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为什么啊?我能问吗?”
陆锦澜无奈的叹了口气,“因为,他家教森严,成亲之前要留住他的守贞砂。他说别的事都可以依我,但这是他的底线。”
“哦,原来是这样。”楼雨眠轻声应道。
陆锦澜见他噙着笑,眼睛转来转去的,便捏了把他的脸,“偷偷想什么美事呢?”
楼雨眠按住她的手,嘴角死活压不下去,“那这么说,咱们搬到新宅,你也不会和他住在一起?”
陆锦澜噗嗤一笑,“他要守身如玉,我和他住一起干什么?为了练定力啊?你是不是想着,我不和他住一起,就能天天和你住一起?”
楼雨眠凑上来,讨好的亲了亲她的下巴,“和我住一起不好吗?你可以随心所欲,难道这些天,我伺候得不好?”
陆锦澜闭上眼,嘴角微扬,回味着点头,“不得不说,逢春楼有点东西,你确实让我很满意。”
楼雨眠俯下身,口中衔住她的腰带,眼波流转,“我还能让你更满意。”
陆锦澜深吸一口气,“受伤了还不安分?”
楼雨眠含糊道:“其实没怎么疼,不耽误行事。”
陆锦澜轻笑一声,微微点头。
其实她早就知道他有装的成分,不过也没拆穿。
她理解了那句话:肯为朕花心思就好。
她享受他为了争宠挖空心思讨好她的感觉,很爽。
*
转眼间已经入学一个月了,新生迎来了第一次月考。发成绩那天,大家都颇为紧张。
代理学监司徒梅抱着一摞试卷,站在讲台上,开始宣读名次,“本次月考共计十门科目,总成绩第一名的是……陆锦澜。”
“哇!”晏无辛带头鼓掌起哄。
“第二名,项如蓁。”
“哇哦!”晏无辛还在起哄。
“第三名,晏……”司徒梅扫了台下一眼,晏无辛指了指自己,“我吗?”
司徒梅摇头,“晏钰。”
班里一阵哄笑,这仨人天天在一起,都知道她们关系好,习惯了她们名字挨在一块,没想到这回挨不上了。
晏无辛无奈的扶额,陆锦澜和项如蓁一左一右的拍着她的肩膀,也忍不住笑。
晏无辛严重偏科,十门功课里,只有《武艺》、《骑射》、《兵法》三门武课能够拔尖,其他的七门那叫一个稀里糊涂。
班里总共一百人,前十名除了晏钰,全是外地的。而晏无辛,排到了五十一名。这个成绩很中等,跟家里也能说得过去。
她暗自感叹:幸好今年皇室塞了不少关系户进来,不然没这些皇亲垫底,我恐怕要排到下等。
试卷发下来,陆锦澜和项如蓁围过来,“让我们看看你怎么写的。”
晏无辛随手抽出一张《水利》试卷给她们,只见上面是一个大大的零分。
二人仔细一看,顿时笑出了声。题目是复杂河道,流程较长,考虑沿途耕地、民房、其他河流汇入等因素,至少需要设计三处水利工程。
晏无辛图省事,大聪明劲儿上来,直接在主干道最上游设计了道堤坝,再往旁边一改道,直接把河水引入海了。
这么一来,倒是不用担心水患了,村民如果没渴死,就得忙着打井抗旱了。
气得水利课师傅给她打了个零分都不解气,还在试卷上留下一句:尔毒甚于水患!
翻译过来就是:你比水患还可怕!
陆锦澜笑道:“咱今天必须得为无辛庆祝一下,她比咱们最先明确方向,未来一定是个武将。”
三人刚在食堂吃上饭,平掌柜过来,“恭喜少主一举夺魁,恭喜项少娘夺得榜眼,呃……也恭喜晏少娘,将来必定成为威震一方的武将。”
晏无辛一脸生无可恋,“谢了,难为您,还能把我带上。”
大家正谈笑着,食堂的门被嘭一声踢开,楚易舒大喊道:“救命!凌照人要死了!”
第40章 老娘被绿了?
楚易舒扛着凌照人,急得满头大汗。
三人立即丢下筷子冲了过去,陆锦澜忙问:“怎么回事儿?”
楚易舒道:“我俩边走路边说话,她不小心把荔枝核吞下去,噎住了!”
凌照人此刻双眼大睁,满脸憋得通红,不知道她噎了多久,此刻已经动弹不得,窒息到接近昏迷,眼瞅着就要去了。
项如蓁把她倒提起来,大家又是拍又是打又是给她揉肚子的,根本没用。
陆锦澜来不及解释什么叫海姆立克法了,她将人抢过来,双手抱住凌照人的腰,一手握拳抵在她肚脐上方,另一只手抓住拳头,使劲儿猛一用力。
噗!凌照人终于将荔枝核吐了出来,猛吸一口气昏了过去。
平希玉挤上前搭了下脉,“凌少娘可能是惊吓过度,晕了过去。不过异物已经吐了出来,她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大家松了口气,项如蓁将情况跟院长一说,凌知序便道:“你们将她送回家去,休养几日,让她恢复好了再来上课。”
于是,同寝室的几人便将凌照人送到了定北侯府。
三日后,院长将一零六的七人叫了过去,“定北侯府来人了,说要宴请你们,以谢你们对凌照人的救命之恩。凌侯一向眼高于顶,难得她知恩图报。我准你们半日假,你们去吧。”
七人大喜过望,又能吃席又能放假,一路上大家高兴的讨论着。
吴琼梦:“早就听说凌家是第一望族,都说定北侯府比皇宫还奢华,咱们这回竟然有机会到府上做客,一定要好好观赏,大饱眼福。”
楚易舒不以为意:“再奢华也就是些金玉石头,没什么好看的。我倒是想着定北侯武功卓绝,她要是肯指点我几招,那就最好不过。”
孙乐闻紧张道:“你们别太兴奋,失了礼数,还是好好想想一会见到定北侯该如何称呼比较好。对了,我们是不是该准备一份礼物再登门?晏钰,你说呢?”
晏钰不知在想些什么,此刻回过神来,忙道:“不必费那个心了,定北侯府应有尽有,只怕我们送什么,人家都看不上。”
说话间到了府门前,门子从侧门将众人引入偏厅,“诸位少娘稍后,容我去通禀。”
她刚转身出去,几个训练有素的男仆便一拥而入,手脚利落的奉上茶,又迅速退了出去。
晏无辛看了看厅中陈设,“果然是不同凡响,我家跟这儿简直没法比。”
晏钰淡淡的喝了口茶,脸色阴沉道:“我家里也不如这儿考究。”
楚易舒啧了一声,“你们拿自己家比什么?这可是定北侯府,定北侯什么人?当年她可是助陛下登上皇位的大功臣,手握重兵。”
“朝中除了丞相晏维津,勉强能与凌侯并列第一权臣。除此之外,都不值一提。不能因为你俩也姓晏,就拿自己家和人家侯府并提。我们楚家也是大族,但我有自知之明,这比得着吗?”
陆锦澜笑道:“我看你就是对定北侯有偶像崇拜,一会我们都不吭声,让你和你的偶像好好交谈。”
楚易舒面露喜色,“这可是你说的?一会别怪我抢你风头。”
项如蓁忙道:“别开玩笑了,还是先把称呼确定下来,不然一会怎么见礼?”
晏钰:“见礼时叫定北侯或者凌侯君都可以。”
晏无辛:“别都可以了,咱别叫出两样来,统一一下。”
陆锦澜干脆道:“那咱都叫凌侯君。来来来,趁着没人,咱好好排练下,我来当定北侯。”
陆锦澜跳到门外,故意放重脚步声,到门口一声轻咳,项如蓁等笑着配合道:“拜见凌侯君。”
话音未落,一阵脚步声传来,陆锦澜连忙转身跟大家站在一起,等脚步声临近,众人拱手俯身,齐声道:“拜见凌侯君。”
来人却道:“我是府上的管家,侯君命我为你们安排宴席。厨下已经准备妥当,诸位同学请入座吧。”
众人的笑意僵在脸上,陆锦澜不由诧异道:“我们还是等凌侯到了再入座吧,不然岂不失礼?”
管家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我家侯君日理万机,无暇过来,各位自行入座就好。”
众人一愣,晏钰忙问:“凌侯君不来,那凌照人呢?”
管家又道:“小侯君今日去猎场打猎了,也不在府中。”
管家说完退了出去,饭菜很快送了过来。
一十六道珍稀佳肴,色香味俱全,可惜大家面色凝重,谁都没有胃口动筷。
屋子里沉默许久,啪一声,楚易舒怒拍桌案,“这算什么?就算是穷苦人家,宴请客人也是要有主人作陪的。定北侯府把我们当什么了?吃不起饭的乞丐吗?”
晏钰面沉如水,她心里也不好受,咬牙道:“心里知道就好,何必说这么大声?”
楚易舒起身走到门口,“我偏要大声说!我就要让定北侯府的人知道,别以为我们年纪小,什么都不懂。”
“对。”陆锦澜轻声附和,她隐忍片刻,却是越想越气。
定北侯府巴巴的把她们请来,根本不是为了什么答谢。但凡把她们当个人,主人家也不会面都不肯露,甚至连个像样的托词都没有。什么意思?把她们当成修缮屋顶的工人,做完工招待一顿,以显示侯府大恩?
陆锦澜抓住桌沿,怒道:“傲慢的施舍,我们不稀罕。”
她稍一使力,桌面立刻倾斜,晏无辛和项如蓁坐在她身侧,二人手疾眼快啪一声将桌面按了回去。
晏无辛急道:“定北侯府我们得罪不起,算了。”
项如蓁也劝道:“别冲动,人家不拿我们当客,我们走就是了,何必徒增冲突?”
陆锦澜看着二人担忧的目光,缓缓收回手,“好,我们走。”
众人怒气冲冲的出了定北侯府,随意进了一家酒楼。大家心情都不太好,楚易舒气乎乎道:“这顿我请,谁也不许和我争。小二,把你们店里招牌都端上来。”
一顿饭大家吃得五味杂陈,饭菜没动多少,倒是都喝了不少酒。
这群少年人做惯了风云人物,自诩帝王门生有天纵之才,自视甚高。然而今日才发现,她们在定北侯凌之静的眼里,微如草芥。给她们一顿饭吃,也就抵过救命之恩了。
楚易舒万分心痛,喝得满脸通红,含着泪脱粉回踩:“她定北侯有什么了不起的?怪不得人家都说她有不臣之心,我看她连皇上都不会放在眼里!”
吴琼梦连忙捂住她的嘴,孙乐闻道:“易舒醉了,我们先带她回学院。”
晏钰跟着起身:“我有点急事,回家一趟。”
四人匆匆下楼,各奔东西,雅间里只剩下三人。
晏无辛掂了掂酒壶,叹了口气,“还剩半壶酒,咱们喝完再回去。”
项如蓁不解道:“刚才楚易舒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不臣之心?”
晏无辛一边给她俩斟酒,一边抬了抬眼皮,“就是字面意思,这是京城人人都知道的秘闻,你们两个外地人,没听说过,倒也不足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