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谢亚飞不像是对石佳佳没有感情的样子，听到石佳佳的消息这么激动，眼里的担忧也不像是作假。
南霃干脆的掏出自己的工作证，“我是河市公安，石佳佳出了意外，你和我走一趟吧，我有话要问你。”
谢亚飞看到南霃的工作证，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佳佳出意外了？”
“这边说话不方便，你还是先跟我去趟公安所吧。”
谢亚飞点点头，跟在南霃身后离开。
第一百六十六章 陈穗
坐在审讯室里，谢亚飞看着自己对面的南霃和小刘，眼神有些恍然，在审讯室里问话，那就不是一般的民事案件了，“佳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谢亚飞倒是很敏锐，南霃打开手里的笔记本，“石佳佳，去世了。”
“什么？！怎么会？！”
谢亚飞看起来很悲伤也很震惊。
“你和石佳佳是怎么认识的？”
南霃不想和谢亚飞多解释什么，只是按照流程开始问问题。
谢亚飞单手捂住眼睛，好一会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戴好眼镜，抬头看向南霃，“我和佳佳是在一次意外认识的，她当时被人纠缠，是我帮忙解得围。
佳佳感谢我帮了她的忙，请我吃过饭，来往了几次就熟悉了起来。”
“根据我们的了解，不只是熟悉吧？”
谢亚飞摘下自己的眼镜，拿出手绢擦了擦镜片又戴回去，“是，我和佳佳恋爱了。”
“据我们所知，你和石佳佳年龄差距颇大，而且，你好像有家室吧？”
南霃随手将旁边一份写着谢亚飞资料的文件放在前面，给谢亚飞看。
谢亚飞苦笑一声，“我知道我比佳佳大很多，但我们是真的真心相爱的，而且我没有妻子，那是我照料的一个朋友，这么多年我受人托付，一直在照顾对方而已。”
南霃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自己的眉尾，这是什么绝世大圣父，因为别人的托付，无怨无悔照顾别人这么多年，还一直单身照顾，你俩锁死不完了，何必还去祸害别的小姑娘。
“我知道你们都不理解，但是对方是我朋友的妹妹，我朋友是为了救我才去世的，他临死前一直放不下他的妹妹，所以我才一直照顾着。”
南霃和小刘对视一眼，不理解，不明白，不尊重，你感激人家你给人家找工作、找对象、送钱送权都行啊，放自己身边照顾，也不娶人家，就干照顾啊？
有时候常常因为觉得自己思想格外正常而显得与世界格格不入。
“我们来聊聊石佳佳吧，你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前天，我们前天约好了，今天上午见面，商量一下去见她父母的事情，但是一直到现在佳佳都没有出现，我心里很担心，所以才会去她家周围看看。”
“见父母？你们是打算结婚了？”
谢亚飞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看着地上地砖的花纹，“是的，佳佳说想和我有未来，我也觉得不能这样一直拖着佳佳，所以，我，我想和佳佳的父母见一面，争取能够和佳佳结婚。”
“你们想结婚这事，还有别人知道吗？”
“应该，应该没有了，这只是我们两个之间的决定，还没来得及告诉任何人，而且，别人也不知道我们在谈恋爱不是吗？”
“包括你现在照顾的那位女同志也不知道吗？”
谢亚飞愣了一下，然后摘下眼镜，看着南霃，眼神有些迷茫，“和穗穗有什么关系？”
“据我们所知，陈穗对你的占有欲很强，根本接受不了你的注意力在别人身上，甚至已经严重到了需要就医治疗的地步，我们查了记录，陈穗身上已经有好几次暴力伤人记录了。
你觉得陈穗如果知道你要和别的女人结婚，她会做什么？”
谢亚飞的手不自觉的震颤起来，嘴唇也有些颤抖，“不会的，穗，陈穗她，她只是有点偏执。”
南霃看着自己手里关于陈穗的资料，慢条斯理的开口，“可是我不这么认为，陈穗的攻击性很强，她在疗养院里面也时常和人起争执，甚至还有几次暴力伤人的事件。
这都说明，陈穗是个危险程度很高的暴力分子。”
谢亚飞用力的摇头，仿佛这样就能否定南霃的话。
“对于陈穗，你要比我们更了解，你觉得我说的事情，有没有可能还是说，你不敢承认，石佳佳出事，和陈穗是有关联的？”
谢亚飞看着南霃，忍不住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撇过头拒绝回答南霃的话。
南霃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感受水经过食道滑落胃里的感觉，“其实你也不用这么抵触，我们也只是提出一个假设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
对了，我们的同事已经把陈穗也请过来了，还希望谢同志先在这里坐一下，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南霃起身拿着笔记本和小刘一起出门转身去了另一间审讯室。
陈穗身上还穿着疗养院的制服，正坐在椅子上四处观察，单看着一会，陈穗不像是资料写的精神上有什么问题的人，看起来很正常的样子。
“陈穗？”
“是我。”陈穗看起来是很大气温婉的长相，也许是在疗养院长期的住着，脸色透着一股苍白。
“看起来你好像毫不意外，我们会来找你？”
南霃双手抱胸看着陈穗的脸，陈穗脸上挂着笑容，看起来更加的知性温婉。
“当然，毕竟石佳佳是我杀死的。”
陈穗说完，自己咧嘴一笑，眼神却透着一股冷漠，这会子，南霃倒是相信陈穗精神上有些问题了。
“你为什么要杀她？”
“其实也不算什么，我只是想让谢亚飞痛苦而已。”
陈穗很是无所谓的笑笑，然后对南霃伸出一只手说：“可以给我一根烟吗？”
南霃朝小刘伸手，接过小刘递过来的香烟，给陈穗点燃之后放在手里，“我不明白，你为了让谢亚飞难过，居然去杀了另一个女孩子？”
陈穗缓缓吸了一口烟，吐出的白色烟雾模糊了脸庞，轻笑一声，“谢亚飞，这么多年把我困在养老院，我难道不能报复他吗？”
“你报复他为什么要伤害另一个人？”
“因为我想让他也试试失去至亲之人的痛苦，这么多年，我每次看见他那张脸就想起我的哥哥，要不是他，我哥哥也不会去世，谢亚飞凭什么活着？又凭什么能得到幸福，我要谢亚飞痛苦的活着度过每一天，不然我心里又怎么能痛快。”
陈穗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看起来是真的很恨谢亚飞的样子。
南霃笑了一下，陈穗看到了，反问，“你笑什么？”
第一百六十七章 意外结局
“我笑你这个人可悲，根据你的话，你说你恨谢亚飞，但你不去对付他反倒伤害另一个人，我可不可以说，你其实并没有那么恨谢亚飞。
或者说，你恨谢亚飞心里没有你，所以你才会伤害石佳佳，因为她要和谢亚飞结婚了，你可真可悲。”
“你懂什么？这是我对谢亚飞的报复，对，报复。”
陈穗激动的反驳南霃的话，嘴硬的很。
“我们对你的心路历程并不感兴趣，你还是说说杀害石佳佳的过程吧。”
“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趁着不注意，把收集的水银放在了蒸汽管道口而已。”陈穗的语气轻飘飘的好像不是杀了一个人，而是只是拍死了一只蚊子一样简单随意。
南霃简直都给气笑了，这会她是真相信这个陈穗脑子有问题了，举起手单手托腮，另一只手拿着钢笔轻轻的有节奏的嗑在桌面上。
“哒、哒、哒”静谧的空间里，只有钢笔点在桌子上发出的响声，一下一下，让陈穗的心里开始焦躁。
看着陈穗越来越坐不住，南霃陡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陈穗，“既然这样，案件已经很清晰明了了，看一下笔录没问题，你就可以签字画押了。”
陈穗看了看递过来的笔录，随意的往旁边一扔，语气满是嘲讽和挑衅，“什么笔录，什么杀人，我不清楚，我是个疯子，疯子的话怎么能信呢？”
南霃倒是毫不意外，毕竟到现在陈穗承认的太过坦然，南霃可不相信陈穗会坦白从宽，从她开始的表现到现在，突然翻供才不让人意外。
陈穗没在南霃脸上看到气急败坏的样子，有些失望，“你，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说什么？说你翻供？这很正常，并不算什么事情。”南霃笑着双手抱胸往后一靠，姿态很随意，仿佛对陈穗的当场翻供并不在意。
南霃这种不在乎的态度，让陈穗有些恼火，“我翻供，你们抓不到凶手，你也这么无所谓？”
“我无所谓啊，又不是每件案子都有结果不是，我倒霉碰上了疯子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你这件案子，你的口供并不是很重要，毕竟我们手里已经有了足够相关的证据，直接起诉就可以了，刚才和你聊那么多，你可以当成我们无聊。”
南霃说到后面嘴角已经有了玩味的笑容，看着陈穗，就好像在看什么猫猫狗狗一样，充满了上位对下位的蔑视和玩弄。
陈穗脑子里的名为理智的弦突然就绷断了，站起来双手拍桌，愤怒的喊：“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凭什么看不起我？！你算什么？
我告诉你，人就是我杀的，我不光杀了那个贱人，我还打了不少想靠近谢亚飞的人，怎么，你能拿我怎么样？我是个疯子，疯子打人不是正常的吗？”
陈穗表情狰狞，看着南霃和小刘表情得意极了，非常的期待看到南霃和小刘拿自己没有办法又气急败坏得样子。
可是等了好半天，陈穗也只是看到南霃和小刘两个人脸上没有丝毫波动的表情，甚至还有几分倦怠。
“南霃，早点结束吧，一会食堂该放饭了。”
“嗯，一会就结束，我也有点累了。”
两个人完全忽视掉陈穗，你来我往的聊了起来。
陈穗气的使劲拍桌子，想引起两个人的注意，但两个人打定主意不多看一眼陈穗，只是一昧的聊天。
过了一会，陈穗被忽视的终于受不了，想要冲过来的时候，南霃忽然转头看着陈穗，盯着陈穗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倒是理解，谢亚飞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肯和你在一起了，毕竟你看起来确实挺癫狂的。
要是我，我也更喜欢温柔文静的石佳佳。”
“你懂什么？！谢亚飞是我的，只能是我的，除了我，谁也不能和谢亚飞在一起，这是谢亚飞欠我的，那个贱人凭什么？！！”
陈穗一听石佳佳的名字，人又疯了起来，大喊大叫的，足以穿透墙壁传出去好远。
南霃听着陈穗翻来覆去只是强调那些话，什么谢亚飞欠她的，谢亚飞不能和别人在一起，实在是心里有些疲惫，和小刘对了一下眼神，然后决定先离开，调整一下情绪，顺便再去陈穗住着的疗养院找些证据。
现在只有陈穗的口供是不够的。
这么想着，和小刘一起把陈穗带着去临时羁押室。
刚出了门，就看到隔壁的审讯室的门被打开，谢亚飞冲出来大声的质问陈穗，“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你还不如杀了我！！！”
陈穗看着谢亚飞的样子，根本没有了平时的镇静从容，得意的笑了起来，“谢亚飞，你知道我最恨你什么吗？我最恨你那副云淡风轻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不论我怎么发疯怎么怒吼，你永远都用那么冷静的目光看着我，我发誓一定要摧毁你那副镇定的脸庞，你看，这不就是做到了？”
谢亚飞看着陈穗，声音暗哑，“我真后悔，后悔把你这个毒蛇带回了家，这么多年，我看你哥哥的份上，对你一忍再忍，结果却害了佳佳。”
男人嘶哑的哭声在走廊上响起，含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和后悔，谢亚飞是真的后悔当初因为救命之恩把陈穗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