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二叔开口,舅舅便劝道:“都到这种时候了,你还豁不出去?还有心思纠结这些?你没听人家说吗?好男人的三个标准,就是在外面要像贵夫,在家里要像主夫,在床上要像荡夫。你扭扭捏捏的,还能怪她去外面找男人?”
“就是就是。”二叔连声附和,“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的男人既好看又好用?”
“这在外面,要让女人能拿得出手,知书达理,贤良淑德;”
“在家里,要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相妻教女,将琐事打理得井井有条,让女人能安心在外面做事;”
“最重要的是在床上伺候妻主的时候,要解风情,要懂情趣,不然就不能怪女人总往外面跑。”
“你想啊,你家妻主事业有成,才貌双全,还有钱。外面大把年轻的小公子往她身上扑,哪个女人能受得了那些诱惑?”
“你整天跟个木头疙瘩似的,害得人家一点胃口都没有。你在家里不把人家喂饱,还能怪你家女人到外面偷吃吗?”
二叔的一番教诲,把元真说得不敢作声。
二叔把寝衣塞到他手里,“你可别小瞧这件寝衣,我听人家说,城里大户人家的夫郎都穿这种。连宫里的夫侍,也会买这些东西,讨皇上欢心呢。听二叔的,今晚就穿这个。”
元真咬紧牙关,用力地点了点头。
舅舅又叮嘱道:“你记得再吹吹枕边风,在她最高兴的时候,你就骗她说,你想一辈子跟她在一起。让她给你发誓,不会抛弃你。盟主是个算话算话的人,只要她答应了,一定不会再休了你。”
元真道:“我本来就想一辈子跟她在一起,不是骗她。”
舅舅无奈,“好好好,你若能发自肺腑,效果就更好了。我们走了,你好好准备,今天晚上好好表现。”
元真抱着那件性感寝衣,心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
陆锦澜从山下回来,又与几位当家的开了个会。
会议中,陆锦澜首先听取了各项工作报告,高度赞扬了几位当家的在工作中取得的成果,随后就报告中提到重点问题进入深度探讨。
陆锦澜明确指出,联盟正在与官府斡旋的重要时期。需要盟中众人坚定不移的执行各项指令,推进联盟合法化的重要历史进程。
最后徐琳做总结性发言:“在盟主的领导下,联盟合法化事宜已取得初步进展。我们要紧密团结在盟主周围,贯彻落实各项精神,认真仔细地推进各项工作,为联盟众人的幸福而奋斗。”
会议圆满结束,天都黑了。
元真做了一桌子菜,左等右等,终于等到陆锦澜回来。
元真精心打扮了一番,他感觉自己也像桌上的菜,努力争一个色香味俱全,然后任人品鉴。
可惜,妻主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不饿。”
“不饿?”元真心里咯噔一下。
陆锦澜道:“刚才议事的时候吃过了,你吃吧,我今天有点累,先去睡了。”
原来争一个色香味俱全,她也未必肯赏脸品鉴。师姐的计策,一点用都没有。
元真愣愣地接过她的衣服,准备好的台词全都被打乱了,一时无言。
他站在那儿沉思一会儿,关紧了门窗,将外袍脱了下来。
陆锦澜躺在床上,刚闭上眼,忽听元真轻唤道:“妻主。”
陆锦澜眼睛掀开一条缝,瞥了他一眼,“嗯?怎么了?”
元真本来是无事的,他只想她看看他,可她只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元真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凉了个彻底。
他勉力镇定,低声道:“没事,只是……只是买了件新衣赏,很贵,要二两银子。想让你看看,值不值。”
陆锦澜迷迷糊糊听着是银子衣服的事儿,便闭眼道:“值,买吧。我钱袋里有银票,你拿去花。”
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便有抽泣声传来,陆锦澜睁眼一看,元真委屈地坐在床边,噼里啪啦地掉眼泪。
陆锦澜诧异地坐了起来,“哎呦我的小祖宗,我可没招你,你又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元真哀怨地看了她一眼,委屈道:“你,你欺负我。”
第143章 继续
陆锦澜皱着眉回想了一下,“我一大早出门,这才刚回来。今天拢共和你说了不到十句话,我什么都没干,我怎么欺负你了?”
元真听见这话,更觉委屈,哽咽道:“是啊,你出去了一天,回来见到我连话都懒得说。我是你的夫郎,天天和你躺在一张床上,你却什么都不做。”
“你就是欺负我,你欺负我年纪小不懂人事,欺负我不会像外面的男人那样会勾人。我怎么做你都不喜欢,我都穿这样的衣裳了,你看都懒得看。”
他断断续续的哭诉,陆锦澜听到最后才明白,原来跟她提衣裳是为了让她瞧。至于为什么让她瞧,不用他说,她也明白。
陆锦澜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坦白说,元真长得极为俊美,身材又好,正是什么也不需做,便能勾魂摄魄的妙龄少男。
这样的人,天天躺在她身边,刚开始,她还真有些心痒。
可陆锦澜见他懵懵懂懂的,每次逗逗他,他便吓得跟惊弓之鸟似的,便不忍心强行拉着他做什么。
如她所言,这种事要水到渠成才有趣味。她身为帝王,坐拥天下美色,不屑于去勉强一个天真少男。
更何况,陆锦澜在宫里见惯了各种各样撩人的手段。宫里的夫侍为了争宠,都把自己修炼成了人精。其实她更喜欢性子单纯的男人,像元真这样,简单纯情,温柔体贴,贤惠可人。
她喜欢他,才体谅他年纪小,没有勉强为之。没想到,倒让他误会了。
至于这种衣裳……元真觉得新奇,陆锦澜却司空见惯。
在宫里,她至少见四五个夫侍穿过了。萧衡、雨眠、楚逸,还有谁来着?记不清了。
反正一回两回觉得新鲜,看多了也就那样。所以她那会儿瞥了一眼,一时间也没多想。
可这种冷淡的反应,让元真以为她对他毫无兴趣。
元真越想越难过,清透的泪珠滚滚而落,“你若是嫌弃我喜欢过别的女人,当初何必娶我?”
陆锦澜冤道:“谁说我嫌弃你喜欢过陆锦澜了?”
元真急道:“别提那个名字!我现在是陆二的夫郎,你还提她做什么?我又没见过她,早就忘了。”
陆锦澜无语,“好好好,不提那个谁。但我得说清楚,我可没嫌弃过你喜欢过别人,我不是说了吗?让过去的事儿过去。再说我知道,你现在喜欢的是我。”
元真点了点头,“你知道?你知道还……你既然不是嫌弃我喜欢过别人,那就是嫌弃我呆板无趣。”
陆锦澜笑道:“这又是谁说的?”
元真抿了抿唇,老实道:“舅舅说女人都喜欢出门像贵夫,在家像主夫,在床上像荡夫的男人。二叔说我像木头疙瘩,难怪你不喜欢。”
陆锦澜低笑一声,元真气道:“你还笑?我都要伤心死了。”
陆锦澜笑着摇了摇头,看着他浓密的长睫上挂着泪珠儿,便抬手帮他拭去脸上的泪痕,怜惜道:“别伤心了,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我觉得,你很有趣。”
“是吗?”元真不信,“那你为什么……为什么不要我?”
陆锦澜握住他的手,“你不是一直很害怕吗?”
元真连忙抱住她,“我现在不怕了。”
比起捕兽夹,他更怕被妻主抛弃。
陆锦澜拍了拍他的背,“你先松开我。”
“我不。”元真抱得更紧了。
他想,他不能输给外面那些男人。哼,勾引女人有什么难的?外面的男人会紧紧抱住她不撒手,他也会紧紧抱住她不撒手。
陆锦澜轻笑两声,“你不松开,我怎么脱你的衣服?”
元真瞬间噤声,乖乖松开手,老实等着陆锦澜动手。
当灵巧的指节解开他的衣扣,元真忍不住小声嘟囔:“我是不是应该自己来?”
陆锦澜手上动作不停,笑着问:“你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跟我商量?”
元真彷徨不安地凑近了些,鼓起勇气亲了亲她的唇。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献吻,陆锦澜愣了一下,眼眸低垂,“继续。”
元真抿了抿唇,学着她的样子与她接吻,感受到她嘴角勾起地笑意,便壮着胆子去解她的寝衣。
薄如蝉翼的寝衣被丢在地上,另一件也随之而来,紧覆其上。
床帏放了下来,依稀传来几句低语。
男人忐忑道:“舅舅说,男人第一次会很痛。”
女人沉稳的回答:“不会,我有经验。”
*
那一晚,元真尽心逢迎,勾得陆锦澜心神俱醉。两人翻云覆雨几番折腾,方才歇下。
元真迷迷糊糊地念叨:“舅舅真会骗人,哪有捕兽夹那么痛?”
“捕兽夹?”陆锦澜笑出了声,“你舅舅怕是不懂装懂,他到底嫁过人没有?”
元真低声道:“听长辈们说,他年轻的时候嫁给一个富家少娘冲喜来着,但是没多久,那位少娘便病逝了。舅舅就一直守寡,直到现在。”
陆锦澜沉默片刻,“他也是个可怜人,你平日多照顾照顾他吧。”
“嗯。”元真应了一声,想起舅舅,便想起了舅舅的叮嘱。
虽然身上已经没什么力气,懒懒的想睡觉,元真还是靠过去,讨好地亲了亲陆锦澜的耳朵。
“妻主,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嗯,睡吧。”
元真不肯,他靠在陆锦澜身上,温声恳求:“你说你也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陆锦澜闭着眼反握住他的手,含糊道:“我也想。”
“你发誓。”
“幼稚。”
“求你了。”
“……”陆锦澜睁开眼,看着他可怜巴巴的眼神,抬了抬下巴,“去拿纸笔来,我给你写个字据。”
元真眼睛一亮,连忙赤着脚跳下床,连鞋袜都没来得及穿,便匆匆将纸笔取来,生怕她反悔似的。
陆锦澜提笔蘸了墨,龙飞凤舞一气呵成地写了一个字,“拿去吧。”
元真将那张纸拎起来,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借着烛光翻来覆去仔细看了看,疑惑道:“谁?妻主为什么给我写一个‘谁’字?”