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警通过拥挤的人群走到四个人面前的时候,除了莫兰兰脸上还有红肿的痕迹,另外三个人和没事人一般。
“同志,你没事吧?”乘警先开口问了莫兰兰,毕竟只有她脸上有明显的受伤痕迹。
莫兰兰不知道是被打怕了还是刘筠的警告起了作用,对乘警直接摇头说:“没事。”
“你确定没事吗?同志。”
“对,我确实,麻烦乘警同志了。”
乘警听莫兰兰这么说,也只好两边各提醒一下就离开了,毕竟人家当事人都说没事了。
刘承志倒是想说什么,但是被刘筠的堂哥笑眯眯的揽住肩膀,感受到自己身上承受的重量和威胁的时候也闭上了嘴。
一场闹剧终是落了幕,南霃意犹未尽的咂咂嘴巴回了自己的车厢。
刚打开车厢的门,南霃就看到自己的对面下铺坐了一个女人,因为门被打开看向了门口。
南霃点点头算是打招呼,把水壶放好就爬上了自己的中铺。
躺了没一会,车厢门又被打开,进来了一个男人,直奔对面的下铺。
“秀姐,这是我给你打得饭,你吃两口,还难受吗?”
男人关切的在女人苍白的面孔上观察,试图找出一点对方有什么难受的神色。
范秀芳摇摇头,声音很温柔,“阿猛,谢谢你,我好多了。”
吴猛因为女人的道谢涨红了脸庞,连忙摆手,“秀姐你这么客气做什么,我答应大哥会照顾好你的。”
范秀芳秀气的笑笑,“你吃了没有?阿猛。”
吴猛摸摸自己短寸头,“秀姐,你就别管我了,我饿不着,来之前我都吃过了,放心吧。”
范秀芳听吴猛这么说了,才好似放心一般低头吃东西。
南霃在中铺躺着百无聊赖的用意识整理空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听见一声巨大的类似爆炸的声响,接着火车的行进速度就越来越慢,直到完全停了下来。
南霃坐起身,看着窗外,外面是一片荒郊野外,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不然火车不会中途停车的。
一个翻身下来,南霃打算去隔壁和何建设他们汇合,看看是什么事情。
但对面的女人却突然脸色苍白一边急促的喘息一边紧紧抓住南霃的袖子。
南霃看着范秀芳的样子像是哮喘之类的疾病犯了,所以赶紧问她:“有没有药?药在哪?”
范秀芳艰难的指了指自己的口袋,南霃赶紧去范秀芳指的口袋掏出一个白色药瓶,给范秀芳倒出来两粒药放进嘴里。
没一会范秀芳就缓了过来,连忙对南霃表示感谢。
“唰”车厢的门被人拉开,吴猛急匆匆过来,“秀姐你没事吧?”
范秀芳苍白的脸颊浮起一丝笑意,“我没事,别担心,这位好心的同志刚刚帮了我。”
“同志,太谢谢你了,秀芳姐身体不太好,我又不在这边,受累你给帮忙了。”
吴猛听了范秀芳的话,对南霃又是鞠躬又是感谢的。
一米八的汉子黝黑的脸上都是诚挚的感谢。
整的南霃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没事没事,应该的,出门在外能帮就帮,我先出去看一下,火车不知道为啥停了。”
说完南霃就连忙出了包厢,到现在南霃对这种热情的人还是始终应付不来。
车门依旧锁着,乘务员不知道去了哪里。
南霃来到何建设他们的车厢,看里面已经空了,于是顺着方向想去找一找。
才走到硬座这边就看到了何建设和乘务员不知道在说什么。
南霃连忙走了过去,“建设哥,出什么事了?”
“没事,目前还不是很清楚,应该前面的列车出了问题,为了安全我们停了下来,再等会吧,应该一会就有消息过来了,别担心。”
“那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何建设看了看四周,还没说话,就听见硬座车厢那边传来吵嚷声。
“我过去看看。”南霃和何建设打了招呼就往那边挤过去。
好不容易挤过去,南霃就看到刘筠和莫兰兰两拨人又对上了。
刘筠的堂哥站在刘筠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莫兰兰和刘承志,好似只等刘筠一声令下,他就准备撕了对方。
莫兰兰躲在刘承志身后,上蹿下跳的,“咋了,我哪说错了,明明你就有吃的,还不愿意分享,你这是有思想问题知道不知道?”
“我有吃的凭什么分给你,凭你脸大吗?谁家粮食不紧张,你上下嘴皮子一张就想讨饭吃,也得看看自己讨喜不讨喜吧?”
莫兰兰听着刘筠把自己说成了讨饭的,心里更是恨得牙痒。
自己和刘筠年岁相当,但是刘筠处处都比自己强。
父母比自己强,学习比自己强,人缘也比自己强,就连自己最得意的长相,刘筠也和自己不相上下。
上辈子刘筠和自己一起下了乡,去了没多久就受那些泥腿子的欢迎,没多久她就去村小学当了老师不用和自己一样苦哈哈的下地。
后来高考恢复,刘筠又考了一个好大学回了城,而自己因为吃不了苦早早的就在当地嫁了人。
那户人家怕自己一去不复返,扣着户口根本不让自己报名去高考,自己一辈子就葬送在了那个地方。
还记得自己临死前在电视机前面看到关于刘筠的采访,那时候的刘筠是知名的企业家,还有幸福美满的家庭。
凭什么,凭什么刘筠这一辈子都比自己强,带着不甘和怨恨,莫兰兰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眼,莫兰兰就发现自己回到了年轻刚准备下乡的火车上,老天有眼,一定是老天爷看到自己过得太苦了,所以才补偿自己的。
这辈子,自己要把刘筠狠狠地踩在脚下,企业家还有幸福的家庭都是自己的。
第三十六章 重生者
想到这里,莫兰兰挺直自己的腰板,“刘筠,你这个人不懂的分享,你这个思想是不对的。”
刘筠根本不听莫兰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直接伸手就是一个大耳刮,“我思想对不对不用你来说,我今天非让你知道什么叫做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完刘筠就把莫兰兰一把给摁地上,骑上去就左右开弓。
刘承志被刘筠的堂哥挡在身后,急的上蹿下跳的。
刘筠也是纳闷了,这个莫兰兰虽然和自己算是一片胡同的,但是自己从来没和她深入交往过。
今天一上火车的时候,莫兰兰还唯唯诺诺的,半天打不出个屁来。
结果眯了一觉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疯狂的针对自己,好像自己吃亏她就能过得好一样。
刘筠今天也是开了眼了,还有刘承志那个傻逼,从小就喜欢自说自话,自己和他又不熟悉。
一上来就指责自己欺负莫兰兰,好像那个眼瞎一样,还什么,刘筠我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太令我失望了。
大哥你谁啊?你失不失望和我有什么关系,真是莫名其妙,下个乡都能碰上神经病,倒霉死了。
莫兰兰一边哭喊着一边躲,但是依旧被刘筠揍得不轻。
南霃刚想过去把两个人拉开,就看到刘筠身后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怀里抱着行李袋。
所有人都在看刘筠他们打架,只有这两个人依旧坐在自己位置上,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和周围人群形成了很强的割裂感。
南霃感觉这俩人不对劲,所以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只是配合着乘警把两个人分开。
何建设后面和南霃碰了一次头,告诉南霃火车停车是因为信号员检修了电缆之后没有及时恢复信号灯,导致他们前面那列火车走了岔路发生了意外,有不少人员伤亡。
所以这条线上的火车为了安全都暂时停下来,等待前方列车处理完毕再继续行进。
南霃和何建设沟通了一下,暂时在硬座车厢那边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
才一坐下,旁边就有人冷哼一声,南霃转过头看到莫兰兰肿胀的脸庞,皱皱眉头没说话,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
莫兰兰看南霃不搭理她,更生气了。
有个刘筠已经够让自己心里难受了,这会子又来了一个,长相甚至比刘筠和自己还要好看。
皮肤白不说,还细腻的发光,一进车厢就惹得好几个人都盯着他看,包括刘承志。
哼,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看到漂亮的女同志就像苍蝇一样围过去了。
要不是自己下乡需要找个冤大头帮自己改善生活,莫兰兰才不想搭理刘承志呢。
上辈子刘承志家里一直给他寄钱票,一直到刘承志考上大学回了城。
手里有钱的刘承志根本不用像自己一样每天苦哈哈的上地干活。
上辈子刘承志还来追求过自己,但是当时自己不知道怎么想的,没看上刘承志,反而找了一个当地的泥腿子结了婚,真是失策。
自己已经想好了,这辈子就先让刘承志给自己花钱改善生活,这样自己就不用每天下地,还能好好保养。
等高考恢复之后,自己考上大学就把刘承志踹开,然后就去找刘筠上辈子那个军官丈夫,等政策再放松一些,自己就去下海做生意。
自己就不信了,有了上辈子的经验,自己肯定能比刘筠更厉害更有名,幸福的生活都是自己的,让刘筠烂在乡下,尝尝自己上辈子受的苦吧。
南霃看着莫兰兰一会咬牙切齿,一会阴恻恻的笑,脸上的表情快堪比四川的变脸了,而且南霃真想说一声,能不能收敛一下表情,你的神色就差告诉周围的人你没按好心眼了。
南霃不忍直视的扭过头,看着那俩可疑人员,现在已经是半夜了,车厢里好多人已经睡着了。
而这两个人,可以看出来明明已经困得要睁不开眼睛了,但还是不知道为啥这么坚持的睁着眼睛,时不时还看向四周观察环境。
而且每隔一小会就会看向行李架上一个白色的大包裹,然后更加用力的抱紧怀里的行李袋。
根据南霃的观察,那个行李包里面装着的应该是柔软的物体,但看形状又像是圆柱体类的。
一时之间,南霃也想不到什么东西会和行李袋里面的东西形状相合。
摸摸下巴,在两个人转过头来注意到自己之前,南霃假装睡着闭上了眼睛。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南霃觉得自己旁边过去了一个人,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好像是莫兰兰。
莫兰兰走到两个嫌疑人的身旁,犹豫了一下,拍拍其中男人的肩膀,娇滴滴的说道:“大哥,能不能请你帮个忙?”
男人看了女人一眼,犹豫着反问莫兰兰:“什么忙?”
“是这样的,大哥,今天你也看到了,我总被那俩人欺负,能不能,能不能和你换个座位,我好离他们远一点。”
莫兰兰半垂着脑袋,显得柔弱又可怜。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