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帕内塔总得知道要这笔钱干什么，他总得问个清楚，没有人喜欢自己被手下人当傻瓜一样愚弄，所以帕内塔很有可能就得亲自问问乔尔森了，这是最稳妥，最安全的办法。”
高毅想了想，道：“要多少合适？不能太少了，太少了克劳福德自己把这个钱出了就麻烦了。”
“他自己出？哈哈，如果你描述克劳福德的表现准确，他肯出两万美元我都把能把脑袋给你当球踢，相信我，开口要两千万美元的经费，就说有这个钱就能全歼自由风，没有这个钱就办不成，问你要这笔钱干什么，就说保密，就不说原因，克劳福德听到这个数字就怕了，他要么选择立刻干掉你，要么赶紧上报，把问题抛给帕内塔解决。”
高毅点头道：“只需要要经费，这个听起来确实简单了很多。”
“当然简单，你不要总想着自己出钱把事情都办了，还有，你觉得钱不是问题，但钱对所有人总是大问题，所以就按照正常流程跟上面要经费，然后这个消息就等一层一层的上报，帕内塔必然知道。”
说完了，格拉斯笑道：“现在就说，相信我，最快的话，今天晚上就能和帕内塔联系上。”
高毅纠结道：“我们现在做的这个军火生意，本意是让兄弟们都能捞点钱的同时把帕内塔拉下水，但是跟帕内塔要钱的话，这个军火生意不就暴露了吗，就是我们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跟帕内塔申请活动经费呢？说不过去吧？”
格拉斯很奇怪的看着个高毅道：“你喜欢用自己的钱去贴补别人的任务？”
高毅恍然大悟。
格拉斯摊手道：“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你就算有一千亿，一万亿，但是你替帕内塔解决自由风，难道这个钱还要你自己出吗？你就直接跟帕内塔说你要两千万才肯帮忙解决自由风，难道不应该吗？不正常吗？”
高毅把自己摆在了出资方的位置。
换句话说，高毅把自己摆错了位置。
在克劳福德面前，高毅可以当金主大爷坐上位，但是在帕内塔面前，他是下位，既然是下位，那要钱办事不是应该的吗。
再说了，高毅本来是职业杀手来的，他收钱办事天经地义啊。
“我竟然忘了自己是杀手，不是什么军火商，更不是什么特工……我糊涂了！”
高毅给乔尔森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过来。
乔尔森来了，高毅很平静的道：“你跟克劳福德联系过了吗？”
“打过电话了，克劳福德很高兴，他说非常要，你这边终于开始有进展了。”
高毅摆了下手，道：“很好，跟他说，我们要两千万的活动经费。”
乔尔森立刻傻眼，但不等他说什么，格拉斯突然道：“他刚刚给克劳福德打过电话对吗？那就不要让他说了，你来说，你直接跟克劳福德联系，你就跟他说，我们的关系是自己人，但帕内塔不是，所以你现在要开始做事了，必须让帕内塔给钱。”
高毅点头。
格拉斯继续道：“什么时候才会出现越级联系，相信我，你说别的事，克劳福德能隐瞒就隐瞒了，能抗就自己抗了，但是你要钱，他的本能反应就是赶紧把你这麻烦送到上司面前去，如果你暗示克劳福德要下经费还能分他一部分的话，他自己都得想办法让帕内塔和你直接联系，他还会想办法帮你跟上司要经费，你信我的，直接跟他说。”
要钱就行了，这么简单。
乔尔森不笨，他只是真的缺乏这方面的经验，听着格拉斯在给高毅这边解释的时候，他突然一脸恍然的样子，对着格拉斯道：“不错，是这样，老兄，你很厉害啊！”
乔尔森由衷的佩服格拉斯，他的表情略显夸张，动作不太匹配，但是他的态度很好的弥补了这些。
格拉斯微笑道：“没什么，也就是多混了几年，略微有些经验而已。”
乔尔森一脸诚恳的道：“老兄，以后有机会能不能多教教我，我的经验不足，能力也不够，我真的很需要你这样厉害的人引路。”
高毅一看就知道，乔尔森开始发功了。
冯标是师爷，高毅自己是师父，那乔尔森在风向标这一脉里就只能是个徒孙了，但是卡尔森学挺快的，虽然套路痕迹很重，但是效果依然不错。
格拉斯对乔尔森的好感大增，他笑道：“大家自己人，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只管问，我能帮当然帮。”
高毅笑了笑，道：“对，自己人，你们别说话，我打电话。”
高毅有克劳福德电话号的，只是他这段时间从没主动联系过克劳福德，现在拨号，稍等了片刻之后电话接通。
“你好，是我，风骑士。”
克劳福德轻松的吁了口气，他很愉悦的道：“你好，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乔尔森刚和我联系过，你打算有大动作了是吗。”
“是的，我会在巴格达现身把自由风引来，但是现在有个问题，我必须有充足的理由出现对吗？我还要安排充足的人手伏击自由风，否则只是把自由风引出来，我却没有任何办法反制，那我主动暴露的意义何在，就是为了送死吗。”
“唔，是的。”
“但是做这些需要用钱，一大笔钱！我现在找到了合适的帮手，但我需要两千万美元的经费，这是最低限度，不能再少了，如果能和上面多要点经费，那就是我们的利润了，我觉得和上面要五千万，最终落价三千万是个可以接受的数字，你觉得怎么样？”
克劳福德不说话了，高毅低声道：“请尽快落实资金问题。”
克劳福德低声道：“你自己不是很有钱吗？你可不可以先垫付……”
高毅毫不迟疑的道：“你觉得呢？我出人出力冒着送命的危险还要自己出钱？”
“抱歉，我就是随口一说。”
克劳福德果断道歉，然后他低声道：“我马上给你申请经费，但是两千万我觉得很难。”
“不是两千万，你不要利润了吗？多出的部分你有三成的。”
克劳福德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他低声道：“这样吧，我马上联系，但是可能需要你亲自和上面谈，唔，你等我电话，等一下再联系。”
第311章 完美闭环
只能说难者不会，会者不难。
高毅想不明白的事情，在格拉斯这里只能说是轻而易举。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好像把乔尔森也给隔过去了。
没过多久，克劳福德把电话给打了回来，他很紧张的道：“关于经费的事情，我已经报上去了，但是结果可能和会你的预期有差距，两千万有点太多了。”
高毅很认真的道：“两千万是底线，不能只给两千万就算了吧，我冒着大风险做这件事，总不能无利可图。”
克劳福德低声道：“这个……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高毅继续道：“要快，必须要快，我这边已经联系好了人，只有资金到位，才有可能进行下一步。”
“唔，就不能先把事情做完吗？”
高毅用很不耐烦的语气道：“你给我一百个人，人手足够的话我可以不要钱。”
“人手没办法给你解决，但是资金……”
不给钱，不给人，就只负责提要求，这种事高毅都不用自己多说什么，克劳福德自己说的都不好意思了。
“可能需要你亲自和上面解释一下这笔钱的用途，你稍等一下。”
电话又挂断了。
格拉斯低声道：“我可以保证，他绝对没有和帕内塔说过经费的事情，帕内塔要么直接同意给钱，要么直接拒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不答应也不拒绝。”
高毅道：“帕内塔怎么也不可能答应两千万的对吧？”
“当然不可能答应，因为两千万不是拿不出来，但如果是以经费的名义给你，那么问题来了，什么行动需要两千万，如果不用公款充当经费，难道让帕内塔自己出这个钱吗？那就更不可能了，所以最好的解决方式，是你自己出钱来做这件事，然后帕内塔在其他方面给你弥补损失。”
格拉斯说完了，他摊手道：“克劳福德没有让你可以弥补损失的手段，所以他还在犹豫，在思考解决方案，拖来拖去的浪费时间，最后还得把问题交给上司解决，你不用想着怎么解决他了，就从这个电话也能知道，他很快就没办法碍事了。”
克劳福德还在中间碍事儿呢，这种人最可气，卡在中间导致上下联系不畅通，浪费时间。
却不知道帕内塔怎么会看中克劳福德的。
又过了两分钟，高毅的电话又响了，一个很普通的陌生号码。
高毅接通了电话，然后他就听一个很温和的声音道：“你好，风骑士。”
“你好。”
“你要行动，但是需要给了钱才能动是吗。”
电话应该是帕内塔打来的，他没有介绍自己是谁，直奔主题，直接问钱。
高毅毫不犹豫的道：“是的，我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但我总不能再自己贴钱，最少三千万美元，有了这笔钱我就能找到足够的人手设置一个陷阱，没有这笔钱，只靠我自己的话不可能成功。”
短暂的沉默，帕内塔沉默了片刻，道：“告诉我你的计划，如果觉得计划可行，我给你提供经费。”
帕内塔竟然要给钱？
高毅诧异的看向了格拉斯，格拉斯不能出声，他想了想，摆手，用嘴型说拒绝。
高毅立刻道：“抱歉，我不方便透露。”
帕内塔依旧用温和的语气道：“那就算了。”
格拉斯立刻摆手，他用嘴型道：“时间，考虑，考虑一下。”
高毅在电话里道：“不，我能考虑一下吗？给我五分钟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好的，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一分钟后给我答案。”
电话挂断了。
高毅看向了格拉斯，格拉斯一脸愁容道：“麻烦了，帕内塔可动用的资源太多，如果他挪用一个秘密行动的资金，或者干脆把你伪造成了秘密行动的一部分，三千万美元也能给了你。”
一分钟的时间太短了，高毅急声道：“怎么办？”
“帕内塔解决自由风的决心极为强烈，只能从这一方面下手，钱的话……你自己编吧，时间太短了，我想不出一个完善的计划！”
格拉斯知道怎么运作，但是急切间编造一个合理可信的谎言，他做不到。
考验急智的时候到了。
乔尔森急道：“破坏作用也是作用，不完善的计划也是计划，只要有计划就行，计划代表你的态度，无能是能力问题，你可以无能，但一定要把上司交代的事情当成最主要的事情去办！”
高毅和格拉斯诧异的看着乔尔森，乔尔森苦着脸道：“风向标教我的晋升三原则，我觉得或许有用。”
一分钟时间到，高毅的电话再次响起。
接通电话，帕内塔很平淡的道：“怎么样，想说了吗？”
高毅毫不迟疑的道：“自由风是我的威胁，我愿意解决自由风，但是解决自由风对我来说很难，我必须把自己当做诱饵，我不知道能不能把自由风吸引到巴格达，但是我在巴格达有相对更强的实力，有相对更便利的环境。”
“是，我听着呢。”
高毅想了想，道：“我主动暴露的方式，就是我要在巴格达进行一次军火交易，我找了个军火货源，和买家在巴格达交接，这时候cia的人盯着这次武器交易，就把我发现了，然后cia既然发现了我，自由风应该能赶到吧？到时候我提前安排好陷阱，只要自由风出现，我就打，这就是我的计划。”
不完善的计划也是计划，高毅这番话说的很简单，计划也堪称粗陋，但是，只要他这个计划确实有可能把自由风引出来，那就行了。
就对了。
帕内塔沉默了片刻，道：“我相信你是真有这个计划的。”
“当然有了，解决掉自由风，我的处境还能好点。”
“巴格达每天都有军火交易，你凭什么认为你的军火交易，就能引起cia的注意呢，就能引起自由风的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