，“这份名单是家乐福考察中部地区畅销商品的部分内容，注册生产地集中在玉阑江城，销售范围以优选超市为主要载体遍布中部，鲜少覆盖更远地方。

　　家乐福试着向他们发出邀约，大多被委婉拒绝，我想请青云集团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

　　童趣遥控电子科技出品国风山海经玩具、科技风未来危机玩具，童趣玩具厂出品动漫联名系列毛绒玩具、三国英雄水浒好汉系列玩偶，柔风纸业出品手帕纸、抽纸、卷筒纸，刚毅刀具出品菜刀、水果刀、削皮刀……

　　范兴宗一溜扫视下来，都是熟悉名字，不光他自己在用，更主要是人他也听过，譬如童趣品牌创始人兼总经理汪全正是他处过的朋友，亦是罗总的小表弟，甚至名单上很多名字都跟罗总沾亲带故，姓氏确实不一，品牌的确殊异，可产业集中在江城玉阑本就是最大的破绽。

　　在汪全向他揭开老底之前，这些人和事犹如迷雾，跟他隔了厚厚一层，从没想过跟罗学云有关联，但当汪全明说之后，仿佛拿到钥匙，很多秘闻的宝箱都随之打开，尤其他从江分回到陈清总部工作，与许真王鹤这些当地老油子贴近，了解更清晰。

　　他们见过那些人，知道是罗学云的亲戚，口口相传听过很多故事，诸如发达之后亲戚上门求提携，换不同主人公不同阐述者能有N多版本，虽然真假难辨，信息量很足。

　　范兴宗问过汪全，可汪全不愿深谈，只说有这么个事，七大姑八大姨带血缘关系的亲戚登门诉苦，罗学云均给一批丰厚的赠金，肯定不够一辈子坐吃山空，但盖新房娶媳妇足以，再要多，老一辈的面子也不够用。

　　有学风学雷俩兄弟前车之鉴，不管再不讲理的亲戚都不敢放肆，毕竟要论远近亲疏，谁也比不上亲兄弟，惹火了扇你一巴掌都无处喊冤，这时候就显出亲戚谁有本事谁没本事。

　　没本事的人看到学风学雷兄弟，只会引以为戒，告诉自己不要得寸进尺，有本事的人看到他俩，却悟出罗学云喜欢有主见，肯实干，存志气，能坚持，愿意用自己双手和汗水搏出光明未来的人。

　　以赠金为本钱，踏踏实实从小生意做起，一步一个脚印，或者去厂里学习手艺，仔细了解市场情况，列出精细计划书后启动生意，这两种亲朋都能得到罗学云阶段性的风险投资，举凡证明不是乱搞，而是真心做事，追加投资并不会少，生意也能越做越大。

　　汪全不愿深谈的原因，范兴宗也猜得七七八八，一是他作为给罗学云当过司机的小表弟，拿到的提携最多，不止体现在资金方面，还牵线搭桥跟香江玩具公司合作，经营发展方面亦是深入的指导，非常清楚无疑的厚此薄彼让他不好意思张扬，怕伤了其他人。

　　二来青山公司虽然是辛贵彭金贵注册经营，但这俩人只负责外人项目，就是跟罗学云没有亲戚关系的普通朋友，而亲戚一侧都是汪全来把控，又当裁判又当运动员，他更不愿表露。

　　还真找对人。

　　范兴宗从沉思中醒转，不得不感慨皮埃尔厉害，怪不得人家是世界级零售巨头，性格归性格，做事手段和专业性不得不服。

　　要想让这些公司给家乐福供货，最直接的方法就是罗学云点头，辛彭汪三人虽然负责青山公司日常运行，主要却是监控资金，对项目本身不过多干涉，而下面一个个厂长总经理未必有意愿做成全国品牌，更别说跟外国人打交道，还得雇翻译查正策。

　　“皮埃尔总监，这些品牌都是优选超市的长期供应商，而优选超市是青云的战略合作伙伴，亲如兄弟。”

　　“家乐福是大卖场，优选是中小超市，定位差异性很大，竞争性没那么直接，再者优选着重布局中部地区，深入城乡，跟家乐福着重大城市也不一样，即便这些品牌跟我们合作，也不会太过影响优选。”

　　“总监误会了，我的意思是得加钱。”范兴宗微笑道，“青云着重农业食品，对非食品领域用功到底隔着一层，同时说服他们跟贵司合作，还要安抚优选，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皮埃尔不是完全不懂汉语，可论水准到底比不上杨定中，后者已经笑完，他才理解全话的意思，笑得更明朗开怀，没有遮掩。

　　“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对青云来说，家乐福将会是不输给优选的关键客户，对这些品牌来说，同样如此，我很高兴范经理肯答应，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一定会顺利长久。”

　　范兴宗脸都黑了。

　　“等等，皮埃尔总监是不是有所误会？”他看向翻译员，“我说的加钱不是针对这些品牌提高进价，也不是给青云增加进价，而是为青云提供无法拒绝的帮助，促使我们有动力帮贵方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

　　“Aha，我明白了。”皮埃尔开心地笑了，“听闻青云集团在我国的出口业务遭遇麻烦，订单交付受阻，货物堆积，如果范经理能帮家乐福解决这些品牌供应的问题，Carrfour city愿意接手贵方在高卢的业务，若是长期合作看到青云的商誉，订单总量不会一成不变。”

　　黄杰跟冯法兵差点跳起来，范兴宗虽不动声色，心脏却砰砰直跳，可以说这是重大胜利，要是如约达成，就算上了船，没辜负一路苦心孤诣。

　　他自然点头，宾主尽欢后，问道：“不知道皮埃尔总监为什么看上这些品牌，仅仅因为畅销吗？”

　　“当然不是。”

　　皮埃尔回答得相当干脆，连青云食品这样的品牌，雅克-安赛尔都敢启用替代品，可见畅销虽然重要，但绝不是能扼住家乐福脖子的因素。

　　“这些品牌，姑且统称为江城玉阑系列，在某种程度上跟青云风格极其相似，都是非常注重设计感，兼具实用和审美，你们很明白，一件商品卖出去，不光实用功能优秀，其他方面同样得好，甚至后者要超过前者。”

　　“这不是一件优秀产品应该做到的吗？”

　　“Non， non， non.”皮埃尔激动道，“家乐福接待了很多供应商，他们推销自己的产品只会重复实用功能多好多好，永远不会注意设计，强调审美。

　　我记得很清楚，有一家卖水果刀具的工厂，销售经理反复介绍刀片多么锋锐，无论是削水果还是刮食材，都能轻松胜任，完全不考虑握柄的设计是不是符合抓握，符合用力，连接结构也不验证稳定，会不会刀片滑落。

　　最可笑的是他竟然抓起铅笔，想向我们证明水果刀比铅笔刀还适合削铅笔，却用力过猛，把自己的手指割伤，我很佩服他们如此注重刀具的锋利，但这样的表现，只会让我觉得他们不懂做产品。

　　令人遗憾的是，大多数品牌都没有这个意识，消费者也更关注价格和耐用性。”

　　范兴宗的笑容退去，他实在无法把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外国人对本国产业落后的奚落上，即便他所在的青云是表现良好的一方，亦是此时，他感受到罗学云的含金量，正是他不懈的坚持和指导，才把青云培养成国际范现代化的公司。

　　香江顾问不止是学步车，出口业务更不光是为了创汇，还是青云的老师，青云的考试，督促它纵然位卑量小，也不可不睁眼看世界，朝着最优秀的方向努力。

　　“华夏有句古话，仓禀足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等经济发展起来，收入提高，不管是消费者的外部需求，还是产业的自我内驱，都会推动商品越来越好，一如欧洲地区曾经走过的路。

　　家乐福来到神州，不也是认为我们有这个潜力，有这个未来，所以要分一杯羹吗？”

　　皮埃尔略略感受到范兴宗的情绪变化，即便说不清道不明，还是表达了对话题的赞同。

　　“WWII以后，欧陆产业严重受创，同样经历食物短缺、商品不足的衰败，也是一番艰苦的工业农业现代化，成立欧共体，加强投资，积极参与国际贸易，方才慢慢缓过来。既然我们可以，你们自然也行。”

　　范兴宗见此情状，当然不能乱发小脾气，顺水推舟揭过话题，初步商谈慢慢收尾。

　　分别之时，皮埃尔忽然挽留：“范经理留步，杨，你帮我翻译。”

　　范兴宗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皮埃尔连翻译都放走，专门留他是想干嘛。

　　“杨是家乐福神州总裁助理，也是华夏人，他不会把我们的对话随意外传。”

　　“总监这是什么意思，若是不当讲的话题，还希望你主动收住。”

　　“不要误会。”皮埃尔笑道，“我很喜欢青云集团的产品，用华夏的古话说就是爱屋及乌，了解到青云起于山村小镇，却冲出重重阻隔，成为全国知名走向国际，非常佩服，所以想跟范经理聊一聊青云出口的些许见解，仅出于我个人角度，不代表家乐福，也不是正式会谈。”

　　范兴宗提高警惕：“愿闻其详。”

第826章

　　三人延续会议座位，皮埃尔和杨定中作为家乐福代表坐长桌一边，范兴宗在另一边，其他人离去之后，形式上有二对一的嫌疑，略带压迫感。

　　“范经理知道贵公司出口高卢的食品中，我最喜欢哪一样吗？”

　　青食出口欧洲主要以饮料和零食为主，照销量数据，加料版冰红茶和鸡肉味方便面最高，倘若皮埃尔是大众口味，应该就是两者其一。

　　范兴宗照此说出猜测。

　　“Aha，都不是。”皮埃尔得意洋洋，“我知道贵公司这些产品销量很高，但我个人最喜欢栗子汁（板栗汁）。”

　　“板栗汁？”范兴宗惊讶道，“这款水果饮料在神州都是小众产品，只有一部分人喜欢呐。”

　　板栗汁是因地制宜的产品创造，味道醇厚，不似葡萄汁、猕猴桃汁那样清爽分明，虽然富含维生素和膳食纤维，营养价值不差，但流行度不高，跟金银花露类似，都是地方特色，仅在部分地区受欢迎，在青食业务重组过程中，全部转交青创。

　　要不是新奇乃产品出口一项重要加分点，恐怕都进不了名录，范兴宗也是真没想过皮埃尔会点中这个。

　　“在高卢也很小众，青云对欧洲来说，不光是进口品牌，更是一家新公司，没有达能那样耳熟能详的知名度和深入市场的分销渠道，想让顾客突破固有消费习惯选择青云食品，绝不是因为他们信赖青云品质，认可青云高标准生产。

　　他可能因为这家品牌来自遥远的东方，一个有山有水，擅长种植的国度，产品是食品而购买，就像你们宣传茶饮是来自东方的神秘树叶，也可能因为配料表中，各种各样稀奇的原材料，就像我，从一堆产品中挑出栗子汁正因为它是栗子制成。

　　但是，出于猎奇而来的顾客，往往因为猎奇而去，很难转化成品牌忠实顾客，就像一群蜜蜂，采完花粉就会走，除非花再开，而保守者固守消费习惯，往往不青睐尝新，尤其是没有推荐宣传的营销带动。

　　于是青云出口订单增长缓慢，猎奇者带来短暂销量，不能稳定，保守者可能稳定，却不容易吸引他们尝试，最关键后者是沉默的大多数，不喜欢下次就不买，而不愿意积极参加青云的调查，反馈真实体验，这样青云就不好改进，无法真正深入顾客心中。”

　　“青云会考虑增加营销力度，宣传品牌，推广产品，拉拢顾客。”

　　“我不是这意思。”皮埃尔抬手道，“饮料零食本土都有根深蒂固的品牌，若是特色产品，市场份额难以做大，若是大众产品，竞争就非常激烈，要在品质、口味、价格、**、营销等等一切方面跟当地企业竞争。范经理觉得容易吗？”

　　范兴宗淡淡道：“做生意从来不优先考虑难度，而是着重成本和收益，只要有利可图，难也要做。”

　　“但我看到的，青云食品并没有着重考量成本和收益，倒像是落闲棋，把产品换了**或者添加配料改变口味，就拉到欧洲碰运气，起码跟对待神州市场的认真相比，完全没有精心设计的意思，销售渠道发生状况，竟也不慌不忙，慢悠悠地行动。”

　　“内销出口各有轻重缓急，青食不能抛下本土市场，盲目追求出口，否则顾此失彼，可能会什么都落不下，譬如贵公司，不也是苦心经营高卢市场，然后欧洲，体量庞大之后，为了寻求新的增长点才来亚太开拓市场，不是吗？”

　　皮埃尔重重点头，开心道：“这就是我觉得范经理矛盾的原因，本土市场尚未完全稳固，占据牢靠扎实的霸主地位，没有像家乐福似的，公认高卢零售业第一品牌，做什么这么着急出口业务呢？还要在跟家乐福的合作中，强求进入全球供应，照你所说，恐怕未必多么在乎出口业务。”

　　范兴宗竟有些词穷，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老辣的商业精英是怎么行事，当真刚柔并济，炉火纯青，雅克总裁盛气凌人，他就和和气气，一方面严格要求，另一方面又很照顾，即便他说的话很不好听，却也难以发怒。

　　“皮埃尔总监是在劝我分清主次，不要拿不切实际的要求，跟家乐福为难吗？”

　　“不，绝无此意，我只是觉得青云做起来很不容易，不希望你们栽跟头，倘若青云食品针对欧洲拿出特别优秀的产品，家乐福也不会拒绝合作，前提是产品真有竞争力，有利润可图，而不是仅仅为了消化库存，若是那样，还不如撤掉画蛇添足的出口业务，专心神州市场，抢占更多份额。”

　　“感谢总监的提醒，青云集团会研究的。”

　　皮埃尔再度抬手，似要阻止一般。

　　“范经理，我指的是贵公司青云食品，而不是青云集团，相对来说，你们集团下属的农业公司很会做出口市场，也很认真在做，与之交换的是，青农没有着急面向全神州。

　　青农在欧洲销售的宠物粮，高端食材和水果，都是有清晰规划的，营养价值、成分配比还有口味创新均是一流，对猫狗宠物非常有吸引力，以至于宠物主人往往不会在乎品牌是否来自国外，不在乎价格有多昂贵，很痛快的购买，而且是持续购买，宠物吃一天，就买两天。

　　我考察神州市场时却找不到这些产品，想来纯粹为了出口，专门做这样针对性的目标市场以及产品研制，既然范经理跟青农同在一家集团，为什么不能策略一致呢？着重推广青农的产品，将其带来的品牌影响力和销售渠道把握住，青食再设计贴合欧洲本地市场的食品，岂不是更容易成功？”

　　若非皮埃尔是甲方，又这么一副殷殷切切的模样，范兴宗可能真按捺不住火气，对他破口大骂，出口创汇诶，别说小有盈利，就算只是填平成本，都是赚了。

　　且不说什么荣誉奖项之类的，单是青云自身也需要进口技术设备，没有外汇额度不是坐蜡，就挣钱本身来说，出口含义也很重，抓住就不可能放手。

　　“总监的好意我心领了，一定转告公司认真考虑。”范兴宗挤出笑容，“不管怎么说，以下两点我可以向家乐福保证，其一就是神州供应绝不会有问题，其二跟家乐福神州的合作就是关于神州的合作，任何时候都不会强求贵方采购青云的国际订单。

　　如果贵公司担心跟青云食品合作有什么麻烦，可以坦然相告，在商言商，青食绝不会无理取闹。”

　　皮埃尔愕然，无奈道：“范经理总是误解我，即便家乐福高卢跟达能集团是合作伙伴，但也不会因此为虎作伥，替他们跟你为难，更不会担心跟青云合作惹怒他们，否则我不会提出家乐福旗下便利店接手青食在高卢的订单。”

　　范兴宗也不装了：“华夏有句古话，叫做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或许总监只是对青食提出改善意见，完全客观和好心，但于此时此景，我难以坦然，不去怀疑总监的意思就是为了打消青食出口的野望，安安心心扎根神州市场，省得你们为难。

　　就像先前承诺亚太各家乐福都采购青云产品，却在第一步，跟同一集团合作的家乐福宝岛处，无言以对，所以我感谢总监的好心好意，可若没有实质性的东西，我就告辞了。”

　　皮埃尔惋惜声不断，也不知究竟什么想法。

　　会议就这么虎头蛇尾结束，约定再谈的时间后各自离去，刚开一家门店的家乐福不着急十天半月，确定家乐福国际渠道希望渺茫的青食更不会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