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人的嘴短,法官闭嘴了。
她微微点头:“缠吧。”
能使唤他干嘛不使唤。
叶怀章把她脚放矮桌上,起身走向床头柜,他从抽屉拿了个盒子出来。
“你不是要给我缠伤口贴吗?”
“趾甲那么长,不需要先处理?”
他嫌弃她脚趾甲长……
叶宝翎前几天才剪的指甲,她瞄了一眼,是又有点长了。
年轻人新陈代谢快,她也没办法。
见他拿了指甲钳过来,叶宝翎也不好意思让人给她绞趾甲,便伸手:“我自己来。”
指甲钳到手,她小心翼翼避免弄到伤口,显得有些粗手笨脚的。
她嘴皮子厉害,但不擅长做生活上任何需要动手的事。
等着给她缠伤口贴的叶怀章看不下去,他夺过指甲钳要给她剪。
他把她的脚放在大腿上,压着眉头,屏着呼吸,他没给别人剪过脚趾甲,但他的手很灵活。
细嫩白净的脚,微微用力蜷缩着,像嫩藕芽儿,稍微用力一折,就断了。
他耐着性子,剪的很轻。
看着他那轮廓分明的侧脸,叶宝翎忽然想起了她原本世界的父亲。
她很小很小的时候,她爸爸也这么给她剪过指甲,她曾经拥有过非常短暂的父爱,可惜后来父母离婚,爸爸就成了那个一年才见一次,每次还不耐烦的中年男人。
伤口包扎好之后,叶怀章发现她左脚整个膝盖都是淤青,猜测她是磕到浴缸了,便从药箱拿出一瓶黄道益递给她。
结果发现她在发呆。
呆呆的样子看着不太聪明,要不是刚被她怼了,他会以为她是个傻傻的笨笨的可爱姑娘。
他不喜欢跟笨的人打交道,但他老婆明显就是另外一个极端——心眼太多。
就好像昨晚抓阄作弊,简直防不胜防。
叶怀章晃了晃手中的瓶子,“膝盖撞青了,黄道益我放桌上,48小时之后你再揉一揉。”
随即,他拿起电话打给楼下,让佣人送了冰袋上来给她冷敷。
做完这些,他才又重新捣鼓他的录像机。
叶宝翎用冰块轻敷膝盖,问他:“你这个是摄像机吗?”
“最新款的录像机。明天让人送去海边别墅,给他们用。”
“哦。”
叶宝翎这人只要计划了事情,就会有很强的执行愿望。
她开始借题发挥:“这个可以拍照吗?”
“不可以。”
“我们结婚没有拍婚纱照,也没有钻戒……”
叶怀章从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事是他欠考虑了。
“婚纱照可以补拍。钻戒找时间我们一起去买。或者你有喜欢的款式,也可以提前告诉我,可以定制。”
她装傻,“我不懂钻石珠宝,你选吧。你在南非不是买了钻石矿吗?你肯定比我懂钻石。”
叶怀章手上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我在南非买了钻石矿?”
“你家人跟我讲的呀。具体谁讲的我记不清了。”叶宝翎观察着他表情变化,继续刺探军情,“用你南非钻石矿的钻石也可以。”
叶怀章把调试好的录像机放回包装箱里,“没那么快有,你可以先挑款式,只要纯度高,哪里的钻石都一样。”
他说没那么快有,不是没有。
所以,叶怀章真在南非买了钻石矿。
这是个好消息。
时间呢?什么时间会公布消息?
叶宝翎:“有自家的钻石为什么不用?说不定还能挑个大的。这要等很久吗?”
“办手续还要一个月,等采矿至少要半年。你愿意等?”
还有一个月时间,不算久,非常完美。
目的达成的叶宝翎很快转了话锋:“那还是算了。不要钻石也行,我比较喜欢素净的款式。或者一年后再定要不要买婚戒。”
一年后万一离婚了呢。
想法说变就变,叶怀章实在不懂女人的心思。
但为了表示对她的重视,他还是说:“找个时间一起去看首饰,你喜欢什么,我们就买什么。”
叶宝翎只笑着没搭话,她最爱的是:黄金。
没有之一。
到了入睡时间,关了灯,叶宝翎抱着小毯子,翘着脚儿窝在沙发上。
沙发尺寸跟她身高差不多,她躺下堪堪合适。
但她睡不着。
睁开眼睛,天花板上诡异的红色万花筒就在眼前,闭上眼,那万花筒会在眼睛里慢慢放大,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这屋子有鬼。
不干净。
昨晚叶怀章躺沙发上做噩梦,今晚轮到她了。
梦里,正在做法的童婆化为蛇神鬼魅,追着她满栋楼跑,为了逃命,她跑得腿都快断了,一不小心撞到了玻璃上。
“啊!”
痛死了。
叶怀章听见动静,拉开了床头灯。
原来叶宝翎受伤的脚踢到沙发边的柜子了。
他说:“床够宽,可以一人一半。不过你要守我的规矩。”
他的规矩很简单,那就是睡觉要安静。
没睡醒,撞到伤口痛得要死的叶宝翎,此时正一肚子火,她没好气地反问:“守你的什么规矩?我为什么要守你的规矩?是你求我住进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要是不答应你的请求,你家人都得遭殃。叶怀章请你记住,我是你的救命恩人!请懂得感恩,好吗?还要我守你的规矩。岂有此理。”
被骂得一脸懵的叶怀章:“……”
她气呼呼站了起来,抱着被子,连滚带爬躺到了床上。
还是大床舒服。
她依旧不高兴,又说了一句:“以后我就是规矩。”
振聋发聩,至理名言!
同样半梦半醒的叶怀章迷瞪着眼看向她,竟无从反驳。
她那句“以后我就是规矩”在他耳腔中回响,他真是娶了个祖宗回来,他没办法反抗,还必须要好好供着。
“嘶!”
叶宝翎又不小心碰到了脚趾,心底在咆哮,这撞鬼的老房子。
清早,叶宝翎穿着拖鞋回了顾家,回去后,萍姐用消炎药给她重新处理伤口。
最近叶宝翎每天晚上都去老三房过夜,说是给关老太君作陪。
萍姐不免抱怨:“那老房子前几年不是重新装修了吗?怎么会那么快水管老化?”
叶宝翎好奇:“承和居全屋装修过?”
“三年前装修过,是不是全屋装修我就不清楚了。按道理,老房子装修,主要修的就是水电吧?”
如果重新装修了,老三房应该有人知道四方密室的存在。
那叶怀章会不会也有可能知道?毕竟在他卧室里。
看来她不能再给观音大士供奉食物了,免得被人发现她偷闯密室。
顾贞儿抱着家里的大花猫走进来,才坐下,那猫咪就溜走了。
叶宝翎把包里拜过观音的饼干拿出来给她,“给。”
“哪儿来的?”
“特意拿回来给你的。”
“还是表姐疼我。”顾贞儿拆开饼干,咔咔吃起来,“表姐,我那个治家方案遇到难题了。”
“什么难题?”
顾贞儿细细跟她说起来。
“每个月我爸上缴工资5500,表姐你的生活费2000,你听听啊,家里佣人除了萍姐是叶家给的工资,其他都需要我们支付,两个菲佣要2200,司机要3000,加起来就5200了,也就是说,我爸的工资就只够支付佣人费用。水电费伙食费汽油费其他杂七杂八的费用加起来要不少钱,所以,每个月嫲嫲要拿钱出来补贴,怎么补都有窟窿。等我们开学还要书本学杂费……我头都大了。”
叶宝翎给她理思路:“想要解决方案,不外乎开源节流。我和曼儿去工作,我们负责开源,这是一部分,你再想想家里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开源的。至于节流,只砍小的没用,要砍掉不是生活必须的大头。”
顾贞儿有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抻了抻筋骨,道:“我也是这个意思,要想节流,第一个就是砍掉司机这一大项,马上能节约3000工资出来。”
“那就想办法砍掉。”
“但家里没人会开车,以后谁接送弟妹放学?”
“让你爸去学,还有你妈、曼儿、你,都可以去学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