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熟悉的声音。
像衣柜门口那个卡槽声。
难道还有其他密室?
叶宝翎这几天被折磨得胆子变小了,她摸了摸冰凉的手臂,纠结着要不要继续探个究竟。
但手比脑子快。
手电筒的光已经循着声音照了过去。
在最北边的角落,地板上多了一条缝隙。
她的心脏噗通噗通跳跃着。
越是害怕,越是想要探究清楚,里面有什么。
轻轻走过去,蹲下后,手电筒往缝隙里探照。
缝隙里是一道扣板。
试着扣紧扣板往前拉,纹丝不动。
又用力往后推,依然没动静。
她想了想,只用力往上一提,底下竟有支撑架子可以借力,一提便起来了,不需要费很大力气。
半平方大小的活动地板被提了起来,她屏住呼吸,手电筒照过去。
里面是向下盘旋的楼梯!
这是通往二楼的密道?
不知道底下是什么地方,对于未知怀有莫名的敬畏之心,她不敢贸然下去。
她腿脚有伤不方便,万一遇见什么,想逃都来不及。
还是先撤再说。
把活动地板放回去,摆正挡板开关的位置,离开密室,回到四方空间,叶宝翎还没来及撤出去,就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喊她。
“宝翎!叶宝翎!”
叶怀章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就在衣帽间!
她不是把衣帽间房门反锁了吗?他怎么进来的?
这下可好,把她堵在这里,进退两难了。
第18章
空气中有淡淡的苹果香味儿, 四周寂静如夜。
叶怀章在外面唤了她两声后便没声了。
叶宝翎不确定他在衣帽间,还是已经离开。
她把苹果放到鼻子下,轻轻闻着, 不敢轻举妄动。
只贴着护墙板坐在地上,静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 外面传来不甚清晰的脚步声,随即是房门关闭的声音。
那关门声比较沉,比较闷, 声音较远,关上的应该是卧室门。
叶怀章出去了?
又等了三分钟左右,见没有动静,叶宝翎不敢再继续等待, 怕叶怀章折返回来, 她轻轻地一点一点拉开了衣柜卡槽。
等她拉开衣柜门, 微微探头往外看,确定衣帽间没人,这才灵巧地钻了出来。
她重重松了口气, 把巧克力和苹果塞进柜子上的手提包里,然后在镜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 走出衣帽间。
结果一出衣帽间,就看见叶怀章坐在卧室沙发上翻阅资料。
四目相对,把叶宝翎吓得一呛。
见鬼了这是!
叶怀章静静看着她, 似乎在问,你从哪里钻出来的?
叶宝翎先声夺人:“你怎么静悄悄坐在这里不作声啊,吓死我了。”
“我刚才在衣帽间怎么没看见你?”
“我在洗手间。”
“洗手间也没人。”
“可能你眼瞎了。”
他眼瞎了?
“那你是耳聋了?我叫你,你怎么不出声?”
她耍赖皮:“我没听见。”
那就真聋了。
对于这诡异的临时消失事件,叶怀章也没多说什么, 只道:“嫲嫲她们都回来了,叫你下去吃早餐。”
叶宝翎随便应了一声,出门刚好遇见陈玉兰来找她,两人一起下楼去。
楼下可就热闹了。
关老太君有四个孩子,三男一女。
唯一的女儿叶晋柳排行第三,早年嫁给美国人,前几年她丈夫去世,她便回港陪在母亲身边。
叶晋柳先看到她,“阿翎起来了。”
“姑姑,早晨。”
“早晨。”见叶宝翎走路一拐一拐的,叶晋柳忙问:“你脚怎么了?”
叶宝翎解释是怎么磕到的,叶晋柳听完忙朝客厅大声说道:“二哥,你同学那装修公司真的不行,旧水管会发出怪声可以理解,新水管怎么也这样?还有电路也不行,跳闸好几回了。”
正在客厅看报纸的老二叶晋柏回道:“让阿光找人来检查一下,不行就把水管和电线重新换一换,别找我同学那家公司了。”
叶晋柳:“我早说了,这种事不能帮衬熟人。”
被抱怨了的叶晋柏也不生气,他笑道:“你说的对,帮衬熟人是花钱不讨好,尽惹麻烦事。”
在盯着佣人张罗早餐的杨品娴招呼叶宝翎:“阿翎,来这里坐。你脚好点了吗?”
“好多了。”
家里其他人也都看过来。
这次关老太君跟几个子女都交了底,他们已经知道宝翎实际姓叶不姓顾,是老长房那个被离婚儿媳带走的孙女。
既然交了底,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保守秘密,对外都说是娶的顾家姑娘。
管家还把跟老长房相熟的佣人全都给换了,并对外宣称,老太太丢了东西,严禁帮佣私下串门,以防老长房佣人过来,不小心看见了叶宝翎。
杨品娴一个个给叶宝翎介绍:“这是你二叔,这是你二婶。”
“二叔二婶好。”
“自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叶晋柏夫妇看面相就是好说话的人。
叶宝翎最近对老三房众人都有基本了解,二太太韩宴媚是寒门出身,但知书达理,平时不爱交际,只爱侍弄花草,她对叶宝翎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叶晋柏指着自家儿子说:“怀礼,过来叫你大嫂。”
叶怀礼看着比叶宝翎小一两岁,看起来很乖巧,他笑着打招呼:“大嫂。”
杨品娴继续介绍:“这是你四叔,你四婶带两个孩子体检去了。”
“四叔好。”
老四叶晋枫这才放下报纸,微微颔首,态度说不上倨傲,但也不温和,他只问:“怀章呢?”
“他在楼上。”
叶晋枫穿着高尔夫运动服,一副精英贵族模样,他是老三房第四代里,最有经商头脑,也最厉害的角色。
显然,在他眼里,叶宝翎是无足轻重的人物,一个不能见光的,冲喜的女人,仅此而已。
所以,他也就没多搭理。
叶宝翎没看见叶咏琪,不由问:“咏琪怎么不在家?”
“这孩子特别没规矩,她在海边别墅没休息好,一回来就补觉去了。不用管她。”
挺好的,千金小姐就该这样,想吃吃,想睡就睡。
早餐准备好,关老太君下楼来了,她看见叶宝翎就满脸的笑容,“我听说你也磕到脚了,还疼不疼?”
“不疼了。”
“不疼就好。你这两天先别回你外婆家了,来回奔波,脚上的伤口更难痊愈。”
叶宝翎微笑着没答应也没拒绝。
关老太君不见她大孙子,又问:“怀章怎么还没下来?阿群,去叫大少爷下来吃早饭。”
最后落座的叶怀章免不了又被一顿念叨。
早餐席间,四叔叶晋枫说起商务上的事,“怀章,我听说你们投资部想斥巨资投资深城的大鹏港口?”
“有这个计划。”
“我是不太看好。港城的深水港口足够多了,深港两地紧挨着,那边的规模根本不需要开发这么大的港口。而且这里面还有政策风险,万一中途有变呢?第一期就要投资几十亿,太冒险了。不如让黎家先去试试水深水浅。”
叶怀章不以为然,他是勇于去吃第一个螃蟹的人。
“我看好内地市场,改革开放也有七八年了,成效非常大,未来发展的空间更大。大鹏港口可以辐射整个珠三角,谁能抢到先机,谁受益。如果我们畏首畏尾,不敢投资,黎家就会顶上去,那我们就白白浪费这个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