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喝过酒,萧良先将胡婕送回秀山家园,然后他就与顾培军、徐立桓回到云社,夜里死缠烂打将张斐丽拖进梅坞街十九号。
元旦过后仅有二十天就是春节,这一期间也将是南亭实业最为忙碌的日子,不仅销售人员会往保健品业务倾斜,行政后勤部门也都主要围绕“脑健灵”的生产、物流转。
当然,茶饮料业务在春节期间也将有明显的增涨,各方面的工作只会加强,不会放松。
为了给春节档的奋战做好更充足的准备,何雪晴特意决定公司元旦期间多放一天假,叫公司上下更好的养精蓄锐。
次日一早,萧良醒过来见院子里下了小雪,也是拉住张斐丽陪他赖在被窝里养精蓄锐,不放她离开。
黛瓦青墙,石板地的院子里,雪花飘落。
张斐丽的乌黑秀发,就像是黑色的潭水,衬托得白皙脸蛋娇柔美艳,魅惑诱人。
在温暖如春的被窝里,佳人肌肤触手柔滑,不管怎么摸,都是有无尽的滋味。
萧良也想象不出,还能有比这更美妙的清晨?
床头寻呼机不识时务的震动了两下,萧良都不想搭理。
张斐丽伸手将寻呼机拿过来看了一眼,递给萧良:“快起床,你的小秘遇到大麻烦了,需要你去英雄救美!”
萧良坚持不用手机,但在众人坚持下,他还是早早换了摩托罗拉的中文汉显寻呼机,方便大家有什么紧急信息,能第一时间知会他。
萧良接过寻呼机看了一眼,就见屏幕上显示胡婕刚传来的信息:“新华通大厦楼前撞见冯薇玲,速回电——胡婕。”
张斐丽见萧良随手就要拿她放在床头的手机回电话过去,吓了一跳,忙将手机从萧良手里抢过来,将床头柜上的座机拿给他。
如果是在办公室里,萧良拿谁的手机回电话都是很正常的,但女人敏感的心思,她还是不想叫胡婕知道此刻她跟萧良在一起。
虽然张斐丽到这时候还没有跟胡婕见上一面,但她负责行政方面的工作,有一些事情还是要跟胡婕对接,之前通过几次电话,胡婕知道她的手机号码。
“真是小气!”萧良撇撇嘴,接过座机,随手在张斐丽有如满月的臀上,拍打了一下,真是百看不厌。
张斐丽美眸横了萧良一眼,在冰冷的空气里挪开身子,弯腰看到床边地板上,两人的衣物凌乱的混杂在一起,还有一堆卫生纸。
看到这,张斐丽脸都禁不住发烫,也想象不出明明平时挺清心寡欲的自己,怎么叫这家伙沾上,也变得这么疯狂?
见萧良打着电话,手还不老实在自己身上乱摸,张斐丽将自己的衣物挑出来,抱到角落里穿起来。
给胡婕回过电话,萧良才知道今天是元旦前最后一个交易日,胡婕九点钟就打车赶到新华通大厦,却不想她刚在路边下出租车,就看到冯薇玲驾车从她身边经过,直接驶入新华通大厦前的停车场。
胡婕假装不认识冯薇玲,也没有直接进富海证券营业部,而是去了隔壁的中国银行,但她不确定冯薇玲会不会有所怀疑,也不知道冯薇玲为何今天来到富海证券新华通营业部。
萧良猜测可能是唐国斌联系冯薇玲的,毕竟这年头不是谁都随随便便就能掏两千万出来的,而西港城信社有一部分账外资金,通过唐国斌这样的资金掮客,流入股市,也并非难以想象的事情。
当然了,他已经吃下徐海科工四百万股了,能不暴露最好,但就算暴露也没有什么问题。
萧良想了想,就让胡婕不要急着进营业部,暂时也不要联系唐国斌或姚依燕询问情况,让她到中国银行隔壁新开的名典咖啡等他,他现在就赶过去。
萧良急冲冲穿好衣服洗漱,临出门被张斐丽逮住,仔细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破绽才放他离开。
“对了,你的车借我开。”萧良临出门想到一件事,跟张斐丽说道。
“为什么?”张斐丽问道。
“我赶到新华通大厦,冯薇玲可能还没有离开呢;我那车她认识。”萧良说道。
张斐丽不情不愿的将她那辆帕萨特的车钥匙递给萧良;萧良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萧良在赶往新华通大厦途中,胡婕又发出一条信息,唐国斌有电话联系她,她没有接电话。
萧良猜测唐国斌想要居中抽点,在最终促成这笔资金过桥交易之前,他应该不会轻易跟冯薇玲透露谁是真正的资金需求方。
一千五百万到两千万的资金过桥,唐国斌“照规矩”从中抽三到五个点,一个月少则四五万块、多则十万的佣金提成,他怎么可能让资金供给方、需求方轻易将他绕过去?
说不定唐国斌会极力劝说冯薇玲同意将城信社的资金,先转到他个人名下哪家公司的账户里,才会牵线搭桥,让他们双方碰面。
要是在昨天之前,胡婕在新华通大厦之前被冯薇玲撞见,还没有什么。
萧良前世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知道庄家操纵股价,也许很难免避免内幕消息走漏,但具体操盘过程绝对不会轻易外泄的。
很多时候甚至租下一栋别墅,除了对所有操作电话进行实时监控外,还会进行严格的信号屏蔽,主要就是防止操盘手有可能吃里扒外、通风报信。
冯薇玲也好,郭晋阳或于春光、霍启德也好,以及直接担任星海投资总裁及法人代表的程德彪,对沈君鹏、孙仰军来说,仅仅是合作者,他们轻易不可能让这些合作者知道对徐海科工的具体操作过程的。
甚至这些人,本身就是沈君鹏、孙仰军他们操纵股价、控盘时,需要缜密对待乃至操纵的对象。
在昨天之前,冯薇玲不大可能从沈君鹏、孙仰军那里知道徐海科工这支股票上,具体的资金进出情况,因此在新华通大厦之前看到胡婕,能联想到什么?
新华通大厦里,除了富海证券营业部外,还有那么多的单位呢。
不过,昨天徐海科工股价异动之后,孙仰军、沈君鹏他们一定会排查内部是否有人跟唐国斌暗中勾结,这时候冯薇玲是不是还不知道有大量资金是从富海证券新华通营业部流入徐海科工,萧良就不得而知了。
更何况唐国斌又恰好联系上冯薇玲,希望从西港城信社拆借资金。
萧良刚将车驶入新华通大厦前的停车场,就看到冯薇玲身穿橘黄色羊呢大衣,踏着一双棕红色的高跟鞋,挎着跟大衣同色系的挎包,风情万种的从富海证券营业部大厅里走出来。
萧良将车驶入营业部前的一个停车位,不动声色的从后视镜里看着冯薇玲走出营业部大厅,她却没有急着下台阶,而是先往富海证券营业部大厅里瞥了一眼,就往旁边的中国银行走去。
萧良见冯薇玲站在中国银行外面,隔着落地玻璃大门往银行的营业大厅里窥了片晌,又往东隔壁的名典咖啡走去。
这一刻大概是看到胡婕坐在名典咖啡厅里的身影,冯薇玲又步履轻盈的往后飞快退了几步。
冯薇玲还是没有离开,而是很快又走进富海证券底楼的营业部大厅,站在散户大厅的一台屏幕前,似乎是盯着屏幕上滚动显示的股票行情出神。
为方便更细致观察冯薇玲的神色,萧良将车从停车位倒出来,直接停到营业部前面。
保安过来张望了两眼,看到车里有人,也没有驱赶就走开了。
很显然冯薇玲的注意力不在屏幕滚动显示的股票行情上,将手机从挎包里掏出,按了一串号码却迟迟没有拨打出去。
看到冯薇玲再次从富海证券营业部走出来,萧良伸过手,将副驾驶那一侧的车门打开来。
见停在富海证券营业部前的这辆黑色帕萨特,在她走出来这一刻突然打开副驾驶门,冯薇玲吓了一跳,稍稍矮过身子,见萧良坐在驾驶位看着自己,冯薇玲脸色略变,转瞬又笑脸如春:“真是巧呢,小萧总怎么在这里,今天想着怜花惜玉,打算捎我一程了?”
“就看冯经理有没有胆子上我的车了?”萧良笑道。
“呦,小萧总今天会吃了我吗?”冯薇玲捂着羊呢大衣下也会分明的胸部,美脸笑得跟春光灿烂似的,先一脚踏进车,继而臀部侧撅着坐了进来,随手将车门带上。
萧良瞥眼看着冯薇玲腰臀一眼,说道:“冯经理要是把外套脱了,再撅着腚坐进来,更勾人。”
“是吗?我倒没有注意呢,要不我重新坐一遍,让小萧总指点一二?”冯薇玲水汪汪的美眼,很认真的征询道。
第398章 三个人的车上世界
萧良很贴心的帮冯薇玲系上安全带,发动车,但往前缓行二十来米,停到名典咖啡厅前,按了两下喇叭。
胡婕心慌慌的拿着挎包从咖啡厅里走出来。
她先站在咖啡厅前的玻璃檐顶下左右张望了一下,听到台阶前的帕萨特喇叭再响,走到车前确认是不是萧良。
蓦然却见冯薇玲也坐在副驾驶位上,她吓了一大跳,拉开车门钻进车后座。
这一刻冯薇玲确认萧良是在接到胡婕的信息后,专程赶到新华通大厦来截她了,甚至都有可能坐车里观察她好一会儿,她脸上的嫣然明媚骤然黯淡下来,强笑道:
“原来小萧总今天已经佳人有约了啊,我还不习惯三个人一起玩,我们改天再约。”
胡婕睁大美眸:什么叫三个人一起玩?
“冯经理是回城信社还是星海公司?我刚好都顺路!”
萧良发动车,缓缓从新华通大厦前驶入主干道,这时候从兜里拿出火机跟烟,放到冯薇玲眼前的仪表盘上,说道,
“我吃进徐海科工四百万股,并没有想着瞒过沈君鹏或郭晋阳。你现在可以打电话告诉他们,我肯定不会摁住你的手脚。我甚至早就故意留了破绽,试探你们跟沈君鹏、孙仰军是不是真就放下戒备,彼此通力合作,但很显然,你们并没有毫无保留的互通信息,以致冯经理到现在也不知道我抄底徐海科工,用的其实是胡婕的实名账户。”
“啊,我的实名账户有问题吗?”胡婕傻愣愣的问道。
“当然有问题啊,”
萧良坐后视镜里看了后知后觉的胡婕一眼,跟她解释道,
“沈君鹏、孙仰军他们手眼通天,应该可以拿到徐海科工每天更新的主要股东名单。他们自以为是高手,但实际上只是作弊翻看别人的底牌而已。你的账户吃进二三十万股的时候,就已经进入徐海科工主要股东之列了。除开法人股,这些持股股东里,可能有一半是沈君鹏、孙仰军他们直接控制的账户。如果沈君鹏、孙仰军对郭厂长、霍主任、冯经理足够信任,只要这些关键信息及时向咱们冯经理公开,冯经理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拖到今天才发现被我摆了一道?现在也还亏得冯经理够机灵,我们猜孙仰军、沈君鹏应该傻乎乎盯着唐国斌骂娘呢!”
萧良笑着看了冯薇玲一眼,问道:“我说的没错吧?”
冯薇玲将手提袋包抱在胸前,后背脊一阵阵发寒。
说实话,萧良可能有什么信息渠道,甚至在星海财富投资内部收买了眼线,知道程德彪与袁桐以及唐逸凡数次前往徐海市出差,再结合徐海科工的股价走势,从而猜测到他们跟沈君鹏、孙仰军联手收购徐海科工控制权一事,冯薇玲并不会觉得太奇怪。
毕竟这么大的事,他们想要严格控制消息外泄,也不现实。
除了富海证券新华通营业部外,孙仰军也说过东洲、徐海两地额外流入徐海科工的资金差不多有一两千万了,这些都是听到内幕消息抢进来的跟风盘。
萧良大体知道一些事情后,拿两千万买进徐海科工玩就玩了,也没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问题是,人家这只是大体知道一些事情吗?
萧良这是将他们每一步的操作手法及过程都看得清清楚楚,将他们每一步都精密计算在内啊!
这怎么可能?
冯薇玲手摸着挎包里的手机,下意识忍不住抓紧起来。
萧良将车停在友谊公园前的林荫道旁,将车窗降下一些,露出一些缝隙,看着车窗外飘落的雪花,将冯薇玲身前仪表盘上的烟跟火机拿了过来,点了一支烟,递给冯薇玲。
冯薇玲将烟接了过去,下意识吸了两口。
萧良又自己点了一支烟,回头问胡婕:“你要不要来一根?”
胡婕美眸横了萧良一眼,没有理会他,只是好奇刚才还神采奕奕的冯薇玲,怎么会这么顺从的接过萧良叼嘴里点的烟抽起来,而萧良这样的动作,又有什么意义?
萧良看了冯薇玲一眼,说道:“你们自以为瞒天过海,做事人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你们的算计,实在不难猜。你不要以为我是在诈你,我现在就猜猜看,你看我说得对不对……”
“……从西港城信社拆借资金,以星海投资的名义,从徐海市政府手里收购法人股,获得徐海科工的控制权,然后再将徐海科工的法人股抵押给西港城信社,将这部分账外放贷资金的账目做平。这样一来,就算市委市政府下决心调查船机厂的存款资金流向,甚至人行下决心对西港城信社的问题进行清查,郭晋阳、于春光、霍启德只需要将对星海投资以及嘉鸿集团的几笔贷款账目拿出来,也就能够交差了;这是第一层偷天换日、偷梁换柱的算计。”
“……不过呢,由于郭晋阳、于春光、霍启德以及冯经理您,对星海投资的持股,都是见不得光的,各人手里掌握的代持协议,仅仅是对星海投资其他持股人的制衡筹码而已。而对嘉鸿、星海发放如此巨量的贷款,做到明账上,利息仅有百分之七八,之前你们每一百万能拿五到十万的提成没有了,怎么甘心呢?不不,我应该将冯经理撇开来,我知道冯经理你还知道进退的,而是郭晋阳、于春光、霍启德这些人怎么可能甘心吗?这么做,虽然将账给做平了,但也是白白给西港城信社做了贡献吗?这里面甚至还包括了他们之前辛苦密谋的好几千万利差收入,不能光明正大的装进个人口袋里,白忙乎这一阵子,是为了什么?然而他们这些见不得光的资产,想要由暗转明,首先郭晋阳、于春光他们的身份,就要由公转私,最好还要能光明正大的掌控上市公司。那最好的过桥手段,就是船机厂的核心资产装入上市公司。那样他们就可以理所当然的,从船机厂的党委书记、厂长、党委副书记、副厂长,摇身变成上市公司总裁、副总裁。然后再随便搞点贷款买股的名义,将程德彪名下所持、理应归他们享受的星海股份,堂而皇之的转变到他们名下。这是第二层金蝉脱壳、暗度陈仓的算计。”
“……不过呢,沈君鹏、孙仰军也不是大善人,他们出这么大的气力,不惜将市委组织部长拖上船,不惜将市长钟云峰的政治生涯押上,不可能仅仅是为帮你们上岸;也不可能说徐海科工的股价翻一倍,他们从暗中吸纳的流通股赚上三五千万,就这么轻易而举的打发掉了。所以他们最终的目标,还是把上市公司变成受他们掌握的资本平台,在证券市场呼风唤雨,而不是像以往那样小打小闹。这第三层的算计,应该找哪两个成语形容更妥帖啊?对了,冯经理工作之前,是工学院毕业的高材生,你给想想两个合适的成语,形容一下沈君鹏、孙仰军他们的这层算计?胆大包天、天狗吞日,还是恶狗扑屎?”
冯薇玲惊惧地看着萧良。
好吧,他能洞悉孙仰军他们的控盘手段,能早早就利用唐国斌与孙仰军之前的仇怨,将唐国斌推出来当挡箭牌,转移孙仰军的注意力,以此暗中偷偷布局,冯薇玲承认萧良做到这一点,就已经有绝对的过人之处了。
问题是这背后的动机,他怎么可能早就洞悉了一切?
“你现在打电话给郭晋阳,将此时跟我见面的事说了,郭晋阳肯定就不敢再玩下去了,”
萧良继续说道,
“但问题在于,沈君鹏、孙仰军他们都已经在这件事上谋划这么久了,唐部长的公子都不惜辞去公职,公开跳到星海投资任副总裁,他们甘心空手而归吗?再一个,如果收购计划突然中止,我亏上三五百万甚至千儿八百万,是一点压力都没有的——钱嘛,对我来说真的就只是数字,孙仰军、沈君鹏他们布局要早得多,就算亏损也不会太多,但这段时间来,那些听到内幕消息纷纷进去抄底的各级领导的夫人、小姐、公子呢,要是在徐海科工都不得不亏损出局,这个这个,实在不知道他们对那些给他们传递内幕消息的人,会有怎样的看法?冯经理,你不要说没有这些人存在,今天一早徐海科工封涨停,就有很多零碎买单抢先挂上去,这不大可能是散户在这个价位盲目跟进去的。”
什么叫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