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算有福气呀?”孙国龙分析道。
“那接下来,我要怎么办?”
“怎么,没了高人,感觉心里没底了?”孙国龙问道。
“这事儿换谁身上,也都会觉得空落落的吧?”
孙国龙想了想,“嗯,也是,不过,高人既然说了再见,那接下来的路,就凭您自己,也能走得顺风顺水,放心吧。”孙国龙说道。
“靠我自己了?我能信他吗?”
“没问题,周老师,信他,就是信你自己。”孙国龙说道。
“信他,就是信自己?”老周把孙国龙的话又嘀咕了几遍。
老周把手里的护照摔到了沙发上,“那老子就呆在这儿,谁轰我都不走,我倒要看看他,能跟我耗到什么时候。”
老周又点了一根烟,站到窗边,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周老师,你不吃点儿东西?”孙国龙问道。
“不饿。”
“您也不用看了,外面那些人,换人也不会撤岗的。”孙国龙说道。
老周看了一眼孙国龙,又在屋子里搜寻起来。
找了半天,却没什么收获。
“周老师,找什么呢?”
“我想找个趁手的家伙,防身。”
“周老师,有我陪你呆在这套房子里,十五个人以下,都不用担心的。”孙国龙笑道。
老周也尴尬地笑笑,孙国龙说的也对,自己就算架一台加特林,在这些职业高手面前,也只是放放烟花而已。
“周老师,您这个状态,我能理解,我也有个锦囊,您要不要?”
“说来听听呗。”
“很简单,您就数一下,自己做过的亏心事。”孙国龙说道。
“亏心事?”
“对。您再想着,太阳穴旁边放一把左轮。”孙国龙一边比划一边说道。
“左轮手枪?”
“对,想起一件亏心事,就往里压一颗子弹。”孙国龙好像真的拿起子弹,在往里面压。
老周感觉太阳穴有些灼热。
“又想起一件,就再压一颗。”孙国龙压子弹的动作没什么迟疑。
老周却下意识地偏了一下头。
孙国龙笑了一下,“您要是再也想不出来了,就把转轮扣回去,搓一下。”孙国龙说道。
“这不就是俄罗斯轮盘赌吗?”
“也对,差不多,但只是您自己跟自己赌。”孙国龙说道。
“怎么个赌法?”
孙国龙举起手,勾起了拇指,“您就这么直接扣下去。”
“然后呢?”
“然后就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呗。”孙国龙说道。
“可这一枪下去,我到底是死是活?”
孙国龙看了老周一眼,“枪是您自己开的,怎么能问我呢。”
“我自己……决定我的生死?”
“一个念头而已,周老师,别这么沉重。”孙国龙笑道。
“这……有用吗?”
“这是以前的一个……一个朋友跟我说的这个法子,他说,一枪下去,烦心事儿能少一半儿。”孙国龙说道。
“那……你试过吗?”
“试过呀,不然怎么能跟您推荐呢。”孙国龙说道。
“效果咋样,真的少了一半儿吗?”
“效果嘛。因人而异吧,我觉得他说的有点保守了。”孙国龙说道。
“那……那一枪下去,你是死是活?”
“死的时候多。”孙国龙说道。
“你对自己这么狠吗?”
“干我们这行的,对枪械有敬畏之心,越是清楚那东西的威力,自己心里的侥幸,也就越是少上一分。”孙国龙说道。
“看来,你转轮里的子弹,至少得有三颗吧?”
“周老师,我可是诚心给您出主意呢,您这怎么还摸起我的底来了?”孙国龙说道。
老周笑了笑,“我可没有那意思,但要是亏心事做多了,那不是必死?”
“这还真不一定。”孙国龙说道。
第168章 空枪
“哦?不一定?”
“首先,这生和死都在您的一念之间,要是打心里不想死,可能这一枪就手滑一下,擦着后脑勺就过去了。再者,这子弹的数量,也不是固定不变的。”孙国龙说道。
“这还能变?”
“昨天你觉得是亏心事,今天可能就不这么看了,心境不一样了。”孙国龙说道。
老周琢磨了一下,说道,“嗯,还真有这种可能。那要是一颗子弹都没有,这个法子,也就没啥用了吧?”
“一颗都没有?怎么可能?”孙国龙回应道。
“要是真的有这种人呢?”
“那……这人不是失忆了,就是特别难拿捏,头难剃。至于有没有用,您试试不就知道了。”孙国龙说道。
老周其实已经想了一会儿了,可确实一颗子弹也没找到,要是按孙国龙的说法,自己可能确实是失忆了。
可能是怕老周的焦虑加重,孙国龙把窗帘都挡上了,只给自己留了一条观测缝。
老周想起冰箱里好像还有酒,就去抱了几罐。
孙国龙看着酒,舔了舔嘴唇,还是忍住了,自己去找了两罐苏打水,跟老周对饮了起来。
冰爽的液体,拉着老周瘫软如泥。
渐晕地上头,被脑瓜门儿拽着四处游走。
孙国龙从床上拖了一床被子,搭到了老周身上。
喝光了两罐苏打水,又抽了两支烟,确认老周已经入睡了,孙国龙才背对着老周,掏出了手机。
“轰”地一下,在对面的墙上显现了一幅投影,亮得有些耀眼。
老周的双眼微眯一条缝,心道,孙警官的手机还挺带劲儿的。
孙国龙急忙鼓捣手机,想把亮度给调低,可半天也没有啥改观。
孙国龙紧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老周,确认老周仍然睡得很沉,才稍稍放心地继续摆弄手机。
从墙上的投影上,能看到孙国龙在微信里找到了一个人,备注是“李会长”。
孙国龙快速地给李会长打字,“那份回锅肉他没吃,外面都是眼线,不好动手。”
老周惊讶地脚趾都要抽筋了。
趁着孙国龙在鼓捣手机,老周想瞅准机会冲出去,只要能先进电梯,老周得救的概率就大大增加了。
老周摸了摸口袋里的门禁卡,又调动了一下各部分的肌肉,瞄着大门的方向,老周反复在脑子里设想自己的动作。
这时,老周听到一阵隐约的咚咚声,声音越来越大。
仔细辨别一下,好像是有人砸墙,就在电视的后面。
咚咚声越来越疾,直到把墙砸穿,刚好是那个空置了的置物架。
一个水泵从洞里露了出来,几声机械的转动声,水泵好像在调整方向。
短暂地安静之后,噗的一声,从水泵里喷出了一根水柱,在半空又分成了几条更细的水柱,喷到了老周的身上。
老周的四肢被这些水柱缠住,动弹不得。
旁边的孙国龙也转过身来,用手抹了一把溅到头上的水。
在水柱的喷射下,老周已经看不清孙国龙的脸。
但孙国龙腰间,却露了出来了一只棕色的枪柄。
孙国龙握住枪柄,抽出了一把左轮手枪。
孙国龙的手一抖,转轮滑出,弹巢里都是空的,没有子弹。
孙国龙在口袋里摸了几次,也没能找出一颗子弹。
只能又一抖手,转轮归位。
孙国龙把枪抛向了老周,直扑老周的面门。
老周下意识地一躲,却没感受到预料中的打击。
睁眼一看,是一条水柱接住了那只左轮。
水柱把枪口调转,指向了老周的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