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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恶婆婆不如当街溜子_分节阅读_第52节
小说作者:昭培安   小说类别:穿越小说   内容大小:337 KB   上传时间:2025-11-28 12:57:51

  冯般若大马金刀地走过郗道严身边。郗道严还是那样瘦,病骨支离地坐在胡床上,恹恹地咳了几声,脸色苍白得厉害, 抬起脸时连三年前最后一点圆润也褪去, 此刻眉眼低垂, 仿佛是一位没有生机的美貌瓷人。

  朝廷派来的监军径自坐在下首饮茶, 瞧见她来,竟还起身向她行礼。

  “见过马将军。”王世忠道。

  冯般若右手虚虚一抬, 做了个免礼的架势。随后她微敛眉目看向他:“王监军。”

  王世忠也比过去老多了。

  她记着他过去还是圆润的,总是笑呵呵的, 藏身在内侍的朱袍里,脸上略抹一点脂粉, 便显得更白。他虽从未近身伺候过她, 但是见着她总是慈眉善目的。

  如今他老了, 干瘦,脸色黢黑,不再涂脂抹粉,连惯常能在他身上闻到那点粉香也消散, 成了个木讷普通的中年男子。

  “朝廷为什么突然派您过来?”冯般若略微收敛了心神,张口就问,“难道是有什么指示么?”

  王世忠笑道:“马将军多心了。只是北疆战局纷杂,皇后娘娘怕您忙不过来,这才叫咱家来,看看有无能为您搭把手、分分忧的地方。并未随身携带什么密旨。”

  冯般若略点了点头:“我已经在府上为王监军收拾了空宅,若王监军不嫌弃,可以在此暂住。”

  王世忠道:“这怎么好意思,嫖姚将军的宝地,咱家怎么配住?您在前衙为我收拾个通铺也便是了。”

  冯般若如今已经惯常与人虚与委蛇,又极力邀请他入住。只道那宅院本就是为接待上官所备,空着也是空着,监军入住正合规矩,若住通铺,反倒显得她怠慢天使了。几番推让,最终勉强征得王世忠同意,将这尊大佛暂时安置在了自己的眼皮底下,也算是今日第一个小小的胜利。等他们寒暄完了,郗道严则道:“将军,监军车马劳顿,想必乏了。我已在郡王府略备薄酒,为监军接风洗尘,还请二位移步。”

  冯般若自然无有不应,立刻道:“正是,监军远来辛苦,还请赏光。”她又与王世忠推让了一番行走的次序,最终三人穿过花榭,从月亮门穿过,就走到了北海郡王府。今夜郗道严安排得极为周到,席面丰盛,歌舞曼妙,既彰显了对钦使的尊重,又不至于过分奢靡惹人非议。席间,冯般若与王世忠言笑晏晏,仿佛真是同心为国的同僚。她只殷勤劝酒,说着北疆风物,偶尔提及军务,也是报喜不报忧。

  王世忠对冯般若的劝酒来者不拒,称赞北海将士勇武,夸奖她治军有方。宴席之上,觥筹交错,丝竹悦耳,一派祥和。酒过三巡之际,冯般若趁醉躺在郗道严肩头,眼前一时只能看到无尽黑暗的夜幕,随后烟花四溅,她顺势倒下,再仰头,仿佛看到了上京城。

  那是她自小生长的地方。以前在的时候并不觉得怎么样,可是离开了就感到想念,不光是想念上京,更是想念那里的人。

  不知道阿外如今怎么样了。

  她且醉且歌,浑然没有发觉有一位小内侍急匆匆地凑到王世忠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而后王世忠脸色大变。

  郗道严察觉到,于是倾身过来,温声询问:“王监军,可曾发生什么了么?”

  王世忠大惊失色,手中酒杯早已跌落地上,浑身酒意登时去了泰半。却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外头就有斥候不等通报便走上殿来,急道:“启禀郡王、将军,柔然王库莫提亲率五万精锐,兵分三路,分别朝朔风、黑水、狼山三镇……夜袭而来了。”

  冯般若听见这话才从桌下探出了个脑袋。她听见了,可一时半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殿内的歌舞仍在继续,丝竹之声靡靡,衬得这角落里的寂静愈发惊心。

  随后冯般若慢悠悠地打算从胡床上站起来。她看到眼前烟火坠落,有很多星星倒映在湖面上,星火明灭之间,烽火点燃。

  她用手撑住桌面,试图站起身,然而醉意让她的手心虚浮,她的手和脚又麻又软。

  良久,她终于站稳了。

  随后,醉意如同潮水般从她眼中迅速抽离。她没有看王世忠,也没有看向郗道严。她垂下眼眸,轻轻咳嗽两声,随后一声厉喝。

  “韩四!”

  “末将在!”一直按剑守在殿外的韩紫英应声而入。

  “击鼓,升帐!”

  “是!”

  刹那间,郡王府内歌舞骤停,乐工舞姬惊慌退散。取而代之的是穿透夜空的聚将鼓声。冯般若大步向外走去,临走时,还有时间侧过头,冷淡地睨了王世忠一眼。

  “监军,军情如火,恕本将不能奉陪了。您请自便。”

  郗道严紧随其后:“监军,局势紧迫,小王也需前往协助将军。”

  王世忠来到北海郡国乃是早有准备,所以他能先于冯般若得到军报。但是事实证明,这点微弱的时间差并不足以改变战局,同时也证明了,皇后既然派他来,便不是如他自己所说,来照顾冯般若饮食起居的。

  不过此刻冯般若也没有心思纠结他的事儿了。

  一路走郗道严一路低声劝她道:“但目前我们兵力不足,又有朝廷固守休养的部署在先。王监军已经亲至,我们若大规模主动出击,恐授人以柄。”

  冯般若骤然停住脚步,郗道严差点没刹住车,撞到她身后。她转过头看他,声音已经隐隐有些颤抖:“难道就眼睁睁看着三镇陷落,将士血染边关?”

  郗道严道:“不能硬碰,便攻其必救。库莫提此人,刚愎雄猜,却有一致命软肋,内帷不修,宠妾灭妻。”

  冯般若立即反应过来:“围魏救赵?”

  “不错。”郗道严道,“库莫提此次倾巢而出,王庭守备必然空虚。他正妻郁渥真,乃先王之女,族内地位极高;宠妾洛云容是汉女,出身卑微,全凭色艺与库莫提宠爱。二人势同水火。”

  冯般若和他相视,半晌,她莞尔一笑。

  这次围城之难,冯般若没有出面,仍是由郗道严主持。他明面上遵从固守之令,亲至三镇坚守不出,利用城池之利消耗柔然兵力。同时紧急征调邻近州郡的机动兵力,向北海方向秘密集结,却引而不发。就在库莫提的主力被牢牢牵制在三镇城下,焦躁不已时,一支由冯般若亲自率领的射声精锐,如同鬼魅般穿越漠南,直扑柔然王庭。

  此时此刻,柔然王庭尚且沉浸在一片酣梦之中。整个可汗大帐之中唯一一个没有入睡的,便是可贺敦郁渥真。

  郁渥真是先可汗的掌珠,是他最宠爱的小女儿,更是整个草原上最美丽的一颗明珠。她七八岁上就会骑射,十来岁就能单领一队骑兵。彼时库莫提不过是个小部落的质子,被他莫何随便丢在王庭散养,意外给郁渥真当了马夫。

  郁渥真很快发现这位马夫不但相貌英俊,还神勇异常。她原本只是起了惜才之心,舍不得这样一个好苗子一辈子给人当马夫,便把他安插在她阿干麾下,不想他还真的屡立奇功,竟然真有一天能凭借军功和她平起平坐。

  傍晚时淡粉的夕阳落在千里雪原上,篝火烧得人连四肢百骸都禁不住温暖起来。她侧过脸看他,只觉得他虽小小年纪,但舞跳得竟然这样好,就像他的名字所指,是“擅长乐舞的人”。篝火把每个人的脸膛都映得红彤彤的,她坐到他身侧,火光映得他满眼,透过大火她看见他那边流露出的一点英武的轮廓。她道:“真没想过,才过了这么短的一点时间,你就已经是我阿干的心腹爱将了。有了我阿干为你撑腰,有朝一日就算你回到母族,他们也再不敢看轻你了。”

  晴朗的雪夜,火光和牧歌在宽旷天地之间回荡。郁渥真坐在营帐垂下的毡子旁弹拨琵琶,另有胡姬勇士将她围在其中,以舞和乐。

  库莫提坐在不远处瞧她。他已然跳不动舞了,脚下的雪被大火融化,显露出底下黑色的土壤,变得干燥又湿漉漉的。郁渥真手中琵琶不停,但她人也自羊皮毡子上起身和大家一齐跳舞,手腕上数个金铃一齐作响,一时整个草原上似乎只剩下她一个,又好像变成很多很多个她在那里起舞。

  雪国万里静谧,唯有火星烧灼木头,带出些迸裂的声响。此刻教他听来,连马匹嘶鸣听上去都遥远起来。随着夜更沉,整个营地陷入沉寂,只剩足需得七八人合抱的篝火堆仍旧燃烧着,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熄灭。

  果然如她所预言的那样,他先是成了她阿干的心腹爱将,后来又在阿干的引荐下入了莫何的青眼。有一次大捷之后,不知怎的,他向莫何求了亲,莫何竟然也答应把她嫁给他。

  郁渥真还记得她当时在想些什么。那时她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在她能嫁给他,而不是被随便嫁给什么三妻四妾的糟老头子,也不必嫁到大虞去和亲。难过则是难过不知道他心里有没有她,不知道在他心里,她到底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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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说:阿干就是哥哥,莫何就是父亲,贺敦是母亲,可贺敦就是皇后的意思

  [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只有这两章会有这种用法啦,请大家不要在意

第72章 月坠金帐 请您在这段时间之内扮演库莫……

  他还从来没有跟她表过心意。

  她就这样等, 等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她还记得,她还记得那时她和他相伴, 两个人化装成一对普通的柔然的小夫妻前往朔州去。路过北海时,他们都情不自禁停下脚步。

  冬天的北海冰深雪厚,其上能踏过千军万马。可是春天的北海已经冰雪消融了,她也难得见到这样的北海,草木葳蕤,萌生出许多幼小、嫩绿的草芽,草甸子的深处开着不具名的,淡黄或淡白的小花。风一吹,整个北海上的风仿佛都是温暖的,轻柔地拂过她的头发, 拂过她的脸。

  “真美啊。”她不由感慨道。

  “不如你美。”他道。

  “在我眼中, 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他这样道, “北海的波光就像你的眼睛, 可它只有一汪,所以连北海也不如你美。”

  于是她瞪大了眼睛望着他, 也不等她说什么,他就接着道。

  “自从我第一次遇见你, 我就想把你娶回来了。”

  他道:“我想我这颗心这辈子只跳过一次,就是那个时候, 为你。”

  “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比不上你, 我向你承诺, 我会将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拿来给你,我会让你一辈子,做这草原上最美丽的明珠。”

  情爱如同北海的水,又深又广, 就在那一刻迅速将她吞没了。她沉溺在其中,竟然从没有人教过她,要懂得及时抽身。

  于是她和他成亲,满怀着柔情蜜意,满怀着爱。她自以为她碰上了全世界最好的人,愿意把自己的一切都交托给他,愿意和他一并去创造他们未来的一切。却不想成亲的第二天战事爆发,他就跟着阿干上前线去了。

  那次打了几天,在哪里打,她已经全都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阿干回来时带来了他的死讯。她身心大恸,竟然还小产了一个孩子。她就在这样的丧夫之痛里熬煎,直到两三个月之后的某一天,他回来了。

  她欣喜若狂,狂奔着,连滚带爬地,想去第一个看到他。

  可她也看到他身侧站着一个怯生生的女人。显然是汉女,皮肤细嫩,身量纤细,是个像那日她看到的、北海边生长着的无名野花那样的女人,小,瘦弱,不起眼。但她竟然在别人都不知道的地方生长了那么大一片,竟然把整个北海都包裹进去了。北海成了野花的海洋,冰雪此刻,再不能侵扰它一分一毫。

  起初她还没有在意这个女人。这个女人不会说柔然话,连根库莫提说一句话都做不到,可她只是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他,他就会把一切都交给她。

  一开始只是给郁渥真编的花环,取的清水,新猎的野兽。

  后来,郁渥真也说不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给她的东西,渐渐变成了她的侍女,她的大帐,甚至是孩子。

  那个汉女怀孕了,是他的孩子。郁渥真不得不将她接进自己的大帐,默认了她是他的姬妾。十个月以后,她诞下一个男婴,库莫提欣喜若狂,竟然像疯了一样。

  他先是在和他阿干上战场的时候误杀了她的阿干。她自幼跟阿干一同教养,感情最好,她为此痛不欲生,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去看待他。可是很快也不用她如何看待了,因为她的莫何也死了,死在她自己的手里。

  是她自己手贱。那天是那个女人的生辰,库莫提为那个女人杀了一头牛,她尚且要和那个女人争风吃醋,所以抢夺了牛身上最好的一块肉,美其名曰,要去拿给莫何吃。由此库莫提不得不将那块肉交给她。她让侍女烹制好了以后亲自送去给了莫何,莫何不疑有他,直接吃下。却不想当天夜里,王帐之中传来消息,说可汗去世了。

  莫何死了,阿干死了,柔然没有继承人,她的几位王叔纷纷站了出来,要争夺可汗之位。那夜库莫提难得在她房中过夜,他对她说,你放心,可汗之位是你的,我绝不会让别人得到。

  有了她的支持,他很快平息了叛乱,随后自己继任成了可汗,让她做了可贺敦。然而自从他当上可汗之后,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十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他的面,有一日她甚至听到他对那个女人说,此生不会让她有孩子,因为可汗大位,是他留给他们的孩子的,他要给他们母子这世上最好的一切。

  她不是傻子,她很快就明白过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他蓄谋已久,杀兄弑父,将她逼成如今这样的一位孤家寡人。他的所求竟然是,要给他们母子世上最好的一切。

  她本来以为自己会哭,可是她那夜对着月亮坐了一整夜,竟然一滴眼泪都掉不下来。她对月神说,是她自己命不好,怪她碰上这样的男人,竟然还为了这样一个男人牺牲了自己的亲人。倘若月神有灵,就将她的生命抽走吧,把被她害死的,她的莫何和阿干的性命还给他们。

  她又想,早知如此,那日在北海,还不如一个猛子扎下去。就让她直接溺死,或许事情也不会变成如今这样。

  她哭不出,只觉得心中被无数把尖刀划得千疮百孔。她想,她在这儿再也待不下去了,不如就此给他们让路。

  第二日,她向他自请去那曲河戍边。可他拒绝了。

  他看着她满眼失望,那张平素对她吐出无尽柔情蜜语的嘴在那一刻几乎喝问她:“你到底能不能当好一位可贺敦?”

  “你知道当一个可贺敦,到底该干些什么吗?”

  “不是穿着最华贵的袍子,戴着最精美的头面,在宴席上接受众人的叩拜!也不是像你这样每日自诩血统高贵,孤芳自赏!”

  “我让你做可贺敦,是让你管束好后宫,让那些女人安分守己,别整天争风吃醋,闹得王庭乌烟瘴气!是让你打理好与各部族夫人的关系,维系住那些对你父族早已不满的势力!是让你在我出征在外时,能稳住后方,而不是像个无知妇人一样,只是担忧落泪!今日你竟然还想要自请戍边,怎么,王庭已经装不下你了?”

  他越说越快,语气愈发尖利,仿佛要将所有不顺都倾泻在她身上。

  “看看云容!她出身不如你,见识不如你,可她至少懂得如何让我舒心!懂得在我疲惫时温言软语,懂得如何打理我的起居琐事!而你呢?我要你这可贺敦,究竟有何用?!”

  她静静地听着,最初的震惊和刺痛渐渐沉淀下去,化作一片冰冷的死灰。她看着他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拿她与那个女人相比较的轻蔑。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大帐。

  冬去春来,又有三年过去了。那个女人所生的儿子如今都已经六岁了,是个会说会笑,懂事乖巧的好孩子,容貌很像他母亲。

  说来好笑,他鄙薄她,残害她的手足,暗杀她的莫何,竟然还赋予他和其他女人的儿子他的姓氏,那个孩子,叫作郁鹿真。

  这个名字本是她为自己的孩子取的,只是可惜,她这一生或许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她今夜对着月神,也是无眠的一个长夜。

  另一厢,冯般若也在今夜抵达了王庭。

  她本想一鼓作气前往王帐,掳走库莫提的妻女,但是这个时节草原空旷,一行千人不好隐蔽,她原本还在发愁,想着只能分整化零慢慢潜入,竟然又在距离王庭四十里外遇见了另一支百十来人的小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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