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点头，他极是感慨的道：“所以，zilch接任务的成功率是百分之百，因为他们根本就是先完成任务才会去接任务。”
“是的，所以zilch在刚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是一盘散沙，我弟弟也加入了这个利益联盟，而那个时候，最先注册这个账号的探员已经开始从其中抽成了，因为完成任务的人有很多，但账号只有一个，不过为了避免大家先注册账号再去接任务，这位最先捞外快的聪明人只收百分之五的手续费。”
低价走量，免得别人自己注册账号。
高毅点头道：“所以这位聪明人就时刻注意暗网信息，一旦发现有目标和自己同事的任务重迭，马上就主动联系同事，对吗？”
“是的。”
“所以摊子越来越大，赚的钱越来越多，影响力越来越大，参与的人也越来越多。”
“是的，这是必然的结果。”
“这个聪明人是你弟弟？”
汤玛斯点头，然后他一脸严肃的道：“没错，但是这种松散的模式存在的时间太长之后，必然会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当zilch已经成为一个著名的ID时，自然会有人试图抢过来。”
高毅就看着汤玛斯，汤玛斯淡淡的道：“所以zilch一开始的活动范围仅限于纽约，因为我弟弟就在纽约，而且他在开始的时候根本没太在意保密的事情，他时刻都能抛弃这个ID，随时可以重新注册一个，因为只要暗网这个平台存在，那就一直会有这种公务和悬赏重迭的情况出现，所以重要的是重迭的任务，而不是一个账号。”
“说重点。”
汤玛斯呼了口气，道：“zilch早就不是我弟弟的账号了，这个账号被某个很有能量的大人物抢了过去，但我弟弟也得到了足够的回报，不过……他现在想脱身，因为zilch已经背离了初衷，顺便赚个外快几乎没有风险，但是接下刺杀总统的任务，尤其是接下了刺杀园丁的任务之后，风险太大了。”
汤玛斯苦笑着摊手道：“最致命的是，zilch能存在能赚钱的基础是暗网，可暗网现在都已经是你的了，这还怎么玩？”
高毅点了点头，道：“是的，那么你弟弟是想和继续维持之前的模式了，也就是跟我合作了对吗。”
“是的，但他更想跟你说清楚，现在的事情真的跟他无关，请你报复的时候务必不要找到他的头上。”
高毅想了想，道：“他为什么让你传话，他怎么知道我会找上你？”
“因为我替他下过两次单，暗网都是你的了，如果你要查，肯定能找到我。”
说完后，汤玛斯苦笑着道：“我都等好几天了，你根本不知道我这几天过的有多么煎熬。”
“不找你弟弟，那我该找谁。”
汤玛斯呼了口气，道：“现在zilch已经分裂了，不不，也不是分裂，现在我弟弟就是一个替人掌管账号的傀儡，之前那些只是想顺手赚个外快的人，都已经被zilch的真正控制者给绑架了，当然，也确实有人想一次赚到花不完的钱。”
“说重点吧，是谁。”
汤玛斯这次没有直接给出名字，他短暂的沉默了片刻，随后很严肃的道：“我把一切告诉你，你能放过我和塞恩吗？能不能保证可以赦免我的弟弟，即使查出来他和zilch有关，也不会杀了他。”
高毅毫不迟疑的道：“当然，我和你们有仇吗？这只是个生意，你弟弟还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为什么一定要干掉你们？”
用反问的语气说完后，高毅一脸轻松的道：“除非你们非要逼着我干掉你们。”
汤玛斯呼了口气，低声道：“现在的zilch控制在杰佛里手上，而杰佛里替前总统做事。”
高毅皱起了眉头，他思索了片刻，道：“那个杰佛里？”
汤玛斯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无奈，低声道：“就是最出名的那个，你应该能想到的，没错，就是岛上的那个杰佛里。”
第670章 浮出水面
岛上的杰佛里。
什么岛呢，反正不是罗德岛。
确实是挺意外，但又不是很惊讶的答案。
就美国这点事儿吧，往根子上刨，最后也就是那么些人。
汤玛斯注视着高毅，他在观察，观察高毅在听到这些名字后会是什么反应。
高毅没有刻意控制表情，因为他是真的无所谓。
就这么说吧，自从在本子响过核弹之后，现在就算天塌下来高毅最多也就眨一下眼。
经过事儿的男人他就是不一样，毁天灭地的大场面都见多了，何况听到几个意料之中也是情理之中的名字呢。
“竟然会是他，这个确实是让我有些意外，好了，现在我知道了，那么说说你们想怎么做吧。”
汤玛斯毫不迟疑的道：“我们想置身事外，我是个生意人，我只是个很普通很正常的生意人，我不想介入地下世界的争端，更不想和美国最高层之间的内斗产生任何关系。”
高毅皱起了眉头，因为他觉得汤玛斯这些话过于天真了。
汤玛斯能读懂高毅的表情，他加快了语速，道：“其实说明白一些，就是我弟弟想彻底舍弃zilch这个身份，如果你想要的话，zilch以后就是你的了。”
高毅挑了挑眉毛，没说话。
汤玛斯略显无奈的道：“当然，这是最理想的结果，但如果你不肯的话，塞恩愿意投靠到你这一边。”
说白了，麦克维兄弟想脱身，但是他们也知道没这么便宜的事，所以汤玛斯也就试探性的说一下，然后马上表示愿意投诚。
高毅轻呼了口气，道：“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什么，如果你的弟弟打算投靠我，那么他为什么不自己联系我呢？他有很多机会表露身份，但他没有。”
汤玛斯苦笑了一声，继续道：“如果你们找到了我或者我的弟弟，那么我们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投降，但如果什么事都没有呢，虽然可能性不大，不到最后一刻，总是会抱有一丝幻想的。”
“你还是挺坦诚的，说吧，你们打算做点什么来获取我的信任。”
汤玛斯低声道：“我现在就联系塞恩，他知道我被发现之后，就会把zilch的名单完整的交给你。”
“就这？”
“你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唔，我不得不说，现在的zilch不受塞恩的控制，他只是个传声筒的角色，虽然杰佛里并不是很重视zilch，但是他这两年还是发展了几个完全受他控制的人，鉴于zilch的特殊性，塞恩无法彻底而完全的掌握每一个成员的信息。”
高毅摆了下手，道：“别说这些没用的了，现在告诉我，是谁指使了针对我的刺杀，哦，还有对总统的刺杀行动。”
汤玛斯抿了抿嘴，然后他颇为无奈的道：“不是某个人，他们是一个财团，一个利益集合体。”
高毅没说话，就是看着汤玛斯。
汤玛斯低声道：“具体的人都有谁我不知道，我没问，但是我现在就给塞恩打电话，可以吗？”
“可以，你打电话吧。”
汤玛斯看向了信风，信风摸出了一个手机扔了过去，接过手机，汤玛斯快速按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汤玛斯按的免提，他低声道：“是我，我们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现在有人要和你通话。”
电话里传来了一声轻叹，然后有人低声道：“好的。”
汤玛斯恭恭敬敬的把手机放到了高毅面前，高毅拿过了手机，很是轻松的道：“我是园丁。”
“你好，园丁，我是塞恩.麦克维。”
说话的语气很平静，也很恭谨，简单的问了个好之后，塞恩麦克维继续道：“请不要伤害我的哥哥，他知道的并不多，如果你想让我做什么，我都配合。”
“在康柏大厦，有个FBI探员对我开枪，谁安排的。”
“是我，我选的人，安排的任务，但我是接到了杰佛里的指令之后做出的安排，据我所知，杰佛里是在和参议员维恩.奥索夫沟通后对我下达的指令。”
这条线开始浮出水面了，有这句话，问题基本上可以解决了。
高毅很满意，他沉声道：“很好，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们这些人一开始只是想赚些外快，但是到了现在，我们已经无法脱身了，所以你真的没必要把所有人都解决的，他们给谁工作都一样。”
塞恩.麦克维也是不忘替自己开脱一下，然后他才继续道：“我有个不太完整的名单，但是基本上可以解决你现在的问题，目前针对你的刺杀还在谋划中，但是作为执行者的我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另外，针对总统的刺杀也依然在进行中，我选中了一个人，他无法拒绝。”
高毅半是好奇半是骄傲的道：“哦，刺杀我比总统还难吗？”
“鉴于zilch的特殊性，是的，刺杀你确实更难，因为你的行踪不定，但是总统……他就一直在那里。”
“见面聊吧。”
“抱歉，我不能和你见面，我现在的处境并不安全，他们为了防止我泄密，其实就是为了防止我临阵逃脱，我被盯得很紧，我只能在电话里跟你说。”
高毅想见面再说，但是塞恩却毫不迟疑的拒绝了他的要求。
高毅也没有生气，他很干脆的道：“好吧，那就电话里说吧，现在负责刺杀总统先生的人是谁？”
“玛格丽特.瑞奇，特勤局，总统安保团队里唯一的女性，她正在寻找合适的时机下手，但是现在总统加强了安保，并且没那么信任特勤局的人，所以她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这个女人是杰佛里亲自发展并且直接联系的，但我负责协助她，所以我才会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好的，我知道了，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没有其他什么特别有价值的情报，但如果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向你汇报，请问怎么联系你，打这个电话吗？”
“可以，就打这个电话。”
“我现在不方便长时间通话，抱歉，我得挂电话了。”
“好。”
电话挂断了，高毅把手机还给了信风，他再次看了看汤玛斯，道：“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走了，就这样吧，只要你们兄弟不做蠢事，那你们就不会有事。”
第671章 思退
谈话进行的很快。
一共也没有半个小时的时间，高毅已经和信风从汤玛斯的家里出来了。
飞了半个地球，跑过来就是说这么几句话，收获确实很大，然后，接下来又没高毅的事了。
走出汤玛斯的家门，高毅莫名其妙的叹了口气，然后他对着信风道：“暴露就意味着失去一切。”
信风怔了一下，然后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高毅看了看四周，道：“附近能保证安全吗？能保证的话，跟我散散步。”
散步是假，单独说说话是真，信风心领神会，他对着簇拥在四周的人摆了下手，道：“你们不用跟着。”
汤玛斯住的是别墅，他家的四周环境还是很好的，高毅就顺着步行道走了出去，而信风则是默默的跟在了一旁。
“地下世界的人一旦暴露，就离死不远了啊。”
高毅再次说起了这个话题，信风耸了耸肩，道：“自由风暴露了，所以自由风没了，我暴露了，所以我投降了，是啊，暴露就意味着死亡，暴露就是终结。”
高毅低声道：“现在我也暴露了，已经有太多人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了。”
信风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高毅叹声道：“现在的我很风光，但是四年后呢？哦，严格来说只剩下三年时间了。”
总统的任期还有三年，那么帕内塔最多也就风光三年，而帕内塔一旦失势，会发生什么根本不用猜。
信风低声道：“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