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了解了情况之后，南霃对段杰说：“那我们就开始工作了，每三天我会向你汇报一次工作进度的。”
段杰点头，然后递出去两把钥匙，“行，这是我安排的宿舍，这阵子你们就住这，还缺什么就告诉我，我去给你们申请。”
和段杰进行告别之后，南霃带着康曜昀、马国强以及小尾巴段恒来到火车站附近。
“咱们要从火车站附近开始排查吗？”段恒问。
南霃观察着周围的情况，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地图，这是过来之前南霃管段杰要的东西之一。
展开地图，南霃拿着笔在地图上快速标记出了几个地点，“这是资料上面死者被发现之前准备去的地方，虽然每个地方距离火车站都不算远，但是并没有重合点，所以得考虑，对方是流动摊。”
“流动摊不是没可能的，现在虽然政策松动了点，但还是会有严查的，流动摊要比固定摊位更安全一点，如果对方只是在火车站周围进行流动售卖，那我们就要多费点力气了。”
康曜昀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以火车站为中心点，囊括了南霃标记的那几处地点在内的区域范围。
南霃看着康曜昀刚刚圈出来的范围，忽然开口说：“文件里面几个死者的家庭经济状况高低不同，是什么让他们不约而同的选择买一只烧鸡呢？
火车上那只烧鸡的味道还算可以，但远不到闻到就会买的地步。”
“难道就不能是闻到味道馋了，买一只尝尝吗？”段恒发出疑问。
南霃、康曜昀还有马国强同时看过去，直勾勾的眼神，让段恒十分的不自在。
“我们天真单纯的段同志，不是每个人的家庭条件都允许他花几块钱来买一只烧鸡吃的，就好像那个在北站去世的死者一样，不然你以为他吃了半只还留下半只是为什么？”
段恒表情看起来不是很机灵，呆傻傻的，“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带回家分享啊，说明他家里也不能经常吃肉，所以他在外面还不忘给家里人也带回去，哪怕是吃剩的半只。”
吃剩的，等等，吃剩的半只，南霃忽然想到了什么。
“有没有可能，北站那个死者的烧鸡不是自己买的，而是和别人一起吃的，但他选择把吃剩的半只带回家？”
南霃的问题让康曜昀和马国强都开始低头思考起来，段恒虽然不知道他们在思考什么，但犹豫不到半秒钟就决定装也要装的融入进去，不然就剩他自己一个人也看起来太傻了。
“那你说的可能还挺有道理的，不过，我们现在没有足够的线索支撑你的推断正确与否，还是得再多找些线索才行。”
康曜昀倒是肯定了南霃的猜想，但就像他说的，现在他们手里的线索太少了。
南霃点点头，然后一撇头发现段恒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段恒呢？”
“哎？刚才还在这呢。”马国强也四处寻找段恒的身影。
段恒从不远处拿着好几瓶汽水跑过来，兴冲冲的说：“喝点水喝点水，说这么半天都渴了吧。”
南霃叹了口气，算了，孩子也算是好心，“谢谢。”
“哎呦，客气啥，我本来就说是咱们小队里面的后勤，嘿嘿。”段恒听见南霃的道谢，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那我们就先在这个范围转一转，打听一下附近的居民，看看有没有人对这个卖烧鸡的人有印象，好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咱们加油！”
四个各自领了一个方向去打听情况。
南霃自己按照地图上面的路线走，听到前面好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在讨论些什么，收起地图，慢慢凑过去。
“你们听说了吗，死人啦。”
“哎呦，真吓人，说是死了不少人呢。”
“你们知道是因为啥死的不？”
“不知道，你知道啊？”
“我和你们说，你们可别往外说啊，我也是听我家在公安上班的亲戚说的，说是吃了有毒的食物毒死的，那凶手可残忍了，他就是随便下毒杀人，杀到谁就是谁倒霉。”
“天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无冤无仇的，居然随便杀人，真该把他抓起来，枪毙好几遍才解气。”
“谁说不是呢，不过，你们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咱们附近的猫猫狗狗也被人投毒了，那阵子每天都能发现不少猫猫狗狗的躺在路边呢，我还好心的给埋了几个。
不过，这阵子倒是没怎么见着猫狗了，也不知道是停手了，还是猫猫狗狗察觉到危险跑光了。”
“估计是跑光了吧，都毒死那么多个了，还不跑吗？要说也是造孽，那好好的，又没招他又没惹他的，你说他老和猫猫狗狗的过不去干什么。”
“你说的是谁？”
“还能是谁，赵家那个小子呗，整天阴沉沉的，看见人也不说话也不打招呼，看着就瘆人的很。”
“你别瞎说，我看那孩子挺好的，上次下雨路滑，我没看清摔了一跤，那孩子把我扶起来的，看我摔得腿脚不方便，还把我送回家了，我看那孩子就是性格内向，没什么不好的心思。”
“不过说起来，这赵家的兄弟俩可真不像一个爹妈生的，这弟弟内向又不爱说话，成绩听说也一般。
倒是老大活泼爱笑，嘴也甜，学校成绩不错，还经常拿奖，也怪不得赵家两口子偏心偏向。”
“说了这么久，彩芬你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怎么了？脸色也不好。”
那个叫彩芬的人勉强笑了一下，摇摇头没说话，然后又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周围的人又聊起其他的家长里短的时候，彩芬突然出声问，“如果，如果我发现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是不是得告诉公安啊？”
“不好的事情？什么不好的事情？”
彩芬犹豫了好半天才开口，“我那天看到赵家的老大好像在杀猫，满脸的血，可吓人了。”
“你确实是赵家的老大？该不会是看错了吧？”
第二百一十九章 老王头
被人这么一质疑，彩芬鼓起的勇气好似被戳破的气球一样迅速的瘪了下去，“可，可能是我看错了吧。”
“哎？对了，平时在咱们这附近总是转悠的那个卖烧鸡的老王头去哪了？我今天回娘家还想买一只带回去呢，我弟弟的女朋友第一次来上门，我还想添个菜呢。”
“谁说不是呢，那老王头天天雷打不动的每天都在这附近转悠，怎么昨天开始就没看见了？”
“老王头那么大年纪了，没准生病了歇两天呢。”
南霃眉眼一动，装作刚刚找过来的样子，“你好同志，我想问一下，这附近是不是有人卖烧鸡啊？我找了好半天都没找到，不知道您几位知道吗？”
“知道知道，但是老王头这两天好像没出摊，你要不改天？”
南霃一脸的为难，“不瞒您说，今天是我爷爷的生日，他就喜欢这一口，所以我才跑这么远来找的，还希望能把地址告诉我，麻烦了。”
“哎哟，还真是一个孝顺孩子，这样，你顺着这条路往外走，第二个路口右转，有个铁皮门的那家就是老王头家里了，很好找的，他家鸡腥味很浓的。”
“好，谢谢大姐，太感谢了。”南霃道过谢之后，就按照对方说的方向一路找过去。
果然离得越近的时候，鸡屎味还有混杂的血腥气也愈来愈浓郁，南霃忍不住掏出口罩戴上，隔绝了一部分气味，这才感觉自己的不那么头昏脑涨了。
“有人在家吗？有人吗？”
南霃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有人来，抬手轻轻一用力，门自己就开了，居然没锁门。
小心的走进院子里，墙根边上有好几个大铁笼子，里面都是鸡，鸡笼的旁边有宰杀工具和水盆，看起来有点脏兮兮的，鸡笼的对面是一口盖着盖子的大铁锅，下面架着炉灶，里面的火已经熄灭了。
“有人在吗？”南霃又喊了一声，还是没人回应，整个院子静悄悄的，好像没有人一样。
小心的靠近屋子，透过玻璃窗，南霃看到屋里的炕上，好像躺着一个人，不过玻璃有点脏，屋里又很昏暗，被子还从头盖到了脚，遮盖的严严实实的，所以南霃看得不是很清楚。
想了想，南霃来到门口，伸手推了推，果然屋门也没有上锁，门一开，传来的气味更加的混杂，戴着的口罩好像也失去了作用，也让南霃感觉到非常的不适。
慢慢走进屋子，里面的桌子上还摆着剩饭剩菜，看起来最起码是一天以前的剩饭了。
屋里的东西也都很杂乱，衣物也丢的到处都是，这个老王头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居住，没有什么家人。
走进卧室，一股臭味 扑面而来，南霃眼睛差点睁不开，后退两步缓了缓，才又走进去，掏出手套戴好，把床上的被子掀开，露出了已经开始进入腐化状态的尸体，看尸体的年龄，应该就是王老头了。
环视了一圈屋子里面，没发现什么外来者的痕迹，主要是屋里里面太乱了，短时间也不好看出来有什么不同。
南霃转身出了门，去附近的电话亭打了电话，报了公安。
康曜昀、马国强还有段恒是跟着公安一起来的，一来到就看到坐在院子里的南霃，段恒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咋咋呼呼的喊：“咋回事咋回事，我听说死人了？”
南霃看着段恒，忽然不知道为什么，幻视了一下孙苗苗，简直是性转版本的孙苗苗啊，好久没见孙苗苗了，等回河市和孙苗苗见一面吧。
“这是那个卖烧鸡的老头，姓王，根据周围的邻居提供的地址，我过来的时候，人已经死了，而且最起码已经死了一天了，现在天气这么热，还裹着棉被，尸体已经有腐烂状态了。”
“你也太厉害了，就这么一会功夫，不光找到了卖烧鸡的人，找到了家里发现对方已经死了，而且，你还做了初步的尸检，你速度够快的啊。”段恒忍不住赞叹道。
“运气好而已，别说那些了，既然人死了至少一天了，那么投毒的就不会是死者，是凶手借着死者的烧鸡进行了投毒，那也就是说，烧鸡不是卖出去的，而是通过其他渠道散出去的。”
“你怎么会这么说？”马国强问道。
“这周围的人都习惯了老王头售卖烧鸡，突然出现一个生面孔，你猜会不会引起注意？我想凶手应该也不会想要引起太多的注意，所以肯定不能是售卖，只能是通过其他渠道。
譬如说，我来这之前，听说之前有人在这附近投毒毒杀小动物，而采用的手法就是随机将带有毒物的食物分散在各处，有没有可能，有毒的烧鸡也是通过这种方法分散出去的呢？”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怎么能保证，一定会有人捡走呢？”
康曜昀看着院子里搭建的铁锅还有鸡笼，“毕竟不是每个人都会捡外面的东西吃啊。”
“施主，你着相了。”南霃拍拍康曜昀的肩膀，慢慢说道：“他都是无差别杀人了，而且选择火车站人流量那么大的地方，打得注意不就是瞎猫碰死耗子，抓到一个算一个吗？”
康曜昀忽然反应过来，对啊，火车站那么多人，总有人会贪小便宜去捡烧鸡吃的。
“好家伙，你说这人图啥啊？南霃，你之前不是说一般凶杀案凶手的动机基本出于三个方面，钱、权、色吗？那你说这家伙属于哪种啊？”
马国强和段恒同时眼巴巴的看向南霃，等待南霃解答他俩的疑惑。
“那是常规来说，像这种大面积投毒就不能从这三个方面来考虑了，无差别杀人已经算得上是心理变态了，他的行为已经算是单纯的寻求杀人的刺激感，动机也从谋图他物变成了取悦自己。
而出现这种行为的凶手前期会有一些暴力行为逐步升级为对小动物的虐杀最后升级为杀人。”
南霃的解释让段恒和马国强都感觉不寒而栗，这种人不纯纯是心理变态吗？杀人不图别的完全就是寻求刺激，天啊。
第二百二十章 继续寻找线索
南霃看他俩的表情就知道他俩在想什么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你俩也不用这么惊讶。”
扭头看向段恒，“你以后要是真的做了公安，见识的只会更多。”
段恒哀叹一声，“不是吧~南霃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你，你说你之前上班的时候遇见这种事情，难道心里就不会有什么波动，也没有想过换份工作吗？”
“没有，我从来没想过，也没动摇过。”南霃回答的很坚定。
段恒用敬佩的目光看着南霃，“你果然是吾辈楷模啊，说实在的，我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了，我感觉如果我整天面对这些阴暗的东西，也会变得阴暗的。”
南霃拍拍段恒的肩膀，“大男人，每天这么悲伤秋怀做什么，没发生的事情不要做假设，就算将来你接受不了，你大不了换份工作嘛，反正你家里又不是不能为你托底。”
“尸检结果出来了，死者就是老王头，昨天上午就死了，人是被钝器击打后脑造成颅骨塌陷而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