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好啊!”冯薇玲肚子里吐槽,老娘还学你个头,假情假意的在萧良赤裸的肩膀上揉按了两下,便说道:“我出去帮你买早饭吧!天都大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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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秣陵大学联合成立的电极材料与装备实验,除了对锂离子电池正负材料进行研究开发外,同时还打算借助秣陵大学在机械电气控制系统工程以及计算机技术等方面的资源,为蜗巢科技初步掌握生产线集成、部分设备开发设计能力提供重要支撑。
在萧良过来就读在职博士之前,蜗巢科技就已经安排了两名高级工程师,进秣陵就读在职硕士研究生,进修的同时,参与实验室的课题研究。
蜗巢科技的校东中试基地,还分别有两个课题团队,与秣大联合实验室展开交叉研究。
这么做的好处,在研究工作以及人员培养方面,都会大幅加速,但成本高昂。
蜗巢科技出资买入王驰骛之前的研究成果,工学院校东中试基地,也由专门的课题组在王驰骛的指导下,进行后续的验证研究。
而秣大联合实验室这边,在添置扫描电镜、X射线衍射仪等高精尖设备,王驰骛除了对他原有的课题进行更深层次的研究外,也参与了对恩益液锂技术以及凝胶态锂电极的研究。
王驰骛早期出国访学,专门做了两年的固态锂离子电池研究。
他发现这个领域十年八年内压根看不到有商用化的可能,而当时索尼推出第一款商用液态锂离子电池就大受市场的欢迎,他回到国内,拿到省科技厅的专项经费,就转入商用液锂技术领域的研究。
早期的固锂、液锂乃至凝胶锂,主要区别在于电解液(电解质),正负电极以及隔膜材料都大同小异,更多是根据电解液(电解质)的不同,采用不同的处理方法,去克服原有电极、隔膜材料的种种弊端;随着研究的深入,后期才在电极材料、隔膜材料乃至外壳材料、电池结构的选择与处理上,分化出不同的技术路线来。
王驰骛在锂离池电极这一块的研究,实际上并不比国际同行差多少,为蜗巢科技在锂电池的深入研究提供极大的便利。
萧良也是直接师从王驰骛,一边跟进实验室对锂电池正极材料高温相钴酸锂的研究,一边补充材料相变、界面反应等相关理论知识。
萧良除了每周回一次东洲,分头召开南亭实业、蜗巢科技及项目建设推进会,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泡在实验室或者图书馆。
就算回东洲,也是司机一早开车过来接他,然后半夜将他送回到秀村小区。
胡婕没有跟他来秣陵。
她留在东洲,主要负责将能源电化学实验室、校东中试基地、狮山湾中试基地以及锂电池生产基建一周内所有的进展摸清楚,然后周日或周六一早跟着司机赶到秣陵来,将写成的报告交到萧良手里,然后在随同返回东洲的途中,帮助萧良将这一周的情况搞清楚。
这样,萧良才能以最省力的方式,掌控蜗巢科技的整体工作动向。
宿云生物、南亭湖饮料在何雪晴、徐立桓、顾培军他们的管理下,运营团队已经可以说是成熟了,萧良不需要操心太多。
冯薇玲先是从之前的酒店,住进秣大北园宾馆,然后又在秀村小区,就在萧良的斜对面租下一套底层房子稍加收拾,带着两个满身都是腱子肉的女安保住进去。
听从萧良的建议,冯薇玲放弃跟孙仰军、温骏他们进行对抗性交易,不需要整天往营业部跑。
他们已经掌握足够多信息了,又看穿孙仰军这些人的意图跟玩法。
对抗性交易或许能提高他们的成本,但也会叫他们变得更警惕,或许会令他们放弃过于激进的操作,将牟利周期放得更长。
这不利于在金融风暴来袭、沪深两市行情退潮之时,令孙仰军这些人陷得更深。
萧良建议冯薇玲有这时间,还不如多搜集一些天海精工的材料,对天海精工所涉及的产品、市场,进行更多的学习与研究。
沈君鹏、孙仰军他们这次玩的资本局,不管是编是造,都是直接跟天海精工的运营以及当下、未来的市场走势相关。
盯盘只是最基本的操作,冯薇玲她在东洲有团队负责这方面的工作,哪里需要冯薇玲寸步不离的盯着?
秣陵大学的北园图书馆,也难得提供各种学术信息资料的检索。
这也是冯薇玲难得恶补一些专业知识的机会。
冯薇玲担心罗智林调到省纪委后会调查船机厂的案子将她牵涉进去,又担心她在萧良的眼里仅仅是用之即弃的棋子,所以死缠烂打要留在萧良的身边。
至少在她感到足够安全之前,不愿从萧良身边离开,却没有想到会被萧良抓住,每天都拖到秣大图书馆里自学。
她也是日了狗。
秣陵的夏季,要比东洲炎热得多,秣大的图书馆又没有中央空调,阅览室里只有吊扇呼呼在转。
冯薇玲这天下午又被萧良揪到图书馆,心却没有办法静下来,拿脚趾头挠了挠坐阅览桌对面的萧良,低声问他:“菲律宾比索今天狂泄21%,你真就要在图书馆里,坐到天荒地老,不问世事了?”
见冯薇玲没事拿脚趾头挠他的左小腿,拿右脚将她的小脚顶开,让她老老实实坐着,不要妨碍他看书!
第568章 岿然不动如山
香港回归的前夕,六月十六日泰国政府终于挡不住国际游资越发疯狂的做空投机,外汇储备几近耗尽,不得不宣布放弃固定汇率。
泰铢汇率当天狂泄18%,正式揭开金融风暴的序幕。
迄今已经过去快两个半月了。
在这两个半月里泰铢汇率进一步下泄到风暴前的70%,股市等金融市场也都是一泄如注,一片混乱狼藉。
而马来西亚林吉特、菲律宾比索、印尼盾以及新加坡元都相继受到国际游资的疯狂狙击。
印尼、马来西亚以及截至今天菲律宾政府宣布弃守,金融风暴可以说是在东南亚地区全面爆发。
香港、台湾以及日本、韩国,还没有遭受到直接的猛烈攻击,但也是风雨欲来风满楼。
特别是香港,国际游资通过各种手段大规模增加港元头寸,已然做好进攻的准备。
港府当局为应对港元危机,提高国际游资拆借港元的成本,两个多月来数次提高同行拆借利率,但这也令香港内部的资本流动受到阻碍,楼市、股市纷纷陷入低迷。
香港证券指数在短短两个半月时间里也由涨转跌,不到两个半月就将上半年的涨幅抹平。
沪深两市的表现要好一些,但也于六月下旬见顶,逐步震荡下行。
风波已经是如此剧烈了,但萧良除了中间去了两次香港,而且都在香港待了一个晚上就返回秣陵外,并没有什么行动,似乎是一切如故。
冯薇玲怀疑萧良去香港两次,都是找张斐丽发泄去的,每次回来都要无精打采一两天,一副元气被榨尽的感觉。
天海精工五六月份震荡了两个月,六月底却重拾涨势。
这个年代,国内证券市场对国际形势的感知要迟钝得多,指数有下行的趋势,大部分股民只当是应有的调整。
毕竟过去一年半时间,沪市指数从五百点上涨到一千五百点,中间也经历了几次调整,但每一次调整过后,都迎接新的涨幅。
“好了伤疤忘了痛”,投机心态严重的资金,怎么可能轻易从狂热的市场撤出?
这段时间虽然大部分股票都在回落,妖股却依旧横行。
天海精工从前期每股十五元,一路上冲到每股三十元,都没有用得了半个月。
就算是目前受股市行情退潮的影响,天海精工的股价也仅仅缓慢回落到每股二十五元左右震荡。
冯薇玲目前持有天海精工约一亿市值的股票,还有六千万现金躺在账户里,一时间难以判断孙仰军这些人后续会有怎样的操作,内心多少有些焦虑。
萧良却稳如泰山、岿然不动,每天日常泡在实验室、图书馆,即便夜里回到住所,也是弥补各种专业理论的学习,似乎外界的形势变化,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
冯薇玲却多少有些沉不住气了。
好不容易等到萧良再次将手里的书放下,她又忍不住将脚伸过去挠他。
萧良伸了一个懒腰,缓解坐了半天的腰背酸肿,见冯薇玲脚趾头又伸过来,雪白无暇的美足,脚趾头涂着鲜红的指甲油,真是难怪有一些人会有特殊的嗜好。
萧良手伸到阅览桌下,刚要将那嫩生生的脚丫子抓住,冯薇玲却又缩了回去,只是在光滑的脚背上摸了一把。
动不动就拿脚丫子骚扰他,他想占点便宜,却又缩了回去,萧良瞪了冯薇玲一眼,叫她老老实实把脚丫子伸过来。
冯薇玲知道想钓住鱼,还是要舍得下鱼饵,将椅子往前移了移,她身子紧挨着桌沿而坐,这样既方便将脚丫子跷到萧良的膝盖上,又方便身子趴到阅览桌上,跟萧良低声的说话:
“现在有兴致理我了?”
萧良手指在光滑绵柔的脚丫子上轻轻婆娑着,指着冯薇玲胳膊压着的那本大部头,问她:“你下午动来动去,这本书看了多少?”
“天这么热,外面又兵荒马乱的,谁还有心思坐这里看书?”冯薇玲横了萧良一眼,问道,“你在这里都待了三个半月了,难道时机还没有成熟吗?”
暑假还没有过去,但阅览室里还是稀稀疏疏坐了不少学生、老师。
早有人看不惯这对狗男女,忍不住轻轻咳嗽起来,怒目相向,叫他们注意影响。
冯薇玲却是肆无忌惮的回瞪过去,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似乎还有谁看不惯,她就直接坐姓萧的大腿上去。
萧良不敢惹众怒,拍了拍冯薇玲的脚丫子,叫她收回去,他们将借阅的书籍放回书架上,拿起背包走出图书馆。
天色渐晚,夕阳斜照,天气没有中午时那么炎热了,不少留校的学生都往食堂走去。
萧良与冯薇玲走到图书馆对面的小树林里,找了一张长凳坐下,说道:
“金融风暴虽然在东南亚成形,香港、台湾甚至日韩都受到不少冲击,国内的外贸、引资数据也连续两个月下降,但毕竟对国内的冲击还是有限的。你还是稍微有更多的耐心才行啊。”
“要是什么都不做,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冯薇玲瞅着说道。
“谁知道呢?”萧良耸耸肩,很是享受的看着从枝叶缝隙照进来的零碎夕阳光斑。
八月底的秣陵,白天还是非常的炎热,这时候大概是一天当中,室外最美好的时光了。
“你肯定还有什么计划,是不是?”冯薇玲抓住萧良的胳膊,问道。
绝大多数人,乃至大型企业、机构,对经济危机的感受都是相对迟钝的。
省国投江信集团主要面对香港以及东南亚的金融机构发行外汇债券,迄止到六月底都是顺畅的,进入七月份才因为东南亚的形势危机陡然收紧。
不过,才过去两个月的时间,还远不至于对省国投江信集团造成多少强烈的冲击。
根据萧良之前提供的材料,冯薇玲估算江信集团哪怕今年接下来的外汇发债颗粒无收,资金缺口也不会超过两亿美元。
对省国投江信集团这么大规模的非银行性金融机构来说,两亿外汇资金的偿付缺口,是不少了,但还是能勉强腾挪出来的。
就算明年的缺口,会因为短期债务集中到期,加剧扩大,问题先在江省内部暴露出来,但到时候省里是愿意自曝其丑,将省国投江信集团的脓疮主动挤破呢,还是说千方百计的想办法帮省国投填补这个缺口,继续将这个盖子捂住?
冯薇玲虽然仅仅在西港城信社任过职,跟省国投江信集团差好几个级别,但有些道理还是相通的。
省国投这些年从国际市场,主要向香港以及东南亚地区的银行大肆举债,依托的是省委省政府的背书。
这也意味着省国投一旦爆雷,牵涉的是省委省政府,负面影响难以估算。
到时候就算省委书记、省长以及大部分省常委成员,都跟省国投江信集团存在的严重问题,并无直接牵涉,但考虑爆雷可能对江省造成的冲击,他们敢不计后果、毅然决然的将雷引爆吗?
罗智林这么性情竣直的人,到东洲上任后,又是如何应对船机厂危机的?是不管不顾将船机厂的危机引爆?
投鼠忌器啊!
省国投江信集团的雷不引爆,就很难将融金投资及天海精工的问题牵涉出来。
省国投江信集团的雷不引爆,柳轶群这些人在东洲就将稳如泰山。
要是拖上一年半载,特别是拖到天海精工年初增发的九千万新股过了锁定期,到时候哪怕沪深两市的行情进一步下行,天海精工的股价进一步滑落到每股二十、或每股十五元以下,融金、星海以及越江也能通过不断减持新股,增加手里的资金储备,从而熬过盖在他们头顶的危机。
目前融金、星海以及越江三家最大的危机是,一方面融金从各家金融机构拆借高达七亿两千万的巨款,从秣陵市政府购入天海精工一亿五千万非流通法人股。
这七亿两千万巨额借贷,除了从省国投江信集团拆借的一亿五千万,一旦江信集团爆雷,会被提前追索外,还承担着每年高达一亿的巨额利息要支付。
融金、星海以及越江三家年初参加了天海精工的增发并购,包括代理中介等成本在内,差不多动用七亿五千万资金,换取九千万股新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