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风, 就算你将来要当个文臣, 是不是也要学一下骑马?咱家都有马了,学起来很方便啊。”
这不就跟现代考驾照一个道理, 家里都有车了,别管以后经不经常开车,驾照总是要考的啊。
“不过,咱们可别自己学,回头花钱请个师父教你啊。”林悠打算的很不错。
楚南风沉默的把箱子盖好, 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先放一边吧,说不定回头,阿姐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新买的宅子要打扫修补,要置办东西,还要挑个好日子迁居,楚南风打算在年前搬出去,这段时间一直在忙这件事。
谢子安被他爹抓了壮丁,和许护卫一起看似无所事事的到处玩,实则是通过将军府的账本,揪某人的小尾巴。
一天跑了三个地方,还要装一副傻白甜模样的谢子安,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大爷似的指挥许无尘给他倒茶。
“也不知道这么久没见,楚兄会不会已经不记得我了啊。”谢小公子垂头丧气的嘟囔着。
“放心吧,就你那天的做派,别说才十来天,就是十年,楚先生估计也忘不了。”许无尘把茶递给他,顺便安慰了两句。
谢子安气的直磨牙,“许无尘,你还说,还不是你!你……”
“赶紧干活吧,早点干完,说不定还能赶上你那楚兄年前的乔迁之喜。”许无尘抱着剑站在一旁,“你也不用怕这事儿波及到他了。”
“楚兄买房子了?年前要搬家?!”谢子安一口把茶干掉,“走走走,咱们赶紧去下一个地方。”
看着他生龙活虎的样子,许无尘摇头失笑,侯爷说让他年前处理好,免得赶到正月给陛下添堵的时候,这家伙都没这么积极啊。
年节将至,到处都是采购的人,钱有才这匹货卖了个上好价钱,整天都乐呵呵的,有空闲了还去帮楚南风收拾宅子,却是来不及陪弟弟和爹娘过年了。
接到哥哥传信的钱有华,整个人都喜笑颜开,以后不用织云锦不了说,今年过年还不会被他哥拉去应酬了!
钱有华去庄子陪了老两口住了几天,成功被钱老爷子一脚踹了出去,并表示不到年三十你不用过来了。
钱二爷宿花眠柳的潇洒了七八天,还惹得春花楼和秋月阁的姑娘为他大打出手。
毕竟出手阔绰,长的又俊俏,家中还没有母老虎的钱二爷,哪个姐儿能不爱呢。
被十几个姑娘拉扯,那混杂的脂粉味儿沾染了一身,就算是风流成性的钱二爷,也有种最难消受美人恩的感觉。
这天他没去青楼楚馆,只找了个僻静的酒馆消磨时间,喝了口还算清冽的酒水,他又想起依依姑娘那柔若无骨的小手了。
唉,可惜前天他去了柳柳那里,依依已经放话,三天不许过去找她了。
钱二爷惆怅的叹了口气,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这姿态看在有心人眼中,就是另一种感觉了。
韩琪歌终于养好了伤,又恢复了朝气蓬勃的少年模样,他为了接近钱有华,还给自己置办了一身不错的行头。
他随意的坐到了钱二爷对面,好奇的问:“看公子一身富贵,为何在此借酒消愁?”
钱有华见他一副天真的样子,只当是哪家溜出来玩的小少爷,随口应付道:“家中兄长整日在外奔波,我却帮不上什么忙,觉得自己太过无用罢了。”
听到这话的韩琪歌眼神一转,“这位公子既然想要帮兄长,何不去管理一下家中的日常事务?”
好不容易逍遥几天,并不想干活的钱有华干咳了一声,神色有些不自在的说:“家中琐事自然有兄长安排的管事,哪里需要我去插手。”
他可是缠着他哥,磨了大半年,才给训练出来这一群管事,每一位都有绝活在手,有负责算账本的,有负责礼尚往来的,有负责经营管理商铺的等等。
现在,他只要不定期的过去瞅一眼就行,再到月底查查账,连应酬都不用去,可省事儿了!
韩琪歌看他那躲闪的神色,更加认定了他是被兄长打压,郁郁不得志的事情。
他不再提此事,反而拉着钱有华聊些经商的门道,后世的一些经营理念,对这时代来说,还是十分新颖的。
钱有华很快被他说的广告宣传,打折抽奖,会员积分之类的营销手段吸引,没想到这小子看着一副乳臭未干的样子,主意倒是挺多。
就是每个主意都说的一知半解,不像是他自己想出来的,倒像是拿了别人的法子,刻意来卖弄的。
两人聊了大半日,看上去是一见如故,其乐融融,分别时还互通了姓名,韩琪歌当然说的不会是真名。
等他走后,钱有华才吩咐隔壁桌坐着的小伙计,“找个人跟上去,去查查这小子的底。”
这个叫齐寒的家伙,出现的有些奇怪,像是刻意奔着他来的,就是不知他目的是什么了。
那些法子倒是真不错,找个机会看看,能否把出主意的先生请过来,这般大才之人,跟着这鬼鬼祟祟的家伙,也太可惜了些。
第二天,在街上闲逛的钱有华,再次偶遇了齐寒,他笑着上前拱手打招呼,
“齐公子,这么巧啊,昨日听君一席话,那是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啊,走走走,咱们去如意楼,我请齐公子喝酒啊!”
如意楼可不是一座酒楼,而是一个占地不小的庄园,钱有华选的雅间,带着江南独有的风格。
房舍精巧别致,摆件雅致风流,屋子前还有一大片的湖泊,湖水应是引来的活水,波光粼粼,湖中修了一座湖心亭。
钱有华没有往房舍走,反而穿过九曲回廊,让人在那亭台水榭中摆饭。
因为是寒冬腊月,周围特意摆了一圈儿的炭炉,炭是没有一丝烟火味儿的银霜炭,在这里只穿两层单衣也不会觉得冷。
那菜更是雕花灵巧,摆盘精致,一盘没有多少能吃的,让人一看就觉得不便宜。
韩琪歌却丝毫没有惊讶的神色,解开斗篷随手放在一旁,还十分自在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他悠闲的靠在椅子上,对着钱有华玩笑道:“我还以为,钱二爷会请我去春花秋月见识一番呢,我虽初来乍到,却也听了您不少风流韵事啊。”
钱有华无奈的摆摆手,“那些事儿啊,不提也罢。”
钱二爷能说,春花秋月的十几个姑娘,为他争风吃醋打了起来,现在都在赌气看他先上谁的门吗?!
“确是不提也罢,钱二爷谈吐不凡,绝对不是那不学无术之辈,怎么就被人这般坏了名声。”韩琪歌说的意味深长。
钱有华却听的一头雾水,他又没有娶妻,如今的风流之事虽会被长辈说声胡闹,同辈之间却是羡慕调侃居多,怎么就会坏了名声。
却听这小子继续说,“如今,你那大哥毁了你的名声,遮掩你的才华,还防备你插手家中生意………”
他的名声??
他的才华??
家中生意??
钱有华一脸麻木,合着这家伙看着精明,其实是脑子有病啊,早知如此,他何必花六十六两银子,带着他来这如意楼吃饭。
韩琪歌看钱有华一副默认的样子,说的更起劲了,“你怕是不清楚,钱家还一直在做云锦的生意,那是寸锦寸金,不知赚了多少银子………”
钱有华按下翻白眼的冲动,云锦这东西,恐怕没人比他更清楚了,钱家卖出去的所有云锦,都是他亲手织的!!
这手艺本来是该传给他哥的,可他哥手太笨,根本学不会,他迫于无奈,只得顶上。
他当然知道赚了多少银子,所有钱他哥都一分不少的给他了,不然他哪来那么多钱风花雪月。
钱家做云锦可不是为了挣钱,主要是为了和上层圈子打上交道,如今也算摸出来门路了,收手刚好合适。
韩琪歌说了半天,看钱有华一脸严肃,应该是听进去了,才停下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你前段时间出手,让人拐走了你侄女的事……”韩琪歌故意停顿了一下,他当然不知道这事儿的真相,只是故意诈他。
钱有华目瞪口呆,这家伙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啊!他那小侄女明明是跟着他哥出门,自己调皮跑丢的,他哥回来后,还被他念叨了好几天呢。
韩琪歌看钱有华那神色,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也被钱有才陷害过,我出主意帮二爷争夺家产,事成之后,你让钱有才穷困潦倒扫地出门,钱家财产我分文不取,如何?”
反正真成功了,他钱二爷怎么也要表示一二吧。
看着钱有华一声不吭的样子,韩琪歌暗暗骂了他一声怂包,直接转身离开了。
临走前,他还留了句话:“若是钱二爷转头把我卖了,那就别怪我把你做的事情,都传出去了。”
钱有华看着他那潇洒无比的背影,啧啧两声,拎起他落下的大毛斗篷,直接给扔湖里去了。
他哥那每天忙的脚不沾地,一年几乎在外边跑十个月,过个年都没空回来。
他是吃饱了撑的去争家产,这样逍遥自在多舒坦啊。
他把门口站着的小二叫了过来,扔给他一两银子,“去把依依姑娘,柳柳姑娘,如月姑娘,若雪姑娘都请过来,就说二爷一会儿带她们游湖。”
装帅的韩琪歌出了门就冻成了鹌鹑,急忙找了个成衣店,买了身棉衣裹身上了。
可惜了他那五两银子买的斗篷,现在回去拿也不太合适,在现代习惯了空调房,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外边不会有开着暖气的车等着他了。
大冬天带着一群妹子,在湖上玩了一天的钱二爷回到家,就接到了手下人传来的消息,然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知道那个齐寒不太正常,没想到确是这么个不正常啊!!
借尸还魂??
“真的假的?”钱二爷表示,活了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活鬼啊!!
“二爷,那岳县已经传遍了,县令都发了告示,连他的父母都觉得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小伙计一脸慎重。
钱有华皱眉想了想,最终拍板决定,“备车,去衙门,咱们去报官!”
天寒地冻的,本来已经打算睡觉的父母官,听了他的来意后,也大吃一惊。
“此事当真?这妖邪出世,可是要为祸苍生的!”五十多岁的大老爷捋着胡须,痛心疾首的说。
钱有华看他激动的胡子都扯掉了几根,急忙上前安抚,“刘大人别急,他可能就是个鬼魅,够不上妖邪,这是岳县的公告,事情应该不假。”
刘大人拿着告示看了一会儿,才松了口气:“原来是个上了岸的水鬼,道行倒是不怎么高,被按着打了板子都没跑掉呢。”
第23章 被炮灰的古代书生(二三) 次日,……
次日, 韩琪歌还没起床的时候,就被一队官差按住,直接押到了县衙的公堂之上。
刘大人坐在上面, 一拍惊堂木:“犯人韩琪歌, 你明明已被剥夺了秀才功名,又无官府路引, 却蒙混进城,来人,打他二十大板!”
韩琪歌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人按在了地上扒了衣服, 幸亏这次并非公开审讯, 没有百姓围观。
没有路引之事,确实是他大意了,还好这次只二十大板, 应该不难挨吧。
就在韩琪歌悄悄松了口气的时候,那板子已经狠狠砸在他身上, 落下的力道, 让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打板子的差役丝毫不受影响,甚至打两下还换个人, 只打了十板子, 韩琪歌就已经叫不出声了,等这二十板子打完, 他整个人都意识模糊。
他恍惚间,又听堂上的刘大人拍了下惊堂木:“韩琪歌私穿秀才服,冒充秀才招摇撞骗,再打二十大板!”
韩琪歌的眼睛猛地睁大,这不对劲, 是不是有人要害他!是谁?钱有才还是钱有华?!!
可惜他已经来不及想明白了,那打板子的差役早就得了吩咐,四十板子还没结束,韩琪歌就彻底没了气息。
刘大人听说人已经被打死后,依旧不太放心,命人把他的尸体烧成灰,才算松了口气。
钱有华听说了这事儿,特意来收敛了骨灰,给韩家父母送去了,好歹是个安慰吧。
他也不算是毫无收获,韩琪歌说的那些主意虽粗浅了些,却是挺好的方向。
钱有华把这些一一记下来,扔给那群管事,刚好可以趁着年节,来个什么促销活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