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澜二话不说,立刻奔书房去。庆儿在门口守着,心惊胆战的劝:“怪我多嘴,不该告诉您这件事。回头老娘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我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是你说的?哎,找到了!”陆锦澜展开一看,正是通知她去神京参与选拔的信函,上面还盖着皇家学院的章子,她连忙收好。
庆儿还在劝:“神京那么远,您又没出过远门,万一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我多带点儿钱,以防万一。”陆锦澜说着拉开陆今朝的抽屉,又摸了一沓银票塞进怀里。
庆儿急得连忙抱住她的腿,“不行,打死我也不能让您一个人走,外面太危险了。”
陆锦澜犹豫一霎,“你说得也有道理,一个人上路确实不方便。这样,你也去收拾个包袱,跟我一起走。”
“啊?”庆儿措手不及,“可……可咱们两个都没有江湖经验,不是也很危险吗?”
“那再叫上洗墨,等我安全到了京里,你俩还能结伴回来给家里报信。”
洗墨那丫头平日就爱往外跑,一听要出远门简直高兴疯了。二话不说立刻去后院套了马车,兴冲冲的在后门等着。
陆锦澜匆忙留下一封能气死人的信:娘爹,女儿走了。等我在神京混出名堂会衣锦还乡的。当然了,如果混不下去,我要饭要到衣衫褴褛也会回来的。总之,你们别生气,我的婚事自己做主,再逼我我就不回来了。
“走吧。”陆锦澜提上她的宝剑,最后看了一眼她的房间。
两人绕过回廊,忽听得前院一阵吵嚷,依稀听见门子通传:“宋将军到!”
陆锦澜好奇得跑过去,躲在柱子后,嘴里念叨着:“我倒要看看宋家公子长什么样。”
庆儿凑过来,指着人群中和陆今朝见礼的中年女子,赞道:“您看宋将军英武不凡,她的独子自然也不会差。要不您别走了,留下成婚吧。”
话音未落,就看见宋将军身后出现两个年轻的公子,那相貌真的是……一言难尽。
一个贼胖,胖得衣襟上的盘扣都歪歪着,远看着还以为谁家水缸长腿,自己走出来了。
一个巨痩,瘦得像跟吃不饱的螳螂,衣服都显得空荡荡的。以陆锦澜现在的手劲,只怕推他一把他就要多处骨折了。
这就是老娘说得相貌一流?这不是纯纯的诈骗吗?
庆儿也看呆了,“大少娘,这……这哪个是宋将军的独子啊?”
陆锦澜呵呵一笑,“哪个还重要吗?这两个里有一个正常人吗?”
庆儿送来同情且坚定的目光,“那事不宜迟,我们快跑吧。”
二人上了马车,洗墨赶紧扬鞭策马,一溜烟跑出了云州城。
「叮!恭喜宿主解锁崇尚自我行为,生命值+1000!」
咦,又有意外收获?
陆锦澜带着喜悦的笑意掀开窗帘,尽情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神京,听起来就像是个特别的地方。
陆锦澜忍不住朝着空旷的田野大喊:“神京,我来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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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垫完了~主角团候场中
第7章 神京初遇
逃婚成功,陆锦澜带着幸福的心情一路游山玩水。十天后,终于抵达。
三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体力充沛精力旺盛的时候。神京遥遥千余里,仿佛睡了一觉就到了。初入京城,大家满眼都是新鲜,她干脆抽了两张银票,给庆儿和洗墨做零花钱,褒奖二人一路的悉心照料。
陆锦澜出发时把自己的小金库整箱带着,还顺了陆今朝的三万两银票。盘缠充足,她干脆寻了京中最大的客栈住下,一口气包了三间上房。
陌生的地界,让洗墨这样胆大的姑娘都觉得有些忐忑。
三人安顿后,洗墨便道:“我曾听邹管家说过,您的表姨母也在京中,经营着几家绸缎庄子。您是小辈,既然到了京里,理应去拜会一下,大家都姓陆,日后有个什么事,也好照应一二。可惜咱们是偷偷出来的,没有地址,我想去打听一下开绸缎庄姓陆的,碰碰运气。”
陆锦澜微微点头,正在铺床的庆儿哼笑一声,“倒也没那么麻烦,过年时候姨老娘不是往咱们府上送过一车绸缎吗?箱子上写了铺子的名字,叫什么‘云’来着?前一个字太复杂,我不认得。”
陆锦澜来了兴致,“你写出来,我们猜猜看。”
庆儿歪歪扭扭鬼画符似的弄了个字出来,洗墨端详半天,只能辨认出左边一个王字旁,右边像幅画,山下面挂着几道好长的瀑布。
洗墨:“实在认不出,我去打听姓陆的、开绸缎庄、叫什么云的铺子好了。”
陆锦澜探过头来,忽然福至心灵,“打听一下瑞云绸缎庄吧,应该没错。另外,咱家在京中也有几处产业。这次老娘过寿,京城的掌柜我都见过了。你们两个拿上我的印信,一起去铺面上打个招呼,就说我人已经到了,家里若来人找,让她们告诉一声。”
庆儿忙道:“我们都出去了,您一个人做什么?”
“我?”陆锦澜唰一声撑开折扇,“闲坐饮茶,看看京城的风景。”
庆儿和洗墨意味深长的对视一眼,心道:怕不是看风景,是看男人吧?
二人走后,陆锦澜提着剑找个家临街的茶楼,一边喝茶一边盯着来来往往的男人,做系统的日常任务。
她觉得自己被男频精神腌入味了,竟然越来越神经了。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的品评起来。心想京城到底是都城,繁华远胜云州,人杰地灵,连这里男儿都长得格外周正。
“咳。”
一声轻咳打断她的思绪,陆锦澜抬头一看,一位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不知何时来到跟前,笑吟吟的看着她。
那人抱了抱拳,“这位仁姊,一看咱们就是同道中人。可否容我坐下,闲聊几句?”
陆锦澜见她衣着华贵,也不像蹭吃蹭喝的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女侍,定是大家之女。于是便点了点头,“请。”
“在下姓陆,初到神京,还不晓得这里的风土人情。你刚才说与我是同道,何解?”
“原来是陆少娘,在下姓晏,本地人。我方才见陆少娘一直盯着过往的男子看,实不相瞒,本人也酷爱男色,咱们这不算同道吗?”
陆锦澜一口茶差点呛在嗓子里,笑道:“晏少娘误会了,本人只是爱看,跟你的爱好应该有所不同。”
晏少娘不以为然,“此言差矣,看是第一步,有了第一步就有第二步第三步,早晚的事。女人好色,天经地义,没什么不敢承认的。京城的青楼,满是为了钱献身的男儿和为了色一掷千金的女子,大家各取所需,完美极了。陆少娘不必羞涩,说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咱们交流一二。”
陆锦澜揉了揉眉心,淡淡道:“我喜欢相貌英俊的,身型嘛,要高大,身材适中。我既不喜欢太干瘦的,也不喜欢肌肉过于发达的,薄肌最好。”
“有品味!”晏少娘当即竖起大拇指,赞道:“英雌所见略同。太痩的像老腊肉,一点汁水都没有,嚼着塞牙。肌肉过多的像做败了的红烧肉,油脂都没收干净,腻得慌。不肥不痩正好,用着舒服。”
“……”陆锦澜不知道如何接话,她越听越不对劲。这位晏少娘爹味好重,男频系统要是给她,她肯定能如鱼得水运用得炉火纯青。
晏少娘还在继续发表品男论,“其实不止相貌身材,好男儿的性格也分三六九等。”
完了,点评完外貌还要点评性格?陆锦澜小声嘀咕道:“三百六十度评价男人,我们女凝是不是太过分了?”
“哎呦!”陆锦澜久违的挨了系统一拳。
客服老太警告:「让你莫名其妙的自我反省,违背男频精神,扣五分。」
晏少娘吓了一跳,“陆少娘,你怎么了?”
“没事,你讲得太好,我忍不住为你拍案。”陆锦澜顺势捶了下桌子,“其实,说到性格,我也有自己的见解。”
“请赐教。”
陆锦澜揉着肩膀,无奈道:“就我个人而言,不喜欢温顺柔弱的。”
晏少娘眼睛一亮,“高见!我也是如此想,太温顺了没性格,太柔弱了没意思。”
“当然我也不喜欢太倔强的,累人。”
“没错,倔驴似的,谁稀罕?”
陆锦澜点头道:“最好是沉静中带着些许温柔,温柔中又不失坚韧。胸有惊雷而面如平湖,腹有诗书,宠辱不惊,再风趣些最好。”
晏少娘听得呆了,“如你所说,确实是极品。可你说的这些特质,更像是女人,这世上有这样的男人吗?男人有几个会读书的?大多数都想嫁个有钱的女人,从此锦衣玉食,生女育儿。说到底,都是依附咱们女人过日子罢了。”
陆锦澜一瞬间有好多话涌上心头,男人不上学难道不是因为男人上学无用论,反正早晚要嫁人吗?从小告诉他们要嫁个好女人,男学天天教他们怎么勤俭持家伺候妻主,读个屁书。
再说,社会给男人提供平等的工作岗位了吗?很多岗位压根不招男的,提拔重用的只选女的。这种情况下,大多数男人只能做菟丝花,哪有选择?「作话:有注」
她是这么想,但她一个字也不敢说。这些话要是说出来,系统能把她揍到生命条消失,当场死亡。
她紧抿着唇,又喝了口茶。
晏少娘又问:“对了陆少娘,你对拜金男怎么看?”
陆锦澜微笑道:“实话说,我并不觉得爱钱有什么问题。拜金不是抢劫,姊妹们若不喜欢,不找那样的男人就是了,人家又不逼着你给钱。这也是各取所需的事儿,一边享用一边抱怨,就有些不地道了,莫不是想白用?”
晏少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听起来的确有些道理,可你就不怕自己遇到那样的?”
陆锦澜笑着摇头,“在下颇有家资,他若是为了钱必然不会失望。在下也自认有几分才学,哪怕他一开始为了钱,留在我身边也会发现我有别的好。你呢?你是怕人家只图你有钱,还是除了有钱之外,你没别的可图?”
晏少娘心虚的移开目光,“那我……我自然也是有几分才学的。再说,谈情说爱的事儿,跟才学有什么关系?情趣才更重要。我不强迫男人的,不过我还没遇到过不喜欢本少娘的男人。”
陆锦澜笑笑不说话,晏少娘忽然呆呆的看向街面,“陆少娘稍坐,我发现了一个极品,且等我去拿下。”
只见晏少娘快步跑到路对面,拦住了一位白衣公子的去路。
那位公子背对着陆锦澜,她只能看到他挺拔的身型。两人对话依稀传来,那公子的声音低沉清润,颇为悦耳。
“冒昧打扰请勿见怪,只是我见你一个英俊男人独自出门,多有不便。请问公子要去哪儿?在下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护送你去,如何?”
“那,麻烦少娘了。”
“不麻烦不麻烦!”晏少娘高兴得喜笑颜开,连忙招呼两个女侍去取车。
那位公子又道:“我走了许久的路,有些口渴,少娘可否去帮我要杯茶。”
“当然可以!”晏少娘跟被狗撵似的,小跑着进了茶肆去要茶水。
陆锦澜轻叹一声,心说:“这位公子也未免太那个了,可惜……”余光里白影儿一闪,那位公子快步转进了一条巷子。
陆锦澜连忙丢下茶钱,鬼使神差的跟了上去。
她脚步很轻,不远不近的跟着,对方也没察觉。直到那位公子进了一家书斋,陆锦澜看了眼招牌,也迈步进了雅居书舍。
“老板,有天和元年的《兵法详解》吗?”
头发全白的老板仔细打量着来人,“你倒会找,这本书早就绝版了,整个京城就我这儿有一本。不过只借不卖,押金二十两。”
二十两是个天价,可那位公子似乎不在乎,忙道:“二十两我有。”
老板一摆手,“我还没说完,借也只能凭学籍借,不然有借无还,我去找谁要呢?”
“学籍?”那位公子似乎犯了难。
“对啊,你是帮你姐姐借还是妹妹借?拿她们的学籍凭证来。”
“我自己借。”他的声音越来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