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数学上的基础理论研究其实没什么保密的必要。
这些内容想要转化成实际研究成果从来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那些工程向的应用性研究绝大多数才是需要绝对保密的内容。
就好像在这个时代不管是核裂变也好,核聚变也罢,所有的理论其实都可以在网络上找到。
只要有一定数理基础,又懂得如何利用互联网,一个普通人都能完全掌握核弹的爆炸原理,同时倒推出大概的制造过程。
毕竟这些理论性的知识都是开源的。
但显然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卵用。因为即便了解这些理论也不可能真正就能手搓一颗核弹出来。
知道了大概原理,工程学上依然有太多细节性问题要解决。
材料纯度跟获取方式;
内部精密的物理设计,确保所有部件在百万分之一秒内精确同步工作的电子和机械系统;
高温、高压、强冲击等等极端条件下的绝对可靠这些问题如何解决才是真正需要保密的内容。
也是无数人心血的结晶。
所谓理论突破其实就像是绘制出了一张内容被马赛克化之后的藏宝图。
这张藏宝图包含的信息只有目的地在哪,甚至有时候还是可能在哪?
信息中肯定不包含这一路上有多少悬崖峭壁、沼泽猛兽,更不包含具体的路线、交通工具跟沿路补给。
所以工程学才是真正的炼狱!
他们需要根据一张模糊的图纸,把这所有信息一点点补全,难点一个个攻克,最后才能成功。
这大概就能解释为什么有些地方因为研究这玩意几十年了,甚至因为不断研究一直被区别对待,但依然还没能把这东西造出来。
那可是用了举国之力去攻克的项目。
所以也有人提出了反驳,认为乔喻根本就不是接受了什么秘密任务,单纯就是江郎才尽,又或者甘酒嗜音,沉溺于享乐虽然这种观点其实很小众,但也有很多人支持。
毕竟在很多人看来,以乔喻目前取得的成绩,就算躺在功劳簿上舒舒服服过日子,也没人能说什么。
人之常情嘛—
年少有为,又早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有几个人还能坚守初心,过苦行僧的日子。
所以也是能理解的。
不过说实话,这一论点其实也挺站不住脚的。
毕竟网络上几乎没有流传出乔喻享乐的视频跟消息。
其他的猜测也有。
甚至有很多还引发了热议。
比如有猜测乔喻可能身体不太好的,一直在将养身体。
别问乔喻这么年轻为什么身体就不好了,问就是可能本就体弱,还缺乏锻炼,加上之前过度劳累甚至网上还有人说乔喻其实已经在上次做宣讲之后因病亡故了。
只不过担心影响太大,官方一直秘而不宣罢了总之一切皆有可能。
大概陶轩之都没想到,他无奈之下发布的一篇博客,竟然造成了如此大的反响。
直接导致全网都在问「乔喻这些年你去哪了?」
此时乔喻正乐不可支的窝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着网络上关于他在干什么的讨论。
没太多被冒犯的感觉。
哪怕有人分析他可能已经挂了,都没让乔喻皱一下眉头。
网络时代成长起来的一代人,对这种说法接受度很高,
毕竟当年他还小的时候,那些知名度足够高的名人们,哪个一年不在网络上挂上几回?
而且越知名的名人,挂的次数越频繁·
从这个角度分析,他还是太低调了,四年才挂了这么一次,还是太少了!
跟他的身份不太匹配。
直到郑希文突然敲门,然后走了进来,一脸沉痛。
「怎么了?」
「刚刚收到消息,洛特·杜根教授因病去世了。」
听到这句话,乔喻微微抿嘴,神色肃穆。
第345章 不太靠谱的人工智能
对于洛特·杜根这个老头,乔喻是有感情的。
老教授生前主要是做数学上的N体问题研究。
说句实在话,洛特·杜根在数学研究领域的贡献其实并不是那么大。
但在数学教育领域的能力却是有目共睹的。
不是每位数学家都能教育出三个菲尔兹奖获得者。
这三位获奖者在研究生阶段还都是洛特·杜根正儿八经的学生。
当然,洛特·杜根的学生可不止三个,更多的学生虽然没能拿到这个数学界最重要的奖项,但大都也是数学界的中坚力量。
不过这些乔喻并不在乎。
毕竟乔喻跟洛特·杜根有交集的时候,这位老教授已经担任普林斯顿数学院的院长。
同时还兼任看《数学年刊》的主编。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位老教授对他是有知遇之恩的。
想到那个时候洛特·杜根才六十多岁的样子,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老人家也快八十岁了,所以辞世的并不算突然。
其实去年数学界就传出老人家身体不太好了的消息。
不过听到这个消息还是让乔喻觉得一阵怅然。
这就是成长的烦恼了。
身边的亲人们都一天天老去。尤其是袁老,已经快九十岁了。
虽然相对于他这个年纪身体还算健康,但已经不能长时间思考,说话也不如之前那么中气十足了。
这让乔喻有些感慨。
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问了句:「说起来我妈也快五十了呢。对了,郑叔,你也快五十岁了吧?」
「还早,我才四十四都不到呢。」郑希文没好气的回答了句。
「哦,也是个小老头了。」乔喻点了点头。
郑希文懒得跟养喻理论。
四十四岁,这个时代可以说正值壮年。
好吧,说实话,这些年郑希文的确觉得体力跟精力都在下降。
不过长期科学的锻炼,倒是让他身体还不错。起码能应付较高强度的任务,也不会动不动就头疼脑热的。
不过乔喻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开口缅怀道:「杜根教授其实人挺不错的。
我还记得那个时候他担任普林斯顿数学院的院长,先是想邀请我去就读,后来又想邀请我去担任终身教授。
退休前,还硬是给我安排了个名誉教授的头衔。不过你也知道的,当时那种情况我哪敢去普林斯顿啊。
去了真就回不来了。你看看,人就是这样的。有些人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去普林斯顿这种大学混个终身教授的位置。
但结果呢—人到中年落魄潦倒,晚景凄凉。有些人愿意去只要点下头就可以,但就是不想去。」
这句感慨,郑希文更不好接了。
毕竟涉及到的另一个男人跟乔喻的关系更为复杂。现在更是还过着在西大街头流浪的生活。
其实按道理来说,以这位弗兰克的生存能力,街头流浪根本熬不了这么久,甚至可能连流浪汉的平均寿命都不可能达到。
但谁让他跟乔喻关系那么复杂呢?
虽然乔喻再三强调不用管他。但郑希文以及他这条线的同事们都觉得不能真的完全不管。
不然万一哪天乔喻又后悔了怎么办?
当然也不可能让他过上太好的日子。
不过在他流浪的地方,经常多一些人去送温暖还是能办到的。
志愿者送食物,爱心医疗队,有事儿没事儿去那附近给大家做些检查,送点药———
天冷了弄点旧衣服,旧棉絮在附近免费发放,这一过程中稍微给他点优待,总能让他勉强活下去。
前些年做这种事其实还蛮麻烦的。但这些年就轻松了。
自从西大那边开放了三个州的基建项目给华夏之后,这种帮助几乎可以做到不留痕迹。
原因其实也很简单。
白色房子那边的态度都已经松动了。这些州的大佬们人心更是浮动。
联邦制度的优越性也在这一段时间体现的淋漓尽致。
据郑希文所知,西大许多州的州政府都已经跟华夏暗通款曲。
按照一些签订的协议,郑希文甚至怀疑,在这些州华夏京城说的话,已经比华盛顿那栋白色房子说的话更管用。
只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在任何时代、任何地方都有着极高的含金量。
「.-算了,不提之前的事情了。总之洛特·杜根是个好人,还是一位非常优秀的数学家,最起码他看人很准。
所以他的离去我觉得还是应该纪念一番的。正好,陶轩之正好在问我最近几年在做些什么,不如这样.—
安排一场报告会吧。就在百年报告厅举办,报告会的题目就叫纪念洛特·杜根与从模态公理体系到元数学层面的价值动力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