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章显然没时间跟他多啰嗦,看在是岳父的面子上,他极尽礼貌地说:“清堂街平时没计程车经过,宝翎坐我的车去路口打的,她算宾客吗?”
这事他们之前就讨论过的,万一有人问起来,要怎么回答。
他俩有统一答案。
叶恺民重重舒了口气,他笑道:“哎哟,她真是,家里有车有司机她不用,反而去叨扰你们,这孩子不懂事。那我不打扰你了,有时间过来喝茶。”
挂了电话,他扫了二弟二弟妹一眼,才对父亲说:“爸,宝翎没撒谎。”
叶宝翎也看向她爷爷,叶琦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车呢?”她追问。
叶琦祖无奈:“买。”
如果叶宝翎真跟龚嘉华谈恋爱,确实要买辆好点的车,不然太失礼。
叶恺斯打圆场:“估计是底下人没看清楚。”
叶恺民:“这涉及宝翎的声誉,不能瞎传的。”
梁美云心底对叶恺民的怨气丝毫不减,她冷哼了一声,“你们有顾忌过宝翎的声誉?真是天大的玩笑。”
说完她不愿意继续呆在这里,转身离开了。
见老婆出去,叶恺斯忍不住道:“这也不能怪美云,要不是大嫂身边那个妹仔乱传话,那天不会搞出这样的事。”
叶恺民自知理亏,他难得没反驳。
叶宝翎不想追究,把事情闹大了不好,毕竟她跟叶怀章真大半夜从后花园出去了。
叶琦祖对叶宝翎说:“你外婆家的环境……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你一个快出嫁的姑娘长期在那边居住不合适,你还是搬回来住吧。”
搬回来比较好选女婿。
叶宝翎懂老爷子的心思。
其实搬回来有利于她拿到第三块丑王玦,不过她现在还要履行承诺,跟叶怀章继续同房,至少还有大半个月,才满四十九天。
叶宝翎就没拒绝,只说:“下个月吧。我要先回去跟外婆商量。”
叶恺民没想到女儿会答应的那么爽快,他忙说:“搬回来好,这样你也有更多的机会跟龚嘉华相处。”
叶琦祖告诫孙女:“龚家跟我们是世交,两家住同一条街,龚嘉华无论是样貌还是才华,配你绰绰有余了,不要太挑。”
叶宝翎忍着想要给老登贴封口贴的冲动,嘲讽道:“吕天佑的时候,我爸也说他配我绰绰有余,国外留学回来,基金经理,高级人才,是我高攀了,结果呢……”
结果把叶宝顺睡了。
吕天佑现在是叶琦祖的禁忌词,家里没人敢提。
眼见老父亲脸色又绿了,叶恺民在父亲发飙前赶紧打断女儿的话,“好了好了,不要再打扰爷爷休息,我们出去吧。”
叶宝翎不跟她爸走,“我跟兴叔聊一聊买车的事。”
必须要买贵的!
叶琦祖:“……”
叶恺民:“……”
叶宝翎跟兴叔聊完买车的事,在老长房吃了晚饭才离开。
她坐计程车绕了一圈回的老三房。
她今晚回来得早,叶怀章还在加班,据说没那么早回。
叶宝翎自己一个人在衣帽间偷偷练习开锁,慢慢的,手法越来越灵巧,而且她学会了融会贯通。
那套开锁工具非常齐全,她试了一下用小一点的拨针开衣帽间的门锁。
轻轻的,一挑一拨,再往下一拉——门开了。
她兴奋地有点难以言表。
多了一门手艺,以后没饭吃,她还可以支个摊子给人开锁赚钱!
既然叶怀章没那么早回来,她想着现在就去地库看看能不能把门锁打开。
这次她学聪明了,她干脆不锁衣帽间的门,把屋内灯光全关了。
叶怀章回来会以为她不在卧室。
拿上头戴灯、手电筒、小刀和开锁工具,快速下了密道楼梯。
再次站在铁门前,不用扳手,直接选了个粗一点的拨针。
只轻轻一拨一旋——锁打开了。
!!!
这就是有技术的厉害之处!
一开始叶宝翎的注意力都在能否成功开锁这件事上,
直到门锁打开,她才骤然紧张起来。
站在铁门外,对于未知的恐惧,让她不敢轻易推开这扇门。
她有点后悔独自行动,但她也不好叫上玉兰。
踌躇片刻之后,一咬牙,还是推开了门。
这扇铁门比想象中厚实,很沉很重,用尽全力推开……
一阵微微带着腐朽气息的灰尘味扑面而来。
头戴灯快速扫了一圈,地库不大但也不算小,应该有半个篮球场这么大。
层高至少有四米,比一般楼层要高。
里面摆满了木架子。
木架子上插着一个个黑漆漆的小圆圈,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略一迟疑,还是走了过去。
走到跟前,才发现那些小圆圈原来是一个个红酒瓶的玻璃樽底部。
木架子上倒插着的都是葡萄酒。
所以,跟她之前随便猜想的一致,这是个酒窖?
老三房有酒窖,那为什么叶怀章跟她说没有?
这个酒窖除了他们房间衣柜门那个出入口之外,会不会有其他出口?
平时谁会进来?
一堆繁乱的想法纷纷砸过来,来不及细想,她抽出一支葡萄酒瓶细看。
瓶身酒标上写着:
【La Romanee Conti,1946】
1946年产的法国红酒?
41年前的酒?
是四十年前存的,还是近年存的呢?
看这酒窖灰扑扑的样子,不像是近年存的。
肯定是有些年头了。
抽了五六个酒瓶出来,都是同一品牌同一批次的酒。
这酒窖里的红酒加起来少说也有几百上千支。
只是最里面酒架上的酒瓶少了两支,对于有强迫症的人来说,看着缺了个角没有摆满的酒架,感觉怪怪的。
叶宝翎在酒窖里扫荡一圈,这里除了储存了酒之外,并没有其他发现。
而且,这酒窖有且只有一个门。
不对!她隐隐觉得不对劲。
怕叶怀章随时回来,她没再久呆,而是把铁门锁上,重新回到了衣帽间。
花钱学开锁折腾一圈,发现底下只是个酒窖,多少有些丧气。
她突然发现,原来自己对这个地库是有期待的。
什么期待,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她之前想过,底下会不会有个密道,通往老长房和老二房各家别墅。
毕竟在老长房,她也发现了同样的密室。
她把头戴灯、开锁工具、手电筒和小刀等全部放进一个收纳箱里,藏到衣柜底下。
不甘心!
她还得再去探!
地窖不可能只有一个出入口,不然这么窄小的洞口,怎么搬东西下去?
肯定还有其他出口。
叶怀章在12点之前赶回来,以为她会等他,结果打开门,发现她已经睡了。
脸上还带着笑意,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梦。
他站在床前,静静看了会儿。
太奇怪了,他怎么会跟一个女人长期生活在一起呢?
而且,好像,还挺和谐?
虽然她嘴巴不太饶人,但相处起来,挺有意思的。
他扯下领带,一个个纽扣慢慢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