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阔少:“我还要砍掉他的腿!”
柳之涯这回看清局势了,他虽然不是小弟,但并不妨碍他趁机捣乱落井下石,于是他飞快接过话:“没用的!厉哥吐口口水都能淹死你!”
壮汉阔少:“我还要拔掉他的舌头!”
一番唇枪舌战下来,厉风爵连根腿毛都没办法剩下了。
厉风爵:“……”我真的谢谢。
厉风爵这边正在友好地进行拍卖活动,台上的南遥正在思索该如何被关进地牢。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她决定通过叛逆的方式来激怒管事姑姑。
管事姑姑说:“还不快去哄哄这两位客人。”
南遥说:“不去。”
管事姑姑看她一眼,沉默片刻,然后赞许地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是想要欲擒故纵让这些客人对你更加欲罢不能。这样才能让他们觉得你是一个很有价值的女人,很好,你很聪明。”
南遥:“?”我是这个意思吗?
她想了想,觉得自己好像叛逆的不够明显。
所以她准备把话说得更清楚一点。
于是南遥一把扯下自己身上的名牌,字正腔圆声情并茂地进行演讲:“我生来自由,不要做任何人的奴隶,我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才不要在这里被当做拍卖的商品,这就是我,成为优秀自己创造美好明天!”
看。
这下自己够叛逆了吧。
谁知道管事姑姑脸上的表情瞬间更感动了:“很好,很不错,我们青楼里的女人就是要有这种努力表现自己狠狠抓住男人心的上进心!”
“……”我真无语。
南遥破罐子破摔了:“您长胖了,妆画得很丑,而且还有点中年发福。”
管事姑姑大发雷霆:“来人,剥夺她花魁的名号,把她给我关进地牢。”
南遥:耶。
*
顺着石梯一路往下走,那股潮湿的泥土味和腐烂的腥气便越来越浓郁。
越往下走,光线便越暗。
终于,一行人将南遥押送到某扇大牢门口时才松开手,他们抬手点燃了墙上悬挂着的火把。
漆黑的地牢被照亮。
无数个牢房。
每间牢房内清一色关着和南遥一般大的姑娘,多数都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此刻正扒着栏杆奄奄一息地望着刚来的人。
看守人打开门锁,将南遥一把推了进去:“如果不能反省的话,你就等着在这儿呆上十年吧。”
南遥说:“可以,那我们晚餐吃什么?”
看守人:“?”
看守人显然被问住了,他卡壳很久,才恶狠狠地说:“哼,像你们这种卑贱的人,只配得上吃隔夜馒头和咸菜。”
南遥:“咸菜可以加麻加辣吗?我口味比较重。”
看守人:“你以为你是来度假的吗?”
“不。”南遥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我是来坐牢并且反省自己的。”
看守人很满意:“你知道就好。”
“所以馒头可以换成花卷吗?”南遥问。
看守人气急败坏地跺了跺脚:“不可以!你再这样无法无天,我就要狠狠教训你一顿了!”
南遥觉得这样的确很危险,于是她火速将牢门关上,并且把那把大锁咔嚓一下锁起来,接着心满意足地退后几步:“好了,你现在教训不了我了。”
守卫沉默了。
明明是你在坐牢,怎么像是我被关起来了一样?
看守人冷笑一声,从靴子里掏出一大串钥匙:“没想到吧?我有钥匙。”
噢。
原来这人把钥匙藏在靴子里。
南遥:“那你好厉害。”
看守人:“知道就好。”
南遥:“馒头和咸菜可以配豆浆吗?这样饮食搭配更健康。”
看守人:“你一边夸着我好厉害一边不把我当回事!”
南遥可听不得这话:“怎么会呢?我很敬仰你,你好厉害,不像我一样手无缚鸡之力。”
看守人得意洋洋:“知道就好。”
南遥:“可以在牢房里添张床吗?我不习惯睡地上。”
看守人:“你还是不把我当回事!”
就这样,一炷香后,看守人带着一肚子火逃离了这个让他倍感屈辱的地方。
在成功把看守人欺负走之后,终于可以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这个地牢。
阴暗,潮湿。
牢房中关着的姑娘们身形消瘦,双颊凹陷,但双眸却依旧是明亮如星子的。她们朝着南遥这张陌生的面孔望来,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不知道看了多久,忽然有人扑哧一声笑了。
这笑声像一个引子,惹得其余人也纷纷附和着笑了起来。
“你好厉害呀,能把他气成那样。”
“早就看他那么耀武扬威不爽很久了。”
“之前没见过你,你是被他们骗来的姑娘吗?”
南遥挑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和她们唠嗑,为了让自己更值得信任一些,还编了个悲惨的身世——被遗弃在大雪里的孤儿·天煞孤星·被渣男辜负渣男出轨用她的钱养女人结果被自己捉奸·宠爱自己的师兄被奸人所害双腿残疾不能自理·自己辛苦打工被拐至青楼。
悲惨的身世,听得每个人都潜然泪下。
“你们呢?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南遥问。
“其实我们很多人生来就在这里。”
回答这话的小姑娘垂下眼帘笑了声,她怅然若失地发了会儿呆,似乎是叹了口气,然后抱住自己的双膝:“出生在这里的姑娘,有资质能够为楼主挣钱的会被留下来,没有资质的会被丢弃在乱葬岗中。”
等旧人色衰之后,再让她们孕育出新的一批。
就这样一轮又一轮地循环着,让活生生的人变成点亮楼内灯火的灯油。那火永远不会熄灭,灯油便会一直燃烧。
“但你放心,很快就会结束啦。”那小姑娘忽地仰起脸冲南遥笑,“我们准备逃出去!会带上你一起的。”
“逃出去?”
“是的。”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南遥这才发现从刚才开始便一直藏身于黑暗之中的云问月。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云问月穿着一身劲装,虽说衣服上还是沾着不少血迹,就连睫毛上都还挂着些血痂,但她望向别人时眼底依旧是平静温和的。
云问月走上前,朝着南遥伸出手:“和我们一起走吧,离开这里。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的。”
“有云姐姐在就一定没问题!”刚才那小姑娘非常得意地抬起脑袋,“她可是楼内最厉害的媚杀,一定能带我们活着出去的。”
媚杀。
是些天生貌美靠皮相接近目标的杀手。
云问月的模样看着的确不像个杀手,也不像个媚杀。
她长得很漂亮。
但不是那种明艳而又充满攻击性的漂亮,她总是喜欢静静地望着人,温柔地附和别人的话,看上去毫无攻击力,但却让人忍不住想去依赖她。
她朝南遥伸出手,耐心地等着她的回应:“来吧,我带你走。”
南遥握住她的手,借力站了起来。
还没有逃出去,那小姑娘就开始畅想未来:“你和我长得都很好看,我们之后可以卖艺!然后攒钱开一家店铺,等有钱之后我们也去青楼里点一堆小倌来唱曲逗我们开心!”
话还没说完,那小姑娘就被云问月敲了下脑袋,云问月皱着眉佯装嗔怒:“你听听,说的什么话?”
小姑娘捂着脑门嘿嘿一笑。
凑近了看,南遥才看清那张脸。
这是……昨天那个和自己抢谢悼还要从自己手中买下厉风爵的富家小姐!
南遥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在云问月的幻想中,会给这个小姑娘那样一个身份。
是为了填补什么遗憾吗?
南遥看着眼前受着伤还能分心同小姑娘开几句玩笑的云问月,忽然想起依照谢悼的说法,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云问月生命中最痛苦的回忆。
为什么会是最痛苦的呢?
她们没能逃出去吗?
想要离开这里,南遥必须要看到这段回忆的尽头,于是她说:“好,我和你们一起逃出去。”
刚才那小姑娘瞬间和打了鸡血一样:“我已经准备很久了,还想出了很多妙计。”
【美人计:勾引看守人让他心甘情愿交出钥匙】
【激将法:嘲笑看守人让他用钥匙打开牢门进来打人,然后我们疯狂反击逃出生天】
【催眠计:学会催眠术,在看守人给我们送饭的时候把他催眠了】
南遥沉默了。
……她们一定会失败的吧。
不过这倒是给南遥一个灵感,如果她成功帮助云问月逃离这里,会不会怨念就会消除,然后结界也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