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每次任务毫无难度， 合着她的实力早就可以去争排行榜了， 结果还蹲在新手村没出去呢。
这次林悠终于选了高级任务，穿越过来后， 一眼就看到了在天上飞速移动的橙色问号。
嗯，那速度，但凡她不会御剑飞行，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开启千里追踪模式了。
追上飞舟， 林悠落在头上顶着橙色问号的任务对象身边， 因为是隐身状态，加上敛息珠，并没有被任何人察觉到异常。
林悠坐在小莫旁边， 跟他一起听演讲，这位青木大师兄应该经常负责新人招收， 先是拿飞舟引发了大家对修行的好奇和惊叹， 在讲述玄阳派各个辉煌历史，以及对弟子的绝佳待遇。
反正一通演讲下来， 原本还有些忐忑拘谨的新人， 大多数人看青木的眼神都多了一丝依赖和归属感。
小莫认真听着，表情跟别人差不多， 但林悠能感知到，他的情绪并没有太大波动，又是个演技不错的任务对象啊。
按照青木说的时间，到达目的地大概需要两个小时，林悠懒得听玄阳派的过往， 就坐在旁边研究这个世界的剧情。
自己这个任务对象叫小莫，从小无父无母，是被一个老乞丐从乱坟岗捡回来，世道艰难，老乞丐也没能耐养活他，就给包上破布，随手放在街头的破草棚子里，东家喂一口米汤，西家塞一块窝窝头的给糊弄大了。
镇子上的人不富裕，胜在纯朴，小莫也是个有眼色的，还没扫把高的时候就会帮人扫扫街道，送东西跑腿，每次多少都能得到口吃的。
这么混到了十五岁，虽说没有固定工作，但也勤快的一直打零工，把自己给养大了。
后来安国靠山陨落，魔族肆虐，皇帝衡徵想给安国求一线生机，拿测灵石给全国不满二十岁的孩子测试灵根，只求有人能踏入仙途，能给安国遮风挡雨。
小莫很幸运的测出了极品冰灵根，被玄阳派能耐最大的，有修真界第一人称号的太上长老玄凌，亲自收为入门弟子。
到此来看的话，小莫这一生确实称得顺风顺水，但他之所以被称为炮灰，问题就出在他这个师尊太上长老玄凌身上。
玄凌，修真界武力值天花板，性格清冷孤傲，如千年玄冰，修炼的正是赫赫有名的无情道。
小莫拜他为师后，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直接塞了份无情道的功法，然后把他扔到一个练阵里去了，每天风霜刀剑的来一遍，美曰其名锻炼心性。
小莫倒是不怕吃苦，偏偏他惦记着安国的劫难，每天焦急不安，心神不宁，与无情道的功法要求背道而驰，学习进度简直惨不忍睹。
他越是如此，玄凌越是觉得他心志不坚，需要磨练，又给他加大阵法的威力。
偏偏这位修行的无情道很成功，万事都不走心，布置好阵法后转头自己参悟自己的剑招去了，等他入定结束，却发现自己新收的徒弟依旧心思杂乱。
玄凌看着被阵法折磨的浑身是血，出气多进气少的小徒弟，难得有了那么一丝心虚，然后，他塞了几颗疗伤丹药后，就把小莫的记忆给封印了。
在他看来，小徒弟练不好功法，是因为心思不纯，肯定是被曾经的事情影响了心智，封了记忆自然就能好好练功了。
小莫是极品冰灵根，没了记忆影响，修行一日千里，一年筑基，十年金丹，玄凌越来越满意，直到他金丹期修为巩固后，才允许他出山头。
安国来玄阳派的修士不止一人，但除了他，也就三个外门弟子，以及十几个杂役弟子。
十几年时间，安国几乎成了魔族的自助餐厅，三个外门弟子修为最高的只有练气大圆满，但对付凡间的魔物还是有一战之力的，奈何双拳难敌四手，都纷纷战死。
十几个杂役弟子修为不高，只能没日没夜的接杂役任务，攒灵石发布除魔任务，这才勉强给安国百姓维持一丝活路。
他们都知道，小莫是所有人中资质最高的一个，还被太上长老收为徒弟，如今只是被太上长老拉着闭关而已，只要他出关，安国就有救了。
谁知等了十几年，日盼夜盼，终于看到人时，对上的只有他那陌生又冰冷的眼神，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们一般。
有几人冲上去诉说安国的惨状，却被跟着徒弟一起下山的玄凌听到，一挥袖子把所有人打飞出去，并且直接放话，说他们图谋不轨，试图干扰小莫道心，把人都逐出师门。
而根本没有记忆，又修行了无情道的小莫，直接无视了他们，自顾自的修行。
十几人没有师门任务挣灵石，安国彻底陷入魔修手中，每天死伤不计其数，偏偏这些麻烦，只需要小莫这个亲传弟子几句话就能解决。
十几人分成两队，八人去安国以命除魔，七人找到小莫，不等他说话，直接自裁在他面前，一声声的泣血哀求，只求他出手救救安国。
那场面太过惨烈，玄凌封他记忆时又怕伤了他没怎么用力，小莫修为又到了金丹期，在这刺激下，竟然直接冲破封印，想起了所有事情。
从还有一口气的人那里知道了这十年安国的经历，小莫道心彻底混乱，当场双目猩红。入了魔道，却以入魔之心御剑回了安国，屠杀所有魔族后，克制不住自己的神志，在皇帝衡徵的墓前自尽。
寥寥几笔，记录下来的惨烈画面让林悠都倒抽一口冷气，最关键的是，这位修真界第一人，修为已经化身后期，距离渡劫期一步之遥，林悠的手段对他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无情道这玩意，在现代的小说中经常出现，林悠看过的最早的一本还是在武侠小说里，一个剑神因为无情剑抛妻弃子，后来也没见他如何。
小说里这东西修炼到毕业的还真没几个，不是道心破碎跟个女的谈恋爱，就是道心破碎走火入魔成了大反派，看着根本就不是正途啊。
林悠打开世界任务，要求的果然是给任务对象改道心。
按照现在的条件看，等她努力修炼打的过玄凌的时候，恐怕黄花菜都凉了，那就只有事急从权了，她家任务对象向来人美心善，肯定不会介意的……吧！
【叮！拯救炮灰系统申请绑定契约中，请确认！】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小莫吓了一跳，他警惕的左右张望，刚要起身查看是谁再跟他说话，紧接着，一股威压传遍他四周，瞬间把他按的无法动弹。
小莫努力转了转唯一能动弹的眼睛，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人，坐在他旁边的沈少侠还在兴奋的跟他叽叽喳喳，没有察觉丝毫异常，就连不远处，据说已经是金丹期的青木师兄都毫无察觉。
他心里暗暗叫苦，但根本动不了，对着沈少侠和青木用眼神求救，奈何他跟这俩人都还不怎么熟，没啥默契度。
看着他那眼神，沈少侠以为他是听八卦听得太兴奋，青木觉得是新来的师弟太崇拜自己，两人讲的更起劲儿了。
“别挣扎了，签吧。”林悠没功夫跟他解释太多，精神力传给他的声音也努力凶巴巴的，仿佛逼人签卖身契一般。
市井街头长大的小莫向来识时务，在准确的认识到对方能轻易弄死自己后，没等林悠催促第二遍，就直接点了确认，绑定成功。
林悠：………
这小子这么识时务，她都不知道怎么继续凶下去了。
“我叫林悠，职位是炮灰拯救系统，因为你未来太过凄惨，所以我来给你逆天改命。”林悠干巴巴的介绍完自己，又打开系统页面，作为证据递到他面前。
小莫垂眸，不动声色的按照林悠说的方法，用精神力跟她沟通，小心翼翼的乖巧道：“我只是个孤儿，从来没上过学，看不懂。”
他确实没上过学，但他趴在私塾外边窗户下，跟着认过字的，现在签订了契约，林悠已经把束缚他的力量松开，但他面前这明晃晃的东西，依旧除了他之外，无人能看到。
上面的内容更是可笑，恐怕市井街头最平常的仙人跳，都比这玩意逻辑通顺。
人家好歹还编个故事，她这直接来个权限不足，这连故事都不给看，只说一句未来凄惨就要忽悠自己听话啊。
林悠：………
呵呵，我信你个鬼，小破孩还挺有心眼的。
“这是用精神力看的，不管你认不认字，都能知道上面的内容！”
小莫浑身一震，传音的声音立刻带上了几分讨好：“前辈，是晚辈愚钝，还没怎么用过精神力，您放心，您的命令我都配合。”
看着半透明页面上，明晃晃的写着关于改变道心的任务，小莫心里也不由呵呵，就算他还没有修炼，看字面意思也知道什么是道心，改他的道心是想要做什么，把他变成傀儡吗？
这个自称是系统的家伙，不会也是魔修吧，虽然他没感觉到魔修那种阴冷森寒的恶意，但说不定是因为她道行比较高呢。
飞舟上有很多人，其中还包括自己的十八个伙伴，新认识的朋友，还有那么多无辜之人。
他不能惹怒这位魔修，要拖延时间，把人稳住，等到了玄阳派再说，自家陛下曾经讲过，刚好青木师兄也状似无意的炫耀了，玄阳派的太上长老，可是修真界第一人。
小莫深吸一口气，对林悠的态度越发恭敬顺从，本以为这位会借机立威，好好敲打他一下，谁知她就那么坐到一旁，听一旁的沈庭讲江湖八卦秘闻去了。
对，他现在可以看到这位的身形了，但依旧是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可以看到，就连她嗑瓜子的声音都没有别人听到。
而听话的小莫目前唯一的用处，就是在沈庭讲到关键处时，当一个恰到好处的捧哏。
喜欢讲八卦的人，是能真心看出来听众是不是真的喜欢他讲的故事，沈庭看着一脸严肃的小伙伴暗暗发笑。
没想到看起来一直都很正经的小莫，竟然喜欢听八卦哎，每次接话提问都接的恰到好处，以后他终于不孤单了。
青木师兄讲了小半个时辰后，就放众人自由活动了，飞舟外边有防护罩，倒也不用担心谁会摔下去。
而且，青木还肩负了一个隐藏任务，就是关注新入门弟子的心性和人品。
其他人都兴高采烈的参观飞舟去了，只有小莫和沈庭呆在原地对着头说些什么，丝毫没有去看一下的准备。
小莫：要不是林悠想听，我才懒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传闻。
沈庭：好不容易遇到一个那么贴心的捧哏，我一定要趁着还没分开的时候，拿故事把人的胃口钓足了。
青木远远看到他俩一脸严肃的讨论时，还十分欣慰，这两人灵根最好的师弟那么勤奋，总归是好事情。
谁知等青木靠近后，才发现沈庭正兴高采烈的讲着什么，季掌门发现王掌门和金掌门的老婆有一腿儿，而金掌门的老婆，肚子里怀的其实是赵掌门的孩子。
跟着听了一耳朵青木：………
我是谁？我在哪？凡间的夫妻关系已经混乱到这种地步了吗？？
不过，这两位师弟性格太独特，恐怕是没机缘被喜欢安静的太上长老收为徒弟了。
第221章 被炮灰的无情道大师兄（四） 听八……
听八卦的时间总会过的很快， 等飞舟降落在玄阳派演武坪时，林悠还有些意犹未尽。
早就听说了这次招新的弟子里，有极品冰灵根存在， 玄阳派的几位长老都已经在门派大厅等着了。
就连已经几十年没露过面的玄凌太上长老， 都在听说了有极品冰灵根的新弟子后，被掌门请了七次就请出来了。
毕竟上次门派大会， 掌门可是去请了一百零七次呢，这次才用了一个零头的时间。
虽然掌门觉得他这位小师叔更可能是被他烦的不行，不想被一直打扰才同意出来的。
小莫资质最高，跟着青木来到大厅后， 就被人默契的推到了最前面， 他站在大厅中间，整个人都紧张的浑身僵硬。
坐着的一堆长老和掌门都不由得皱眉，这资质虽然不错， 但心性不坚啊，只这种小场面都能紧张， 还怎么修仙？
至于一副生人勿近模样， 周身寒意凌然，非要特立独行站在角落里， 却依然是显眼包的玄凌， 他压根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小莫是因为被这么多人看着才紧张的吗？那必然不是了！！
他看着一旁角落，林悠跟那位修仙第一人大摇大摆站在一起， 甚至还伸手去扯那位太上长老的头发捏他的脸，小莫整个人汗毛都竖起来了。
说好的修真界第一呢？就这？！
人都杵你面前了你都发现不了，你这第一怕不是吹出去的！水分也太大了！
林悠看他一副大受打击，整个人都三观破碎的样子啧啧两声，这才对着小莫吩咐道：“不准拜这个冰块为师， 其他的你随意。”
“知道了。”小莫的用精神力传给她的声音里，麻木中透着淡淡的死寂，明显是已经认命了。
林悠呵呵一笑，敛息珠确实很好用，反正只要不是去仙界，在修真界没人能发现她。
一旁的小莫见她住手后，终于松了一口气，还在心中默默安慰自己，反正太上长老这样也不像是看上自己的，这个要求其实可以忽视嘛。
掌门看这孩子瞅了一眼玄凌（其实是扯玄凌头发的林悠），就默不作声的站着，只好自己开口：“衡莫，你是极品冰灵根，在场的诸位长老都有收徒的意向，不知你愿意选哪位长老拜师？”
一直垂眸装自闭症的玄凌听了这话，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他来之前可没说收徒弟！
抬眼看了一下大厅中间的少年，玄凌到底没说什么，极品冰灵根和他的功法完美契合，如果收这么一个徒弟，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
玄凌这一个眼神基本上算是默认了收徒的打算，众人都在期待衡莫扑过去，激动万分的跪下磕头，表达能拜修真界第一人为师的兴奋之情。
谁知等了半天，却见衡莫看向了坐在末位的七长老，恭敬的拱手弯腰，表情忐忑中带着期待：“不知前辈您可愿意收我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