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儿这么穿很正常,”容显资闷声一笑,放开衫时注意到了手上那衔尾蛇玉镯子“这镯子到底有什么用啊?”
季玹舟有些慌乱,加之衣物单薄不敢再细想方才看见的:“那游僧给了我这玉,问我身边是不是有世外之人,说这玉能帮你。”
那是一年前他下山给容显资买糖饼,被一位老僧逮住。季玹舟一向是不信怪力乱神的,但容显资确实来了。
“此物让外世之人可带活物回去,切记,四年后润五月的最后一天,九星连珠,子时立身于她初来的地方,这是唯一可以彻底离开此世的机缘。”
季玹舟接过那玉石:“那离开那一天……有可以带人回去的可能吗?”
那游僧老神在在看了他一眼:“有此物对方暂回时,只要心甘情愿便可以带上你,但若是对方彻底回自己世界的那时,只有一成概率你能随她一起。”
“如果不成功呢。”
“那任何天地都没有你了。”
季玹舟三言两语给她说了游僧的话,他感觉到容显资上药的手因为激动而有些控住不住力道,他微微抿x唇。
身后容显资传来有些试探的玩笑话:“你也看见了我能包养你,怎么样还想努力吗?。”
季玹舟侧头,语气慎重:“阿声,这对我是一句情话,等待很久的情话。”
容显资手上一顿,语气也慎重起来:“九星连珠我带你来这的概率多大?”
“九成。”
“不成功呢?”
“我就一个人留在那边。”
未曾用过的房间无可避免地漂浮些许灰尘,日光透过玻璃打在地面上时,其轨迹一览无余。
上完药后,容显资松了口气:“好啦!”
注意到容显资身上那些陈年伤痕,季玹舟皱眉想要触摸又不敢,容显资笑着牵过他手指探向腹部那三寸长的疤:“这些伤痕是你容姐的徽章,这伤是有次配合隔壁扫毒大队同志,结果有个傻*被抓之前想带个走划的,放心吧我差点没把他揍死。”
季玹舟轻轻拂过那些他未曾参与过的痕迹,容显资忍着笑:“玹舟你弄得我痒。”
他连忙收回手指,又无意识地摩挲着。
容显资套上外套带着季玹舟离开房间,结果一出门就撞见在嘀咕自己的爸妈。
容母尴尬一笑:“有客人啊,哟这孩儿长真俊啊!声声快去厨房开包黑刺玩,妈妈选了好久。”
在容父凝重的眼神下,容显资扯扯嘴角给季玹舟留下一个满含歉意的眼神,季玹舟则回一放心的眼神。
一进厨房容父就拿了把刀给她,指指那饱满金黄的榴莲:“那孩儿咋回事?”
容显资留了个耳朵听妈妈和季玹舟的交谈,心不在焉回道:“我男朋友。”
容夫拍了她背一下,却摸到硌人的蝴蝶骨,说出口的话又柔和了点:“他一身伤怎么回事?容显资我们不干涉太多你的私事,但你大是大非一定要整清楚,对得起自己的工资。”
掰出的榴莲果肉橘黄细腻,容显资切了一声:“他那伤不是干坏事受的是别人欺负他……欺负他有钱吧,还有能不能别提我那点工资了,我是你亲生的净扎我心。”
闻言容父的心放了下来,笑着轻踢了一下蹲地上开榴莲的容显资,去拿盘子装果肉了。
门外,保养得看不出年岁的容母笑笑,给季玹舟倒了杯水:“孩儿叫啥名啊?”
季玹舟得体地坐着:“季玹舟,禾子季,王玄玹,归舟的舟。”
“好名字。”容母点点头,又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暗道母女俩审美果然相似“孩儿哪人啊?”
容显资探了个脑袋又被她爹拉回去了,嚷道:“北京的。”
容母皱眉:“北京的啊……”
看声声挺上心这个的,但北京那边人留家,这孩子看着也不是普通人家出来的,能愿意来桂西照顾她吗?
她又问:“家里父母什么工作啊?”
“家中行商,父亲已亡故,母亲受了刺激心神混乱,只我一个儿子。”
容母的眼睛立刻就亮起来了,觉得不妥又欲盖弥彰咳嗽了两声:“抱歉,太遗憾了。”
季玹舟淡淡一笑:“伯母,我很想跟着阿声,在哪都可以,过段时间我会回京解决好家中琐事,干干净净地陪着她。”
厨房内,容父看见动作明显愣了一下的容显资,拍了拍她示意她端榴莲出去。
可能是怕季玹舟不自在,容父并未多烧菜,只简单的葱油鲍鱼片,雪衣豆沙,菠萝牛肉和佛跳墙,听见容显资说季玹舟是北京人后又现做了一道京酱肉丝,外加刚刚容显资开的榴莲。
“快尝尝我爹手艺,请了好几个阿姨我妈都不满意,”容显资磨磨筷子,扫了一眼菜色“怎么全是热菜,而且爸爸粉菠萝做菜面相实在难以恭维啊!”
容母给她舀了碗佛跳墙:“你刚醒不吃热菜想吃什么,粉菠萝汁水多解腻,自家吃注意什么卖相。”
容显资瘪瘪嘴,一意孤行地又端了刚刚冰箱偷看到的生腌牡丹虾。
如果不算容显资每次夹生腌都被母亲打筷子的话,那这一顿饭四人算吃得其乐融融,容父容母又问了她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中途很多次她想给父母说自己的奇异遭遇,可看见父母那心宽开怀的样子,终究还是咽下去了。
饭后容显资还想再多呆一会,可有好多资料在自己房子,她狠下心,顺了容母一辆小红911带季玹舟走了。
主要是那辆不怎么开,是非常省心的满油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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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车流大,好几个路口都有红绿灯,看着前面比命长的红灯,容显资手搭在方向盘上,问道:“你说回京解决家事,是什么?”
容显资没有侧头,借着后视镜看季玹舟的脸。
季玹舟抿唇,犹豫片刻道:“我方才撒谎了,我父亲并未去世。”
闻言容显资美目圆睁,在后视镜内与季玹舟目光交汇。
“我是季家二爷和我母亲的儿子,此事我从未问过我父亲他是否知道。”
这件事情信息量太大,前面的车辆也启动,容显资不敢开车分心便没搭话。
“我母亲原与我生父相爱,我父亲却对我母亲一见钟情,强夺弟爱,从此二人以叔嫂相称,是小时我无意撞见二人相会才知晓此事的。”季玹舟语气平缓。
从季玹舟的措辞中,容显资能感觉到他是认可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爹的,她话在喉头,她想问所以季家庶叔是他亲爹,他亲爹派人杀他吗?
“所以此番我回京,一是替我父母报仇,二是我想问既然父亲和我都打扰不了他了,为什么不放过我母亲。”
容显资感觉到季玹舟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探究:“你是想问我会不会觉得你不孝有失是吗?”
季玹舟暗下目光,默认了。
“我从不认为父亲的生恩是恩,对于男性而言生孩子不过一哆嗦的事情罢了,有什么恩,养恩是恩,而且季玹舟,这是你的爱恨,你有资格决定自己做什么。”
她感觉到一旁的季玹舟很想触碰她,但由于她在开车,便克制住了他自己。
谈话间容显资已经开到车库了,她牵着季玹舟上电梯,用指纹开了锁,顿了一下:“密码是我生日。”
季玹舟立刻道“冬月甘八,你自己那个日历上的12月21号。”
一进门是宽大的平层,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个市区,隔了一条街就是蓝白色调的建筑,红旗飘扬其间。
房间内是灰白色大理石调,繁多的植物又稀释了这类装修的冷淡感,容显资从房间里抱出一大捆资料递给外面的实习生,将关月让跑腿送来的药拿了进来。
容显资撕了一粒给季玹舟,念着关月发的消息:“一日两粒,饭后食用。”
随后关月又发来一条。
『这药能抑制传染,你可以当畜生了。』
好姐妹果然懂我!
容显资翘嘴,季玹舟刚吃下药就迫不及待在他嘴上吧唧一口。
看着季玹舟不知所措的小模样,这几天那心里压下去无数次的小火苗猝然蔓延原野。
她揽着季玹舟脖子:“有兴趣白日宣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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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玹舟的友人也有已经成家的人,常打趣他是否要物色两通房,但他实在不感兴趣,隐约间他可能也觉得自己并不想没有感情地发泄□□。
但当他打横抱起容显资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真像个畜生。
他轻吻着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感受着陌生又熟悉的气息,感受到有一双手解开自己衣衫,拂过自己伤口。
微微酥痒,又有些疼。
忽尔那手又用力按了按他伤口,季玹舟皱眉,一只手将始作俑者的后颈压向自己,一只手替她卸下束缚。
情迷意乱后睁开眼,季玹舟看见容显资笑眼盈盈看着自己,活像那聊斋里的狐狸精。
一点都不公平。
季玹舟有些赌气又有些认输,他将容显资轻轻放在枕头上,刚俯下身却在将将要吻上那一瞬间想到了什么,抿嘴拉上了容显资的被褥。
容显资皱眉,她都感觉到季玹舟的热烈了,此人莫不是佛祖转世。
季玹舟喉结滑动,神色晦暗:“阿声我不想你有孩子。”
容显资顿悟,歪嘴偷笑,伸手拿过关月送药的袋子,里面还放着几个小纸盒:“不会的。”
可能容显资很久没有男欢女爱了,她感觉到自己有些生涩,连带季玹舟的额间青筋微跳,可当容显资感觉自己已经退无可退的时候,季玹舟还有余地。
季玹舟咬了咬她的耳朵,声音在克制什么:“阿声,回京后你能和我办一场成亲礼吗?我不上你户籍,有没有宾客都好。”
容显资感受着,有些溃不成军甚至睁不开眼睛,她点点头:“不要太繁琐,有杨叔他们和阿婉就好,再请你的好友……”
得言季玹舟肌肉微紧,将容显资x话撞碎,又像是不满于二人的差距,将自己向她压去,互相弥补对方没有心跳的那侧胸腔,最后,不留一丝余地。
“阿声,叫我名字。”
“阿声,我可以这样吗……”
“阿声,别夹我……”
日头偏移,透过落地窗照在大理石地砖上,晕开金霞,容显资看得更目昏眼花,她又主动啄了啄季玹舟的红唇,随后迎来更猛烈的海潮。
此处不靠海啊……
当第一盏霓虹亮起时,季玹舟抱着她去了浴室,热水轻柔淋下,却激出了又一波情欲。
最后容显资实在没辙了,她觉得可能确实不能和憋太久的年轻人硬刚,她咬了咬季玹舟耳垂:“玹舟……我还要…准备下个月去的东西…你给我留点时间…最后一次好不好?”
季玹舟顶了她一下。
“玹舟,我们回去还有很久呢……”
最后容显资终于把季玹舟哄睡着了,她担心带不回季玹舟,就强硬要求季玹舟必须比她先睡着,随后在手机上下单自己要的卫生巾应急药一类,手指划过屏幕却在某物处停下,她看了看身边的睡美人,在蓝色荧光下嘴角一勾把数量改成了10。
她收到东西后将袋子和季玹舟的药一起拴在自己手腕上,将另外一只手紧紧握住季玹舟,十指相交,像是觉得哪里不够,她又用发带将两人手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